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順利進組

秦世看了何雲醉一眼,忽然就笑了,仿佛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年近五十的他,眼角的紋路都皺巴巴的湊到了一起,一張糙臉上堆滿了擠兌何雲醉的笑。

“還帶老公來一起搞你,何雲醉你何德何能,哈哈哈哈哈哈。”

季弦月冷哼一聲:“那我出去了。”

秦世:“出吧出吧,記得今天說了一句話了,記得隻能說十句話。”

何雲醉臉色難看的很,一雙深色瞳孔裏全是戾氣,他抬頭看了季弦月一眼,季弦月正巧回頭,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隔空狠狠戳了一下何雲醉的眼球。

“再看戳爆你的眼球。”

“哈哈哈哈哈。”秦世又笑了起來,拍了拍何雲醉的肩膀:“這季弦月還挺有趣,性子挺像我的啞巴。”

何雲醉拂開秦世的手,聲音陰沉:“閉嘴。”

季弦月渾然不知自己隻剩下八句話的時間,走出了攝影棚,攝影棚外,紀景軒裹著長外套,拿著劇本坐在小馬紮上,外套直接套住了他的膝蓋,把他團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球,手裏還攥著場務塞給他的熱水杯用來暖手。

一見到他出來,紀景軒眼睛一亮,像條等待主人的小狗子,如果他有尾巴,那一定搖的很歡快,季弦月快步走了過去,把冰涼的手放入紀景軒溫熱的脖頸中,冷的紀景軒一哆嗦,伸手抓住了季弦月作亂的手。

“試鏡順利嗎?”

季弦月點點頭:“挺好的,嘿嘿,他說願意**一下我的演技,我還是有機會的。”

被秦世派過來看著季弦月的場務走了過來,嚴肅道:“還有七句話。”

季弦月:“?”

他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悶聲背台詞,場務直直的站在自己後麵,宛如一個木頭梆子,他指了指自己,疑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六句。”

紀景軒不明就裏:“……怎麽回事?”

季弦月剛想開口問,忽然福至心靈,想了起來,秦世說一天不能說超過十句話是真的,他思維迅速發散。

那……

叫……床呢?

他為自己第一時間想到的話題感到羞愧。

他用手機給紀景軒打字:我試鏡過了之後,秦世讓我說話不超過十句,做一個漂亮啞巴就行。

紀景軒了然地點點頭,拍了拍季弦月的腦袋:“季哥哥真棒。”

“嘿嘿。”

“五句。”

“笑都不準笑了還?”

“四句。”

季弦月閉嘴了,悶悶不樂的坐在一邊。

紀景軒揉了揉季弦月的頭發,趴在季弦月的肩膀上,低聲道:“很快就到我了,我有點緊張,季哥哥可以給我個親親嗎?”

不是說了在外麵是同事嗎?

“別撒嬌。”季弦月做了個口型,見場務沒看見,他麵無表情的給自己戴上帽子,又給紀景軒戴上帽子,棉衣的帽子格外的大,他扯住紀景軒的帽子邊,把人微微朝自己帶過來,黑暗瞬間占據了兩人的視線,帽子阻隔了周圍人的視線,卻也不難讓人猜出兩人的行為。

季弦月尋著紀景軒的唇,緩緩的含住,嘬了一口,放開的時候發出啵的一聲。

“三句。”場務臉不紅心不跳,素質極好。

季弦月:我可去尼瑪的。

他放開紀景軒,恍若失了聲一般用盡全身的力氣去罵那個該死的場務,一想到以後進組不能說話就氣悶不已,見紀景軒已經進去,便獨自蹲在牆角坐在小馬紮上裝蘑菇。

他現在隻想快點回去,或者找個沒人煙的地方好好罵這個場務一頓。

進了攝影棚,懶散的紀景軒瞬間變了氣勢,想起紀安懵懂無知的樣子,忽然覺得這和自己第一次見季弦月那乖巧的樣子毫無差別,想起季弦月被他戳破人設時慌亂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一進門,看到何雲醉那張死人臉,紀景軒頓時便斂了笑意,眸間微冷。

秦世看熱鬧不嫌事大:“呦,老公來了。”

何雲醉明顯不想多說:“麵試吧,我盡早把他淘汰掉。”

秦世看了一眼紀景軒的資料,認真道:“他外形條件還挺符合,就是太高了,將來如果要和你拍對手戲,還要蹲一點。”

“他一個唱跳歌星你還認真了。”

紀景軒冷哼一聲,那模樣和季弦月如出一轍。

秦世忍不住樂嗬:“來了就試戲吧,你老公過了試鏡,看你的了,我很嚴格的。”

這種話秦世不說紀景軒也知道,別看秦世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不管是對待片子還是演員都是很認真的,不然也不可能一直都是票房神話,而且這部片子不僅是剛合法的獻禮片,也是衝著拿獎去的。

何雲醉翻開劇本:“試哪一段?”

“隨便。”

“那就……被我玩過之後那一段。”何雲醉挑眉,言語極盡侮辱,他試圖從紀景軒臉上找出一絲的難堪,但是都沒有。

紀景軒很平靜,他甚至已經入戲了。

自閉症伸手緩緩的摸著脖頸處的皮膚,似乎是小混混下手太重,吻痕太深,身上還有淡淡的淤青,但他絲毫不覺得羞恥,他隻覺得迷茫,因為剛才的感覺他從來沒有體驗過。

他不覺得難以接受,這件事情甚至比不上他手裏魔方的重要,他隻覺得這種感覺很稀罕。

紀景軒想起紀安的樣子就覺得心疼。

是他和爸媽沒有照顧好他才讓他被人有機可乘,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遭遇了什麽事情,對香味的敏感仿佛讓他喪失了自我,顧寒星當真是找到了一個把控紀安的完美條件。

紀景軒斂了斂其它的情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似的,撿起地上的樹葉,對著外麵瑩白的光,研究起了枯黃葉片的脈絡,他又找到了一個新鮮的東西,泛黃的葉片顯然承受不住紀景軒的折磨,就這麽散落到了地上。

明明被折辱都沒有任何反應的紀景軒,看著飄落在地上碎成幾塊的枯黃葉片,忽然不可抑製的哭了起來。

仿佛彰顯著他是懂得。

是明白的。

他身上發生的事情。

秦世拍了拍手,示意試鏡結束,紀景軒聞聲抬頭,眼淚已經全部收了回去,所有的情緒也已經收回。

“挺好,就是中間有點出戲,但我感覺……有什麽人在刻意的影響你對自閉症的理解。”

紀景軒心裏一咯登:“我哥……他是自閉症。”

秦世沉思片刻,兩隻手指抵住鼻梁,分析道:“這麽說吧,我筆下的自閉症,他是一個數學天才,他是驕傲的,矜貴的,他覺得他自己的世界才是真實的,雖然他生活不能自理,像個巨嬰,但他覺得理所當然,並不是你所描繪的,給我一種支離破碎的感覺,你哥,應該很脆弱吧。”

紀景軒嘴唇幹澀:“嗯。”

“但你的靈氣很夠,年齡也符合,就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