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籌碼
“除了埃爾羅的實驗體， 艾紐曼的也得先找出來。”邢律提醒道。
蘇則點點頭：“這裏沒有，我估計它們把實驗體都集中在埃爾羅大學實驗室裏。至於艾紐曼的實驗體，也應該在類似的地方。”
就在這時， 猴子突然開口道：“就算我們把所有實驗體都找到了，一旦開始行動，另一個地方的組織液就有釋放實驗體的可能，我們怎麽來得及阻止？”
這個問題把所有人都問住了， 過了好一會邢律才低聲回答：“隻有分開行動了。”
其實自從得知隻有一個被附身的人能控製組織液後， 他便有了這個想法。
如果所有組織液都能自主移動，為了避免陷入包圍，淪落至不是被附身就是被汙染的困境， 他們隻能一起行動，依靠小晶的力場和牽引光束兩個功能小心行事。
但實際情況是，大多數組織液都無法做到這一點， 殺死它們也不怕它們逃跑，隻要守著屍體及時回收就行。
如此一來， 尖刀小隊完全可以脫離小晶獨自行動，隻要確保殺死所有被組織液附身的人以及實驗體就行。
至於能自主移動的組織液， 則隻能交給蘇則和小晶處理。隻是這樣一來，他們雙方都將承擔很大的風險。
對於尖刀小隊來說，最主要的危險來自於實驗體， 以及部分擁有心電感應能力的組織液附身者，除了有被汙染的可能， 還存在被腦控的危險。
而對於蘇則來說， 組織液的滲透能力他也無法抵禦， 不過小晶的牽引光束能有效阻止組織液近身， 降低被附身的危險性。
聽到邢律的話， 尖刀幾人頓時明白了他們各自要承擔的危險，但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反而偷偷望向了邢律和蘇則。
身為軍人，他們早就有犧牲的覺悟，從不會因為危險而選擇逃避。因此這個時候的重點不是誰危險，而是誰放得下心。
蘇則咬了咬唇，實在想不出別的替代方案，才開口道：“那讓小晶跟著你們，有力場在至少能防止實驗體近身。”
“不行，”邢律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那個赫爾曼能控製組織液，你比我們更需要小晶的牽引光束去控製局勢。”
“可是組織液能夠使用宿主的所有能力，科學家本身就是腦部進化率最高的群體，小晶在至少能及時提醒你們，製造認知差異避免你們被控製。”蘇則皺眉看著邢律，認真地分析著利弊。
“話雖如此，但心電感應能強到控製人的地步也很難，至少我們走了半個地球也隻遇見了幾個，這裏不一會有。但你那不一樣，已經確認了赫爾曼。伯克擁有控製操縱組織液的能力，沒有小晶的牽引光束你怎麽擋得住？”邢律也皺起眉，把厲害關係全理了出來。
“我那再怎麽危險也隻有一個赫爾曼。伯克，實驗體對我來說幾乎沒有威脅，可是你們不一樣，萬一被實驗體抓咬了怎麽辦？”
“就像你會冒著被組織液附身的危險一樣，我們承擔一些被實驗體汙染的危險不算什麽……”
“怎麽不算？萬一被汙染了會變成理智全無的怪物！”
“那你被附身了也會製造出S級的改造物啊！對了，小晶還有可能因此自爆毀掉大半個地球！”
“我可以改掉小晶的核心程序！”
“實際上你不能駕駛員，這是出廠設置……”
“你閉嘴！”
“……”
“我就知道會這樣。”看著漸漸吵起來的蘇則和邢律，小熊倒退幾步湊到隊友身邊低語道。
“關心則亂，很正常。”達子雙手環胸看得津津有味。
“就讓他倆這樣吵下去？”阿宏左右看看，問道。
老貓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個時候誰插進去誰就是炮灰，你看小晶。”
大宇默默看了一會，難得開口叫了紀文成一聲：“隊長？”
紀文成搖搖頭：“不著急，理不辨不明，而且掃描結果還沒出來呢，還有時間。”
“要我說，小晶就該跟著蘇則，他是機甲駕駛員，有什麽情況能隨機應變。”猴子突然開口道。
“雖然我也這麽覺得，但顯然蘇則不這麽認為。”林修竹歎了口氣，“要是能一起行動就好了，誰知道這些組織液還能相互感應呢？”
“是啊，不過它們既然能感應到自己的同胞消失，為什麽不采取行動？”小熊插嘴道。
“能采取什麽行動？它們和蘇則小晶不一樣，掉入地球就是孤家寡液，沒有任何後盾，能力又局限在一個領域裏，真不知道外星人把它們造出來是幹嘛的。”猴子哼了兩聲，吐槽道。
“話說他倆吵得越來越厲害了，真的不管嗎？”阿宏弱弱地問道。
就在這時，小晶忽然飛到了蘇則和邢律的中間，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就直接融化變形為斯丹勒思之刃，然後從中間一分為二，彎月變為雙刀，其中一把再繼續變形為戰術匕首，最後彎刀飛向蘇則，戰術匕首飛向邢律，兩個機械音同時響起。
“不要吵了，一人一半不就行了。”
蘇則和邢律怔愣片刻，幾乎同時開口：
“能展開力場嗎？”
“牽引光束能用嗎？”
“不能，可以。”沒等他倆開口，小晶用重合的機械音仔細介紹道，“核心分離之後，因其中一部分跟隨駕駛員，所以不受距離限製，可以執行遠程任務。但能量也會一分為二，許多功能因此受限。
“首先是無法展開力場，其次是無法開啟亞空間，最後是擬態功能受限隻能固定為初始形態。同時在這種狀態下，我會失去一部分本體控製權，無法動用諸如武器、醫療艙等功能。”
短暫的沉默後，小熊忽然開口道：“你既然能分離，在臨仙市時怎麽不分啊？這樣不就不用受一公裏的限製了嗎？”
“那個時候我剩餘的能量不支持分離核心，而且這個狀態掃描功能也隻剩百分之十，絕大多數固體都無法穿透。”
蘇則聞言皺了皺眉：“無法展開力場，掃描也受限，局限太大了……”
“我覺得挺好的，”沒等他說完邢律就抬手抓住了戰術匕首，“就這樣吧。”
見蘇則還想說什麽，邢律溫聲道：“你無法說服我，我也勸不動你，既然小晶提出了確實有效的解決方案，不如就按它說的做。我們與其糾結這個方案是不是完美，不如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到製定行動計劃上。”
蘇則抿了抿唇，看了眼邢律手中的戰術匕首，抬手抓住斯丹勒思之刃，轉身看向全息屏：“機甲本體跟著你們，就算小晶無法完全控製它，至少能做接應。”
邢律皺了皺眉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此時機甲已經完成對埃爾羅大學城的掃描，並建立了三維立體模型，那個實驗室在模型中的位置也因此一覽無遺。
“果然有地下部分，還挺深。”紀文成叉腰看著全息屏，在腦子裏構築著目標建築的初步印象。
“一共十層，小晶，能知道實驗體在哪一層嗎？”邢律問道。
小晶否定道：“缺乏實驗體數據，僅能從行為模式判斷它們的分布情況。”
小晶話音落下，埃爾羅大學地下實驗室三維全息圖上便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紅點和藍點，以及數量相對稀少的綠點：“紅色疑似實驗體，藍色是被附身的人類，綠色為人類。”
“實驗體怎麽每層都有？難不成組織液在散養實驗體？”小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此話一出 ，所有人都看著模型裏的綠點沉默了，好一會，達子才語氣艱澀地說：“看來它們的確是在飼養實驗體……”
“好了，別想那麽多，”紀文成沉聲道，“開始製定進攻計劃，目標是全殲敵人，不留活口。”
“是！”
考慮到敵人的特征，可能擁有的能力，以及實驗室的實際布局，邢律他們決定僅在進入地下實驗室時分頭行動，破壞和控製住出入口後集合，再一層層掃**下去。
為了防止可能出現的生化攻擊，蘇則還提供了九套帶有自循環係統的太空服：“能變形，抗衝擊，但擋不住尖銳物體和利器，尤其是變異人的爪牙。”
聽到蘇則的話，邢律等人笑了。
“放心吧，我們可惜命了！”老貓笑著說了一句，便迫不及待地換上了太空服，“嗨你還別說啊，這一身穿上，感覺整個人都高級起來了～”
“我怎麽覺得這麽高級的東西穿你身上就顯得特別LOW呢？”阿宏一邊換衣服一邊嫌棄道。
“滾滾滾，哥的帥氣你知道個屁！”
趁幾人換衣服的時間，蘇則又開始對艾紐曼進行全麵掃描，等掃描完成三維模型建立後，他頓時眉頭緊皺。
邢律站在他旁邊，臉色一沉：“這個赫爾曼還真是……聰明啊！”
隻見懸浮在他們麵前的三維模型上，一個基地雛形正在建立，無數代表正常人類的綠點正在上麵忙碌著，就像是被驅使的螞蟻，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擺放在**之上，成為別人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