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訛詐
“請大夫。”
“我相信姚掌櫃，請大夫。”
“請大夫啊，沒有問題心虛什麽。”
......
一時間大夥的情緒都被猥瑣男子煽動，更有性子衝動的人轉身就往醫館方向跑去。
見狀猥瑣男子得意洋洋的上前：“如何，想不請大夫也行，賠我五十兩銀子，不然我就要報官了。”
嘖嘖，看著他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李旭無奈的搖搖頭。
這人一看就是沒經驗，做反派啊，是不能得意太早的。
果然，姚紫輕柔的聲音隨後響起：“這位夫人”，她沒有理睬男子，而是直接將話題轉向了縮在一旁的婦人：“請問這塊肥皂你是在哪天買的？”
婦人瑟縮了一下，猥瑣男子立刻接過話頭，怒聲斥道：“你不要轉移話題。”
“怎麽，是不記得還是不敢說？”姚紫反問。
“有什麽不敢說的”，猥瑣男子惡狠狠的瞪了眼妻子，婦人才結結巴巴的回答：“就，就三天前買的。”
“三天前，確定嗎？”
“確，確定。”
姚紫微微一笑，“那是用了之後第二天就出問題了嗎？”
婦人猶豫的瞟了眼男子，“可能是第二天，也可能是第三天。”
“不管第二天還是第三天，也就是說你這塊肥皂買回去就立刻用了，對嗎？”
婦人再次瞟向男子，可姚紫完全不給她時間考慮，抬高聲調逼問道：“對嗎？”
“是，是，是的。”
事情的發展讓猥瑣男子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他急吼吼的讓姚紫不要廢話，就說給不給銀子。
“別急，請大家聽我說。”
姚紫拍了拍手，現在事情的重點不在男子身上，更要緊的是得打消大家對肥皂的顧忌，不然以後的生意會很難做。
等人群安靜下來，她才繼續道：“大家有所不知，我們店鋪有個規定，赤橙黃綠青藍紫，按照順序四天換一個顏色的肥皂賣，而今天才剛換的藍色。”
這話一出，圍觀群眾的目光頓時轉移到手帕裏的肥皂上。
橙色！
大家頓時嘩然。
猥瑣男子氣急敗壞道：“你說賣什麽色就是什麽色嗎，就不能是你們夥計拿錯了。”
“姑且算有這可能吧”，姚紫沒有追擊，她亮出了另一柄‘利刃’：
“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月前我們調整了肥皂秘方，加了味香料，所以，這個月賣的肥皂都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而這塊，客人能給我聞聞嗎？”
能嗎？
顯然是不能的，男子被這個問題堵得臉色發黑。
門口看熱鬧的群眾見他許久也不說話，漸漸意識到自己怕是被當槍使了，這還了得，紛紛調轉矛頭怒罵男子。
“好啊，原來真的是無賴訛人，我呸。”
“大騙子，虧我還差點信了你。”
“好好一個大男人，不去做活搞這些歪門邪道。”
“你娘子的手別是你弄爛的吧，黑了心肝的壞胚子。”
......
婦人看著被罵得神情難看的丈夫，不由得擔心的喊了句：“相......啊......”
才吐出一個字就被一巴掌甩到了地上：“賤人，什麽時候買的東西都記不清楚，要你有什麽用。”
靠！
這是要拿女人當借口耍賴了。
就在他第二個巴掌即將呼下來的瞬間李旭再一次伸出了手：“夠了，沒完沒了是吧”，他憤怒的提起猥瑣男子的衣襟：
“既然你堅持我們店的肥皂有問題，那你敢發誓嗎？”
“要是你說的有一句假話，就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再加上死後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就連故去的先祖們也永無安寧之日。”
“你——敢——嗎——”
話音剛落，不僅男子被嚇傻了，就連人群也鴉雀無聲。
古人迷信，這誓言不僅累及自身，還牽連上列祖列宗，便是猥瑣男子再如何行事無賴，此時也不敢吭聲了。
一時間店鋪落針可聞，半響後，男子強撐著狡辯這麽毒的誓根本沒人會發。
“我敢！”
“我李旭對天發誓，要是肥皂裏用了什麽有毒的髒東西，就叫我一直生女兒，就算僥幸生下兒子也沒小雞雞。”（李旭攤手，反正他也喜歡女兒。）
“嘶......”
話音剛落，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李旭發的誓雖然沒說生啊死啊，但卻比那些更狠更毒，直接就是斷子絕孫了。
這麽個殺手鐧一出，再也沒人對他說的話有所懷疑。
猥瑣男子見大勢已去丟下一句“咱們走著瞧”，便和妻子灰溜溜的跑了。
挑事的人離場，看熱鬧的群眾也就陸續散開。
又過了半炷香時間，馮大年正在隔壁店鋪同方才一起八卦的米鋪老板打聽李旭的背景性情，不經意間看見他的調查對象出了店門，然後站在街邊找尋著什麽。
*
找到了。
李旭徑直朝街角處走去，那裏有三四個小乞兒跪在那裏乞討，看見他走過來紛紛端起破碗喊道：
“少爺行行好。”
“給點吃的吧。”
“......”
李旭停在了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少年身前：“幾位小兄弟，有筆生意做不做？”
“做生意？”
“我們能做什麽生意？”
“搞錯了吧？”
幾個乞兒麵麵相覷。
“沒錯”，李旭往眼前的碗裏放了十個銅板，看著他們驟然亮起的眼睛微笑道：“剛剛鬧事的那個男人看到了嗎？”
旁邊花臉乞兒積極的舉起手：“看到了，看到了，是吳癩子。”
吳癩子？
倒是清晰的表明了他的為人。
他再次放下十個銅板，“我要知道他住在哪裏，家中有哪些人，有沒有靠山，能辦到嗎？”
花臉乞兒沒應聲，他與其他兩個乞兒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投向少年乞兒。
少年乞兒遲疑了一會，聽到李旭承諾事成之後會再付五錢銀子作為報酬，眼神立刻堅定下來：
“成交。”
辦完事情李旭心情甚好的回了店鋪，正在整理櫃台的姚紫翻了個白眼：“一個無賴而已，你在他身上浪費什麽精力。”
“你沒聽見他臨走時說的話，‘咱們走著瞧’，一聽就是不會善罷甘休，我當然要先摸清他的底細了。”
沒見電視劇裏很多主角沒當回事，結果卻被坑得很慘嗎，李旭暗道他可不會栽這種坑裏。
事實證明他的顧慮很對，宵禁前半個小時，李宅大門被敲得“砰砰”直響。
李旭看著跟在周石頭身後的花臉乞兒眉心一跳，也沒問他怎麽知道自己住處，急忙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少爺，吳癩子要去砸肥皂店！”
“你說什麽？”李旭‘蹭’的一下跳起身。
......
黑暗的大街上，三個男人健步如飛。
自我介紹叫三子的花臉乞兒便走邊說道：“接了少爺的活後，齊哥和我立刻去了吳癩子家附近打聽。”
“吳癩子十歲上下父母雙亡，靠著偷雞摸狗勉強把自己和妹
子拉扯大，兩兄妹關係很好，前年吳小妹被一位公子看中，納做了侍妾。”
“靠著吳小妹的聘錢，吳癩子才翻蓋了屋子還娶了房媳婦。”
“就在我們打聽完消息準備離開時，碰到吳癩子請他那些潑皮朋友們喝酒。”
“齊哥覺得有些不對勁，吳癩子剛在少爺這吃了癟怎麽還有心情請客，所以我們便偷偷躲在一旁。”
“酒過三巡，就聽見吳癩子說要給少爺一點眼色看看，決定趁著宵禁前將肥皂店給砸了。”
“太猖狂了”，周石頭氣得滿臉通紅，尤其是想到這一來一回花費的時間，就怕那個混球已經砸完了。
走在最前麵的李旭心裏也是不好受，他本以為那個吳癩子就算要耍花招也得過個幾天，誰知道他竟然是個行動派。
還是太大意了。
三人緊趕慢趕，就在離店鋪還有500米時視線裏突然蹦出個黑影。
李旭“啊”了一聲毫不猶豫的揮出拳頭，與此同時身後的三子已經驚呼出聲：“齊哥...”
‘是那個叫齊二的少年乞兒’，李旭大驚，慌忙往旁邊偏了點方位，拳頭險險的擦著他耳朵過去。
齊二被嚇得腳下一軟差點跌倒被李旭扶住了，“你沒事吧？”
“齊哥你沒事吧”，三子也急忙上前。
“我，我沒事。”
見齊二似是緩過神了李旭急急的問道：“吳癩子他們在哪，有幾個人？”
邊說邊用力握緊手裏的辣椒水，就在看見齊二的那一刻他就隱隱猜到結果了。
齊二這才想起自己攔人的初衷，趕緊回答道：“他們來了五個人，都帶了棍棒，現在已經踹開大門在裏麵打砸了。”
雖然已有預感但聽了這話李旭還是覺得一股火氣直衝腦門，二話不說轉身便繼續朝店鋪跑去。
500米的距離很近，沒幾分鍾就到了。
借著吳癩子他們手上的火把，李旭遠遠的看見下午整理好的店鋪重新變得一片狼藉，大門、貨櫃也被踹得稀爛。
此時，吳癩子和兩個男人正站在門口哈哈大笑，剩下的兩個男人則是提起一個木桶向裏麵潑著什麽東西。
那眼熟的黃白色澤讓李旭下意識的深吸了下鼻子，強烈的惡臭味喚醒了他的回憶，這，這是......
“啊啊啊，小爺我要弄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