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N.67 “再給我一次機會,哥……”

大年初六的下午, 喻修景坐上飛機回重慶。

頭等艙相對安靜,他身上蓋著一床小毯子,環境溫暖舒適。

空姐腳步很輕地從旁邊走過, 喻修景動了動腦袋,忽然醒了。

眼角濕了一些, 喻修景抽了張紙擦了擦。

他夢到了李不凡, 回到那艘起伏的遊艇,心髒窒息地收縮。

喻修景的第一反應是找徐祁年,握著手機醒過來, 才想到他和徐祁年分開了, 現在他還在飛機上。

好容易挨到下了飛機, 喻修景拿到行李,機場外有公司安排的司機接他。

一上車, 喻修景就想給徐祁年發消息,刪刪減減, 最後變成問他:【可以接電話嗎?】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徐祁年才回複:【可以。】

【但是隻有五分鍾。】

喻修景一看完,馬上就給徐祁年撥過去。

電話響了兩聲, 通了。

“哥, 我回重慶了, 剛剛下飛機。”他說。

“嗯,”徐祁年語氣聽上去很平淡, “打電話就說這個?”

“啊, ”喻修景咬了下嘴唇, “我很快就會回北京的, 回去之後我們可以一起吃飯嗎?”

那邊頓了頓, 才說:“等你回來再說。”

這次過年回家, 喻修景主要就是想帶父母去檢查身體。考慮到喻修景有可能被認出來,體檢預約在私人醫院。

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檢查,喻修景拿著他們的報告單從病房裏出來的時候,楊晴和喻國文正湊在一起打一通電話。

他們都沒什麽大的問題,醫生提出了一些需要注意的方麵,喻修景全都記下了。

見兩個人電話打得開心,喻修景沒有打擾,隻是走過去。

很快楊晴注意到他,招手讓他靠近一些。

喻修景才聽到楊晴稱呼對方:“小年。”

電話被塞到喻修景手裏,他先叫了一聲哥,聽到徐祁年問:“檢查完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喻修景說,“大問題沒有。”

“你的胃呢?”徐祁年又問。

喻修景噎了一下,說:“老毛病,我以後會注意的。”

徐祁年用那種不怎麽信任他的語氣說:“你最好是。”

因為爸爸媽媽還站在旁邊,這通電話並沒有打多長時間。

掛掉之後,喻修景表情好了許多,楊晴就問:“現在你們怎麽樣了?”

喻修景冷靜了一下,和他們說:“我會努力的。”

回北京那天,喻修景沒有和徐祁年說。

本來打算去約他吃飯,一下飛機喻修景就接到一通容悅的電話,大概意思是問他現在有空沒,臨時加個工作可以不可以。

喻修景當然不會拒絕,而這個臨時的工作是去補一下之前一部劇的配音。

結束之後劇組留他吃飯,喻修景沒說好還是不好,低頭看自己手機。

來之前他問了問徐祁年現在在哪裏,到工作開始徐祁年也沒有回複。現在時間已晚,徐祁年說:【剛剛下班,在開車回家的路上。】

喻修景:【吃飯沒?】

可能是因為開車不方便打字,徐祁年發了一條語音。

周圍人太多,喻修景隻能轉成文字。

徐祁年:【沒有。】

喻修景立刻和容悅說:“我先走了,晚餐你們吃吧。”

還沒來得及聽容悅講話,喻修景就帶著司機離開。

在車上,他聯係以前經常吃的一家蛋糕店,讓他們準備一個小的他過去拿。

途中經過一家超市,喻修景下車花了二十分鍾買菜,又在旁邊的花店買了一小束花。

到達徐祁年家樓下時,離他說沒有吃飯這一條消息,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司機欲言又止地看著站在車外的喻修景,喻修景沒說什麽,隻是讓他先走。

其實喻修景自己心裏也沒數,說不定徐祁年真的已經吃完晚餐了,或者家裏還有客人,總之可能的情況很多,其中包含了喻修景能和他一起吃飯這樣一種。

他拿起手機給徐祁年撥電話,電話剛剛通了就被掛斷,喻修景抬起頭,等了五六分鍾,徐祁年穿著家居服從樓道裏跑出來。

雪落在喻修景肩頭,沒有那麽快化成水。他鼻子被凍得紅紅的,眼圈也紅,卻看著徐祁年笑了一下。

“站多久了?”徐祁年牽著他小臂,也不等他回答就把人往裏帶。

電梯還停在一樓沒走,他們站進去,轎廂裏隻有兩個人。

“我才剛剛到,”喻修景一隻手抱著花,一隻手提著蛋糕,輕聲說,“真的。”

明明嗓子都有點啞了,徐祁年不相信,就沒說話。

房間裏暖氣很足,喻修景全身都舒緩過來,站在門口換了鞋,瞥一眼徐祁年,才湊上去把花和蛋糕遞給他。

徐祁年低了下頭,問他:“這是什麽?”

“送給你的,”喻修景抬了抬另一隻手提著的菜,“想給你補過生日,而且上次我腸胃炎,也謝謝你晚上過來。”

他眼睛像一湖幹淨的水,一看向徐祁年,徐祁年就心軟。

他走過去,沒說什麽,把花和蛋糕接過來,又指了廚房的方向。

他家廚房不是很大,流理台上散落著菜葉和切了一半的肉。

喻修景放下東西走出來,看見那束花被徐祁年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你也沒吃飯嗎?”他問,這次喻修景學會了一些,沒有等徐祁年回答,他就說:“我也沒吃,我們可以一起嗎?”

徐祁年抬頭看他一眼,好像想要說什麽,但最終沒說,隻是走過來,和喻修景一起做飯。

本來一個人的時候,徐祁年隻打算炒一個肉,現在喻修景來了,他們煮掉他新買的南瓜,還多做了一份糖醋肉。

“叔叔阿姨身體沒什麽事情吧?”徐祁年問。

“沒事了,我爸這幾年一直有在複查。”喻修景說。

“嗯……”徐祁年放了筷子,忽然問,“你花了多久還掉叔叔做手術的錢?”

喻修景沒想到徐祁年會問這個,頓了一下。

“後來我從星光千年解約簽進藝晟,中間有六百萬的違約金,是用我的片酬還掉的。我爸做手術,算上醫保,最後沒有花多少錢。”

對於喻修景這些年掙了多少錢,徐祁年其實完全無法估計。

因為他離開的時候,喻修景的片酬並不高,所謂“紙醉金迷”的生活,他們兩個都毫無想象。

直到這次回來,看見喻修景身邊圍繞的人,看見他的房子、衣櫃,徐祁年真的意識到,現在和當初一樣,也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喻修景的能力了。所以從始至終,確實是自己的前途更需要擔心一些。

喻修景不懂徐祁年在想什麽,但直覺認為不是什麽特別好的想法。

晚餐結束,時間不算早,喻修景拆開了那隻小蛋糕,抽出一根蠟燭插..在中間。

他身上沒有打火機,問徐祁年:“年哥,借一下打火機。”

徐祁年在口袋裏摸了一下沒找到,站起來走到客廳裏拿了一個,把蠟燭點燃了。

喻修景很簡單地唱了兩句生日快樂,讓徐祁年許願。

他們湊得很近,相對地坐著,喻修景捧著那隻小蛋糕,看徐祁年被火光照亮了一半的臉。

“年哥,我買了很多百日菊,在一個小花圃裏,過幾天會空運過來,”他小心翼翼地說,“我覺得你家陽台挺大的,應該放得下。你願意養它們嗎?”

徐祁年沒有馬上回答,他閉上眼,時間好像剛剛好夠說出一個願望,很快把蠟燭吹滅了。

“有你這樣送人禮物的嗎?”徐祁年聲音很淡,“還要收禮物的人費心打理。”

“那也可以我來管的……”喻修景開了口,察覺這句話有些太快,又不說了。

他低頭在口袋裏摸了一把,找出一條亮晶晶的手鏈。

“這個是我之前拍廣告的那個品牌方的手鏈,我找他們要了最新的款,是還沒有上市的,給你刻了你名字的首字母。”喻修景把手鏈放在掌心遞給徐祁年。

“生日快樂。”

他語氣和眼神都太真誠,徐祁年拿走那條手鏈,想問花是什麽時候買的?手鏈又是什麽時候準備的?

除了生日快樂,還有沒有其他要和他說的話?

“我幫你戴。”喻修景又把手鏈拿回去,很輕鬆地解開扣子,在徐祁年手腕上係好了。

手鏈很細,但在他手上並不顯得女氣,反而很提升氣質。

喻修景很滿意,感歎一聲真好看啊,指尖在徐祁年冒著青筋的手腕上劃了一下。

徐祁年的手微弱地抖了抖,他站起來,說我去泡兩杯蜂蜜水。

蠟燭熄滅之後,周圍仍然漂浮著淡淡的味道。喻修景盯著蛋糕看了一會兒,才用塑料刀子切開。

裏麵是芋泥的底,淺紫色的芋泥散發著清新的香氣,也是喻修景喜歡的口味。

他裝了兩個碟子,一個很多一個很少,把多的朝身邊的座位推。

很快徐祁年拿著兩杯蜂蜜水走回來,其中一杯遞給喻修景。

“外麵太冷了,喝完再走吧。”

本來以為這是徐祁年要留他的意思,沒想到竟然是想送他走。

喻修景表情沒繃住,意識到以後馬上低了低臉,還是被徐祁年看到了。

那天晚上他們都撕開自己太多,實在無法裝作無事發生。

“蛋糕要吃。”喻修景把手裏的叉子放在徐祁年的那一碟上。

“好。”徐祁年答應他,但沒有動,隻是偏頭看著喻修景。

過了片刻,徐祁年歎了口氣,直白地問他:“在想什麽?”

“想……”喻修景和徐祁年對視一眼,“怎麽留下來?”

徐祁年沒有因為他一句話亂了陣腳,“為什麽想留下來?”

喻修景果然不說話了,徐祁年突然覺得憋屈,放下水杯,又聽喻修景反問:“不是你說要主動一點嗎?”

徐祁年:“……”

“客房沒收拾,要睡自己去整理。”徐祁年站起來走了。

好歹是留下來了,喻修景感到開心,一口蜂蜜水一口蛋糕,把自己的那一份吃幹淨了。

因為行李還留在公司車上,他隻好去找徐祁年借睡衣。

徐祁年給他的是他之前穿過的那一套,應該又被洗過一次,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洗漱之後,喻修景走出浴室,看到餐廳裏的蛋糕已經不見了,而徐祁年在擺弄他送的那一束花。

喻修景腳步很輕地走過去,微微彎了一些腰,站在徐祁年身後,問他:“你有什麽特別喜歡的花嗎?”

他說話太突然,徐祁年被嚇了一跳。

“……沒有。”

他們一起把花插..進了花瓶裏。

“你最近沒有工作嗎?”徐祁年問。

“沒有,”喻修景說,“工作是從下個星期開始,還能休息幾天。”

他說話的時候手上一直在擺花,顯得很忙的樣子,徐祁年知道他是怕自己問他什麽時候才回家。

“嗯,我先去洗澡了。”徐祁年看了眼他側臉,轉身走了。

徐祁年離開之後喻修景才鬆了口氣,他撥了撥花瓣,回了客房。

第二天很早,喻修景聽到房間外麵有動靜。

其實他還困,但怕徐祁年走了,所以摸索著起了床。

徐祁年已經換好了衣服,看見喻修景半夢半醒地走出來,頓了下,說:“公司臨時有事,我過一會兒就回來。”

喻修景點點頭,看著徐祁年離開,又折身回房間繼續睡覺。

能閑下來認真休息的時間並不多,喻修景一覺睡到快要中午,醒來的時候看見手機上多了一條未接電話和好幾條未讀微信,都是徐祁年的。

大概意思是,徐祁年遇到了他的大學導師,問他要不要去和他老師以及他的同門吃飯。

喻修景當然可以,簡單回複之後起床洗漱,剛剛整理好,就聽見有人回來。

“我來接你。”徐祁年手裏還捏著鑰匙,看喻修景收拾得差不多,甚至就站在玄關,連鞋也沒脫。

喻修景拉好衣服,小跑著出去,在門口對著鏡子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以前從徐祁年口中聽到的關於他導師的描述其實並不多,喻修景坐在車上想了一會兒,還是搜尋不出一個能夠描述他導師性格的詞語。

可能徐祁年看出他在想什麽,一邊開車一邊和他說:“等會兒你跟著叫李老師就好,他挺好玩兒的,沒什麽架子,而且他也看過你的電影。”

喻修景說好,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

餐廳在比較偏僻的地方,但看上去裝潢高級。徐祁年把鑰匙扔給泊車小哥,喻修景拉了拉口罩,跟在他身後一起進去。

包房很有雅意,裏麵養了一些翠竹,伴著淙淙流水。

喻修景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中間位置上的一位老者。

他們一進去,那位老者的目光就投過來。

“李老師。”徐祁年把手從羽絨服口袋裏拿出來,扶了一下老師。

“這是小景,”徐祁年錯開身體讓李明方看到喻修景,“我愛人。”

喻修景很難形容,當他聽到徐祁年在他敬愛的老師麵前介紹他的身份時心中的感覺。首先是感動,其次是心動,落在最後最底下的,是深刻的愧疚。

“李老師您好。”喻修景摘下口罩帽子,都拿在手中。

李明方見到他很開心,和他握了握手,說:“我女兒特別喜歡你,等會兒她就來了。”

喻修景點點頭,說謝謝。

大家在座位上坐下來,一桌人大概有二十幾個。

徐祁年提前說了喻修景不能喝酒,便沒有人勸他。

桌上的話題喻修景幾乎都聽不懂,他們聊很多地質、氣象方麵的東西,喻修景就安靜地吃東西,同事默默記住徐祁年提過的名字和人。

有人提到徐祁年做的那本相冊送給了喻修景,喻修景才抬起頭聊了幾句。在他說到相冊的時候,徐祁年一直沒出聲,隻是默默聽他們聊天。

這場飯局裏徐祁年明顯更放鬆,就連說話的語氣和聲音也要更自然一些,喻修景完全能感受到。

有幾個和他關係親密的師兄師弟說了一些徐祁年研究生的事情,以前不敢調侃,現在喻修景也坐在這裏,他們就敢說了。

“我記得特別清楚,就是一年級的時候,好多人想追我這個師弟,”一個師兄喝得臉都紅了,指著徐祁年說,“這小子,剛開始也不說清楚,反正就是不給聯係方式,也不加別人的,我還以為他有毛病。”

“後來才說自己有對象,而且好幾年了,都結婚了。關鍵是我們一次都沒見過,誰信啊?沒想到是真的,看到新聞的時候我反應過來,應該是因為小景職業的特殊性,你們不能公開吧?”

其中真假摻雜,喻修景淺淺地笑了下,沒有說話。徐祁年捏著酒杯,和那個師兄喝了一次。

飯局結束以後,李明方拉著徐祁年說了很久的話。喻修景坐在旁邊給他們添茶。

“當時我就覺得你是最適合去參加科考的人,”李明方拍拍徐祁年的手背,“你其實很適合科研的,我們都想把你留下來,但是人各有誌,你的想法也沒什麽錯。”

徐祁年喝得臉頰很紅,身上應該是有些熱,所以才把毛衣袖子卷得很高。他抬手喝茶的時候袖子滑下來,喻修景低下頭便替他卷了。

一直到下午三四點才散場,回去的路上換成喻修景開車。

徐祁年酒其實醒了一些,隻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突然開始頭疼。

他靠在椅背上,頭偏向車窗那側,眯著眼睛養神。

喻修景想的是先送他回家,自己再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沒什麽不方便的。

車開進地庫,喻修景先下了車,繞到副駕駛去拉開門,彎下腰幫徐祁年解開了安全帶。

徐祁年緩緩睜開眼,好像睡懵了,直直地望著他。

“年哥?”喻修景蹲下來,把徐祁年的外套拉鏈往上又拉了一些,和他商量:“我可能有點扛不動你,能站起來嗎?”

過了一會兒,徐祁年才點點頭,抓著喻修景手臂起身。

喻修景一隻手撐著徐祁年,一隻手環著他腰。徐祁年大半邊身體都壓在他身上,額頭也抵著他發頂,呼吸清晰沉重地落在喻修景耳邊。

兩個人貼在一起,溫度就格外高。

進門之後,喻修景也折騰出一身汗。

他把徐祁年扶到**躺下,給他脫了鞋子和外套,把人整個塞進被子裏,還去浴室擰了毛巾,擦了擦徐祁年的臉。

徐祁年並沒有醉到完全走不動的程度,喻修景為他擦臉的時候他一直睜著眼睛,也不往其他地方看,隻是盯著喻修景而已。

酒精讓他大腦變得遲鈍,反應也慢了許多。

長時間蹲在地上讓喻修景覺得雙腿有些發麻。他握著一把溫熱的毛巾,幹脆在床邊的地板上坐下來,握著徐祁年手腕,又給他擦了擦掌心。

隻是這一次,喻修景貪心地用指腹摸了摸他手掌的紋路。

徐祁年的手並不幹淨,上麵有一些深深淺淺的傷痕,不知道都是什麽時候留下來的。

他的手指微微勾了下,喻修景就握住了。

“哥……”他沉了口氣,靠過去,額頭抵在床邊,貼住徐祁年的手臂。

隔著濃鬱的酒精味道,喻修景仍然能夠辨認出那一絲屬於徐祁年的氣息。

“今天飯桌上聽他們聊天,我覺得這種感覺很奇怪……”徐祁年忽然開口。他的聲音像河底沙石,啞而低。

“就是你坐在我身邊,竟然。”

喻修景的心髒一下就被這句話戳中,泛起酸澀的漣漪。

“哥……”

徐祁年沒有回答,手臂勾起來扣著他肩膀,說:“你去看一下我之前說放雜物的那個房間。”

而後他鬆了手,喻修景撐著床邊站起來,摸了一下徐祁年的額頭,才轉身出去了。

來的第一天,徐祁年就和他說客房在哪裏,還有一個房間是放雜物的,喻修景從來沒有亂走過。

站在那扇門前,喻修景腦子裏其實有些空白。隻是因為徐祁年的反應,他才猜會和自己有關係。

手搭在門把上,他緩了緩,身後傳來腳步聲,脊背也被溫暖的胸膛籠罩。

“打開啊。”徐祁年偏過頭,嘴唇靠在喻修景額角,掌心蓋住他手背,握著往下一按。

房間門很容易就被打開,裏麵幹淨得幾乎一塵不染,正中間擺放著一架三角鋼琴。

“買下這套房子之後我就買了這架琴,”徐祁年仍然保持著從後抱住喻修景的姿勢,“每年都讓人過來調音,不過我也不太懂。”

喻修景不說話,他就一個人說:“如果你現在問我為什麽,我可能會生氣。”

喻修景沒有問,他走過去,拉著徐祁年在琴凳上坐下來。

其實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鋼琴了,紅了之後很多人知道他會彈琴,也僅僅是想請他作秀,何況他那點水平本來也沒什麽可說的。意識到連彈琴這樣的事情也變成了工具,喻修景就不太喜歡碰,至少和曾經那種蹭別人課也要學、在書桌上刻琴鍵也要學的喜歡不太一樣了。

他彈了一部分《少女的祈禱》,慢慢又停下來。

因為想到曾經彈這首曲子是他和徐祁年快要在一起的時候,可是時間流轉,兩隻手能算得過來的年歲,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喻修景垂下手,側過身抱住徐祁年。他把臉埋在他的手臂上,很緊地圈住他的腰。

“再給我一次機會,哥……”

徐祁年抬手蓋住他的頭發和耳朵,輕輕摸了摸,低頭在他耳廓上咬了一口。

“那你要好好珍惜。”

*

作者有話要說:

推推朋友的文《漂亮寶貝和不會愛先生》,作者而遇,文案在下麵哦

18歲的阮喬和竹馬的小叔稀裏糊塗度過一晚。

從此他被迫陷入一場隱秘的遊戲——

那人竟是IT帝國最貴不可言的掌權人,秦濯。

秦濯會在他後頸留下齒痕,但不會吻他。

會把他抱在腿上哄,但不會在意他傷痕的來處。

會為他撐腰實現所有遙不可及的夢想,但不會承認他們的關係。

秦濯是站在雲端上的人,哪兒都好,隻是不會愛。

所以阮喬也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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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濯一向和小孩兒說不到一塊,更討厭麻煩和哄人,直到在門口撿到一個哭起來很好看的小朋友。

他發現小家夥挺有趣,會畫畫,有著不切實際的浪漫。

看著柔柔弱弱,其實是個牙尖嘴利的小狗。

但每次被他說過聽話後,雖然不情不願還是會真的乖一點。

那麽他也可以養得久一點。

誰都知道,秦濯身邊再風華絕代的美人也不會留過半年。

一個冷冽但溫柔,風流卻紳士的天之驕子,是所有人的求不可得和不敢思量。

旁人說,秦濯那樣的人,永遠都不會有真心。

直到一棵玫瑰墜入他的星球。

然後又離開。

【不會愛的風流霸總X很缺愛的.遇沿天真玫瑰】

年上12歲,he

#是一個冷情霸總下神壇,雙向馴養的故事

玫瑰出自《小王子》,是個比喻,沒有靈異元素

每晚18點更新,潔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