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願為您效勞

埃德文伯爵替國王查爾斯直接將褲子提上來,然後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國王禮服上衣的下擺。

查爾斯還在喘氣,他能感覺到腿根和屁股上的那片滑膩,對方沒有允許他擦拭,就這麽被沾上了襯褲。他還貪戀地看著身前人的臉,可威廉沒打算多留一會兒,他開口:“我先出去。”

埃德文伯爵拉開房門,率先離開。國王等了好一會兒才走出去,免得惹人背後議論。

查爾斯一回到正廳,白金漢公爵夫人高興地捕捉到他的身影,命人停掉舞曲奏樂。

她提著裙擺站到仆人擺放好的一個台子上,這樣能令她的小個子被所有來賓都看到。白金漢公爵夫人敲了敲她的水晶杯,開始了冗長乏味的致辭:“我尊貴的王,以及各位親愛的朋友們……”

查爾斯不耐煩聽她的廢話,他不理解生日有什麽值得慶祝的地方,這具肉身來到世間,分明就是原罪的開始。

他踱步到窗邊,窗外草坪茵綠,頂著一層昨夜雨後的露珠。風拂過帶來一陣清新的氣息,衝淡了房內悶人的香粉味。在這個陰雨綿綿的春季,難得一見放晴的時候,查爾斯從前不關注天氣,此刻卻希望陽光能多留些日子。

好不容易等到白金漢公爵夫人致辭完畢,舞會繼續進行。查爾斯吩咐瑞恩去請白金漢老公爵和他的女婿溫徹斯特侯爵以及埃德文伯爵到書房覲見。

侍從官瑞恩在聽到埃德文名字的時候頓了頓,然後領命去通傳。

查爾斯背著身等在白金漢莊園的書房,老公爵和他女婿行禮進來,後邊跟著查爾斯才剛見過的埃德文伯爵。

國王抬手示意請坐,老公爵走到椅子旁邊,正想一屁股挨上嵌了棉花的織布椅麵,結果抬眼一看,他們的國王仍然站得筆挺,於是已經彎下的膝蓋又強撐著打直。

雖然國王賜了座,但尊貴的王都還站著,沒人敢先坐下。白金漢公爵心裏有些打鼓,思索著國王此舉背後的深意,是要敲打他們全族嗎?是嫌他結交過廣,還是生活奢靡?

查爾斯將老公爵忐忑的樣子全看在眼裏,但沒有辦法,威廉在他腿根弄得實在太多,他一坐下就會浸透外麵的禮服褲子。

所以他隻能站著,老公爵和侯爵也領罰一般站著。埃德文伯爵也跟著站在書房,他靠著橡木書櫃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這一幕。

他們尊貴的國王,衣裝筆挺地穿著華麗的君王禮服,沒人知道他其實剛剛被男人弄了一腿的津液,也沒人看過這副高高在上的臉孔之前露出了多麽意亂情迷的表情,除了自己。

威廉還陷在內心深處這股奇異的滿足裏,對麵的國王開口了:“請三位來,是想詢問你們是否願意加入我的禦前議會——我新設立的議事機構。諸位有聲望,有地位,有學識,應當為英格蘭出謀劃策。”

溫徹斯特侯爵看了自己的老丈人一眼,他們心中都明白,這個所謂的禦前議會就是要他們提前達成一致,以便國王在大議會中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白金漢公爵首先表態:“這是我的榮幸,陛下。我們一家都是您及王室絕對的擁護者,天佑英格蘭。”

白金漢公爵單膝跪下行禮,以手點額頭,胸口和肩膀,劃了一道十字。他的身份不由得他說不,自迎娶了老國王詹姆斯的妹妹起,就注定了他和王室一榮俱榮。隻是他之前沒看出來這位年輕的國王有著如此蓬勃的野心,不像他那個隻會依仗庇佑的軟蛋父親,將王權一步一步拱手相讓。

溫徹斯特侯爵緊跟其後剖明衷心:“得陛下看重,是我等的殊榮。”

隻剩下埃德文伯爵了,查爾斯強壓著內心的緊張,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威廉看了一會兒那雙可憐小鹿一般的綠眼睛,收起方才支著的長腿,正式向他行了一禮:“願為您效勞,我的國王。”

這是威廉第一次向自己行禮,查爾斯很想再單獨將他留下來,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麽做。

他沒有資格下命令,雖然對方現在朝他彎腰臣服,但在他的世界裏對方才是王,是絕對的主宰者,而他隻能等候召見。

這天,國王在白金漢公爵夫人的生日宴會上秘密召見了三位王臣,沒有參加午宴就帶著王後提前離開了白金漢宮。

禦前議會的組建十分順利,而埃德文伯爵的加入也讓查爾斯安心不少,至少他還有許多機會能見到威廉。

接連下了半個多月的陰雨,天空總是陰沉沉的,連聖詹姆士宮裏的蠟燭都照不敞亮。查爾斯結束一天的工作,準備去用晚餐,他看見一行仆人急匆匆地端著銀盆,水瓶和白色的布巾從回廊裏走過。他知道,這是安娜王後又孕吐了。

王後近日裏頻繁嘔吐,之前查爾斯沒有見過婦人懷孕,以為她生了大病,結果皇室醫生說這是孕吐,是正常的現象。他召來仆人,命人去吩咐皇宮裏的廚師,這些日子盡量按照王後的口味來準備她的飯菜。

夜深,查爾斯沐浴完回到自己的寢室,他穿著一條絲綢的睡袍,這種絲綢是從遙遠的東亞運來的,柔軟得像天上的雲朵,滑溜得如同蝴蝶的翅膀。

他先是在自己房間的會客廳裏倒了一小杯葡萄酒喝,這樣會有助於他的睡眠。等邁進寢居室,查爾斯一眼看見床邊的地毯上跪著一個少年。那少年見他終於進來,羞答答地告禮一聲:“見過尊貴的王。”

“你是誰?”

查爾斯冷冷地發問,他最不喜歡別人進他的寢居室,平日裏連打掃都隻固定是一位老仆人負責。

少年怯生生地答:“我叫安德魯,安德魯·格尼克雷。”

他被派來伺候國王,可他覺得國王似乎對他一點兒興趣都沒有,倒像是在審問犯人。國王走近,繼續逼問:“誰安排你進來的?”

安德魯不知道該不該回答,因為那位大人說伺候好了自有獎賞,可他沒能令國王高興。注視著自己的那雙綠眼睛冰涼得令他想到山林水潭邊即將要發起攻擊的蛇,他開始不自覺地顫抖,嘴唇哆嗦,說不出話來。

查爾斯站直身體,也不再逼問他,這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還是個孩子。他厭煩地揮揮手,下命令:“滾出去!”

這不是第一次有大臣往他身邊塞人了,這些人總妄想著通過女人來拔高自己的仕途,如今見他不感興趣,竟然又開始送男孩。

查爾斯吩咐人進來重新打掃一遍屋子,有別人待過,這令他渾身都不舒服。

桌上油燈晃動,瑞恩在他的值房,手下進來同他耳語一陣。侍從官瑞恩拿上架子上的佩劍別在腰間,臉色不虞地出了房門。他今天特意沒有回莊園,而是留在了宮裏,本以為會等來好消息,誰知道這個安德魯這麽沒用!

妓館的老板還口口聲聲說博男子爵和埃斯特倫家的長子為了搶這小子的**大打出手,結果連勾引男人都不會!白白浪費他一匣子金幣。

瑞恩.坎貝爾從側門登上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馬車緩緩行駛。他身側跪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少年,那少年被馬車簾子外漏進的冷風吹得直打哆嗦,抱著胳膊可憐兮兮地問:“大人,我可以走了嗎?”

瑞恩斜眼朝他投去一瞥,無波無瀾地問:“你想去哪?”

安德魯鼓起勇氣懇求:“別送我回香緹卡大街,我也沒家可回。大人能行行好送我去做學徒工麽?我什麽都願意做。”

安德魯抬眼去看,那位將他買下的大人沒有說話,他不知道對方到底答應了沒有。他偷偷瞧馬車外的景色,不像是送他回香緹卡,倒像是去往城外的樹林。

瑞恩獨自坐在馬車上回聖詹姆士宮,時間太晚,他今夜就不回塞斯賓莊園了。明天國王起床前他就得當值,況且父親對於他沒能舉薦成功十分地有意見,他也就不回家去討嫌。

國王的禦前議會成員一共有七名,兩位公爵,四位侯爵,還有一名伯爵,埃德文伯爵。如果全部人選都是侯爵以上的爵位,那麽父親或許還認為他盡力了,但偏偏埃德文憑借和他們家一樣的爵位也入選禦前議會,這讓塞斯賓伯爵雷霆大怒,連帶他也受到了責罵。

瑞恩思來想去,埃德文之所以能得國王青睞,無非是做了入幕之賓。那晚在肯辛頓,他留了心眼,賄賂了馬廝的仆人,仆人說當晚埃德文伯爵也曾到訪過肯辛頓。白金漢莊園那回,他也分明看見埃德文伯爵和國王先後出了房門。除了把屁股賣給了國王,瑞恩想不出還有什麽理由令他們如此偷偷摸摸。

國王和王後感情淡漠,這是王宮裏眾所周知的,更何況王後現在懷了孩子不宜行房。而且就她那隨時都在嘔吐的模樣,連自己看了都倒胃口,國王無處排遣,正是送新人的時候。瑞恩的辦法很直接,埃德文靠賣屁股上位,那麽隻要國王有了新歡,自然對他不再感興趣。

隻是自己似乎錯估了國王的口味,雖然他認為清秀美麗的少年比埃德文可口多了,但顯然他們的國王不這麽想。

瑞恩思量著,或許他該去軍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