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時:少動手動腳

時若先踮了踮腳,發現自己的頭頂正好到這男人的下巴。

一點不多、一點不少,剛好是臉可以卡在胸的身高。

這矮了一頭的身高、細瘦的腰,再加上白嫩.女氣的臉。

被說是女扮男裝也並不意外。

但是他叫謝墨贇是……九哥?時若先思索著。

謝墨贇的兄弟,那豈不也是某某皇子。

時若先轉頭看了看這個來路不明算不上,但也不算來路全明,頂多算是來路半明的男人。

“看我做什麽?”男人眯起桃花眼。

時若先一臉認真地為自己正名:“我不是大小姐,我是男人,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男人挑著上揚的眼尾,把時若先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笑意吟吟地說:“如假包換什麽?讓男裝的你換回女裝嗎?”

男人一番調笑,還不忘時不時地搖著手中的山水潑墨折扇。

這套動作換成別人就十分油膩,但他本人既有風流的性格,也有風流的資本。

可謂是微微一笑很渣男。

但是謝墨贇看著他這幅做派,不由得怒火包心,怎麽看這個弟弟怎麽厭煩。

更要緊的是,時若先察覺不到他的頑劣。

謝墨贇皺眉對男人說:“謝蘭殊,把他給我。”

“九哥直呼我的名字,我實在傷心。”謝蘭殊轉身看向時若先,“但是這種事情,也得問過‘她’本人的意思……”

謝蘭殊把眼神遞給時若先。

“姑娘,你和我九哥認識嗎?”

時若先:“我不是姑娘,我都說了我是男的。”

謝蘭殊妥協道:“好好好,那這位小公子,你和我九哥認識嗎?”

時若先被謝墨贇幽黑的眼睛看著,嘴邊的“不認識”又改成了:“認識……”

謝蘭殊兩手一攤,“如果認識,那我隻能讓你去了。”

時若先離開否定:“但是我剛才和他絕交了!現在我不認識他了!”

謝墨贇眉頭緊緊擰起,時若先立刻躲到謝蘭殊身後。

看著時若先粉白的巴掌臉從謝蘭殊身後冒出來,還對著他吐出舌頭略略略個不停,謝墨贇那口氣胸口一直堵到腦子。

謝墨贇抿唇:“別胡鬧,快回來。”

時若先頭一撇,“我不認識你。”

謝蘭殊一臉玩味地看著兩人。

這個姑娘看著古靈精怪,連不食人間煙火的九皇子都逼出表情,也是厲害。

熊初末和拉彼欣在謝墨贇身後,同樣急得焦頭爛額。

拉彼欣小聲勸說:“九……公子您快過來吧,九皇子說了,那些糕點都歸你,剛剛都是演給你看的。”

時若先猶豫幾秒,但為了自己的尊嚴,還是直接拒絕了。

“那本來是我付了錢包的雅座,裏麵還有我花錢點的茶,你們借用我的地方,我還沒收費呢!”

謝蘭殊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扇子一合說:“不如這樣,我素日都坐你們雅座的位置,今日本想著湊合換到隔壁,這下好了,借給九哥不如借給我,公子如何稱呼?”

時若先不假思索:“我姓文。”

謝墨贇警惕地抬眼。

“文這個姓好啊。”謝蘭殊問:“文什麽?”

時若先挑眉看向謝墨贇,同時和謝蘭殊回答:“文武貝。”

拉彼欣偷偷笑出了聲,痛苦憋笑的時候發現熊初末的嘴角也在微微抽搐。

“文武貝……”謝蘭殊哈哈大笑著向時若先雙手抱拳:“文公子真是個妙人。不知文公子可願意將你的雅座分我一半?”

“誒,客氣客氣。”

時若先有學有樣,抱拳回禮說:“肘,跟我進屋。”

路過謝墨贇時,小模樣別提多得意。

但是謝墨贇也跟了進來,

時若先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沒到嘴邊。

謝蘭殊坐下問:“不知文公子年芳幾歲?”

“叫我啊?哦對叫我。”

時若先遲鈍了幾秒,然後胡謅道:“我今年二十多了。”

謝蘭殊點點頭,對著時若先喚了一聲:“文兄。”

時若先一口水卡在嗓子裏。

“文……什麽胸?”

謝蘭殊不明所以,“你比我大,自然是文兄了。”

雖然此文兄非彼文.胸,但時若先還是難以接受。

謝蘭殊對時若先的想法全然不知,張口又是一個文兄:“文兄要吃些什麽?”

時若先訥訥道:“文兄什麽都不吃,文兄喝點水就行。”

話音剛落,時若先的肚子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已經是午飯時間了。

而這時,一盤糕點被推到時若先麵前。

謝墨贇坐到時若先身邊。

時若先眼都不抬,直接把糕點推了回去,“不要。”

謝墨贇推回去:“要。”

碟子又被推了回去。

時若先:“你花錢買的,我不要。”

碟子又推回來。

謝墨贇:“不吃肚子疼”

碟子被端走。

謝蘭殊笑著往嘴裏送了一個,“都這麽客氣,不吃我吃。”

比三歲孩童還幼稚的對話,連謝蘭殊都看不下去了。

“別幹吃啊,也喝點。”時若先笑著給謝蘭殊倒了一杯茶。

就是謝墨贇想喝沒喝到的那杯。

謝墨贇掃了一眼,嘴角都快垂到鎖骨了。

謝蘭殊:“多謝文兄。”

時若先喝茶的手一抖,感覺自己好像長出來粉色蕾絲邊,還是中間帶蝴蝶結的那種。

“文兄也太不小心了。”謝蘭殊雙眼含笑地拿出手帕。

而謝墨贇更快一步,搶先幫時若先擦了擦。

謝蘭殊轉身撚起一塊糕點,“文兄餓了吧?”

時若先點點頭,就要伸手去拿。

謝墨贇幽幽開口:“我買的。”

謝蘭殊毫不在乎,“吃你的,回頭都記我賬上。”

時若先兩眼冒光:“你好大方,不像‘有些人’,花點錢一直掛嘴邊。”

“有些人”默默在桌下攥緊了拳頭。

謝蘭殊被逗笑得前仰後翻,最後勾著時若先的脖子說:“文兄,你可真有意思,你要是女子,我定要去你府上提親。”

時若先一本正經道:“那你可沒機會了。”

一句話既回絕了是姑娘的可能性,也打消了他要娶自己的念頭。

一語雙關,精妙絕倫。

時若先對自己的表現滿意地嘿嘿一笑,古靈精怪的勁兒都快從眼裏冒出來,活像個伎倆得逞的小狐狸。

謝蘭殊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莫名感覺自己身上凝聚了一股非常銳利的殺氣。

他順著感覺看過去,發現謝墨贇毫不避諱地看著自己。

“咚咚咚”

一陣鼓聲。

時若先側身去聽,而這音樂正是從樓下正中的舞台穿上來。

除了樂聲,高空中灑下片片花瓣,盤旋著落在靠近窗邊的時若先懷裏。

謝蘭殊挑眉:“今日的表演快開始了。”

“真的嗎真的嗎!”

時若先興奮地趴到窗邊,被謝墨贇勾著腰抱住了。

謝墨贇的鼻息落在時若先頸後,“小心!”

時若先還記著仇,“文武貝,男男授受不親,你少和我動手動腳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時若先詫異地抬眼看向謝墨贇,嘴唇微張,“你什麽意思?”

謝墨贇多想早點把心裏那點奇奇怪怪的想法捋清楚,但是看著時若先驚訝到微微張開的嘴唇,謝墨贇再次忍了下來。

他握緊拳頭,低聲說:“這不是你和我的約定嗎?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兄弟,可你今日都快擠到別人懷裏了。”

時若先推開謝墨贇,瞪他一眼說:“你管我擠到誰懷裏,有錢你就做王八蛋。”

謝墨贇算是明白了,他是還在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於是道歉說:“是我的錯,可我也是……”

“可是什麽?”

時若先眉毛一豎,繼續罵道:“王八蛋,有錢不給我花的王八蛋,有吃的不給我吃的王八蛋,有集市不帶我去的王八蛋!”

謝蘭殊在一邊聽得雲裏霧裏,但也大概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九哥,你和文兄……是斷袖的關係嗎?”

時若先大聲回答:“不是!”

謝蘭殊一愣,“那你說的那些……你是因為什麽才和九哥絕交?”

這個問題問到時若先心坎裏去了。

時若先雙手抱胸,一一細數著:“他娶了九皇子妃但是對九皇子妃態度惡劣,極為囂張,每天不給九皇子妃暖床,也不給九皇子妃零花錢,更是限製九皇子妃的自由,逼得九皇子妃在家裏以淚洗麵、心死如灰,成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謝蘭殊思索了幾秒,問:“文兄這麽替九皇子妃打抱不平……難道文兄也心悅九皇子妃?”

時若先頓了頓,“你別打斷,我還沒說完,更重要的是,謝墨贇這個人他那方麵就是不、不……誒誒誒,謝墨贇你放我下來!”

謝墨贇把像拎小雞一樣把時若先拎起來,絲毫不管時若先拳打腳踢,直接打橫塞到懷裏。

“更重要的是謝墨贇不西一…唔、唔!”[1]

謝墨贇用手捏住時若先兩邊的臉蛋,掐成一個“O”型,讓他隻能嗚嗚嗚。

謝蘭殊一臉疑惑。

謝墨贇麵色青黑.道:“他就是他嘴裏說的——九皇子妃。”

謝蘭殊搖搖扇子,“早說啊,原來是九皇子妃啊。”

謝蘭殊愣住,“九皇子妃?九皇子妃?他是我皇嫂???”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如果得到一個世界喇叭,你會和全世界說些什麽?

謝墨贇:此事我需要一段時間慎重思考……

時若先(搶答):這還用想嗎?

——文武貝,不行!

注:[1]“西一”是我們仙仙沒有說完的“行”字,被文武貝惱羞成怒,捏住臉蛋製止了(PS:捏的很輕,文武貝舍不得下重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