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懲治

楊樂對淩洲有一種微妙而牢固的信任感,可能是那兩年裏,淩洲實在是對他太好了,基本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所以即使淩洲後來軟禁他,在**欺負他,給他戴有追蹤器的項圈,楊樂都不認為這個人會真正的傷害他。

他當初以絕食來威脅淩洲放自己出去的時候,心裏也是有八分把握的,知道淩洲不會看著他挨餓還不讓步。

雖然經常被迫害妄想症爆發,腦補一些被拋屍沉河的畫麵,但楊樂潛意識裏是知道的,淩洲不會威脅到他的生命。

就因為這種詭異的信賴,當楊樂從昏迷中蘇醒過來,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軟銬和鐵鏈鎖在**時,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生氣。

哐啷!

楊樂用力拉扯了一下左手,毫無意外聽到了鐵鏈撞擊床頭的聲音。

比起上次連在項圈上的細鐵鏈,這次的工具明顯要高了一個級別。

兩隻手腕分別被真皮製作的皮帶軟銬綁著,連接的鎖鏈隱沒在床下,將他的手臂向兩側拉開,而且隻留了一段很小的活動空間,僅能供楊樂小幅度晃動一下手臂,連彎起手臂都做不到。

而且不隻是手腕,兩條腿也被腳腕上的鎖鏈給桎梏住了,幾乎動彈不得。

上一次淩洲隻是想把他的活動範圍限製在**,而這次卻是要控製住他掙紮的動作。

“艸!變態!混蛋!”

楊樂心頭火起,艱難的仰起頭,憤怒的目光伴隨著火焰掃視寬敞的臥室。沒人,連窗簾都拉著,屋裏一片昏暗。

楊樂摸不準淩洲打算幹什麽,難道跟上次一樣,打算把他在**鎖幾天嗎?

不對,如果那樣的話,用不著這麽多條鏈子,簡直就是浪費資源。

等等……楊樂心裏忽然操他媽了,這昏暗的小屋,這四條鎖鏈,怎麽看都覺得不懷好意?不會一會兒淩洲進來拿鞭子抽他吧?

聯想起前幾天屁股挨打的事兒,楊樂就不由自主的發顫,**的腳心不安的蹭了蹭床單。

他繃緊手腕,勾起手指,試圖把真皮軟銬的鎖扣挑開,努力了幾秒之後,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推開了。

楊樂心裏一跳,連忙扭頭看了過去。

來的人當然是淩洲,從楊樂的角度看去,隻能隱約察覺到對方手裏拿著什麽東西,但看不到具體拿的什麽。

然而楊樂還是清楚的聽見了,類似於鐵棍在地板上拖行一般,發出尖銳的噪音。

楊樂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沒能像剛才那樣肆意妄為的罵出來,喉嚨和聲音都在顫抖,“老大,您要幹什麽?”

他特地用了這個獨屬於自己和淩洲二人之間的稱呼,其實就是有討好的意思在裏麵,畢竟在那兩年裏,楊樂經常這麽叫他,而且淩洲也很喜歡這個帶著一點兒親近和特殊性的稱呼。

淩洲坐在床邊,伸手抓住了楊樂纖瘦的腳碗,拇指在他的皮膚上揉了揉,用一種近乎於溫柔的語氣說道:“我要幹什麽,之前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了嗎?”

楊樂微微一愣,他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麽,目光忽然觸碰到了淩洲手裏拿的東西,就如同被烙鐵燙了一下似的,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你…你,你拿的什麽東西?”

“哦,這個啊。”淩洲抬起右手,手裏握著的儼然是一根手腕粗細、一米來長的金屬棍,“看不出來嗎?”

“我艸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我是問你拿棍子要幹什麽!”

“很簡單,我之前跟你說過了,再敢跑就打斷你的腿,你覺得我隻是在威脅你嗎?”

淩洲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非常的平和,幾乎看不出什麽生氣的樣子來,楊樂甚至有種錯覺,覺得他根本沒有生氣,他僅僅是在踐行之前說過的話而已。

淩洲向來言出必行,就像他之前說會愛楊樂一輩子,然後就真的這樣做了。

“不是…等,等一下…”楊樂驚慌失措的掙紮著,結結巴巴的拖延時間,淩洲按住他的腿,手指順著腿骨一路向上,最後輕輕按住了他的膝蓋。

淩洲深深的注視著楊樂,不緊不慢的說道:“樂樂,你知道嗎,人的腿骨很堅硬,但是膝關節非常脆弱,可以輕而易舉的打斷,而且不會有碎骨造成二次傷害,很方便。”

很方便?方便個屁啊!楊樂嚇得魂飛魄散,全身都在發抖,眼眶驀然紅了。

以前楊樂從沒想到淩洲能做到這麽心狠的地步,他知道恐怕自己再怎麽哭再怎麽求饒都沒用了。

楊樂努力抬了抬手,一張嘴就哽咽了起來,他勉強壓製住哭腔以及恐懼帶來的顫抖,盡量平穩住氣息,“手臂,左手臂行嗎?”

淩洲停下手上的動作,皺著眉頭看他,“什麽?”

楊樂顫聲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懲罰我,可以打斷我的左臂,但是求你別動我的腿…”

淩洲沉默了幾秒,緊接著忽然莫名的笑了,“樂樂,我們可能還真是天生一對。”

楊樂迷惑的看著他,淩洲繼續道:“我看你也是個小瘋子,都到這地步了,還能權衡利弊,跟我討價還價?”

沒錯,楊樂確實是艱難的做出了舍棄,相比於雙腿,失去左臂明顯對生活影響‘不大’,至少還能走路,還能工作,不會被拘束在一個地方。

當然被活生生的打斷手臂也是非常疼的,但是楊樂就是敢提出這個交易。

他認了,一條手臂換淩洲被騙的兩年,也能扯平了吧。

“但是我不同意。”淩洲垂下眼簾,看著楊樂筆直修長的雙腿,沉聲道:“我當初是怎麽警告你的,現在就會怎麽踐行。”

話音剛落,淩洲猛地舉起了手中的鐵棍!

“不要!!”楊樂嚇得雙眼緊閉,身體瞬間僵硬的像一塊石頭,細密的冷汗從鬢邊以及後背上冒了出來,心髒在無聲的尖叫!

一秒,兩秒……想象中的劇痛並沒有到來,楊樂打著哆嗦,試探的睜開一條縫,模糊的視線中,看見淩洲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又被耍了!

“……操/你的…”

楊樂罵了出來,但這聲音也像是在開水裏滾了一圈似的,軟綿綿的,無力極了。

他脫力的躺在**,滿臉後怕,胸口隨著大口的喘息而劇烈起伏,渾身大汗淋漓,跟水撈出來似的。

他甚至哭了,劫後餘生一般,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一邊哭一邊控訴,“你又嚇我!又嚇唬我!都多少次了嗚嗚…有完沒完!變態!變態!變態嗚嗚嗚……”

“好了,別哭了。”淩洲湊過來,吻掉楊樂眼角的眼淚,輕撫著他的胸口,幫助他恢複平穩的呼吸。

淩洲充滿愛意的親吻著他,最後吻到了他的耳朵,牙齒親昵的咬著他柔軟的耳垂,在他耳邊輕輕說話:“骨折很疼,你肯定受不了,這根棍子隻是用來嚇唬你的。”

他的語氣溫柔而陰森,“所以說,樂樂,我為你準備了最安全的藥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