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失控
今天的天氣和之前比起來要差上許多, 灰蒙蒙的烏雲堆疊在空中，看起來像是有一場大雨即將侵襲這個世界。
陸望臨走之前, 林盛秋往他的手裏塞了一把雨傘, 微涼的指尖不小心觸碰到皮膚，陸望順勢抓住對方的手緊緊握住，路過的同學從他們身邊擠過去。
“你今晚會回來的, 對嗎？”陸望問道, 此時的天空恰巧傳來一聲悶雷。
從林楓華那裏回來之後，林盛秋就和祁川聯係上了，由於祁川的父親是警局高層, 兩個人商量後決定悄悄調查林楓華那些債主的背後勢力, 祁川父親讓他們不要過於深入, 其餘的事情交給他們警方來做。
所以他們隻是一個輔助的作用。
不過有了另一股勢力的幫忙, 林盛秋確實要輕鬆不少, 短短幾天就和祁川調查出了不少勾當, 比如那些債主身後的靠山, 就是靠收黑賬做生意。
但這些事情對於他們來說還是危險，陸望難免不會擔心林盛秋。
林盛秋微微揚起唇角：“嗯, 祁川那邊說是幫忙查到了一點消息, 我隻是過去看看，不會太久。”
“好。”陸望這才稍微放心下來，隻是手還是死死握著林盛秋，直到身後傳來上課的鈴聲, 他不得不鬆開手，往後退了幾步, 下一秒又跳過來抱了一下林盛秋, “晚一點也沒關係, 我會等你的。”
林盛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他駐足在原地，看著陸望轉身走進學校，時不時回頭衝自己揮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
這時，一滴冰涼的雨滴砸在了林盛秋的鼻尖上，他仰起頭看了眼暗沉的天空，眼底的神色一變，手裏的手機震動幾下，他垂眸看了一眼，隨後接通電話。
“我馬上過來。”林盛秋淡淡開口。
另一邊的祁川不知說了什麽，他皺了下眉，腳下的步伐加快幾分，雨勢跟著一點一點大了起來，細密的雨點重重砸在身邊的雨棚上。
“最近幾天，總有幾個人會在林叔家那邊打轉，不過他們老待在很遠的地方，不知道在幹什麽，如果不是連續幾天都出現，行為實在是奇怪，我這邊的人可能根本察覺不到。”祁川說。
林盛秋抿了抿唇角：“能查到他們幾個的身份嗎？”
“可以，但還需要點時間。”
“好。”林盛秋點點頭，他站在屋簷下躲雨，雨水已經把他的頭發打濕了，“這件事情，先不要讓我叔叔知道，他……嘭！！！”
林盛秋的聲音戛然而止。
“秋仔？秋仔？！”電話裏的祁川聽不見林盛秋的回答，立馬急切起來，“你怎麽了！！秋仔！！”
林盛秋停下腳步，轉頭盯著旁邊那條不寬的小巷，剛才的聲音就是從裏麵發出來的。
像是有人在打架，他眯了下眼睛。
可是現在又安靜了下來，隻能聽見雨水砸落在地麵的聲音。
“我沒事。”林盛秋重新拿起電話，抬起腳正要離開，突然，一聲劇烈的敲打響起過後，他隱隱約約間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句微弱的……救命。
他不得不再次轉頭看過去。
“祁川。”林盛秋頓了一下，“我待會兒來找你。”
說完，他迅速掛斷了電話。
陰雨的天氣讓這條巷子顯得異常陰冷，林盛秋往裏走了幾步，想要繼續往前走的時候，他聞到了濃鬱的Alpha的信息素氣味。
不止一個Alpha。
起碼有三個。
除此之外……
林盛秋眼神一凜。
還夾雜著一股強烈的Omega信息素。
他沒辦法再繼續走了。
林盛秋能肯定的是，這個Omega**了，而他此時麵對三個Alpha，如果這個時候自己轉身離開，那他就會被他們強行標記。
三個Alpha的信息素同時注入一個Omega體內的話，這個Omega必死無疑。
林盛秋從沒覺得自己見義勇為過，但他確實也沒辦法在遇到這種事時置之不理。
他從口袋裏拿出口罩戴上，有了口罩的隔絕，能讓他聞到的信息素濃度減弱一些，林盛秋忍著不適，抬起腳繼續往裏走。
巷子的深處確實有三個男性Alpha，而他們圍在中間的Omega渾身顫抖著摔在地上，通紅著一張臉，淚眼朦朧地小聲求著饒。
他一下子注意到了林盛秋，情緒立馬激動起來：“求求你！救救我！！”
眼淚溢出眼眶，從他白皙的臉頰上滑落，林盛秋看著他的長相隱隱覺得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喂！”其中一個Alpha也注意到了林盛秋，他不耐地皺眉，怒視著他，絲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誰啊！”
林盛秋沒說話，窗沿下滑下的雨滴落在他頸間，半晌後，他才輕聲開口：“你們這樣，是犯|法的。”
那三個Alpha聽後一愣，接著肆無忌憚地嘲笑起來，最左邊的那個吊兒郎當走近他，伸出手拍了拍林盛秋的衣領：“法|律你定的？”
語氣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挑釁，他們明顯也發現了林盛秋Alpha的身份，故意一般不斷釋放自己的信息素，變得更加無法無天起來。
空氣裏的信息素混雜，林盛秋那股壓抑著的不適感越來越嚴重。
後麵的Omega被這麽多信息素壓著，根本無法動彈，他難受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還是說……”林盛秋眼前的Alpha挑了下眉，回身指著地上打滾的omega，“你是想獨自享用他？”
他剛說完，下一秒，隻聽“噗”一聲悶響，這位Alpha捂著肚子連連後退，另外兩個人扶住他，他的表情猙獰，手握成拳正想反擊——
拳頭停留在半空中。
這位Alpha猛然瞪大眼睛。
空氣裏亂七八糟的信息素被一股強勢的鬆木味掩蓋的嚴嚴實實，林盛秋掀起眼簾，漆黑的眼瞳直勾勾盯著他，僅僅一眼，他的雙腿就莫名其妙開始打顫。
這股信息素肆意的鑽進他們的鼻腔，他們隻是一群普通血統的Alpha，與純血的Alpha比起來，林盛秋的信息素似乎能輕鬆破壞他們的器官，可怕的瀕死感襲擊大腦，三個Alpha痛苦地張開嘴，試圖在被信息素包裹的空氣中尋找新鮮的氧氣。
可是無果，他們根本找不到，眼前這個純血Alpha被激怒了，即使是溫潤的鬆木味此時都變得格外嗆人，他們像是被鎖住了自己的喉嚨，幾乎無法呼吸，臉頰由紅轉白，直至他們開始止不住翻白眼，林盛秋才停止釋放信息素。
他被那些令人厭惡的味道惹得差點失控。
莫名的怒火在全身上下四處亂竄，林盛秋的眼睛微微發紅，盯著眼下幾個趴在地上打滾的Alpha，啞聲道：“趕緊滾。”
三個Alpha好不容易緩過來，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逃的飛快。
等他們離開後，林盛秋的視線才落在那個Omega身上，對方癱軟在地，整個人顫抖的更加厲害，林盛秋知道是自己的信息素對本就在**的Omega造成了更大的影響，所以他並不會趁此靠近，低聲說了句抱歉後，就打算轉身。
“等……等等！！”
身後的聲音微弱，但林盛秋還是聽見了，他抬頭看過去，那個Omega掙紮著起身，他的身上稍顯狼狽，但始終遮擋不住那張漂亮的小臉，他跪在地上兩隻手摸索掉在一旁的眼鏡，重新戴好後他揚起腦袋看向林盛秋。
“我**了。”Omega軟著聲音說。
林盛秋皺了下眉：“我幫你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回到。”
說完，他一隻腳剛邁出去，緊接著，自己的另一隻腿就被人拉住了。
“我……我的意思……不是這個。”
甜膩的果酒味猝不及防鑽進了林盛秋的鼻腔。
他意識到了什麽，隨後睜大雙眼，一臉詫異地盯著趴在自己腳邊的Omega。
對方臉上的眼鏡又掉了下來，帶著紅暈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林盛秋。
“我的意思是……”
“你可以標記我嗎？”
——
——晚上六點，來xx咖啡店見我。
上課上到一半，陸望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的消息，他盯著那串陌生號碼看了半天，確定自己的確不認識，但這條消息的結尾又偏偏寫著林盛秋的名字。
他覺得奇怪，林盛秋要是有什麽事情會直接聯係他，幹嘛要用一個陌生號碼，陸望這麽想著，給林盛秋打了個電話，可是對方沒接。
他又給祁川發了消息，讓祁川幫忙聯係林盛秋，沒過一會兒祁川給了回複，說明了自己也沒辦法聯係上林盛秋。
陸望一瞬間感覺十分不安，他回頭看向窗外，外麵雷雨連綿，灰暗的烏雲把天空壓的密不透風，似乎是在預示有時候不好的事情馬上要發生了。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刺眼的白光把陸望嚇了一跳。
收到這條消息後，陸望這一整天都過得心神不寧，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恰好快到六點，他收拾好自己的課本，馬不停蹄往信息上標注的地址趕過去。
這是一家新開的咖啡店，門口甚至還貼著新店活動，隻是生意看起來一般，店內沒幾個客人，陸望推門進去，站在門口掃視一圈，發現裏麵根本沒有林盛秋的身影。
他暗自鬆了口氣，自動把那條消息歸為了垃圾短信，就在陸望要離開的時候，這時，坐在窗邊的一個客人站了起來，準確無誤地喊出了他的名字——“陸望！”
陸望腳步一頓，他轉過頭朝那個男人看過去，仔細打量了一番後，陸望的表情僵住了。
他認出來了，那個人是白易。
白易熱情地衝他打招呼，還邀請他過去坐坐，陸望本想拒絕，但又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礙於白易和自己的父親有一層朋友關係，陸望硬著頭皮坐了過去。
白易替他點了一杯加奶的咖啡，他兩隻手托住自己的瘦削的下巴，一雙長得異常勾人的眼睛笑眯眯地看著陸望，陸望被他盯得別扭，整個人緊張得動都不敢動一下。
他和白易的接觸其實屈指可數，之前的幾次見麵都讓陸望覺得他是個很溫柔的人，現在仍然是這樣，可陸望又覺得這一次似乎有一點不太一樣的地方。
具體哪裏不一樣，陸望說不太上來，他僵硬著嘴角和白易進行著一場你問我答的遊戲，就連端咖啡的服務員好像都感受到了這尷尬的氛圍，放下咖啡後迅速走開了。
白易把杯子推到陸望麵前，笑著問道：“你怎麽想著來這裏了？”
陸望點著頭接過，拿起勺子攪拌上麵的奶泡：“和朋友約……約好在這裏見麵，但是他好像不來了。”
白易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那條消息……”他依然勾著唇角，故意一般說出了半句話。
陸望手裏的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白易。
對方的睫毛扇動，那雙和林盛秋長得極其相似的眼睛讓陸望一瞬間恍惚了一陣。
隨後，他的嘴唇動了動，說出了那個陸望已經猜到了的真相。
“是我發的。”白易柔聲說道，“很抱歉利用了玖玖的名義，我隻是想和你見一麵。”
陸望聽後，眉間輕輕蹙了蹙，眼底稍帶著一些不悅：“其實叔叔沒必要這樣的，如果您約我我肯定會來見您。”
“不。”白易眨了下眼睛，白皙的手指握著咖啡杯的把手，“你知道我來的目的後，不會願意來見我的。”
陸望沒說話。
白易抿了口咖啡，褐色的**顯得他的嘴唇更加紅潤，半分鍾過後，他又重新把杯子放回桌麵，正了正身子，看起來像是有正事要和陸望談談。
“我這次回來，隻有一個目的……”
“把玖玖……哦不，他現在應該叫林盛秋，我要把他帶回去。”
白易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垂下眼睫，長長歎了一口氣：“他沒有跟我說他會回來，有一天他突然從家裏消失的時候，我快急瘋了，我真的很害怕會像十多年前那樣再次失去他。”
“不過還好，這次他並沒有失蹤，因為他來找你了。”白易說著說著，突然笑了笑，“我發現隻要知道你在哪裏，玖玖他就會在哪裏，所以找到他並不困難。”
“我確實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他失蹤這麽多年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副模樣。”白易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傷，“我心裏的那個林逸玖已經變了。”
陸望雙眉皺得更緊，白易不明不白的話裏夾雜著一些怪異。
對麵的人表情轉換很快，他迅速掩蓋那抹一閃而過的悲哀：“不過，他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喜歡你。”
陸望微微一怔，他猶豫著開口，問道：“白易叔叔，我和林盛秋，小時候見過嗎？”
白易點了點頭：“見過，隻是見了一次而已，我也沒想到那小子居然會對你一見鍾情，還天天鬧著要我帶他去偷偷看你。”
說起這些，白易的表情明顯生動了幾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似乎陷入了以前的回憶裏。
他跟陸望說了小時候的事，陸望垂下眼簾，指尖撫摸著光滑的杯壁，一些封存在深處的記憶一點一點被挖掘了出來，時光跟著倒流，讓他回到了那個擁有玫瑰花香味的午後。
陸望想起來了，在以前搬家之前，院子裏確實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大人們叫他玖玖，而自己因為那時候在換牙，口齒不清，隻會含含糊糊地叫他啾啾。
他一喊啾啾，對方就會害羞的臉紅，對方一臉紅，陸望就湊過去親他溫熱的臉頰。
原來他和林盛秋在那個時候命運就交織在了一起。
白易回過神，盯著手裏已經涼了的咖啡：“望望，如果你是Omega的話，叔叔會同意你們在一起的。”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陸望覺得電視裏那種甩錢離兒的劇情好像就要在自己身上上演。
可惜沒有，白易連掏錢的動作都沒有。
陸望得到的隻有一句：“我知道玖玖現在得了信息素紊亂綜合征，他這個病需要Omega的信息素才能痊愈，我也知道他因為十幾年前那場意外導致他無法接受Omega。”
他的語氣淡淡的，但在陸望聽來異常的荒唐，他們好像就生活在白易的監視下，一舉一動都被白易盡收眼底。
這種被控製的感覺讓陸望別扭，他太想逃了。
“由於他沒辦法接近Omega，他才會選擇和你在一起。”
白易說完，叫服務員幫他換了一杯咖啡。
陸望的手指不自覺開始發抖：“叔叔你誤會了，我和林盛秋是互相喜歡才在一起的。”
“我當然明白，喜歡……多美好的一個詞。”白易揚起唇角，像是想到了什麽，緊接著表情垮了下去，“但是喜歡能抵得過命中注定嗎？”
陸望看著他突如其來的變化，猛然想起之前聽別人說過，白易以前喜歡過一個人，但那個人最後因為命定伴侶而拋棄了他。
白易繼續說道：“我已經找到了玖玖的命定Omega，他們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百的，那Omega可以幫助他治療，幫助他渡過易感期，他們的血統都最純正，以後的孩子也是最頂級的。”
他一條一條地跟陸望細數命定Omega的好處，每一條的後麵都是對陸望的一句質問。
你呢？你能拿什麽來取代命定的Omega？你有信息素嗎？你能幫助林盛秋痊愈嗎？你能讓他安穩渡過易感期嗎？
陸望的手指顫抖地更加厲害，他被一陣奇怪地窒息緊緊包裹，讓他快要喘不上氣了。
“玖玖的病讓他很不好受，拒絕Omega信息素的Alpha，最終甚至會短命。”白易的臉上總算帶上了父親對兒子的憐惜，“我作為一個父親，希望你能體諒我看見自己兒子生病時心痛的心情。”
“所以叔叔拜托你，可不可以把他還給我。”
陸望咽了口唾沫，冷汗順著額角落進了衣領裏。
他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他明明什麽都沒做。
他明明是和林盛秋互相喜歡。
怎麽在白易嘴裏就宛如自己是強盜一般，把林盛秋強行搶走了一樣。
陸望有些不解，所以這場角色扮演的遊戲裏，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自己，又到底是什麽角色？
他閉了閉眼睛，壓抑住心底翻湧的情緒，再睜開眼時，陸望輕聲開口道：“白易叔叔，林盛秋和我都是獨立的個體，我的想法不能代表就是他的想法，所以我不能代替他做任何決定。”
“您還是自己去跟林盛秋說比較好。”
說完，他端起桌麵上的咖啡一飲而盡，苦澀的**滑進喉嚨，陸望站起來衝白易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
“等等。”
白易的聲音冷不丁響起。
“你知道，這個病一旦發作，會導致怎樣的後果嗎？”
他盯著陸望的背影，一字一頓把地結果告訴給陸望。
“他會死。”
陸望身形一歪，接著他努力穩住腳步，推開了咖啡廳的大門。
——
夜色已經深了，空氣裏彌漫著雨水的腥味，陸望渾渾噩噩地回到家，開門之前，他站在門口逗留了一陣，接著把鑰匙插入鎖孔，旋轉開門。
屋內一片漆黑，空****的屋內示意著還沒有人回來，陸望也懶得開燈，直徑往臥室走去，他本想直接蒙著腦袋睡一覺，隻是沒想到剛一進臥室，他就看見臥室的角落裏蜷縮著一個人影。
陸望愣了一下，接著快步走過去，蹲在對方麵前，他抬起手想要落在對方的頭頂，卻不料自己首先被抓住了手腕，麵前的人用力一拉，他順勢摔進了對方的懷抱。
林盛秋死死地抱著他，兩條手臂勒得陸望不太舒服，即使是這樣，他也不想掙脫開林盛秋的懷抱。
他甚至想到了如果今天是世界末日，那他就要和林盛秋擁抱一整天，然後死掉，掩埋在廢墟裏。
陸望感覺到林盛秋抖得厲害，他捧著對方的臉頰，低下頭在他的眼角和唇邊落下細密的吻，像林盛秋之前那樣，吻得肆意又急切，以至於唇瓣貼合的那一秒，林盛秋的手心撫上他的後腦勺，輕輕往前按壓，他們就再也分不開了。
缺氧的大腦發出危險警告，陸望暈乎乎的以為，自己要是在這一刻死亡的話，心髒應該會首先爆炸。
林盛秋手心與陸望的後頸緊密貼合，他的嘴唇從陸望的唇上移開，接著不由分說地把陸望的腦袋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連帶著隱藏著腺體的皮膚完完整整暴露在眼前。
他的動作要比以前更加急躁，眼前的皮膚平滑，絲毫看不出下麵是有著腺體的。
林盛秋低下頭直接咬了上去，犬牙刺破皮膚，痛感讓陸望混沌的大腦回神，他抖著手緊緊環住林盛秋的肩膀，帶著涼意的信息素在陸望渾身上下到處亂躥。
陸望低聲悶哼一聲，下意識側過腦袋吻了吻林盛秋的後頸，舌尖從溫熱的皮膚上掠過，藏在皮膚下麵的腺體輕輕跳動著，他的牙齒不小心撞到了這塊地方，緊接著陸望便覺得自己後頸傳來的疼痛強烈了幾分。
林盛秋的信息素與血液糅合在一起，鬆木的味道把他緊緊包裹住，他身上屬於Alpha的信息素氣味消散的很快，但又會在下一秒重新沾染上。
陸望控製不住，他仰著腦袋嗚咽，眼淚像關不上的水龍頭，不斷地滾落下來，打濕了林盛秋的肩膀，他的手指抖得什麽都握不緊，卻固執地抱住林盛秋的後背。
Alpha強烈的信息素讓他頭昏腦漲，渾身失力到抱不住林盛秋，原本小小的腺體此時被觸目驚心的咬痕覆蓋，看起來實在是可憐。
陸望感覺自己的心髒跳的太快了，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出來一般，他聳動著肩膀，哭聲在屋子裏回**，鑽進林盛秋的耳朵裏，對方通紅的眼睛慢慢聚焦，視線緩緩停留在陸望狼狽的後頸上。
眼前的後頸到處都是青紫牙印，失控的自己幾乎快把那塊皮膚徹底咬破，陸望哽咽得都快昏厥過去了。
懷中的人哭的一抽一抽的，整個人抖得跟篩子一般，林盛秋趕忙把陸望抱住，一遍一遍地低聲道歉。
身體的失控按照本能不停地標記陸望，濃鬱的信息素把陸望身上那股柑橘的味道封的嚴嚴實實，隻剩下屬於自己的氣味。
陸望哭的厲害，但又不像是因為被咬怕了在哭，林盛秋心疼地吻他哭紅的雙眼，舌尖卷走掉個不停的眼淚，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
他兩隻手小心地貼在陸望的臉頰兩側，額頭抵住他的額頭，林盛秋啞著嗓子，努力控製著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
“我今天遇到了命定……”
林盛秋的聲音跟著顫抖。
當那位Omega抓住自己的時候，當自己接觸到信息素的時候，身體的本能差點讓林盛秋發瘋。
在這之後，他害怕了，林盛秋憑著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把對方推開，然後落荒而逃。
陸望感覺自己的心髒都漏了一拍。
林盛秋抱著他，無助地，絕望地，一遍一遍詢問陸望：“怎麽辦，陸望，我該怎麽辦……”
他的聲音聽著幾乎快要徹底崩潰，環抱著陸望的雙手收緊，殘留的每一個吻痕都像是他為陸望種下的玫瑰。
“我不能沒有你。”林盛秋貼在陸望耳邊低聲喃喃，“我不能離開你。”
“我會瘋掉的陸望。”
“我真的會……瘋掉的。”
……
出租屋的樓下站著兩個人影，其中一個揚起腦袋盯著樓上的某個窗口，而身邊的另一個人拿著抑製劑狠狠刺進了自己的腺體中。
隨著裏麵的藥劑消失，他的欲|火被安撫下來，額角卻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今天見到他了？”他身旁的人突然開口，打破了寂靜的黑夜。
“嗯，見到了，我讓他標記我，但是他把我推開了。”
尤池說完，看向一旁的沈昭，對方沒什麽反應，許久過後才傳來一聲低笑。
“沒關係。”
沈昭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明。
“好戲才剛剛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別擔心，兩個寶貝是不會再分開的（拍胸脯大聲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