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蕭鄴知道鄭容汐是在裝睡,但他也沒有直接戳破她,反倒是朝著外間道:“常進保。”
“是。”
“讓那個宮女進來。”
“是。”
在外間候著的常進保聽到蕭鄴的這個命令,十分困惑,但還是照著做了。
蘭心卻是心生恐懼,遲遲沒有動作,不敢進去。
但常進保如何會由著她來,幾番催促下,蘭心不動,常進保沒辦法,走上前去,連拖帶拉拽住蘭心,並警告道:“你有幾個腦袋敢違抗皇上的命令,還不趕快進去!”
蘭心眼淚都快出來了,直覺這一進去,肯定沒有什麽好事,但常進保的威脅也是在理,她又不敢不從。
幾番拉扯下,蘭心終於是渾身發著顫走了進去。
不知進到屋內會看到什麽,蘭心從頭到尾一直低著頭,一進屋裏便跪下了。
“陛,陛下。”
“站起來。”
“奴,奴婢不敢。”
“朕不想再說第二遍。”
蘭心都快嚇破了膽,隻得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低垂著頭,不敢看蕭鄴一眼。
“過來。”
這回蘭心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一聽這話立刻便朝著床邊移過去了。
待走到床邊,蘭心偷偷瞄了一眼還躺在**雙眼緊閉著的鄭容汐。
“不,不知陛下有什麽吩咐。”
“朕見皇後渾身發熱,許是方才受了涼,你替她更衣。”
蘭心渾身一陣,摸不清蕭鄴的意圖,卻直覺這不是關心的意思。
陛下明明知道娘娘是故意逃避,所以才會有此時此刻這番情景。
陛下更知道娘娘並沒有昏睡,但卻要求她為娘娘更衣……蘭心猶豫著,一直不敢動作。
“還不快動手。”
蘭心伸出的手抖似篩糠,在快要碰到鄭容汐領口之時,終於還是停下了。
隻見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個不停話都說不清楚:“陛,陛下,奴婢不敢。”
蕭鄴怒極反笑:“好啊,不敢的話,今日你的腦袋就別想保住了。”
蘭心跪在地上,又看了一眼躺在**的鄭容汐,終於還是又慢慢地了過去。
因已經就寢,鄭容汐穿著單薄,僅一件寢衣,一件裏衣,便再無其他。
蘭心跪在地上,將鄭容汐身著的外衣緩緩褪到肩膀處時,便察覺到鄭容汐的身子輕微地顫了一下。
蕭鄴一直站在其後,看著這一幕,自然也發現了鄭容汐的反應。
他冷笑一聲,喝道:“快點。”
“是。”
衣物褪到鄭容汐的小臂內側,蕭鄴突然命令道:“脫裏麵那件!”
蘭心的手放在鄭容汐頸後的細帶上,始終沒有動手去解開那個結。
她忽然一轉身,整個人都跪趴到了地上:“陛下,您就饒了奴,奴婢吧。”
“朕再說最後一遍。”
“把她的衣服給朕脫了。”
蘭心知道這是蕭鄴給她的最後通牒,若是再敢不從,恐怕自己今日便會命喪於此。
驚懼之下,她隻得又繼續去解鄭容汐的衣服。
原本隻是鬆鬆地係在鄭容汐頸後的細帶被解開,下一刻,原本擋在她胸前的那一塊輕薄布料就緩緩地往下滑著……就在這時,鄭容汐忽然睜開了眼,猛地拉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
蕭鄴笑了一聲:“原來皇後是醒著的。”
“那便好了,也不用吩咐太醫來了。”
他還以為她能一直裝下去呢。
鄭容汐緊緊地攥著被子,望著蕭鄴的眼睛裏有明顯的驚恐與畏懼。
蕭鄴上前兩步,卻被跪在床邊的蘭心擋住了路,他低喝一聲:“滾開。”
蘭心頭都不敢抬起來,連聲道:“是。”
如獲大赦一般,蘭心連滾帶爬地往出逃,卻又被蕭鄴叫住:“誰讓你出去的?”
“跪在旁邊看著。”
蘭心愣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緊緊抱著被子坐在**有些發愣的鄭容汐。
皇上此舉,她似乎是看明白了。
鄭容汐自然也是看明白了,她知道蕭鄴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既然皇後不願意讓她替你更衣,那就由朕來好了。”
蕭鄴一邊說著,一邊一步一步朝鄭容汐走過去。
鄭容汐拚命抓緊了遮住胸口的被子,望著蕭鄴,眼中都是淚,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她為臣子,蕭鄴是皇帝,她必須得服從蕭鄴,更別說如今他還是名義上的皇後,蕭鄴要如何對她,她都隻有受著的份。
可蕭鄴今日之舉,擺明了是要當著宮女的麵羞辱她,他要徹底踩在她的自尊心與羞恥心之上,讓她明明白白地感受到,他們兩人之間,他是絕對的權威,並且無論他如何對她,她都隻能承受,絕不能反抗。
他是要徹底地馴服她。
不管他是否喜歡她,在他看來,既然成為了他的女人,那便要絕對地服從,要徹底地臣服於他,他要摧毀她所有的自尊。
身為皇帝,從小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心狠手辣,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多不勝數,對付她,對他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可是鄭容汐覺得冤枉,覺得委屈。
盡管她來自鄭家,盡管蕭鄴那麽厭惡她父親,但這五年來,她一直謹守本分,從未有逾越之處,更是謹小慎微,從不主動在他麵前出現,免得惹他生厭,就算他曾對她有成見,但她以為這五年的時間已經足以證明一切了,她不求受恩寵,隻希望安安穩穩地度過,連這個機會,蕭鄴也不給她。
她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要無故遭受這一切□□……
淚水從鄭容汐眼角滑落,淚珠落在胸前的被子上,暈出大塊深色的痕跡。
蕭鄴不是多憐香惜玉的人,不可能因為鄭容汐落淚就輕易放過她。
他一把掀開鄭容汐緊緊攥在手裏的被子,扔到了地上。
胸前的遮擋物沒了,鄭容汐隻能抱住自己的胸口,小聲抽泣著。
就在蕭鄴的手即將要碰到鄭容汐肩膀的那一刹那,鄭容汐突然打開了蕭鄴的手,幾乎是撲著摔到了地上。
“皇後精神真是不錯,不像是病了的樣子。”還有膽子反抗他,看來他真是小瞧了她。
鄭容汐低垂著頭。不說話。
見鄭容汐擺出這副可憐兮兮,飽受淩虐的模樣,蕭鄴哼了一聲。
他沒猜錯,鄭容汐果然不如他想象的一般。
從樣貌看來,一般人肯定要以為她是個嬌小柔弱的女子,看上去似乎是順從至極,沒有自己的想法,全憑父母兄長做主,可是誰能想到,這不過都是假象而已。
若是真的害怕,恐怕早已任由他為所欲為了,又怎麽敢反抗他?
蕭鄴擒住鄭容汐的手腕,一把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說話的時候,蕭鄴貼到了鄭容汐的眼前,兩人的鼻尖幾乎碰到。
“朕記得沒錯的話,你爹送你入宮時說過讓你好好伺候朕,原來皇後就是這樣伺候朕的。”
鄭容汐依舊低著頭不說話,眼淚已經止住了,可是因方才哭過的原因,鼻頭有些泛紅,睫毛上還掛著水珠,看上去惹人生憐。
若是旁人,這般景象,蕭鄴或許會心軟,但鄭容汐不同,她每每出現在他眼前,就會讓他想起鄭譽對他的擺布與控製。
這種厭惡與憎恨全都轉移到了鄭容汐身上。
更因為鄭譽的野心幾乎是擺在了明麵上。
鄭譽送鄭容汐進宮的目的更是一目了然,他甚至想讓鄭容汐生下他的子嗣。
想到這裏,蕭鄴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幾分,直到鄭容汐痛哭出聲,他這才回過神來。
“鄭大人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你就這麽伺候朕的?”
鄭容汐一隻手被蕭鄴緊緊擒住,另一隻手卻是想要拉住身上僅剩的布料。
不過也隻是徒勞而已。
那片輕飄飄的布料隻是虛虛地掛在她身上,堪堪遮住她胸前的位置,後背早已**在外了。
鄭容汐很想不顧一切地推開蕭鄴,也不管是何後果,隻是不想再被他羞辱,但事實告訴他,她根本做不到。
她腦子裏還留有最後一絲理智。
直到此時此刻,她也隻能哀求蕭鄴。
“陛下……臣,臣妾……”
鄭容汐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解釋道:“臣妾不敢。”
“臣妾不知哪裏做的讓陛下不如意了,還望陛下指出。”
鄭容汐的這一番說辭,倒是讓蕭鄴對她刮目相看。
他原以為她會不顧一切地反抗他,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鄭容汐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這般委曲求全,忍辱負重。
“想必皇後一定學了不少本領吧,是不是讓朕領教領教?”
蕭鄴言語間的輕賤之意,讓鄭容汐感覺到羞辱,她咬緊了唇,擰緊了眉心,許久才答道:“臣妾今日確實身體不適,不能好好伺候陛下,還望陛下恕罪。”
“改日一定向陛下賠罪。”
“聽皇後的意思,今日是不打算讓朕留在此了?”
“臣妾不敢,隻要陛下不嫌棄臣妾拖著病體伺候陛下。”
蕭鄴盯著鄭容汐,忽然道:“那就讓朕看看你的本事吧。”
鄭容汐知道今夜是逃不過了,但還是最後掙紮了一下,她看了一眼還跪在不遠處的蘭心,試著道:陛下,讓她先出去吧。”
蕭鄴卻道:“皇後害羞了?”
雖是屈辱,鄭容汐還是點了點頭。
沒想到蕭鄴卻是說道:“朕卻覺得讓她這裏候著挺好的。”
鄭容汐聽明白了,蕭鄴是絕不會讓蘭心離開的,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羞辱她嗎?
他言語間完全把她看作一個低賤的青樓女子,讓她服侍他,這一切還要讓一直伺候在她身邊的貼身宮女看著……
蕭鄴確實很會折磨人。
鄭容汐心一橫,收起了眼淚。
他不就是要看她擺出那副下賤放浪的媚態去迎合他嗎?那她就如他所願。
反正不過是一身皮肉而已。
這般想著,鄭容汐忽然踮起腳,伸手勾住了蕭鄴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