第十四章 進宮
“主子,蠱師到了。”
淮州城,那一座府邸內。
“讓他進來。”
男人依舊靠著榻上桌案,手指有意無意地敲著,待外間的門打開,聽到有人進入的聲音他才停下了動作,起身從榻上下來,踱步到了外間。
“蠱師來了,快請上座。”
男人抬手撩開紗幔對著進來的孩童與青年客氣一笑,請二人落座,一邊丫鬟很快就上了茶和糕點,隨後退下,為三人關上了房門。
孩童抬頭看了男人一眼,也不說話,徑自落座,隻是他太矮,即便座上座位那小腳丫還是離地幾寸地晃**著,可愛極了。
雖說是和可愛樣貌的孩童,男人對他卻不敢掉以輕心。
這看起來如同稚兒的小小孩童,其實已經三十有六,是萬蠱門的門主,名叫萬青。
禦毒控蠱,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十年前他本不是如此孩童模樣,而是一個瀟灑俊朗的男人,與江湖上久負盛名的第一美人冷凝心結為夫妻,成就一段江湖佳話。
隻可惜好景不長,一年後冷凝心懷孕,而萬青正在研究一種蠱物,對妻子有所冷落,而冷凝心在快臨盆時便去萬蠱門的禁地去找正在閉關練蠱的萬青,卻發現他不在禁地內。
想離開時卻不想觸碰到萬青新研製的蠱蟲,中蠱倒地,腹中孩子未能出生就死了,外出采藥回來的萬青發現妻子倒地,身下是血便知不好。
雖然之後救回了他妻子的性命卻是一直昏迷不醒,成了活死人。
萬青也因為巨大的愧疚和喪子之痛,一時導致練功走火入魔,成了現在這孩童般的身軀。
這些年他到處尋找可以救醒他妻子的辦法,因此散盡萬蠱門財力,導致萬蠱門的敗落。
隻是這些年他一直沒有找到救醒她妻子的方法,直到幾年前遇到了在江湖遊曆的晉王,為了得到那些專供大內的草藥才在他手下效力。
“盟主,不知今日尋師父和我來是有什麽要事?”
待二人坐定,站在萬青身後的年輕人便代替孩童開口了。
被稱為盟主的男人,是如今武林盟的新一任武林盟主,任嘯天。
“哦,今日本盟主請二位前來是想替在下的主子問一問,想知道蠱人的進展如何了?”
前些日子已經在主子麵前誇下海口,如今更要加緊蠱人研製才是。
“蠱人,師父已經研製了五年,成功的不過二三十人,若想要百人,還需一些時日。”
青年垂眸,一字一句地說著,聲音沒有起伏,就像一個無知無覺的木偶。
“那豈不是還要七八年?”任嘯天一聽不由皺眉,看著在一邊悠哉悠哉吃著糕點的孩童,隨即又謙和一笑。
“萬蠱師,不知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可以早日煉製百個蠱人啊?”
主子要成大事,可不能在這裏出了岔子。
“你當我這是種菜不成。”萬青放下糕點,抬眸看著任嘯天很是不悅。
“不敢不敢,在下自然是知道隻是貴人完成大事,還需蠱人成事啊。”
見到萬青麵色不善任嘯天便更加和顏悅色起來,不敢讓萬青有任何不滿。
畢竟他的蠱術無形無影,又脾氣古怪,要是一個生氣,即便他武功高強也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
“研製一隻萬毒蠱王尚且要一年多,蠱人並不是所有人體質都可以適應,百人中可成的不過二三,你給的那些人不是普通百姓就是死囚,毫無根基,想要蠱人成百最快也要五年。”
萬青一生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妻子,而最癡迷的便是蠱術,如今如果不是為了自己的妻子根本不會屈居人下,更加不容他人置喙他的蠱術!
“蠱師,若是有更好的辦法,直說便是,尊夫人若是要用什麽藥材也隻管與在下言說,一切都不成問題。”
任嘯天聽他如此說便知他有什麽其他方法。
萬青雖然常年與毒物為伍,卻並不是什麽狠毒之人,以前在江湖之中也會以毒術救人,如今為了救治妻子以蠱術為他人所用,雖然知道不妥卻又無可奈何。
思忖良久便道:“的確還有一個辦法。”
“哦?不知是何辦法?”
任嘯天聽罷心中一喜,便問道。
秀眉輕皺,巧唇輕抿道:“武林中人,成效是普通人的三倍。”
武林中人!
任嘯天斂眸,心中也是一驚,若是普通人還好,若是武林中人,可不好辦啊……
此時一直待在萬青身後的年輕人開口了。
“盟主,近日是否舉辦武林大會。”
任嘯天快速抬頭便看向了他,勾唇一笑。
這日,夜帝應了秦逸軒宣旨公公便來了將軍府,傳口諭,讓顧傾寒入宮參加送行宴。
管家在前廳招待了宣旨公公,一邊給外麵伺候的小廝使了顏色。
府中的下人會意就急急忙忙來藥房找江寧了。
“夫人,宮裏的傳旨太監來了,帶了口諭,讓將軍進宮參加送行晚宴,這可怎麽辦?”
江寧放下手中藥材,臉上也不見著急,到一邊的爐子上將煮沸的藥倒進了碗裏,放到托盤上,準備端去給顧傾寒。
“慌什麽,隨我來。”
走出門外就讓下人跟著他去了主屋,一進內室就見原本中毒昏迷的顧傾寒正坐在太師椅上看這些天軍中傳來的信件,不由驚詫!
“將軍?!你醒啦!真是太好了!”
顧傾寒中毒這件事除了府裏的人知道,對外都說顧傾寒舊傷複發需要靜養幾日,連早朝都休了假,就連皇帝聽了還派人送來不少補品和草藥。
前幾日他就醒了,隻是沒對外說,所以連府裏人都不知道,害得今天宣旨太監一來就慌了神。
“行了,叫喚什麽!還不快去讓宣旨太監稍等片刻!”
顧傾寒喝完了藥,見那下人傻愣愣的他就忍不住暴脾氣,打擾他和寧寧相處真是的。
“好好、小的馬上去說!”
下人連忙點了點頭就跑了出去。
“皇上讓你進宮赴宴,你還行麽?”
江寧把藥端到顧傾寒的麵前,讓他喝下,雖說他體內的毒快好了,可終究沒有完全恢複,還不能妄動內力。
“寧寧,我行不行你不是都知道麽?”
顧傾寒喝完藥,將碗放回托盤,見江寧眉間輕皺,便笑開了,大手包住江寧的小手捏了捏,這話意思江寧焉能不懂?
“嘖,右手伸過來!”
江寧聽他還有心情開玩笑就知道他沒問題,輕嘖一聲就讓他把右手伸過去,他要再把一次脈。
“哦……”
顧傾寒對江寧可謂言聽計從,所以江寧一說他就乖乖把手伸了過去。
江寧靜氣,沉下心來把了一會兒脈,雖然脈象上還有些氣血不足,可身體裏的餘毒已經逐漸排出,內息也穩定了下來,看來隻要外喝兩副藥就好了。
“你餘毒未清,到了宮裏少不得要被灌酒,張嘴。”
把完了脈,江寧從懷裏拿出一顆藥丸塞到了顧傾寒的嘴裏。
顧傾寒吞下口中的藥丸,不由伸出舌頭舔了舔江寧柔軟無繭的手指,舔過指腹又含了含,下齒輕咬,目光深深地瞧著江寧明顯的臉含糊說道:
“寧寧,這段日子辛苦你了。”
柔軟的舌,火熱的溫度讓江寧渾身一震,腳下都有些發虛,心知這蠻子又要發葷,隨即推了他一下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不辛苦,你可是我的金主,你要死了我上哪吃香喝辣高床軟枕。”
江寧拿手指在顧傾寒衣服上擦了擦,不由冷下了臉。
他家寧寧就是這般嘴硬心軟,現在這麽說,之前他中毒昏迷最著急憂心的就是他了,看看這好不容易養了些肉的小臉又瘦下去了。
“寧寧,快給我抱抱!”
顧傾寒咂咂嘴,沒了江寧的手指就大手一攬抱住了江寧的小細腰,還順手捏了捏他的小細肉,真軟乎。
“行了,快鬆開我,你要進宮了,我還有話要和你說呢!”
江寧往前送了半步,腰被抱得太緊讓他皺了皺眉。
他受傷中毒之後一直渾渾噩噩地昏迷著,都好久沒有抱著江寧睡覺了,他實在是想江寧得緊,抱住了就不想撒手,臉還挨在江寧胸口蹭了蹭。
“寧寧,你放心,就算我不做將軍了,我也養得起你,讓你這輩子隻挨我一個人的操。”
這話聽得江寧麵上一紅,又是氣又是惱得。
艸!這個南蠻子!說好聽的話都隻想著這個!
“和你說正經的呢!”江寧抬手,快狠準地就揪住了顧傾寒的耳朵。
“好,寧寧,你說你說,我聽著呢。”
顧傾寒最怕就是被江寧揪了耳朵,這要是在下屬麵前得多沒麵子啊!
拿下江寧的手又在嘴邊上親了親,弄出啾啾聲響,又是讓江寧麵上一紅。
“前幾日小天送信來時還讓人送了一樣東西,前幾日你還有些力怠便沒有告訴你。”
江寧說著便從懷裏拿出了之前向趙毅要的那枚令牌。
顧傾寒接過令牌順勢就拉著江寧坐到了他的腿上。
“說正事你又發什麽葷呢!”
江寧被他一拉做到了他的懷裏,被某人的一柱擎天硌得慌,不由身下一動有些冷了臉。
“唔,寧寧,別動!我就抱一會兒。”
顧傾寒摟緊江寧,讓他別動,如果不是他這大病初愈,美人在懷還真會忍不住。
江寧一聽就不敢動了,僵著身子很不舒服,想著顧蠻子毒解了倒是越發大膽了,看來是他**的不夠。
不想自己僵著難受,江寧索性軟下身,一個轉身,抬手摟著顧傾寒的肩,雙腿離地搭在了他的腿上,身體靠著顧傾寒,悠哉悠哉。
顧傾寒被他這麽一動,目光注視著江寧笑意輕勾的臉,喉間便有些幹燥,摟著江寧的手就更緊了。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顧傾寒抱著江寧深吸了一口氣,便看了手中的牌子。
麒麟牌,是皇室子弟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