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你支不支持?”

談溪喉嚨幹得有些說不出話,他抿了抿唇,強忍來自胸前的脹疼感,“你要,怎麽證明?”

傅輕舟不語,隻目光幽深地緩緩低下頭……

臥室的動靜徹底歇下時,窗外的天色也已經徹底暗了。

談溪被傅輕舟抱出衛生間,手軟腳軟了還沒忘記自己的提拉米蘇,聲音模糊,“我好餓啊傅輕舟,我得吃點什麽,我想吃冰箱那個。”

傅輕舟把全身洗得幹幹爽爽的人放到**,濕著頭發找了條運動褲湊合穿,拖鞋都不穿,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往外走,打開反鎖了幾個小時的房門,“你先睡會兒,我做好飯了叫你。”

談溪早就累了,剛才在衛生間裏洗澡的時候就差點睡著,這會兒躺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是勉強擠出來的,話一說完倒頭就睡,也不在乎**還未散幹淨的奇怪氣味。

他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得在夢境的深處也見著了傅輕舟,對方就如他睡前看見的那樣,光著身體露出形狀漂亮的腹肌,勻稱的肌肉還有那無可挑剔的細膩五官,每一處都按著他最喜歡的樣子長,挑不出一點不太滿意。

談溪做著夢的時候是很清楚自己在做夢的,所以在看見夢裏的傅輕舟把自己帶進了一個沒有門窗的房間時他十分疑惑,因為他認為人的夢境是在反應內心最深處的世界……為什麽他內心最深處反應出來的是傅輕舟把他帶到一個像盒子一樣的房間裏?

他正困惑不解,夢裏的傅輕舟又把他推倒了,驟響的鈴鐺聲聽著很縹緲,像響在耳邊也像遠在天邊。

他騎在傅輕舟身上,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沒有門窗出去也沒關係,反正傅輕舟在這,那就算是在山洞裏也無所謂。

夢裏的荒唐不比現實差,真真假假幾遭談溪骨頭都快散了,而這個夢最讓他感到詫異的事情也在這時候發生。

夢境一開始是傅輕舟把他帶進來的,之後談溪也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會這樣留在房間了,但結果並不是,因為最後離開房間的人是他,被留在裏麵的人是傅輕舟。

這個夢後勁很大,大得談溪被傅輕舟叫醒喂著吃了點東西還在回味。

他的心不在焉傅輕舟看在眼裏,一勺蝦仁豆腐裙帶湯喂下後用手背抹了一下他沾到湯的嘴角,輕聲問他,“你在想什麽?”

談溪就把自己剛才做的夢說了,說完還要問:“是不是很奇怪?怎麽你帶我進去的,最後出來的人卻是我?”

傅輕舟聽得微一挑眉,又給他喂了一勺湯,道:“或許是因為這幾天我總在外麵,你不希望我老是出去,就想我待在一個沒有門窗的地方,隻有你能進出。”

談溪聽完覺得很有道理,讚同地點頭,但很快他又有疑惑的點,“那為什麽一開始是你帶我進去的?”

傅輕舟想了想,“可能是你覺得我會支持你。”工種浩你炸啦

“那你支不支持?”

傅輕舟笑著道:“我要是被關起來了,誰來照顧你?”

“也對……那你支不支持?”談溪就抓著這個問題問。

一如既往的語境看似給了兩個選項,但實際上傅輕舟隻能選擇他想要的那一個。

“如果你真的想這麽做,那我會支持你。”

談溪身上僅穿著一件棉白T恤,聞言直起上身像隻貓一樣湊近傅輕舟的臉,貼著他在他的嘴邊上落下一個輕吻,聲音軟綿綿的,“我也隻有你一個寶寶。”

傅輕舟眼底笑意更深,又舀起一勺湯送到他嘴邊,“再喝點湯我就給你拿提拉米蘇。”

那天之後談溪睡覺經常夢見傅輕舟被他留在房間裏,而且夢境裏有很多的細節也越來越清楚。

比如後來像盒子一樣的房間出現了窗戶,屢次被他留下的傅輕舟就站在窗戶邊,似乎常常一個人站在那不知道看些什麽,臉上表情也是一片淡漠,唯有自己走進去的時候他的臉上才會露出一點笑意來。

談溪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夢境會有種越來越真實的感覺,真實得他一邊覺得這樣也不錯,一邊又特別心疼站在窗邊的傅輕舟。

但每每他的心疼都會在傅輕舟很晚才回家時消失得無影無蹤,轉而非常想像夢裏那樣,把傅輕舟關在一個隻有他才知道在哪裏的房子。

那多好啊!

這樣他就不會老是跑到外麵去,也不會這麽晚才回家。

一點也沒有意識到他這個想法裏不正確和不應該的地方,很任性也很不講道理。

不過好在到了學期末,為了考試談溪也開始忙起來,他泡在學校圖書館的時間也越來越長,長得他都沒有心思去介意傅輕舟回家太晚。

年末,S市越來越冷,這裏的冬天不比A市,冷起來是鑽骨子的濕冷,談溪放假在沒有暖氣的公寓裏越待越冷,想早些回A市過年但傅輕舟還沒有放假他一個人也走不了。

傅輕舟心疼他冬天手冷腳冷哪哪都捂不熱,便去超市裏給他買個小太陽和泡腳盆,熱水袋都買了兩個讓他輪著用。

他忙裏偷閑地伺候好小祖宗,小祖宗卻心血**般表示自己下學期要兼職打工。

也不能怪傅輕舟覺得他是心血**,畢竟他是抱著熱水袋,躺在沙發裏看電視的時候忽然說的那麽一句話,沒頭沒尾,“下學期我要開始兼職。”

“缺錢?”

“缺。”

傅輕舟放下看到一半的書回頭看他,“你想買什麽東西錢不夠?”

“買個房子。”

傅輕舟垂眼沉默。

談溪懶懶抬起膝蓋頂了他肩頭一下,“我又沒說什麽時候買,先賺錢攢著,別等有需要了再行動。”

傅輕舟不是很讚同他去做兼職,因為在他看來談溪未必受得了上班工作的苦和委屈。

“你想買房子以後我掙錢給你買,不需要你現在兼職賺錢。”

“可是我想試試,去便利店或者麥當勞之類的地方,就當是鍛煉了,還能掙錢。”

傅輕舟不語,回頭繼續拿起攤開的書繼續看。

談溪看著他的後腦勺,“你不希望我去做兼職嗎?”

“不希望。”

“為什麽?”

傅輕舟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你能堅持每天站八個小時不能坐嗎?遇到沒有禮貌不講理的顧客,你能忍著不跟人家吵架嗎?”

談溪想了想,“為了錢,我可以忍。”

“你就那麽想去?”

“想試試。”

“那要是受委屈了怎麽辦?”

談溪抱著熱水袋坐起來,貼過去親他耳朵,聲音像說悄悄話一樣壓得小小的,“要是受委屈了我回來你哄哄我,你哄哄我我就不委屈了。”

傅輕舟讓他親得有點癢,稍稍躲了一下談溪就上牙咬了,他隻好忍著由著談溪折騰,“如果你想好了那就去做吧。”

幾天後,傅輕舟開始放假了兩人便收拾東西回A市過年。

整個寒假,兩人隻要一有機會就要躲著大人獨處,春節回鄉下也是這樣。

傅老太太久未看見談溪想他想得夜裏常常夢見他,見著麵了更是緊拉著他的手不肯鬆,還當他是孩子往他口袋裏塞糖塞巧克力。

傅輕舟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的台階上,聽著外麵的孩子玩摔炮的聲音。

好不容易等到談溪出來了就發現他外套和褲子的口袋鼓鼓的,一摸裏麵全是糖。

“吃那麽多牙疼怎麽辦?”

“外婆塞的,可不是我要吃。”

傅輕舟把他口袋裏的糖全翻出來,隻給他留了兩顆奶糖和一塊巧克力,其他的都收進自己的口袋裏,又和屋子裏的大人打了聲招呼便拉著談溪的手往外走。

有目的性地帶著談溪往夜色最深的地方走,路邊有些許昏暗的路燈隻能勉強照亮一小片地方,兩人就藏在陰暗處,路燈光亮的背麵。

一身黑色衛衣的談溪把傅輕舟抵在角落說悄悄話。

“巧克力給太少了,你再給我一塊。”

“不行。”

“那是外婆給我的。”

“我知道,但是不行。”傅輕舟伸手從他的外套口袋裏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低頭咬出奶白的糖塊喂到談溪嘴邊。

兩人在黑暗處接了一個充滿奶味的吻,滾燙的呼吸交融,引得彼此情動。

分開時談溪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剛想說再親一下,忽地背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誰在那?”

談溪被嚇得臉色煞白,心跳在這一瞬間快得幾乎從他嗓子眼裏蹦出來。

這個聲音是傅照庭!

是他舅舅!

談溪慌得六神無主根本不敢回頭,而從小路的一頭走過來的傅照庭還在追問。

“誰在那裏?”

傅輕舟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一下談溪冰涼的手指然後放開,聲音低沉平穩,與平常無異。

“父親。”

聽見傅輕舟的聲音傅照庭表情明顯一怔,隨即很快又緩和下來,“原來是小舟,你在那裏做什麽?另一個人是小溪兒嗎?”

談溪緊張得後背直冒冷汗,有些僵硬地轉過身看向傅照庭,“嗨……舅舅……”

“你們倆怎麽在這裏?”傅照庭站在路燈下,看著自家的兩個孩子從光線昏暗的角落裏走出來,“這麽冷怎麽不在家待著?”

談溪努力維持表麵的平靜,隻是尾音仔細聽還是能聽見微顫,“舅舅呢?你剛去哪?”

“一個朋友家。”傅照庭深邃的雙眸溫柔不失嚴厲地上下打量兩人,“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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