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暴露
王家村，王張氏正在做肥皂。
做這個她已經非常熟練了，邊做還能分神想正在鎮上上私塾的兒子。
上個月接到1000塊肥皂的大單子後，李旭就以工作量日益增加為借口硬是把月錢給漲到了兩錢銀子。
還勸她們把小虎送去學堂，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小虎一身的機靈勁，看著就是個讀書的好苗子。’
嗬，科舉那是咱們這種泥腿子能考的。王張氏搖搖頭，不過讀些書以後當個算賬先生也很好，她
和二柱合計了一下便咬牙送去了。
如今上了一個月學堂，人倒是乖巧了許多。
對了，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小虎老師的年禮也該準備了，又想著旭哥兒這次回家已有月餘，不知道是不是打算過完年再回來。
想到這，王張氏不由得心生感慨，當初二柱撿李旭回來時候，有人還勸他們，說那一頭短發，指不定是被充作奴隸的犯官公子，別到時候連累了自己。
哪成想不僅沒什麽麻煩，還讓村裏收益良多。
現在王家村戶戶都養了許多的雞鴨牲畜，每逢雨後，後山采蘑菇木耳的人也比比皆是，看來今年大家都能過個肥年了。
真是多虧了旭哥兒。
還沒等她感慨完，就聽見外麵傳來“砰”的一聲巨聲。
怎麽了，怎麽了？
王張氏慌慌張張的出了廚房，就看見李旭屋子裏突然堆滿了麻袋，數量多的連房門都被撐開了。
老天，她震驚的捂住嘴巴，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
此時，李旭正焦急的往王家村趕來。
一邊走一邊在心裏不住的祈禱，祈禱老天千萬保佑不要讓天花蔓延開來，不然東陽縣怕是要淪為煉獄了。
而作為把源頭帶進城內的自己，簡直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想到這他腳下硬生生又提高了幾分速度。
就這麽一路疾行，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忙上前推門：“二柱哥，嫂子。”
咦，怎麽從裏麵栓起來了？
腦海中剛飄過這個想法，院內便傳來王張氏的聲音：“是旭哥兒嗎？你等等。”
“二柱，二柱快去開門，旭哥兒回來了。”
一陣摩擦聲後院門緩緩打開，王二柱一臉慎重的左右張望了下，確定旁邊沒人經過才小聲催促李旭道：“快些進來。”
怎麽搞得神秘兮兮的？
雖然滿肚子憂慮但李旭還是配合著輕手輕腳的進門了。
“二柱哥我有事想問......”
話音戛然而止。
李旭呆呆的站在原地，然後猛的低頭揉了揉眼睛，看錯了，一定是他看錯了，不然怎麽會看到這副場景呢？
可當他再次抬起頭，看到的依舊與先前一般無二。
李旭沉默了，他臉色木然的看向王二柱夫婦。
王二柱還好，臉上緊張震驚交加，還帶了點驚奇在裏麵，王張氏就複雜多了，緊張、害怕、震驚、茫然等等。
很好，看來是當著嫂子的麵表演了一出‘憑空生物’。
得出這個結論李旭心裏“嗷”的一下哭成了個大傻逼。
嗚嗚，為什麽，為什麽整個倉庫的存貨都帶過來了？？？
明明今天隻有15分鍾的準備時間，他一路飛奔才堪堪在穿越前跑到倉庫，還為了多帶兩袋皂粒整個人撲到了袋子上。
因為按照以往經驗，提手上、背背上才是百分百能帶過來，而身體接觸隻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他還擔心帶的太少撐不到下次穿越呢。
結果......嗚嗚，太難了，他真的太難了，空間裂縫的融合進度就不能給點提示嗎。
“旭，旭哥兒”，王張氏欲言又止，想問又不敢問，王二柱就爽快多了，“旭哥兒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些東西會憑空出現在你屋子裏？”
為什麽？
是啊，為什麽呢？
李旭捂住臉，沒辦法隻能胡謅了。
“二柱哥、嫂子對不起，我騙了你們”，聲音從指縫中流出，帶著滿滿的歉意和沮喪：“可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天庭有規定，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告於凡人。”
“天庭？”
王二柱和王張氏兩人震驚的望著彼此，張大的嘴巴都忘記合攏了。
“是的，天庭”，李旭依舊捂住臉：“我本是天上東華帝君座下一名星君，因在王母的蟠桃宴不慎碎了桌上的琉璃盞，被玉帝罰做一世凡人，就此貶下界來。”
說著手掌下移露出濕漉漉的雙眼，他語氣哽咽道：“下凡後的經曆二柱哥和嫂子也知道，我是不久前遇到昔日仙友們才恢複的記憶，隻是礙於天規不能將實情告知你們。”
“還，還請兄長嫂嫂原諒。”
被那雙含著淚珠的清澈眼眸一看，王張氏的心瞬間就軟成一團，哪還記得那許多，隻一個勁的安慰李旭不是他的錯，天規如此也是沒辦法。
王二柱則滿臉擔憂，現在他們知道了會不會對李旭有妨礙，“早知道俺們就爛在肚子裏，這下好了，害得旭哥兒犯了天規。”
這，這就信了？
李旭卡殼了，是‘憑空生物’威力太大還是他們太過單純？
眼見兩人開始自責，他忙解釋道：“不會，這是你們自己發現的，隻是還請兄長嫂嫂切勿外傳，不然因不忍我辛苦奔波，故而一直施法助我的仙友們怕是要受罰的。”
“不說，不說。”
“旭哥兒放心，這個秘密俺們會爛在肚子裏的。”
王張氏和王二柱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絕不會說的，李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想起方才擔憂的事，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
壞了，天花的事忘記問了。
他慌忙開口道：“二柱哥，姚紫姐、小月、石頭三人怎麽樣了，有身體不舒服嗎？”
“誒”，王二柱有些不解李旭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如實回答：“他們身體好著呢，店鋪生意也紅火，前幾天去送肥皂的時候姚掌櫃還問起你什麽時候回來。”
“是嗎，沒生病就行。”
李旭擰著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沒親眼看見他們總覺得不踏實。
不行，還是得跑一趟。
這麽想著他借口有要事和姚紫商量，和二柱夫婦告別後匆匆往縣城趕去。
所幸一路上見到的行人，無論是市井平民還是販夫走卒，或是富商鄉紳，都沒有一點恐懼慌亂的樣子，李旭終於放下了一半的心。
再等站在肥皂店門外，看見三人在精神抖擻的招待客人，剩下的另一半心也放下了。
感謝佛祖、感謝上帝，當然還有最最重要的‘地球麻麻’，感謝你們保佑我。
在心裏胡亂感謝了一通，李旭舉步踏入店裏。
“少爺，你回來了！”
“東家。”
李旭微笑著點點頭示意小月和周石頭不用管自己，之後避開客人走到櫃台旁邊，“姚紫姐，你進來一下。”
說完掀開布簾進了內室，剛坐下姚紫也進來了。
“少爺有什麽事要吩咐嗎？”
“坐”，等她坐下後李旭把張琦得的是天花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姚紫隻震驚了一瞬很快便恢複如常，倒是李旭有些不解，問她這可是天花啊，你不擔心害怕嗎？
“張公子都仙逝一月有餘了，況且當時一應事宜都是少爺親自操持的，我們
現今身體安康，城中也並沒有聽到疫病消息，想是老天庇佑。”
腦袋轉的真快，李旭佩服的豎起大拇指。
......
就在兩人交談的同時，前廳肥皂鋪裏一位麵容猥瑣的男子拉著一個畏畏縮縮的婦人進門了。
小月揚起笑容迎上去，“客人，你要......啊......”
“給老子一邊去。”
男子推開小月，伸手就將櫃台上的硯台掃到地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道：“人呢，快叫你們掌櫃的給我滾出來。”
原本還在買東西的客人被嚇得忙不迭的往外麵跑去。
店裏的突**況引起了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注意，大家紛紛駐足停下張望，其中就有受太子妃命令來調查李旭的馮大年。
等周石頭扶著小月起身後，就見男子不但已將肥皂掃落一地，還要去拿起百寶閣上的瓷瓶。
頓時氣得目眥盡裂，大喊道：“住手！！”
男子毫不理睬，就在這關鍵時刻，一隻手橫空出世抓住了他，是李旭和姚紫出來了。
“少爺、姚紫姐。”“東家、姚掌櫃。”
周石頭和小月趕忙走到姚紫身邊，小月語帶哽咽訴說這位客人一進門就摔東西的暴行。
這邊，李旭掃視了圈店鋪，見地上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肥皂和墨跡，心中已是怒火中燒，手中不由得加大了勁力，“誰給你的膽子在我店裏鬧事？嗯？”
“嗷嗷嗷，你又是誰？”
猥瑣男子疼的哇哇直叫，婦人急了，一邊哀求道“放開我相公”一邊上手就要去扒拉，李旭及時鬆開手。
他扯了扯嘴角還想說什麽，姚紫上前幾步打斷了他。
隻見她眉頭微皺，沉聲道：“我就是店鋪掌櫃，這位客人找我有什麽事？”
“女的？”
算了，這不重要，猥瑣男子粗魯的直接將婦人拉到姚紫跟前，然後舉起婦人的手，“我娘子用了你們店的肥皂後，手就爛成了這個樣子，你們說說要怎麽賠。”
圍觀群眾聞言紛紛探頭看去，隻見婦人雙手潰爛紅腫，傷口上還有黃膿滲出，瞧著讓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自從肥皂普及開來，城裏少有沒買的人家，所以此話一出原本隻是湊熱鬧的群眾瞬間就炸開了鍋：
“天啊！”
“好可怕，是不是真的呀？”
“搞錯了吧，我用著沒問題啊。”
“說不定是訛人，這男的看著也不像好人。”
“我早就看出這店不對勁了，誰家正經店鋪會請女人當掌櫃啊。”
“......”
麵對洶湧的質疑聲，姚紫並沒有慌亂，她捋了下發絲神情鎮定的開口：“我們店不多不少也開了3個月，還從未聽說過有這種情況發生。”
“這位客人，你說你娘子的手是因為我們店肥皂造成的，有證據嗎？”
“總不能沒憑沒據的就給我們潑盆髒水吧。”
猥瑣男子嚷嚷道：“我娘子用過肥皂後就不舒服，第二天手就開始爛了，不是因為肥皂還能是因為什麽。”
“嗬”，李旭雙手懷胸，本來見姚紫出手他就打算在一旁圍觀的，此刻卻實在沒忍住出聲嘲諷道：“這麽空口白牙的誰不會，我還說是被蠍子蜈蚣給咬了呢。”
“我早知道你們不會輕易認賬”，男子得意的從懷裏掏出一塊手帕，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是塊用過的肥皂。
“大家看看，這就是我妻子用的那塊肥皂，有沒有問題我們可以找大夫驗看，就是不知道你們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