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上京

“蕭公子,我去取藥就行,您先休息吧。”

邢北還劍入鞘,目光看著蕭九身後穆仇的眼神自然是心領神會,便主動接下了取赤離草的任務。

“小九,剛才一戰你的傷口一定裂開了,還是讓我給你上藥吧。”

穆仇走近蕭九說道,隨後將斷水又包裹進布巾內。

“不用了,我自己換就好。”

蕭九沉默了一會兒就拒絕了穆仇的好意。

“客氣什麽,我們剛見麵的時候我不都看過了,我來吧。”

穆仇挑挑眉,揶揄一笑,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逗弄起蕭九來。

“你!”蕭九一愣,想到那日醒來時的情景隻覺耳邊一熱,寒眸銳利又冷冰冰得戳了穆仇一眼。

這個人果然沒變!

穆仇受下蕭九的冷眼,看著他利落轉身進了林中,想來是去換藥了,可看他耳垂紅紅的樣子心中甚悅,想著知道了他的弱點那以後逗弄起來就更容易了!

赤離草已經結果,邢北順著繩索再次探下崖去,崖縫中的三株赤離草,便要伸手將它摘下,可快要碰到它時卻頓住了。

想著赤離草是毒草,保不齊根葉也有毒,於是從懷中拿出巾帕包住了手才摘下赤離草,隨後使著輕功拽著繩索上了崖。

“蕭公子,赤離草摘到了!”

邢北站定就見蕭九係著衣物從林中走出。

蕭九快步走過去從邢北手裏拿過了赤離草,放在手中仔細看了看,的確是江寧給他說過的樣子。

這下師兄有救了!

“多謝!”

蕭九鄭重地對邢北道謝。

“哈哈,蕭公子客氣了,要謝就謝我家少爺便是。”

蕭九聽後便回頭看了正靠在樹幹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知為何,一句多謝卻梗在喉間怎麽也說不出來了,索性再不言語坐回了火堆邊。

邢北看著一臉冷意的蕭九再看看笑容滿麵的穆仇一時摸不著頭腦,怎麽他摘個藥回來兩個人就成這樣了?

穆仇摸摸鼻子想著是不是之前逗得太過了,這人又冷若冰霜起來了,還是笑起來更好看些。

這邊三人已經采到赤離草,而淮州城的老何已經帶著蕭九的信件到了鎮國將軍府。

京都,鎮國將軍府。

“站住!你是何人?”

府前的府兵看著老何要進門就立刻攔住了他。

“哦,在下鍾離山人,奉了九爺之名給江寧公子傳信的。”

老何將鍾離山信物遞給了府兵。

府兵接過一看果然是鍾離山人的信物,立刻讓一邊的門房給裏麵報信。

“夫人!夫人!九爺派人來信了!”

門房急急地跑到後院的主屋寢室內,隔著紗簾朝在裏麵為顧傾寒施針的江寧說道。

“小天的信?快帶人去前庭,我馬上過去!”

下人來報時,江寧正在顧傾寒房中為他施針,聽到是蕭九的來信便立刻收回了銀針,急著跑了出去。

在將軍府三年,這裏的沒一個地方都很熟悉,即便看不見也進出自如。

“夫人,人帶到了!”

才到前庭,小廝已經把人帶了進來。

“參見江公子,在下何大,是九爺派來送信的。”

老何被人帶到了前庭,一見到江寧便將懷中的信拿了出來,遞到江寧麵前。

陪在一旁的將軍副將趙毅一看就馬上過去將信接了過來,遞到了江寧的手中。

江寧摸著找到了信封的口子將它撕開拿出了裏麵的信,打開後就仔細摸著信上的字,得知蕭九已經找到赤離草他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小天找到得及時,算算時日赤離草已經結果,想必近幾日他就可以回來了。

“江公子,還有一物九爺要在下交給公子。”老何說著便從懷裏拿出了那一枚令牌。

趙毅一眼就看出那是秦王府的牌!

“夫人,這是秦王的牌子。”

趙毅接過令牌給了江寧,順勢在他耳邊低語了一句。

江寧低眸,手中摩擦著令牌,想著蕭九信中所寫,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秦王在朝多年,老謀深算,派出去的人,身上怎麽可能還帶著秦王的牌子……

“來人你帶何先生下去休息,好生照顧。”

收回令牌,江寧招來下人將何大帶下去休息。

“不必了江公子,在下還需回淮州城的鋪子。”

老何這次來隻是送信,淮州城的鋪子還需要他管理,免得回去遲了有什麽疏漏。

“好,那我就不留何先生了,路上小心。”

江寧聽罷便點了點頭,不再勉強。

待何大和下人走後,趙毅看著江寧手中的令牌皺了眉。

“夫人,蕭公子的信上說了什麽?”

“小天他已經找到赤離草了,過幾日便應該回來了,隻是他信中提到,你派出去的是府中精銳,卻被人跟蹤到了小天那,若不是小天機警,這赤離草可不會這麽容易到手。”

說到這個,不知道小天有沒有受傷……

江寧心中擔心蕭九,想著等他回來要給他好好看看。

“你將這令牌收好,等傾寒解毒之後再與他商議。”

“是。”

落霞山,次日一早,穆仇三人就下了山,到山下驛站改換了馬匹便直奔京城。

三日後,到了一個小鎮,三人去了一個客棧休息吃飯。

這個客棧不大不小,堂中還起了個台子,不知道做什麽用的。

三人點了菜,便坐在堂中的空位喝茶等著。

不一會兒那台上想起了敲鼓聲,接著就有一個戴著帽子,手拿折扇小鼓的小老頭走了上來。

“小九,他是什麽人?”穆仇看著台上的老頭有些好奇便靠近蕭九問了問。

蕭九自從山頂那一日後便對穆仇的親近多有避讓,此時穆仇借故靠近,他便撇了撇頭,往台上看了一眼,淡淡道:

“說書先生。”

“哦~原來是說書先生,不知今日他會說什麽有趣的故事?”

穆仇抬眸看著蕭九冷寒的側臉輕笑,隨後坐正了身子,正巧他們的菜也上齊了。

“少爺,先用飯吧。”

看著自家少主又在調戲蕭公子,邢北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隻是菜都上了他還是隻盯著蕭公子瞧,實在是不妥,隻得出聲提醒。

這時台上的說書先生就開口了。

“諸位看官,今日本先生說的不是什麽癡男怨女也不是鬼怪神佛,今日我要說的那是武林中十大神秘高手之一的淩天教主!”

正在吃飯的三人在說書先生開口的時候還沒什麽反應,直到聽到淩天教主之名才讓穆仇停了筷子。

“淩天教主是誰?怎麽沒聽說過?”

大堂裏有的江湖客不知道淩天教主是誰便直言問道。

“你剛從北楚回來你不知道,三年前江湖上出了個魔教教主,濫殺無辜百姓就算了,前段時間居然還在樾州霹靂堂惹事,殺了他們的管事崔刃!”

同桌的人看他問就直接和他解釋了起來,他說的正是上個月蕭九殺崔刃的事。

“居然還有這事?那霹靂堂就不管管?”

“管啊,怎麽不管,我已經聽說霹靂堂主自知自己敵不過那淩天教主,已經將此事上報武林盟,聽說最近武林盟已經發出武林貼要開武林大會準備聯合各大門派攻上淩天派呢!”

“我也聽說了,雖然日子還沒定,不過武林大會很快就會召開,說不準到時候就能看看這個淩天教主長得什麽模樣了。”

“聽說這魔教教主長得青麵獠牙五大三粗的,因為長得醜總是戴著麵具見人。”

這邊人說醜那邊馬上就有人不答應了。

“哎,你說的不對!我可聽說這淩天教主其實是個女人,長得極美才戴著麵具。”

大堂中人說得有些激動,聽得穆仇挑了挑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蕭九瞧著,想看看他有什麽反應。

“諸位看官!諸位看官,請稍安勿躁!”

台上的說書先生看底下的說得熱火朝天都沒人聽他說書了,於是便敲了敲手中鼓讓他們安靜下來。

“諸位看官,你們說的呀都不是什麽新鮮事,今天小老兒說的那便是你們從未聽聞過的~”

說書先生放下小鼓,展開折扇輕搖與胸前,撚著須小眼一眯笑道:

“小老兒要說的關於淩天教主的風流韻事啊~”

“哦?你還知道這事兒呢?快說快說!”

堂下的人被說書先生的話吊起了胃口不由讓他快說。

穆仇聽著那些人東一句西一句,大多都是一些無稽之談,不由好笑,回頭看著蕭九心思一轉對他說道:

“小九,你可聽說過這個魔教教主?”

蕭九垂眸吃飯並沒有理會穆仇的問話。

穆仇見他不說話便笑了笑,倒了一杯酒,慢慢飲著。

想聽聽看,這位說書人口中的淩天教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話說三年前,武林中突然出現了一位白衣劍客,一人單挑了狐尾山最大的一個山寨!這件事諸位大多也都聽說過,可是這其中緣由大家便不得而知了……”

“這狐尾山最大的山寨叫黑風寨,寨主原本就是個江洋大盜,自從占了這狐尾山就到處打家劫舍,強搶民女,實在是十惡不赦!惡貫滿盈!”

“一日,這白衣劍客路過狐尾山,遇到一個從山上逃脫下來的少女,少女向他求救,白衣劍客看少女美麗可人一時心動便教訓了追來的山賊!至此便於那山寨結了仇!”

“白衣劍客救下女子後便與女子生活在一起,其中暗生情愫卻不想一日女子外出又被那山寨的人給強了去,白衣劍客怒不可遏便一舉平了山寨!”

“隻可惜白衣劍客因愛生魔,把山寨改成了淩天教,成了濫殺無辜之人,實在是可惜了一個癡情之人呐~”

穆仇聽了一會兒說書先生說書,一開始還覺得還挺有趣的,可聽到最後越來越無聊。

特別是那淩天教主竟然這麽容易就為一個女人入魔殺人,實在不可理喻,如果真是那樣,這淩天教主也實在不是一個有出息的人啊~

蕭九雖然在一邊吃飯沒有表現出什麽,可他也聽到了說書先生的話,裏麵說的雖說多是亂七八糟的東西,可卻也有三分是真。

想來這說書先生還是有幾分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