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N.54 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生日會結束, 徐祁年離開,喻修景重新回到之前的工作狀態。

不過目前他行程不算多,最忙的時候都堆在春節前了。

“對對對, ”攝影師拿著相機,嗓門兒很大地說, “喻老師來看過來一下, 對對就是要這個感覺,保持住!”

閃光燈連續很多下,攝影師滿意地看了看相片, 揚頭說:“喻老師可以了, 您先去吃飯吧。”

今天喻修景來拍雜誌封麵, 現在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才拍完了兩套衣服, 下午還要繼續。

他去換掉身上的服裝,穿上自己的毛衣和外套, 一推門,綿綿在外麵等著,手裏提了幾個飯盒。

“訂的飯。”她說。

拍攝現場幾乎到處都是衣服, 很多喻修景並不認識的工作人員在其間穿梭, 但無一例外, 他們見到喻修景都會恭恭敬敬地打一聲招呼,喻修景一般也會點頭示意。

他們在角落裏找到一張桌子坐下來, 綿綿快速拆開了一碗湯遞過去, 讓喻修景先把湯喝掉。

“我的手機呢?”喻修景問完, 拿起湯喝掉了。

放下碗時他的手機被綿綿擺在手邊。

喻修景拿起筷子, 另一隻手打開手機, 看有沒有新的消息。

遺憾的是, 微信圖標的右上角什麽也沒有。

最近喻修景要手機的次數格外多,綿綿早就發現不對了。

以前喻修景工作的時候從來不碰手機,這是他的職業道德,到工作結束的時候,他也隻是用手機來處理一些必須要閱讀的消息,所以很少會很急切地讓綿綿拿給他。

但這幾次不一樣。

因為喻修景開始嚐試給徐祁年發微信了。

第一次聯係是和他說:【戒指已經還給品牌方了。】

其實沒有,喻修景把那一對戒指買了下來,本來品牌方說完全可以贈送給他們,但喻修景最後還是付了錢,希望這樣的東西是自己買的。

順著這個話題,喻修景和徐祁年聊了一些其他事情,比方說他們各自的工作和生活。

那天最後,喻修景還和他說了晚安。

因為工作太忙,喻修景能拿到手機的時間並不多,少數幾次也是想和徐祁年說話,但其實林林總總也沒有幾條,大多數是無意義的早安晚安。

盡管僅此而已,喻修景也十分滿足。

看到喻修景已經點開微博了,綿綿才小聲和他說:“景哥,最近又有一個頂流翻車了。”

“是因為什麽?”喻修景已經看到了熱搜。

“和粉絲……”綿綿看一眼喻修景。

熱搜排位很高,已經有人開始統計因為這位頂流而受到影響的項目,喻修景大致看了看,發現裏麵有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李錦思。

就是當年《天分》的導演。

在這個詞條裏已經有人把李錦思單獨摘出來說,主要是感慨他怎麽這麽倒黴。

幾年前的《天分》本來是好劇,結果不幸撞檔被迫和當年大爆《聽風》打擂,後來又爆出抄襲,在《天分》之後,李錦思又接連拍了幾部戲,但都因為各種原因質量不好,今年籌備的這部戲馬上開機,本來是一個大IP,現在又因為主演要麵臨擱淺。

看完之後,喻修景給容悅發消息,問她:【李錦思的劇組在找主演了嗎?】

容悅回複得很快:【在找,怎麽了?】

喻修景還在打字,容悅就劈裏啪啦地發過來一串:【你別蹚渾水啊,到時候說出去多不好聽,我們不可能讓你接盤。】

喻修景:【那個劇本我知道,其實很不錯的,是懸疑推理。】

之前這個劇本也曾經到過喻修景手裏,但當時因為檔期不合適,喻修景沒有接。而且在這部戲中,主角是一個及其複雜的角色,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因為獨特的行事作風被嚴重懷疑成真正的凶手,直到最後才解開一切的謎底。

【悅姐,幫我去問問吧,我想演那個角色。】

容悅:【你確定你是因為劇本,不是因為導演?】

喻修景無奈地笑了一下。在看人這方麵,他永遠差容悅一大截兒。

喻修景:【是,也有這個原因。】

因為他覺得李錦思也是一個真正熱愛拍戲的人,如果他還和幾年前一樣保持初心,喻修景不介意在這個時候幫他一把。

容悅:【你要考慮你身上的流量,之前這部戲的主演和你完全沒法兒比,再說了你讓粉絲怎麽想?】

喻修景:【他們會理解的,我是想拍戲而已。】

喻修景真正認定的事情是很固執的,其他無關輕重的事他也不會去管,都交給容悅以及她背後的經紀團隊打理,這一點容悅很清楚。

容悅:【那我先和公司商量一下,晚上給你結果。】

喻修景:【謝謝悅姐了。】

他放下手機,快速解決了午飯,休息了一會兒繼續去拍攝。

今天拍攝的服裝都是春季款,整個攝影棚暖空調已經開得很高,但其實還是有些冷,為了拍攝的需要有時候也要用到鼓風機。

隻要一停下來綿綿就會湊上去給喻修景披衣服,每次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氣。

“景哥,現在天氣已經冷了,以後出去工作我都給你帶厚外套。”綿綿擔心他感冒,主要是每次喻修景感冒都容易跟著發燒。

“其實沒事。”喻修景說完,跟著修圖師看了會兒片。

下午六點拍攝結束,這邊品牌方留喻修景吃飯。這種飯局喻修景其實不愛去,他更願意回酒店和綿綿點個外賣一起吃,但也不可能每一次都不去。

喻修景沒想到的是容悅也在。

這頓飯因為有了容悅,喻修景吃得格外輕鬆,需要應酬的事情都是她去應對,兩個人都沒喝酒。

晚餐結束進了保姆車,容悅才和他說起下午的事情。

“我已經和團隊討論過了,你可以接這個戲,但是從進組開始到春節之前的所有行程全部要調整,那樣你節後會特別忙。”容悅拿出平板,把喻修景接下來的活動調給他看。

因為快到春節,節前各大衛視的春晚要開始彩排,喻修景也有需要參加的,因此容悅本來就把那段時間給他空出來了。

剩下的行程不多,也都是可調整的,因此經紀團隊才會決定答應。

“可以,那我去聯係李錦思。”喻修景說。

他的聯係方式還一直保存在喻修景列表裏,沒有刪除。

車裏安靜下來,隻聽見喻修景噠噠噠敲字的聲音。

喻修景:【李導,你的新戲主角有著落了嗎?】

等了一會兒,喻修景手機響了,李錦思直接給他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小景啊?”李錦思說話的聲音有點兒變了,喻修景一時沒有回想起來。

“是我。”

容悅看著他打電話。

李錦思委婉地說:“我主演現在不是出事兒了,我們還在討論人選。”

喻修景知道作為李錦思來說他是會有些顧慮的,所以自己直接點明了。

“我挺喜歡那個角色的。”

“真的嗎?”雖然李錦思已經看出一點喻修景的意思,但還是不敢確定。

像他這個咖位的演員,能不能看得上這種成本的戲本來就是個問題,更別說還來臨時救急了。

“真的,我之前看過劇本,是真心想了解一下。”喻修景說。

“那、那我們當然是歡迎你來,”李錦思馬上對旁邊人說了一些話,“你還需要再看一次劇本嗎?或者要來片場看看嗎?”

“我需要試鏡嗎?”喻修景問。

“不用不用,”光是從聲音都能聽出他的驚喜,“我們馬上去聯係你的經紀團隊定檔期。”

“小景,真的是謝謝你,等你進組之後我們再說。”

喻修景這通電話打了不到五分鍾,就把這件事敲定了。

容悅歎了口氣,說他:“你這個性格……我不知道怎麽說。”

喻修景看著容悅,她最後隻說:“行吧,反正你也走到這個地步了,是應該隨心所欲一點。”

喻修景忍不住笑了。

因為時間緊張,喻修景很快就飛到上海進組了。

這是一部電影,暫時起名為《黎明》。在《黎明》之前,喻修景唯一接過的懸疑劇就是《一把沉默的小刀》,甚至沒有在懸疑劇裏當過群演。

風聲傳得很快,關於喻修景進組的事情在網絡上掀起很高的討論度,大家又把當年喻修景和李錦思導演合作的那部《天分》翻出來,總算客觀地說,是劇組審查不嚴格導致的問題,的確和演員無關。

時隔多年,喻修景看到自己的太多粉絲或者路人這樣說,沒有什麽過多的感覺。

他浮浮沉沉,已經感知太多炎涼。

因為他檔期緊張,所以戲份安排得也很緊。

出於角色原因,喻修景長期沉浸在比較陰沉的氛圍裏,在劇組也很少和大家坐在一起,跟綿綿單獨待在角落裏休息。

好幾次李錦思想過來跟他聊會兒,又怕打擾他情緒。

很快演到全劇中最重要的一場戲,上海已經進入秋天,尤其這幾天降溫降得很厲害,但喻修景卻需要在又濕又髒的草叢和樹林中穿行,同時劇組還會安排人工降雨。

在開拍之前,綿綿給喻修景喝了挺多抗感冒的藥。

那一場總共拍了三次,喻修景和另一位演員在河邊對峙,河水湍流不息,劇組已經在靠近河岸的位置做好了保護措施。喻修景不穩地踩著腳下光溜溜的鵝卵石,朝著河邊跑。

他恍惚回頭,雨水早已將人淋個透徹,連睜開眼都困難。

然而心裏想的卻是這麽多年以來的種種經曆,喻修景成為這個角色,忽然感覺心髒麻木地疼。

他是一個異類,從小到大。所以沒有朋友,不受家人喜愛,時常在人生這條路上走鋼索,正義又邪惡,同情別人也憎恨別人。

喻修景朝河中走去,強大的水流阻擋他的腳步,他隻好回過身,朝追來的人大喊:“我說過了,我就是!”

“你是個屁!”那人追上來,淌過湍急河流來抓他的手,被喻修景頻頻掙脫開。

“他媽的,是也不信不是也不信,你們不就是隻相信自己的答案嗎?那還問我幹什麽!”喻修景紅著眼,從對方的錯愕中察覺他又一次錯付的、為數不多的善良。

一場戲演完,喻修景還是生病了。

因為不僅僅是環境原因,他還投入了太多情緒。

一旦拍這樣的戲,喻修景就會長時間陷入角色的世界裏,綿綿跟他太久,都清楚,也不打擾他,看著他洗漱完吃了藥,就打算離開。

隻是這次她走到門邊,又忽然想起什麽,折回去對喻修景說:“景哥,你是不是挺多天沒給徐老師發消息?”

喻修景才緩慢地偏過頭看她,似乎在分析她的話,最後點點頭。

過了片刻,他真的拿起手機,對徐祁年說:【哥,我進組了。】

可能正好在徐祁年應該下班的時間,他回複得很快:【看到新聞了。】

喻修景打字很慢:【我在上海。】

徐祁年:【很巧,過幾天我要去上海出差。】

喻修景:【真的嗎?】

他忽然不敢問,偏過頭通過窗戶的一點點反射,看到憔悴的自己。

喻修景:【如果我能請到假,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徐祁年還沒回複,甚至對話框裏沒有出現“對方正在輸入中”的字樣,喻修景就很快地給他台階:【你工作很忙就算了。】

徐祁年:【看情況。】

徐祁年:【你聯係我。】

喻修景回:【好。】

放下手機,喻修景覺得好了很多。

五年來都是這樣,每每陷入無法調節的情緒,喻修景都會找一些和徐祁年有關的東西,慢慢看慢慢想,思緒就會被轉移。

然而徐祁年剩下的東西並不多,他們離婚那年,喻修景在重慶,徐祁年在北京的出租屋裏,可能是收拾了很久,所以喻修景回去的時候什麽也不剩了。

隻有高中那年,喻修景留下來的、高考結束那天沒有來得及扔掉的、徐祁年的作業本。

現在更不得了,他能和徐祁年直接聊天了。

綿綿在自己的房間提心吊膽地等著,生怕喻修景出事,然而沒多久,喻修景給她發微信說自己餓了,讓綿綿狠狠鬆了一口氣。

徐祁年是在三天之後來到上海的,這件事喻修景是通過他朋友圈知道的。

徐祁年很少很少發朋友圈,但也不是完全不發,偶爾會轉發一些科研文章,或者是說一些和工作相關的事情,喻修景通常都看不懂。

而這次,徐祁年拍了一張上海外灘的照片,配文:感覺比北京的天氣好一些。

刷到這條,喻修景甚至沒有來得及點讚,就給徐祁年發消息,問他:【你是來了嗎?】

徐祁年:【嗯。】

喻修景想到之前徐祁年說的“你聯係我”,這些天他摸不準這句話到底是什麽含義。

直到剛才,他才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上海是不是來得不多,我可以帶你到處走走。】

徐祁年那邊停頓很久,喻修景緊張地拿著手機,連李錦思叫他都沒有聽到。

最終徐祁年說:【可以,後天晚上有時間。】

“在看什麽呢這麽起勁。”李錦思晃晃喻修景肩膀,等他抬頭了,才問他:“後天晚上劇組出去吃飯,怎麽樣?”

“啊?”喻修景沒想到這也能撞上,猶豫片刻,還是舍不得拒絕徐祁年,和李錦思商量道:“李導,我有個朋友後天晚上過來。”

李錦思了然地點點頭,“那好吧,不過你要不要邀請你的朋友一起來?還是說你更想和他單獨吃飯?”

這也是個解決辦法,喻修景想了一下,如果和徐祁年單獨待在一起,他怕徐祁年會覺得奇怪,或者他們不知道說什麽,讓氣氛又變得尷尬。

於是喻修景問他:【哥,後天我們劇組也要聚餐,你願意和我一起去嗎?】

喻修景變得有些口舌笨拙:【或者我請個假,也沒關係。】

過了幾秒,徐祁年回複:【我和你一起吧。】

是一個喻修景能想到的答案,但他還是有片刻失落。

徐祁年來的那天,喻修景安排了車去接他,本來徐祁年說不用,他可以自己打車來,但喻修景很堅持。

他沒有告訴徐祁年的是,自己也在來接他的那輛車上。

就算是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喻修景也鮮少耍這樣的把戲。

他們都不是喜歡準備驚喜的人,每年能預料到對方送禮物的日子就那麽幾個,而且一般也不會特別貴重。

隻是時過境遷,喻修景不知道這到底是算驚喜還是驚嚇。徐祁年願意和他吃飯,在喻修景這裏就已經特別驚喜,隻是他不知道徐祁年為什麽會同意這樣明顯沒有理由的邀約,關於這個問題,喻修景心裏就隻有一個答案:徐祁年對他生日那天發生的事情感到愧疚。

喻修景低頭看了一眼四指,天已經黑下來,車又剛剛好在過隧道,他隻能大概看清手指的輪廓。

或許應該好好利用一下徐祁年的愧疚,喻修景有幾秒鍾陷入這種自我折磨,幾乎是對他總是誠實的道德的挑戰。

但這樣不好,喻修景又很快回到現實裏來,這樣徐祁年可能不是真的還愛他。

車駛到徐祁年說的地方,他穿得並不隨意,一件看上去還不算薄的黑色長風衣下是一身整潔西服,他甚至戴了口罩,和一頂看上去與全身不太相配的鴨舌帽。

站在街邊,徐祁年像一棵筆直的樹。

喻修景使用的保姆車並不是北京那輛,他讓司機靠邊,擔心徐祁年看不出來,所以摁下車窗。

風一股股往裏灌,好在徐祁年一抬眼便看見了,很快走過來,拉開車門坐進車裏。

“是才下班嗎?”喻修景問。

徐祁年摘了帽子和口罩,嗯了一聲,等放好東西,才又補充道:“今天沒有那麽忙了。”

喻修景點點頭,車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他絞盡腦汁,最終決定先和徐祁年介紹一下他們劇組的情況。

“這次我的導演是之前拍《天分》那個,”喻修景怕這樣說徐祁年還是想不起來,便挑特殊一點的提醒他,“就是我第一次去參加路演……”

話說到這裏,喻修景整個人突然清醒,及時止住了。

他看徐祁年的眼神,好在對方沒有說什麽,隻是仍然冷淡地低著頭。

“我想起來了。”徐祁年說。

沒那麽容易忘記。

《天分》的最後一場路演在北京,徐祁年在實驗室和培訓機構兩邊忙得焦頭爛額,卻還記得和喻修景好幾天沒有見過麵。

於是臨時找了個師哥來幫忙,徐祁年用去見喻修景的三個小時,和給師哥做一整天實驗交換。

和喻修景擁抱的那一刻,徐祁年覺得一天是值得的,就算兩天三天也很值得,因為他實在是太想念他了。走的時候他在商場裏停留了一會兒,看到喻修景走上舞台,很多粉絲因為見到他而歡呼。

如果徐祁年孤身一人,他遠沒有當時的動力,不會那樣努力地想往那張銀行卡裏麵存錢,想對喻修景證明,他可以慢慢撐起他們的生活,喻修景能夠嚐試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什麽都太脆弱了,不論是徐祁年來來回回花費三四個小時得到的那幾分鍾的擁抱,還是隻夠支付他們房租的兩千五百塊錢,都已經是當年徐祁年能夠拿出來的全部。

“他們都很好相處的,吃完飯我們再到外灘走一走,”喻修景見徐祁年一直不說話,就膽怯了一些,小心地問他,“可以嗎?”

徐祁年這時才像回過神來,“你沒問題嗎?如果被認出來怎麽辦?”

對啊。

因為見到徐祁年太開心,喻修景竟然忘記了這樣的問題。

人太多的地方就算戴口罩戴帽子也沒用,反而更加顯眼。

可是他又真的很想和徐祁年單獨相處。

“我覺得應該沒問題的,隻要不遇到會尖叫的,就算有粉絲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喻修景用那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徐祁年,又問了一次:“可以嗎?”

徐祁年和他對視著,有一種如果他今天說不可以,喻修景就會難過到無法痊愈的錯覺。

“可以。”

他移開目光。

喻修景帶著徐祁年去劇組的聚餐,所有人都在意料之外,但都很歡迎。

劇組裏當然有人喝酒,但不包括喻修景,包括了徐祁年。

對於徐祁年的到來,最激動的人是李錦思,他拉著喻修景說話,反反複複就在念叨關於《天分》的事情,說當年是他們太窮,沒給喻修景一個很好的平台,又說謝謝他,沒想到他會願意過來。

雖然聽上去是胡言亂語,但喻修景很感動,因為今天晚上他總算發現李錦思根本沒變,盡管幾年過去他麵容蒼老,眼神好像也失去光彩,但心裏還是不那麽服氣。

然而這些又怎麽怪的到李錦思的頭上,當年的喻修景如果有戲演都是很好的事,何況是男主角。

如果說在場有人能理解李錦思這段時間的感受,喻修景覺得他可能能排得上前幾名。曾經給予過他幫助或者善意的人,走到現在,有機會的話喻修景都盡可能地想回報。

晚餐結束之後李錦思又是被工作人員扛回去的,還非要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喻修景,最後竟然在漆黑的路上哭了。

李錦思還是個性情中人,喻修景忍不住笑了笑,傷感被衝淡一些,走過去把他拉起來,和工作人員交代:“快帶他回酒店吧,免得路上被拍了。”

“那您……”那工作人員欲言又止。

“我請假了,晚點回來。”喻修景說。

他放開李錦思,回頭朝徐祁年走去。

徐祁年在看手機,另一隻手放在大衣的口袋裏,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臉,襯得五官優越,棱角分明。

“哥,可以了,我們走吧。”喻修景輕聲說。

徐祁年關上手機,周遭一下暗了。

他沒回答喻修景的話,雖然可能沒有什麽回答的必要,但喻修景還是覺得他有些奇怪。

他們靠得還算近,至少是朋友之間的距離,兩個人的袖子時不時摩擦一下,發出窸窣聲響。

走了一會兒,徐祁年才說:“我聞到你身上的酒味了。”

今晚喻修景沒喝酒,他愣了一下。

“你們導演經常喝成這樣嗎?”徐祁年在黑暗中皺了皺眉。

*

作者有話要說:

表麵的徐祁年:別來沾邊

實際的徐祁年:乖乖等老婆來找我……老婆怎麽還不來找我?那我隻好提醒老婆一下了……老婆我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