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謝:不是故意

謝墨贇多年練字讀書,但舞刀弄槍的功夫也沒丟下。

雖然隔著彼此的衣服,時若先也能感覺到,謝墨贇肩臂的肌肉有多結實,而且隨著些謝墨贇大步離開的步伐,那些緊實有力的肌肉群還在隆起。

平時看謝墨贇隻感覺他肩寬背後,應該身材不錯。

比起每天緊身衣的熊初末,可能差點意思。

但是現在時若先被強行窩在他懷裏帶走,才明白謝墨贇平時在衣服下麵藏了野獸。

連上馬車,謝墨贇也沒撒手。

仗著自己有把子力氣,右手穩穩托著時若先的背,左手撩起車簾,帶著懷裏的時若先一起進了車廂。

路人看到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這樣摟著,臉上想吃瓜的眼神都快飛到兩人身邊。

還有那種竊笑的表情…好像是他故意讓謝墨贇抱著一樣。

時若先惱羞成怒。

這文武貝練這麽厲害幹嘛?

看也看不到、捶也捶不動、推也推不開,就是欺負他的時候有用。

時若先好不容易等到表演開始,謝墨贇卻把他帶走了。

更重要的是,他還一直餓著肚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可忍,那就讓是忍去!

我蟲不可忍!!

時若先調集詞匯,開口罵道:“文武貝你這個大王八,你欺蟲太唔!”

謝墨贇低頭,輕輕捏著時若先臉兩邊的肉,向內一擠——時若先的兩瓣唇就被強行嘟成一個圓。

時若先脫口而出的髒話通過這個粉潤小圓圈,全都變成“咕嚕咕嚕唔唔唔”。

兩顆水汪汪的眼睛瞪著謝墨贇,柳葉眉倒立成八字,臉上氣得粉紅。

非但沒有殺傷力,聽起來和看起來都很像在賣萌。

謝墨贇垂眸看著時若先,拿出自己自認溫柔平和的語氣和時若先商量。

“怡紅樓也逛了,女人你也看了,連謝蘭殊的懷裏你都去過了,你還想怎樣?”

什麽是“我還想怎樣”?

時若先窩了一肚子火。

但是張開嘴,又是一串“咕嚕咕嚕”。

時若先言語攻擊傷害減一百,可愛程度加五千。

謝墨贇血條清空的同時鬆開了手。

他誠懇道歉說:“不好意思,我忘了鬆手了。”

時若先氣惱,“你就是故意的。”

謝墨贇辯解的話變成倒吸一口涼氣。

時若先一口咬在他的手背上。

狠狠一口,結結實實。

猶豫半秒鍾都是時若先對自己蟲生尊嚴的羞辱。

謝墨贇由著他咬,他想的全是時若先和謝蘭殊之間的對話。

時若先不懂事就算了,謝蘭殊這廝肯定是懂的,但還是舉止輕薄,對著他的皇嫂動手動腳……

謝墨贇心裏翻騰著名為嫉妒的火焰,搜尋著形容謝蘭殊的詞匯。

“小人”不夠精準,“登徒子”太過溫和。

謝墨贇眯眼,心裏蹦出來一個罵人的新詞——王八蛋。

對,謝蘭殊這個王八蛋!

謝墨贇此生都沒罵過髒字的嘴,在時若先的諄諄教誨下,終於破了戒。

時若先感覺牙齒酸澀,而謝墨贇還是沒有出聲。

他感覺咬得無聊,摸摸鬆開嘴。

謝墨贇虎口留下一圈帶血的齒印。

謝墨贇自己瞄了一眼,評價說:“牙口很好。”

“我一年練一口好牙,專門咬你這種欺弱淩小的混蛋!”

時若先倔強地看著謝墨贇,眼圈因為生氣而生理性發紅。

謝墨贇心裏各種話都說不出口,小心翼翼地問:“我……你不會氣哭了吧?”

“和你不熟,放我出去。”

時若先一邊說,一邊用手重新推謝墨贇,想要推開他。

但是手掌按在謝墨贇胸上……

還挺彈。

不對啊時若先,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時若先一個激靈回過神,腦子和手都從謝墨贇的胸肌裏拔.了出來。

時若先舌頭打結:“王八蛋文武貝,勸你趕快讓我出去,不然我就要和你翻臉了。”

開始反思自己哪裏說了重話。

以謝墨贇的直男腦袋,把頭想破,也沒明白自己的問題出在何處。

但是時若先的嘴巴已經可以掛鑰匙了。

“謝墨贇,我起初還覺得你人不錯,但是現在我後悔了,我當初就該堅持和離!”

謝墨贇停頓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你說什麽?”

時若先一字一句地說:“我說,我要和你:和!離!”

謝墨贇沉聲否決:“不行。”

“就離!”

時若先四肢發力,想要從謝墨贇的桎梏裏掙脫出來。

今天的車廂狹小,容納兩個男人坐下都隻能抵著膝蓋。

謝墨贇把時若先圈在懷裏,更是限製了兩個人的活動範圍。

時若先一抬頭,就撞到了謝墨贇的下巴。

謝墨贇低下頭,唇瓣從時若先的額頭劃過,留下一道溫熱曖.昧的呼吸。

時若先瞳孔地震。

“謝墨贇你……偷親我???”

謝墨贇也愣住了。

“我不是,我隻是、我隻是不小心。”

“你居然饑不擇食到對兄弟下黑手,不,下黑嘴!”

時若先奮力掙紮著,引起車廂陣陣晃動。

此時車廂的側麵被人從外敲了敲,同時傳來熊初末的聲音。

“那個…已經到九皇子府前了,兩位辦完事了嗎?”

熊初末麵紅耳赤地磕巴著說完,拉彼欣趕緊補充道:“沒事沒事,我們停在府內後院把馬車,沒人會看到的,你們繼續繼續哈~”

拉彼欣把還在害羞的熊初末推走,“快走快走,別耽誤我們小主子誕生。”

都傳言九皇子不行,但是這光天化日之下,車廂都快晃散架了。

這哪裏是不行?簡直不要太行。

但是下一秒,時若先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他滿臉緋紅、眼圈濕潤,狠狠對著車廂踹了一腳,罵道:“謝墨贇,王八蛋。”

然後氣鼓鼓地走向回臥房。

時若先躺回**,麵朝牆用被子把自己卷起來。

拉彼欣驚詫又為難,問謝墨贇:“怎麽了這是?”

她一臉發愁,念叨著:“過了午時這都,九皇子妃還餓著肚子呢吧?這可怎麽辦是好?”

“我沒胃口,不想吃。”時若先的聲音悶悶地。

謝墨贇攥緊手心問時若先:“該怎麽做才能原諒我呢?”

團成一團的時若先動了動,但是沒有回答。

拉彼欣在原地轉了一圈又一圈,“九皇子,不是個事啊這樣也,九皇子妃年紀還小,又是孤身一人嫁到大啟,就算是有什麽事,您也該多擔待啊。”

謝墨贇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拉彼欣。

時若先在氣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

可能是平時沒有給他足夠的銀兩,可能這次出門沒讓時若先盡興。

但是提到和離兩個字,實在讓謝墨贇心裏不是滋味。

怎麽就輕易說了一次又一次呢。

時若先聽到周圍安靜了下來,悄悄轉頭偷看一眼,發現謝墨贇還站在不遠處,兩人的目光正好對視。

時若先連忙轉過去,把謝墨贇晾在一邊。

謝墨贇問:“先先,我這個人比較蠢笨,最不會猜人心思,你生氣歸生氣,但也要給我一個方向,我不信你是真的要和我和離。”

拉彼欣搶答:“九皇子妃隻是說氣話,怎麽會和離!看我急的,連倒裝句都忘了用了。”

時若先則現在肚子餓,從氣頭裏走出來了一點。

忽然想到如果真的和離之後…他這樣回到樓蘭,必然會被看出是冒牌貨。

謝墨贇幹澀沙啞的聲音傳來:“你要是真的厭煩我,那便……今日我就進宮與母妃商量此事。”

時若先猛地坐起來,從躺著的團子變成坐著的團子。

他不能和離!他得留在這裏!

謝墨贇遲疑,“先先?”

時若先清清嗓子,和謝墨贇說:“我也不是不講理的蟲、嗯人,你要是讓我消氣了,和離一事就從後再議。”

謝墨贇眼裏亮起光芒,“當真?”

“當真。”

拉彼欣高興地拍手:“那太好了!奴婢看九皇子妃也累了,要不我們先離開,讓九皇子妃休息一會。”

下人前來通知用膳,謝墨贇思慮半分,然後點點頭。

“也好,讓先先一個人休息一會。”

然後貼心地為時若先關上門窗。

謝墨贇站在門外,心中連連歎氣。

居然連飯都不吃了……先先是真的生氣了。

謝墨贇一整天都坐立難安,想盡所以能讓時若先原諒的方法,就等時若先醒來。

但是一直到傍晚,屋內都沒有一點聲音。

謝墨贇猶豫著,還是走到門外。

“先先,你醒了嗎?”

裏麵發出細碎的聲音,但是時若先沒有回答。

謝墨贇皺眉,聲音裏帶上了擔憂。

“先先,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你到現在飯也不吃,我很擔心你。”

但是已經沒有回答。

謝墨贇晃了神,大力推開門。

屋子裏無珠光,暗幽幽一片。

隻有門外的日落光照到**,時若先身影隱沒在暗處。

“先先,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攔著你出去玩,也不該故意不讓你吃怡紅樓的糕點,但是謝蘭殊不是好人,你生氣我也不能讓你和他靠近。”

謝墨贇慢慢走近,發現時若先抱著雙腿,蜷縮著靠在床邊。

小小一團,看得謝墨贇心一緊。

“先先,你是在這裏靠了一下午嗎?”

時若先抬起眼,波光粼粼。

“你和我說句話好不好?”謝墨贇實在心裏酸澀,“哪怕是你說我不行呢……”

時若先的嘴角**了兩下,謝墨贇疑惑:“你這是?”

屏風後傳來兩聲極輕的異動,但也沒逃過謝墨贇的耳朵。

“誰?!”

屏風被掌風掀開,露出拉彼欣和熊初末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同時露出的還有他們手裏還在串的牛羊肉,以及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

熊初末實在忍不住,單膝跪地說:“屬下什麽都沒有聽見!”

拉彼欣也同樣解釋說:“奴婢剛剛耳朵聾了,現在才好。”

謝墨贇咬緊後槽牙,看向時若先。

時若先終於不用費力忍笑。

噗嗤一下笑開了花。

同時還有嘴裏塞得桃酥也噴了謝墨贇一臉花。

什麽獨守空房到天黑,通通都是幻覺。

隻有桃酥、炭盆,還有沒烤的肉串才是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如果剛剛都說實話

謝墨贇:仙仙,為什麽不和我說話?

我其實不知道我錯哪了但是我還得說我知道錯了,錢給你花沒問題,但是你別去青樓,我雖然沒想明白為什麽不想讓你去看別人,但是我就是不想。

還有那個謝蘭殊,他就是個大色批,你被他占便宜我心都碎了,因為我還沒有占過,怎麽就被他搶先了。

我好惱火,可是我不能講,因為講了我這個人設就不夠蘇了。可是我心裏好酸好酸好酸啊。

仙仙,我好沒出息,你不理我,我真的沒法好好打拚事業了。

時若先:我不是不能說,隻是嘴裏東西太多,而且你是我的大腿啊,我不會不理你的,但是你說的這些哦,仙仙不知道,仙仙不懂,仙仙還沒開竅。

想占便宜哪有這麽容易,再等個十幾二十萬字我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