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他真的完了

淩洲的語氣太溫柔了,以至於楊樂一時沒明白他在說什麽。

什麽安全?什麽藥劑?楊樂沒聽懂。

他茫然的看著淩洲站起身,從床頭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公文包大小的銀色金屬箱,挑開鎖扣。

裏麵防震泡沫凹槽裏,放著一支裝在玻璃瓶裏的針劑,還有一個小小的注射器。

淩洲慢條斯理的用消毒濕巾擦拭自己的手指,向楊樂說道:“淩家的醫藥公司雖然致力於研究治病的藥物,但是也有一個研究神經毒素的分支。”

他拿出那個小玻璃瓶來,給楊樂展示了一下,“這種毒素的單支造價在一萬美金左右,可以使肌肉細胞完全麻痹,失去知覺,效果是永久的,不過你可以放心,它完全沒有其他副作用,不會傷到你的身體。”

楊樂不可置信的看著他,這時候還跟他說沒有其他副作用?這他媽跟劊子手砍了犯人的頭,還跟犯人說我的刀很幹淨你的傷口不會發炎有什麽區別?!

“操……”楊樂咬牙切齒的盯著那瓶透明的藥,眼角的緋紅還沒退下去,聲音仍然帶著哭後的沙啞,“這東西肯定是特別特別變態的變態發明出來的。”

沒想到淩洲居然點了點頭,“沒錯,顧之遠就是那支團隊的技術指導,雖然他們最開始想製作的是特效麻醉劑。”

“……”楊樂罵道:“我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變態都是一窩生的!”

“顧之遠和我沒有血緣關係。”

淩洲淡淡的解釋了,然後打開玻璃瓶,將藥水吸進了注射器中。

“這次我讓你選吧,左腿還是右腿?”

楊樂奮力掙紮起來,鐵鏈哐啷哐啷直響。他大聲斥罵:“選個屁啊!混蛋!你個混蛋!放開我!有本事你把我鬆開,我一定弄死你!你要是敢…你要是敢!”

楊樂罵得喘不上氣來,渾身充滿了一種被逼到絕境,要拚個魚死網破的氣勢。

反觀淩洲就很平靜,可能他在之前已經做過很多心理建設,也想像過很多次這個場景,所以現在沒什麽情緒起伏。

既然楊樂不願意選,淩洲便自己做了選擇,“那就左腿吧。”

他很專業也很仔細的用棉簽蘸著酒精,擦拭楊樂小腿的位置,順便用修長的手指丈量了一下,說道:“這個劑量,大概從你的腳趾到大腿中部,都會無法動彈,應該就不能走路了。”

楊樂感覺著對方的手指在自己腿上劃來劃去,那觸感就跟醫生拿著冰冷的手術刀貼著他的皮膚一樣。

楊樂徹底慌了,剛才他還有點兒僥幸,覺得淩洲隻是又在嚇唬他,所以才敢開口罵人,可現在看來,淩洲明顯是動真格的了。

方才的囂張和憤怒瞬間化為虛有,楊樂這人‘死到臨頭’了,才終於知道害怕。

他的眼淚又流了出來,嗚嗚咽咽的,渾身發抖的望著淩洲,低聲下氣的哭求:

“不要…別這樣,淩洲,我求你了,求求你了,不要廢了我的腿,求你了,對不起我剛才罵你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他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滿臉都是淚,這輩子都沒那麽可憐過。

“我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再也不會跑了,對不起…求求你,不要……胳膊,胳膊真的不行嗎?你廢了我的胳膊都行,求你不要…我不要做一個廢人……”

一聲一聲的求饒和哭泣,無比清晰的傳入淩洲的耳中,他並不知道楊樂是真的懺悔了,還是僅僅在做戲。因為楊樂經常騙他,所以現在淩洲也分不清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他決定好的事情,不會因為楊樂哭幾聲,討饒幾句就改變的。

淩洲右手拿起針管,按住楊樂的小腿,緩緩的將藥劑注射了進去。

楊樂的哭求戛然而止,他感覺小腿上疼了一下,幾秒之後針管就撤了出去,流血的針孔被淩洲用棉球按住了。

楊樂睜大眼睛盯著天花板,渾身劇烈的發抖。最開始他感覺自己的左腿又酸又脹,接著就有點兒刺痛,就好像有很多隻螞蟻在他的肌肉裏到處撕咬一般。

這時候他的左腿還能小幅度的掙紮,可是幾秒鍾過去之後,左腿的掙紮就完全停滯了,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左腿的存在。

但是他又能清楚的感覺到,淩洲的手在安慰似的撫摸著他的小腿,甚至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

因為這種特殊的毒素隻是麻痹了他的肌肉,並沒有傷害到感知神經。但這比完全癱瘓還要可怕——明明左腿已經不能動了,卻還能感受到疼痛。

楊樂愣了一會兒,他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己忽然成了殘疾,還在努力而徒勞的試圖動一動左腿,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別說抬起腿了,連動一下腳趾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終於又忍不住哭了出來,這次跟剛才不一樣,不是為了讓淩洲心軟而裝可憐,他是真真正正的感到了絕望,哭得萬分淒慘。

淩洲放下手裏的東西,解開了楊樂手腳上的軟銬,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脖子,語調溫柔的安慰著:“別哭了,你很快就能習慣的。”

“混蛋!我憑什麽要習慣這種破事兒!”楊樂的手一被從軟銬裏放出來,立刻捏緊拳頭狠狠的向淩洲的臉打了過去。

可惜他淚眼模糊,看也看不清,淩洲不用躲,他自己就打偏了。

楊樂哭得更加慘烈,又抬起右腿不管不顧的去踹他,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

“啊嗚嗚…我變成廢人了…我怎麽活啊,你這個混蛋!我恨你我恨你!不想談戀愛非逼著別人談算怎麽回事啊,你有病嗎!變態嗚嗚嗚……”

隻能說楊樂不愧是楊樂,腦回路也不太正常。都被廢掉了一條腿,還能如此有精神氣兒的罵出來,如果擱在別人身上,恐怕早就一蹶不振,隻會萎靡頹廢的默默流淚了。

淩洲壓製住楊樂的掙紮,低頭親吻他滿是眼淚的臉頰,輕聲哄道:“別怕,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你他媽有病!有病!”楊樂止不住的哽咽,抽泣著威脅:“我要弄死你!總有一天我要弄死你!!”

淩洲臉色平靜,“嗯,我知道。”

楊樂反而被噎了一下,一時間罵不出來了。

淩洲抓住他的左腿,手掌順著小腿慢慢摸了上去,手指鑽進寬鬆的短褲之中,摸到了他敏感的大腿根,力道很大的揉捏著。

楊樂嚇住了,他奮力的想躲,可是左腿根本使不上勁兒,於是就在他無力的掙紮中,淩洲脫掉了他的T恤、短褲,最後手指勾住楊樂的**,往下一拽,脫掉了他身上最後一件衣物。

楊樂徹底崩潰了,竭力把自己蜷縮起來,使勁用手去推搡他,邊哭邊罵:“你都把我廢了,還要上我!你還有沒有人性了!人渣!”

“沒有。”淩洲按住楊樂的雙腕,壓在他上方,眼神冷靜到詭異,而且非常尖銳,他的聲調也毫無起伏,回答著楊樂的話:“我想應該是沒有了。”

說完之後,淩洲騰出手來拉開楊樂的大腿,連任何準備都沒做,便殘忍的**。

“啊——!”楊樂慘叫了一聲,疼得臉色慘白,他不斷的喘息著、掙紮著,最終因為疼痛和藥物的雙重作用,而忽然昏了過去。

……

直到這場情事的最後,楊樂都沒有醒,淩洲把他抱進了浴室,放到盛滿熱水的浴缸裏,給他擦洗身體,給後麵紅腫的地方上藥,然後又抱出來,放到**,蓋好被子,彎下腰,很珍視的親了親他的額頭。

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淩洲的表情始終平穩,看不出什麽情緒來,其實剛才給他注射毒素的時候也一樣,表麵上並沒有多大的怒氣,一切都很平靜——他可能真的不太正常吧。

天黑之後,楊樂終於醒了,但是他拒絕和任何人交流,甚至連看都不想看淩洲一眼,隻是把自己蒙在被子裏,不說話也不動彈。

淩洲慢慢靠近了他,隱隱約約聽見他在哭。

這是很正常的,並不懦弱,就算是一個普通人突然遭遇意外失去一條腿,也會崩潰絕望很長時間,更別說楊樂這還是人為的,還是他眼睜睜的看著毒素注射進去的。

所以淩洲並沒有開口安慰,畢竟他這個始作俑者,現在說什麽都隻是假惺惺罷了。

楊樂縮在被子裏,隱藏在空氣稀薄的黑暗中,難以自製的咬牙哭著。他感覺到身邊沉了一下,知道是淩洲坐到了床邊,可他不想理會,甚至連掀開被子破口大罵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現在心裏亂成一團,滿腦子都是他殘廢了,以後該怎麽辦?他該怎麽找工作,誰會願意雇一個沒學曆的殘廢,父母老了該怎麽照顧他們,他甚至會成為父母的拖累…

眼淚已經把枕頭都打濕了,楊樂死死的掐住自己的左腿,指甲深深的陷進皮膚之中,幾乎冒出了血。

很疼,非常疼,可是怎麽就是動不起來…廢物!他真的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