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給你獎勵
安娜王後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上了她最喜歡的一條裙子,工匠們花了三個月時間才縫製好的一條米白色蓬蓬裙。上麵綴了絲綢花華美非常,還繡了層層金線可以彰顯她尊貴的身份。
安娜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過國王,不知道他對於這個孩子到底是什麽態度。今天是白金漢公爵夫人的壽辰,這位夫人也是薇諾拉公主,是已故的上一任國王的親妹妹,也就是查爾斯的姑母,因此今天國王也會同去。
安娜特意打扮得光彩照人,對於這樣公開亮相的場合她向來要做焦點,不肯被比下去。
兩個女仆提著她十分寬大的裙擺跟在後頭,安娜踩著舞鞋,戴著她加冕時的那頂鑽石王冠出現在大廳門口。
國王正背著光站在那裏同侍從官說話,他今天也身著正式的絳紅色禮服,佩一條藍色綬帶,胸口別著皇室的雙頭獅徽章,禮服上金色麥穗般的絲絛承托出他高人一等的貴氣。
安娜似乎又感受到了第一次見到俊美的英格蘭國王時內心的那種悸動。她緩緩走近,看清了國王臉上的表情。
他的丈夫,查爾斯國王正緊緊盯著她,安娜心跳有些快,國王的視線之前從不肯落在她身上,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地打量自己。
安娜緊張地理了理裙邊,她想自己今天看起來應當不錯。國王的目光落在她的腰腹,不悅地質問:“你是想勒死他嗎?”
安娜如夢初醒,愣在了當場。國王已經轉過頭去,隻命令道:“去換身衣服。”
王後安娜委屈地回到樓上,侍女戰戰兢兢地詢問王後要更換哪一條裙子。安娜自己提著大裙擺,在她擺放衣服的櫥櫃前走了一個來回。國王這是讓她換哪身?她所有的裙子都是束腰的!
那小東西還那麽小,怎麽可能勒得到他!今天皇室貴族們都在,不讓她穿禮服裙,她還怎麽見人!
王後氣得哭了起來,侍女跪在一旁不敢說話。安娜哭了一會兒也覺出丟人,好在她這兩個侍女絕對沒膽子說出去。她用絲娟擦幹眼淚,走到衣櫥角落的地方,那裏掛著一條她去教堂禮拜會穿的長裙,那是她唯一一條沒有束腰設計的裙子。
安娜不情願地換上,她打量鏡子中的自己,黑色長裙上雖然也鑲嵌了一些碎鑽,但根本不顯眼。而且沒了束身衣的托舉,她覺得自己胸部也不夠挺,腰身也不夠細,怎麽看都不夠驚豔。
可是沒有辦法,國王已經發了話,她不敢忤逆。王後換好衣服下樓,國王已經坐上了皇室馬車。她在女仆的攙扶下踩上腳蹬,破天荒地第一次,馬車內的丈夫朝她伸出了一隻手,穩穩地將她接了進來。
安娜坐在英俊的丈夫身邊,她想或許國王還是認定這個孩子是他的,所以才擔心勒到。自己應該慶幸才對,之前琢磨了好久,這不就是對方的態度麽?
想清楚這些,安娜沒能穿上漂亮裙子的委屈也淡了一些,正想著待會兒要挺高肚皮讓貴族夫人們都知道,她懷上了皇嗣。
馬車行至白金漢莊園外,國王查爾斯轉頭叮囑王後:“不要告訴任何人你懷孕了。”
安娜不解,問他:“為什麽?”
查爾斯冷冷地看她,隻說:“照我說的做,王後。”
安娜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也反應過來,恐怕國王還是擔心這個孩子不是皇室血脈,怕大肆宣揚最後反而成為一樁醜聞。看這樣子國王是要她秘密生下這個孩子,再來定奪。
安娜全身的血液一瞬間都涼了下來,這種脖子上懸掛刀閘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她跟著國王踏下馬車,白金漢公爵夫婦已經恭敬地等在門前。
白金漢公爵脫掉帽子,彎腰向國王行禮:“歡迎您,我尊貴的王。”
公爵夫人老得臉上起了褶子,但她還是穿著一身適合年輕女郎的淺藍色禮服裙。她倒沒有那麽拘禮,主動上前和國王查爾斯行了一個親密的貼麵禮。然後又來擁抱王後,安娜強撐起笑臉應對,說了兩句場麵話。
大廳裏,人基本已經來齊了。望見國王步入白金漢莊園,眾人都低頭行禮,女士們拉起裙擺矮下身子。國王查爾斯目不斜視,以一種睥睨眾生的姿態走向了花廳的沙發。
他在沙發落座,示意侍從給他斟上葡萄酒。查爾斯打算待到公爵夫人致感謝辭就走,他討厭這種虛情假意的場合。如果不是他的禦前議會需要白金漢公爵以及他女婿溫徹斯特侯爵的加入,他今天是不會出現在這裏的。
查爾斯靠著椅背抿了一口葡萄酒,酒香醇厚,他打量著水晶杯中的紅色酒液,看來白金漢公爵在購買遠洋葡萄酒上花費了大價錢。
他的目光又落回大廳的眾人身上,來賓們已經紛紛邀請了舞伴,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除了王後安娜,以及……埃德文伯爵。
查爾斯猛地站了起來,伯爵今天也來了!轉念想想,威廉是那麽地親切迷人,受人歡迎也是自然,他來倫敦這些日子定然結交了不少的人,會受邀很正常。
可是,不能讓他和王後見麵。雖然剛才叮囑過那個女人,但萬一她對伯爵說出自己懷孕的事……
查爾斯隻要一想到就覺得難以忍受,對方可以用他的王後來泄欲,但他絕不能允許他們產生情感上的羈絆,而孩子正是這樣一個紐帶。
查爾斯起得太急,葡萄酒液撒出了一些在桌上,仆人趕緊上前來打掃,他邁了一步又頓住腳,目光死死地盯著那兩人。
王後根本沒有看到埃德文伯爵,她滿心都是自己黑乎乎的長裙。舞廳中央,各色的裙擺如鮮花盛開,姹紫嫣紅,靚麗非常。而她卻隻能站在一旁,像個沒人搭理的灰姑娘。
其實是因為今天國王也在場,沒人敢去邀請王後跳第一支舞。但安娜鑽牛角尖地將這歸咎於自己今日裝扮得不夠美麗,她想要的是萬眾矚目,而不是無人問津。
埃德文的目光越過人群,鎖定了查爾斯,然後他轉身朝走廊深處走去。國王方才的倨傲一瞬間消失殆盡,聽話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因為他在那眼神裏讀懂了對方給的命令。
伯爵推開一間房門,拐了進去。查爾斯也緊隨其後,進了那間房。一間白金漢莊園裏不知名的小會客廳。
“剛才你在擔心什麽?不想我和王後見麵?”埃德文伯爵待他一進門就問。
“沒有。”查爾斯將視線瞥到一旁,去看小茶幾上的胖肚子茶壺。
“你撒謊。”埃德文伯爵掰過他的臉,迫使那雙綠眼睛和自己對視。
“你是在吃醋?”埃德文心情有一些微妙。
查爾斯張了張嘴,想否認,卻發不出聲音來,因為對方說得沒錯。他吃醋,他不願意任何人任何事占據眼前人的注意。
埃德文看起來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他低垂下視線,繼續逼問:“這麽久有自己弄過嗎?”
查爾斯搖了搖頭,然後得到了一句意料之外的誇獎:“真乖,給你獎勵。”
威廉仰著頭,閉起眼睛享受,其實不光是對方,他自己也從上次肯辛頓那夜之後就再沒有過。倒不是他刻意為之,期間也曾留宿一位交際花的香閨,但是總感覺少了那麽一點刺激,最後興致缺缺地作罷。
而此刻,英格蘭的王就跪在他腳下,這讓他產生一種無與倫比的滿足感,或許還有一點畸形的報複欲,但不管怎麽說,這種感覺不賴。
他扯住年輕國王的頭發,將對方拉起來粗暴地推到牆上。對方想回過頭來,被他大力摁住。
威廉沒想到對方的叫聲能這麽色/情,任聖人都熱血翻湧。明明生了一張冷峻的麵容卻有如此嬌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