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N.80 “小景,我來接你了。”

這條微博的語言風格很像喻修景本人給大眾的感覺。

沒有一句廢話, 也不推卸自己的責任。

發完微博以後喻修景就沒有再看了,下午徐祁年還需要上班,中午他陪喻修景吃了頓飯, 走的時候把喻修景趕回房間睡覺。

他躺在被子裏,眼睛還沒閉上, 看著要走的徐祁年。

“我下班就回來, 你先不要上網看。”徐祁年蹲在床邊,把臉偏過去。

喻修景半抬著身子,湊過來輕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我走了老婆。”徐祁年刮了下喻修景鼻梁。

他到公司之後, 其他人正在午休。

茶水間裏很多人, 徐祁年放了東西, 過去接了一杯咖啡。

賀成剛剛忙完走進來,看到徐祁年, 上前拍了下他肩膀。

“我看到新聞了。”賀成笑著說:“恭喜你啊,這次不哭了吧?”

徐祁年用手肘推他一下。

“我要去找老板。”他快速喝了一口咖啡。

“他在, 怎麽了?”賀成問。

徐祁年咽了咖啡,說:“請婚假。”

喻修景幾乎睡了一整個下午,醒過來的時候天黑了, 窗簾被微風吹得飄起來。

長時間的午睡之後, 他身上出了汗, 黏黏的不太舒服。

喻修景爬起床先去洗了個澡,出房間才發現客廳的燈亮著。

廚房裏傳來陣陣炒菜聲, 玄關處還放著徐祁年的一雙鞋。

喻修景走過去, 徐祁年一偏頭就看到他。

“馬上就能吃飯了, 外麵等著。”

“今天我和老板說了請假的事情。”徐祁年給喻修景夾了一筷子菜。

“什麽請假?”喻修景咬著菜。

“婚假。”徐祁年淡然地說。

喻修景的手停頓一瞬。

“以前沒有的我都想補給你, ”徐祁年問, “婚禮你有什麽想法嗎?”

“真的嗎?”喻修景看著徐祁年笑了, “我們能有婚禮啊?”

“嗯,”徐祁年說,“當然有。”

一直以來喻修景都不是在意網上評論的人,晚上容悅和他說了一下現在輿論的情況。容悅其實很擔心喻修景會受到影響,還提前給徐祁年打了一通電話,徐祁年說應該沒問題。

“這件事情公布之後,負麵評論是肯定會有的,不過當初我們決定隱瞞的時候,也和千靈協商過,既然是我們共同協商的結果,一切賠償按照合同約定去做,暫時不用太擔心。”

容悅還是害怕喻修景會受到影響,繼續安慰:“所有結果都還在可控範圍內,這段時間就當做你休假了,我們適當接一些熱度小的戲。”

這個意思就是說,他的團隊會支持他加入一些小眾項目。

“你是真正的好演員。”

容悅在這邊苦口婆心地勸了半天,喻修景最後問:“悅姐,你認不認識比較好的婚慶公司?”

容悅:“……”

“我給你留意。”

徐祁年完成工作上床的時候,就看見喻修景抱著手機看得認真。

他沒出聲,走到床邊彎腰看,屏幕上全是婚禮攻略。徐祁年碰了下他頭發,喻修景就很不好意思地飛快把手機扔到旁邊。

“看好了嗎?”徐祁年看一眼他手機,“有沒有選到喜歡的?”

喻修景搖搖頭,笑著抱住他。

“我媽媽和趙博銘都在北京,我們把你爸媽都接過來吧,他們正好見見麵,再一起商量婚禮的事情。”徐祁年說。

喻修景彎腰把手機撿回來:“好,他們現在在家裏也沒什麽事情,我給他們打電話。”

楊晴和喻國文過來那天,喻修景有一個走不開的商務活動,隻能徐祁年開車去接他們。

兩位老人穿的衣服還比較薄,徐祁年問他們冷不冷,他們都揮揮手。

看時間還早,徐祁年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商場,一人買了一件厚羽絨服換上。

“小景還在工作,我先帶你們去吃午飯,他下午就回來了,晚上我爸爸媽媽也在。”徐祁年說。

“好好,”楊晴說,“我們給你父母也準備了一點小禮物。”

“不用這麽客氣。”徐祁年笑笑。

喻修景工作還是耽誤了一些時間,回家來不及,徐祁年讓他直接去餐廳。

打電話的時候徐祁年正在開車,他用的是藍牙耳機,和喻修景說話聲音很輕。

“沒事的,你慢慢過來……”

“中午吃飯了沒有?吃的什麽?”

“你又不聽話啊?”

“知道了,等你過來。”

坐在後排的楊晴和喻國文都聽見了,他們對視一眼,楊晴說:“小年,你不用這麽慣著小景,他從小在家裏挺懂事兒的,要是給你添麻煩了,你盡管說他。”

徐祁年笑了下,“他現在也很乖,是他慣著我。”

汪雅柔和趙博銘已經到了,徐祁年一推開包間門,他們就站起來,和這邊的兩位家長打招呼。

汪曜也在,今天罕見地穿得比較正常。

徐祁年坐在他身邊,汪曜就湊過來,很小聲地問:“嫂子呢?”

“他工作,在過來的路上。”徐祁年說完,就起身給幾位家長倒水。

喻修景匆匆來遲。

盡管之前見過汪雅柔和趙博銘,但這麽正式的見麵是第一次,心裏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和他們問好以後,喻修景走到徐祁年身邊坐下來。

他的手自然地垂在桌下,被徐祁年撈起來捏了捏,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喻修景也摸摸徐祁年的腿,算作回應。

這頓飯大家主要是認識一下,順便商量婚禮日期。

綜合各種情況考慮,他們把婚期定在下個月。

徐祁年要陪家長們喝酒,別的酒都可以推,這個不行。

他們沒說那些尋常的祝酒辭,每一句話都很真誠。

“這孩子學會說話比別人都晚,果然長大了就悶。”楊晴笑了笑,又說:“雖然你們沒說,但是我們也知道你們剛剛畢業的時候在北京肯定很困難,我和你叔叔沒辦法給你們什麽幫助。當時你叔叔生病,我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過來照顧,小景在北京,也謝謝你一直陪著他。”

徐祁年沉默了下,道:“我應該做的。”

“小景跟你在一起,我們最放心了。”楊晴看著徐祁年,輕輕拍拍他手背。

“以後我們是一家人,我們沒什麽能力,以後會你和小景在我們這裏,都是一樣的孩子。”

趙博銘和汪雅柔坐在斜對麵,兩個人對視一眼。汪雅柔捏著勺子的手指緊了緊,她又低頭去喝碗裏的湯。

晚餐結束之後,趙博銘還有點工作,他們要先走。汪曜去開車,徐祁年陪汪雅柔和趙博銘站在餐廳外等。

猶豫了一會兒,汪雅柔還是說:“你大學快畢業的時候,和我說你不想出國,後來我把這件事告訴了小景……”

徐祁年望著前方的目光一頓,皺著眉偏過頭。

“您沒有告訴我。”

“我想讓他勸勸你,怎麽和你說呢?”汪雅柔捏緊手提包的帶子。

徐祁年沒有立刻說話,隻是閉了閉眼。

“媽……我不怪你,他遲早會知道的。”

汪雅柔還想說什麽,但徐祁年很快打斷了她。他揚了揚下巴,說:“車來了。”

汪曜坐在駕駛室,讓他們上車。

徐祁年走過去,拉開後座的車門,看著汪雅柔坐進車裏,又繞到車頭,叮囑汪曜讓他開慢一點。

坐在車裏,汪雅柔並不能看到徐祁年完整的身影,隻看到他弓著的寬闊脊背。

和徐帆的愛情,幾乎在結婚之後就消失殆盡。盡管當年生下了徐祁年,汪雅柔的心情也沒有變得更好。

她毅然決然做了離婚的決定,並且帶走了這個孩子,當時是覺得徐帆沒有辦法讓他好好長大。

時間久了,汪雅柔都快忘記當初想要留下徐祁年的初心。

她一直都知道徐祁年的年少時期是很不快樂的,他本來也是一個愛說話愛笑的孩子,後來變得滿身棱角,有時候汪雅柔也不敢和他說話。

直到去了重慶,高三那年她陪在徐祁年身邊,才覺得徐祁年又柔軟了一些。

這個媽媽她做得不稱職,等慢慢反應過來,徐祁年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父母關愛的小孩,已經成為替別人遮風擋雨的大人。

在丈夫的注視下,汪雅柔捂了捂嘴,眼圈有些紅。

喻修景開車帶徐祁年和父母回家。

身上味道太雜,徐祁年受不了,先去洗澡,喻修景留在客廳和爸爸媽媽聊天。

喻國文一向是比較不愛說話的人,但其實很好相處。他今天也喝紅了臉,拉著喻修景的手和他說:“我們從來沒看錯小年。”

“我們想的是你們現在家裏住著,等婚禮結束之後再回去,還可以多在北京玩一會兒。”喻修景說。

“算了吧,”楊晴擺擺手,“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空間,我們不摻和。”

“不算摻和,也不麻煩的……”喻修景還想勸,但喻國文也說自己不願意。

“北方我們吃不習慣,氣候也不習慣。”楊晴說。

喻修景想了想,隻好答應了。

“那我給你們買機票。”

回房間的時候徐祁年已經洗完澡,不知道在床邊坐了多久。

喻修景一進來,他就伸出手,喻修景懂他意思,小跑過去,笑著撲進他懷裏。

徐祁年一用力,把喻修景抱起來放在腿上。

“爸爸媽媽安頓好了嗎?”

“嗯,但是他們說不想留在北京。”

“好……”徐祁年把頭埋進喻修景胸膛,吸了一口氣。

“老婆身上好香……”他嗓子很啞。

喻修景被說得臉紅,抬手摸摸徐祁年頭發和耳朵,說:“我去洗澡。”

等喻修景從浴室出來,徐祁年看上去已經睡著了。

房間裏隻剩下一盞落地燈,徐祁年蓋著被子躺在自己那一半。

喻修景很安靜地走過去,趴在**看徐祁年。

然而才剛剛沾著床,徐祁年就睜開眼,抓著喻修景的手臂把他拉過來,一翻身壓住他,很凶地親下來。

徐祁年的舌尖幾乎抵到喻修景舌根,一點點吮..吸。他緊緊握著喻修景一隻手腕,另一隻手壓開喻修景腿..根。

接吻的水聲讓喻修景想起吃棒棒糖的感覺,小時候他吃棒棒糖,喜歡舔一口,抿一抿唇嚐嚐味道,再舔掉嘴唇上的糖漿。

明明僅僅隻是親吻,喻修景卻覺得他們在做..愛。

他額頭發汗,渾身都熱起來,反手去勾徐祁年的手心,要和他扣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這段時間喻修景還有一部分通告要走,隻要沒有工作,他都在忙婚禮的事情。容悅給他們找了一家非常優秀的婚慶公司,不過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親力親為。

伴郎他們邀請了邱念山和季一南,平時如果徐祁年和喻修景都忙,就他們兩個操心。

婚禮的地點選在一座海島上,賓客不多,都是他們非常重要的親人和朋友。

正是寒冬,他們飛往溫暖的南部小島。

喻修景難得沒有在飛機上睡覺,能開遮光板的時候,他就一直望著窗外的景色。

徐祁年倒是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的時候還牽著喻修景的手,無意識地捏了捏。

兩個人的掌心都捂出一些汗水,黏糊糊的。喻修景拆了一包濕巾紙給徐祁年擦手,他握著徐祁年手腕,從手掌擦到手指,很仔細地清理每個地方。

徐祁年眼睛半睜著看他,頭靠過去一些,喻修景就很乖地挨過來,低頭和他接吻。

賓客們入住的酒店,拉開窗簾就能看見大海。

婚禮的前一天夜晚,躺在酒店柔軟的大**,兩個人都失眠了。

房間黑暗,喻修景呼吸不太平靜。

“睡不著的話,我跟你說說我們分開的五年我做了什麽吧。”徐祁年抱著喻修景。

“好……”喻修景睜開眼。

“但是別太難過,都過去了。”徐祁年先側頭和他接了一個很濕的吻。

“研究生最後一年我就出國了,大學在英國德文郡,那個學校加入了國際大學氣候聯盟,研究環境很好,學校裏麵有很大的草坪,離海邊很近。賀成就是當年和我一起參加這個交換項目的同學。”

“那邊峽灣更多,我們去玩過幾次,後來賀成帶著我玩了摩托車,不過當時沒什麽錢,也隻是隨便玩玩。”

“其實也沒那麽好玩,那邊好多人喜歡這個項目,是真的會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輕,我不是……”徐祁年自己也很輕地笑了,用嘴唇貼貼喻修景額頭,“我是太想你。”

氣氛沒有因為徐祁年這個笑變得輕鬆一些,喻修景手指搭在他睡衣上,無意識地撥弄。

“在國外遇到的同學都挺好的,人很友善,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而且以前我也沒有發現我那麽想家,一到國外就好想回原來的學校原來的宿舍。反正總得來說還算過得好。”

“回來之後就加入科考隊了,要去北冰洋,很多事情我都寫在相冊裏。”

“當時也不是沒想過找工作,但是挺茫然的,”徐祁年閉了閉眼,“你不知道,你走之後我就一直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什麽才是好的,一個人可以有太多種活法了。”

“我現在這份工作,其實和我的專業也沒有那麽對口,但工資高吧,拿到錢和房子,我就想要買鋼琴,萬一以後你回來了呢?想彈琴怎麽辦?我也給你在桌子上刻一個嗎?”

“刻一個我也要,”喻修景抱住他腰,“我也可以自己刻。”

徐祁年說要和他講講自己的五年,其實一點都不誠實。

時間在嘴上可以被一帶而過,經曆的人才知道那每一天都真實地有二十四個小時,一個小時六十分鍾,一分鍾六十秒。

有多少時間忙不過來,多少時間覺得艱難,多少時間在想念,多少時間很難過?

這些都不那麽重要,徐祁年隻是覺得,不管什麽時候回頭看,年歲都像河水一樣,順著傾斜陡峭的生命,低頭抬頭就流走,剩下被磨平的起伏和棱角。

他隻想更加溫和地包裹愛的人。

睡覺之前,徐祁年摸了摸喻修景的耳朵,在他額頭印上一吻。

“新婚快樂寶貝。”

“哥……新婚快樂,”喻修景合上眼,“我愛你。”

清晨的陽光照在大海上,從落地窗看出去,一輪紅日懸掛在海平麵之上。

金色的光如同薄紗蓋在喻修景側臉,他的手被徐祁年握著,兩個人穿著款式相同的黑色西裝,筆挺走過紅毯。

喻修景還拿著一小束花,粉色白色的玫瑰紮在一起。

他走過那麽多紅毯,寬的窄的長的短的,無數的鏡頭隻裝他一個人,哪一次都比今天華麗,又沒有一次比得上今天。

說完婚禮誓詞,他們交換戒指。掌心裏的是最最普通的那一枚,是二十二歲的徐祁年送給喻修景最珍貴的禮物之一。

徐祁年托著喻修景的手,將戒指推進指根,銀色的指環遮蓋刺青,在手指上微微發涼。

兩邊坐著和他們最親密的人,喻修景笑著靠上去,同他輕輕碰了碰嘴唇。

徐祁年用很輕的聲音,在喻修景耳邊承諾:“我會把你照顧得很好,我會給你我有的所有最好的東西。”

這些話旁人都聽不見,唯獨落在喻修景一個人的心上,讓他熱淚盈眶。

到了扔捧花的環節,徐祁年握著喻修景的手,兩個人一起把花扔出去。

隨著歡呼和掌聲,捧花落進季一南懷裏。他錯愕一瞬,拿著花,勾唇笑了笑,無聲地和他們說:“謝謝。”

婚宴是自助餐的形式,喝酒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徐祁年堅持隻讓喻修景喝一點點,自己就被灌得更厲害。

不過還好有季一南和邱念山,這兩個人都很能喝,別人敬酒過來不帶眨眼的。

晚上送完賓客,忙到八九點,幾個人才坐下來。

楊晴之前就讓廚房留了一桌子菜,他們在這邊吃飯,喻修景讓爸爸媽媽先回去休息。

每一道菜都是他們精心挑選的,不過這時大家都餓了,也顧不上嚐味道如何。

喻修景一邊吃一邊給徐祁年夾菜,還讓廚房上了果盤和溫熱的蜂蜜水。

徐祁年和邱念山聊了幾句,季一南一直沒說話,隻是沉默地吃著東西。

喻修景把蜂蜜水拿給他,“一哥,要不要先吃點西瓜解酒?”

“謝謝。”季一南起身拿了一塊,又低下頭。

喻修景眨了下眼睛,恍惚地注意到季一南濕潤的眼眶,很快偏過頭不再看他。

他可能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他們這邊也吃完飯,喻修景叫了個人把邱念山送回房間。

季一南還坐在椅子上,眉眼舒散地望著很遠的方向,手裏捏著一根煙,沒點燃。

喻修景和徐祁年對視一眼徐祁年就懂了,他拍了下季一南肩膀,兩個人朝遠處走去。

大概半小時之後,徐祁年打來電話。

“老婆,你先往外走,酒店門口右轉,我在這邊一家便利店門口等你,我們去海邊走走好不好?”

喻修景說好,一邊接電話一邊走出去。

路不算遠,他小跑著看到不遠處的便利店。

然而店門口沒有人,燈光從房屋裏灑出來,鋪在門前的馬路上。

喻修景走過去,握著手機重新給徐祁年撥電話,很自然地在門邊長椅上坐下。

電話響了兩聲沒有人接,喻修景忽然聞到一陣花香,無意識地抬頭,麵前多了一束紅玫瑰。

一個穿著棕色小熊玩偶服的人捧著那束玫瑰花,朝喻修景懷裏塞。

尚未完全反應過來,喻修景已經接過了花。

玩偶服很大,小熊的每一步行動都格外笨拙。它挪到喻修景麵前,在離喻修景一臂寬的位置停下來。

它一會兒前進一會兒後退,還時不時揮揮手臂,過了一會兒,喻修景才明白過來它在跳舞。

小熊把手遞到喻修景麵前,喻修景仰著臉,把自己的手放進它柔軟的掌心,抱著玫瑰花站起來。

他們無聲地跳了一個歡快的舞,小熊抓著喻修景的手帶他轉圈,喻修景笑得很開心,手裏的花當時也不覺得很沉,等停下來喘氣的時候才有點抱不住的感覺。

重新坐回長椅上,喻修景覺得有些熱了,不自覺地用手指捏了捏襯衣領。

安靜地坐了一會兒,喻修景平複了呼吸,才偏過一些身子,仰頭望著小熊。

“你……什麽時候走呢?”

小熊玩偶沒有說話,隻是搖搖頭。

玫瑰花很大,花瓣貼著喻修景喉結,因為熱,他的臉頰微微發紅,嘴唇卻蒼白了一些。

這個問題讓人太不好回答,喻修景自己也知道。

套在小熊裏的人,總是讓他產生錯覺,但隻要稍微一想,就能猜出那個選項。

喻修景低了低頭,喉結咽了咽,聲音低了一些。

“謝謝你,真好看。”

這一次小熊點點頭,好像在說:你喜歡就好。

“今年你是不是五歲了?”喻修景說完這句話,仍舊垂著腦袋。

酸澀哽咽在喉頭,他嚐試許多次,才讓自己的聲音不要抖得那麽厲害。

“你的爸爸媽媽怎麽樣?有沒有交到好朋友?”

“要好好的……我很,想你啊。”

喻修景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淚水控製不住地順著臉頰往下滑。

小熊抬起手,用手掌輕輕地碰了碰他的發頂。

它從長椅上慢慢站起來,對喻修景揮揮手。

“再見……”喻修景目光發直,看著小熊背過身,慢慢走遠了。

視線裏空****的,喻修景適應了一會兒,把懷裏的玫瑰花抱緊。

他聽見旁邊有腳步聲,一偏頭,徐祁年朝這邊走過來,身影修長。

眼淚還沒幹,徐祁年在喻修景麵前站定,用大拇指摸了摸他臉,抹掉了。

“小景,”徐祁年心疼地用掌心蓋了蓋他後腦勺,“我來接你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季一南和小景說李不凡以前說會在你的婚禮上穿玩偶服送玫瑰花,那個時候一哥也摸了摸小景的頭發。

在聽陳奕迅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