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P.37 他哪裏都燙

喻修景是因為覺得太亮才醒過來。

他翻了個身, 眼睛正好對著沒有拉窗簾的窗戶,刺得他眯了眯眼。

躺了幾分鍾,喻修景聽到房間外的說話聲, 於是坐起來,光腳踩著地麵, 垂著頭, 又坐了一會兒才站起身。

楊晴和喻國文在爭論中午的清蒸魚放多少醬油合適,喻修景並沒有參與,拐彎去了廁所洗漱。

做這一切的時候喻修景都沒有太多意識, 隻是覺得腦子很暈很沉, 同時伴隨一些好像從中間劈開的疼痛, 一陣一陣讓他想不了別的事情。

洗完臉出來,喻修景才覺得好了一些。

他走到廚房裏, 站在楊晴身邊喝了一口水。她還在念叨剛才的事情,說:“明明就不應該吃得太鹹, 你看看你爸,每天按到又辣又鹹的整,以後等他老了他就知道了。”

喻修景端著水杯, 無意識地點頭。

“哎, 你們昨天晚上就四個人嗎?”楊晴看了一眼喻修景, “你,小凡, 還有一個是叫季一南吧?還有小年。”

喻修景一口水還包在嘴裏, 嗯了一聲。

“這麽幾個人昨天你喝成那樣, 還要麻煩別人送你回來, ”楊晴揮手把喻修景別開一點, 去拿了被他擋住的調料, “還抱著人家小年不鬆手,你爸來拉的……”

“咳咳咳……”喻修景驚天動地地彎腰咳嗽起來。

曖昧的路燈光線,滾燙緊握的雙手,還有徐祁年鎖骨的觸感。

昨天晚上的所有畫麵,喻修景都回想起來,他慌亂地放下水杯,說媽我下樓一下。

衝出廚房,喻修景又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換衣服,回了房間,他隨手拎了兩件出來,都穿好了,才開始思考到底要和徐祁年說什麽。

喻修景這時才看了一眼手機,有幾條消息是他們四個人的群裏的,但徐祁年沒有在裏麵說話,也沒有單獨和喻修景發什麽。

要怎麽做呢?

喻修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他還是放棄了馬上下樓找徐祁年,魂不守舍地吃了午餐。

喻修景等了一天,徐祁年還是沒有聯係他。

到晚上的時候喻修景甚至已經跑下樓了,站在徐祁年門口徘徊一會兒,還是沒有敲門,也沒有給他發信息。

門板沉默地立在哪裏。

不過讓他感到十分驚喜的是,臨到睡前,《窄樓》劇組的工作人員給他發了最終版預告片,說檔期已經定好了,就在這個暑期。

工作人員:【如果您去看了電影,可以拍一些照片發在微博上的。】

之前因為高考,喻修景一直沒有關注這部電影的製作和宣傳,沒想到已經定檔,而時間正好是出成績的前一天。

他先登錄了自己的微博號,這個賬號是當時《窄樓》結束工作人員為他注冊的,因為喻修景不會玩也不需要,所以就把賬號交給工作人員打理。

現在賬號上已經有了很多粉絲,還有幾條關於宣傳電影《窄樓》的微博。

喻修景刷了一會兒,發現有幾個視頻是他當時在片場的一些花絮。

他又回過頭將預告片仔仔細細地看了兩三遍,在裏麵找到了自己一個回頭的鏡頭,很開心地截了圖。

這是一個很大的驚喜,像偶然打開一隻放了很久的盒子,發現裏麵是一份精致的禮物,對於喻修景來說,是他人生的第一次。

喻修景把宣傳片轉發給了徐祁年,跳下床跑進父母的房間喊:“爸媽!之前在我們這邊拍的這個戲有預告片了。”

楊晴和喻國文本來都睡了,被他這麽一聲嚇醒。

喻國文起身摸到床頭的燈打開,兩人都坐起來。

喻修景跑過去在床邊坐下,楊晴眼睛還沒適應光線,微微眯著眼,喻國文也靠過來。喻修景回頭看他們都準備好了,才把手機舉到正中間,點了播放。

預告片隻有不到兩分鍾,第一遍看到喻修景的鏡頭出現的時候,楊晴就指著屏幕說:“剛剛那個是你吧?”

“是我。”喻修景眼睛沒有移開過屏幕。

他們一起看了兩次,喻國文在喻修景後背狠狠拍了一下,說好樣的,楊晴則是拿起了手機自己搜索。

“那我走了。”喻修景站起來,又跑回自己房間。

他關掉燈看手機,終於等到徐祁年的消息。

徐祁年給他發的是有他鏡頭的截圖,和喻修景截到的畫麵相差無幾。

徐祁年:【我請你看這個。】

徐祁年:【可以的吧?】

手機每響一聲,喻修景的心跳就快一拍。

現在隻要看到徐祁年的名字,他就會產生一種奇怪的感應,從大腦開始有短暫的衝動,再回想起他們短暫親吻的每一個細節。

黑暗裏,手機屏幕的光照在徐祁年臉上。

他此刻心情比喻修景還要焦躁一些,但又不能表現。

先親上去的人是他,還要算上喻修景到現在還不知道的,他睡著的時候被偷偷親的那一次。

徐祁年很少有這種沉迷到不想控製的感覺,他沉迷於這種沉迷,所以克製變得十分艱難。

他的手機上一直是喻修景的那張截圖。

他的眼睛很亮,嘴唇微微耷拉著,在鏡頭裏顯得迷茫又清純。

徐祁年並不是第一次明白那些導演會選擇喻修景的理由,隻是這一次感覺更加強烈。他忽然就很不想看到喻修景真正走進這個圈子,他怕他又遇到那個製片一樣的人,也怕無數和他一樣卑鄙的人,會對著他的一張照片釋放欲…望。

房間裏,徐祁年喘氣聲沉得如同蟄伏的獸,曾經牽過喻修景的那隻手,掌心慢慢變得濕熱,和那天晚上的感覺相差無幾。

喻修景回他:【好。】

徐祁年:【假期要做什麽?】

徐祁年一邊打字一邊平複著呼吸。

喻修景:【看看有沒有機會可以去演戲吧。】

徐祁年:【嗯。】

過了一會兒徐祁年也沒說話,喻修景就又問:【你睡覺了嗎?】

徐祁年:【還沒有。】?喻修景:【怎麽不睡?】

徐祁年:【你也是啊。】

喻修景:【嗯。】

喻修景把腦袋往被子裏縮了縮。

喻修景:【有空可以上來看我彈琴。】

徐祁年:【嗯。】

喻修景這樣說,沒有想到徐祁年真的會來。

他來的時候也沒有提前和喻修景說,喻修景還在**睡覺。明明開了空調,夢裏他覺得很熱,臉像被什麽東西捂著。

慢慢喻修景就醒了,睜開眼看見徐祁年的臉。

“快十點了。”徐祁年捏捏他臉頰。

喻修景茫然地盯著他,眨眼的頻率很慢,但他們一直對視著。

徐祁年的手就放在喻修景枕頭上,片刻,他側過身,臉臥在他掌心。

“還不起嗎?”徐祁年聲音變小了一些,“不是說要給我彈鋼琴?”

反應了一會兒,喻修景才糾正他:“我說的是你看我彈琴。”

徐祁年掌心被他霸占了,隻用大拇指摸了摸喻修景的鼻尖。

“不要摸我……”喻修景嘴上這麽說,臉卻朝他那邊偏了偏。

徐祁年低頭看著他笑,喻修景就不好意思了,說自己要起床。

“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喻修景刷牙,徐祁年抱著手臂站在他旁邊。

“早上我媽走了,我去送她。”徐祁年說。

喻修景咬著牙刷點點頭。

鋼琴曲徐祁年聽成了,喻修景彈的是巴達捷芙斯卡的《少女的祈禱》,很柔美流暢的一首曲子。

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喻修景問:“你有沒有聽出來這個寫的是什麽?”

就算是徐祁年這種缺乏藝術細胞的人,也大概懂了一點。

“感覺是談戀愛的事情。”他說話的時候就像被老師抽到回答問題一樣,把喻修景弄笑了。

“差不多,但是稍微悲傷一點,大概就是小姑娘的一些幻想吧。”喻修景抬手合上了鋼琴。

“幻想談戀愛啊?”徐祁年裝作不懂,手撐在琴蓋上,突然牽起喻修景的一隻手,找到他的四指,碰了碰指根上的那顆痣。

“你這裏有一顆痣,”徐祁年垂頭看,“你知道嗎?”

喻修景手指細長,徐祁年的手骨頭更突出一些,兩個人的皮膚也有色差。

“知道的。”喻修景手抖著縮了一下,被徐祁年抓回去。

“我知道的時間沒你長,”他強詞奪理,“讓我再看會兒。”

然而徐祁年看得很認真,捏著喻修景的指根,如同專家鑒定藏品。

喻修景被他看得臉熱,隻好問:“你要在我家吃飯嗎?”

“不了,”徐祁年這才放開喻修景的手,“我接了兩個家教,回去備課。”

“哦。”喻修景跟著徐祁年站起來,在家門口看著他走。

約好看電影的那天,喻修景選了一件Polo衫,領子是白色,衣服是淺黃色,還戴了頂米白的鴨舌帽,顯得整個人很乖。

徐祁年很早就在樓下等他,他穿的是灰色無袖的衣服,一條工裝短褲,帆布鞋,背了他經常背的黑色斜挎包,低頭在看手機。

喻修景站在樓梯上,他腳步一停,徐祁年便抬頭看發生了什麽。

對視幾秒,他們都笑了,喻修景跑下來,抬手抓了抓徐祁年的頭發。

“你什麽時候弄的啊?”

徐祁年竟然去把自己的頭發燙卷了,劉海的位置三七分。

“一個星期之前吧差不多。”徐祁年問他:“好看嗎?”

喻修景手放下來,點點頭:“挺帥的。”

“走吧,”徐祁年偏了下頭,“等會兒堵車。”

他們去影院取了票,徐祁年問喻修景要不要吃爆米花,喻修景說不要,他就去買了兩杯飲料。

“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徐祁年一邊打著手電筒找座位,一邊問。

坐下來之後喻修景才說:“但是我覺得爆米花很膩。”

他倆聊了一會兒天,電影開始了。

徐祁年看得很認真,隻在喻修景出現的時候才和他說了幾句話。

整個劇本喻修景看過,但他隻參與了有自己戲份的那幾天。結尾主角終於掙脫極度的貧困,生活朝著希望前進,在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他總算舍得花錢買下那塊他想吃很久的切角蛋糕。

最後的鏡頭是主角一邊吃蛋糕一邊無聲地落淚。

演員作為公眾人物,私生活中反應出的人品道德問題一定會影響事業。

梁寒被曝光出軌之後,喻修景遺憾他不夠珍惜,但一想到梁寒在片場那般溫和的樣子,又再次覺得這個圈子的真實是他無法接受的。

喻修景跟著掉了一些眼淚,黑暗中,屏幕的光明明滅滅照在他臉上。

忽然他手心一熱,是被徐祁年牽住了。

喻修景偏過頭,察覺徐祁年認真地看著自己。他們離得很近,因為掉眼淚,喻修景變得有些鼻塞,呼吸很重。

不知道誰先主動,喻修景閉上眼時徐祁年已經吻上來。

比起之前大街邊上那個輕輕的觸碰,這是一個真正的吻。

徐祁年用舌尖挑開他的唇瓣,和他慢慢勾纏,親吻時發出的微小聲音,別人聽不見,在他們耳朵裏卻清晰而曖昧,弄得喻修景渾身都在發燙。

結束的時候徐祁年咬著他下嘴唇扯了一下,又印了一個吻在他臉頰。

燈光亮起,喻修景臉上有淚痕,嘴巴和鼻頭紅得要命,站起來的時候旁邊一個女生忽然瞥到他,眼神在喻修景臉上停留很久,喻修景還沒反應過來,甚至和那個女生對視幾秒。

徐祁年從他頭頂把帽子給他戴上去,手掌貼著往下一摁,說:“走了。”

等他們離開影院,徐祁年解釋:“剛才她可能是認出你了。”

喻修景並沒有立刻適應這樣的事情,反而微微一愣,過會兒才笑了笑。

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略顯奇怪的感覺。

在兩個劇組的事情,好像假得像是一場喻修景的夢,但在這一刻,他的夢真的出現在了熒幕上。

說到這個,喻修景想起他還沒有在電影院拍照,隻是他一向不太喜歡自拍,就推推徐祁年的手讓他把電影票拿出來,到《窄樓》的海報前拍了一張。

“之前他們說讓我看完電影之後可以發一條微博的。”喻修景拿著手機擺弄。

“你有微博啊?”徐祁年湊上去,“賬號給我看一眼。”

喻修景的微博id就是他的名字,徐祁年搜索並且關注了。

一刷新首頁,喻修景就更新了微博,發的是剛才的圖,配文是和朋友去看電影啦。

徐祁年低著頭看完那條博文,皺了皺眉。

“我們去吃飯吧?”喻修景問,“你想吃什麽?”

他說著話往前走,徐祁年忽然就拉住他小臂。喻修景一轉身,微微仰起臉,被徐祁年用手指抹了下眼圈。

“你是哭了的吧?”徐祁年低頭左邊右邊地看他臉。

“一點點,”喻修景躲了下他眼神,“早就好了。”

“我沒有看到,”徐祁年有些失落地收回手,“下次要再和我看電影。”

“你沒看到什麽?”喻修景問。

徐祁年開始說他印象裏喻修景和李不凡還有季一南去看《唐山大地震》的事情。

“你們都很感動,哭得很厲害,可能你當時沒注意到,但是我看到了,季一南抱了李不凡。”

“啊,”喻修景才發現自己竟然這麽遲鈍,“所以呢?”

很多場電影都在剛才結束,不少人從裏麵走出來,讓周圍的環境變得有些吵鬧。

但徐祁年沒有在意,仍然很專注地看著喻修景。

“當時我也想那樣抱你,所以我就想,以後要陪你看很感人的電影。”

聲音在喻修景喉嚨裏卡了一下,過了會兒,他才說:“好啊……”

其實喻修景也有點弄不明白,這聲好啊到底答應了徐祁年些什麽。

徐祁年還有話想說,但實在覺得場合不好,於是帶著喻修景走了,說我們先去吃飯。

晚餐選了一家烤肉,主要是喻修景拿著夾子烤,但他不累,也覺得聽見烤肉在鐵網上滋滋冒熱氣的聲音很快樂。

從吃東西的地方走出去,沒多久就到嘉陵江邊。

風很大,讓熱氣浮動的夏日夜晚涼爽了一些。

他們開始聊《窄樓》,起初主要是徐祁年在說,雖然他不是能懂這種片子,但也盡力去理解,喻修景也說了說自己的看法,講到不同角色的時候,他的臉上都會呈現出和那些角色情緒類似的表情。

江水波光粼粼,有時候渡輪會經過,發出很長的鳴笛聲。

徐祁年看著喻修景,等他說完了,才握住他一隻手的手腕,大拇指摸了摸腕骨。

“我們不隻是出來看電影的,你知道吧?”徐祁年有些莽撞,眼神直白,好像要把喻修景盯出一個洞。

“嗯……嗯。”喻修景的耳朵很快就被他看紅了。

“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家的時候阿姨還沒睡,還把我留下來給我切了水果,問我考試怎麽樣,”徐祁年緩緩地說,“我覺得阿姨挺喜歡我的。”

很少有家長不喜歡成績好又懂禮貌的孩子,喻修景早就看出來楊晴其實很希望他能和徐祁年玩得好。

“我就想問,”徐祁年也顯得緊張,攥著喻修景的手都更用力了,“那個什麽。”

徐祁年喉結滾了下,眼神幾分可憐,“她兒子呢?也喜歡我嗎?”

雖然已經意識到徐祁年可能會表白,但聽到他這樣問,喻修景還是覺得,好像在他的世界裏,美好的事情一件件發生,徐祁年真誠又生澀的喜歡將他帶到隻有他們的港灣,因此簡單地讓喻修景有些感動。

“怎麽不說話?”徐祁年更緊張了,說:“我喜歡你的,就是、就是想問問你怎麽想的,因為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還有剛才……我怕你是不清醒才那個,我們那個……”

“我沒有,”喻修景抬眼看他,“如果我不喜歡你,我醉了也會不喜歡你親我。”

“啊……”徐祁年點點頭,“那現在你是我對象了吧?”

“嗯。”喻修景快速地瞄一眼徐祁年,就不敢看了,幹脆往前一步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衣服。

這一次兩個人都很清醒,喻修景卻覺得他比那天晚上還要醉得厲害。

徐祁年仍舊握著他的手,搓了搓,笑著說:“男朋友。”

他們一起回家,一路牽著手。

這種感覺很新奇,喻修景很喜歡徐祁年拉著他,用手掌包裹住他的手。

老小區燈光不夠亮,家裏的小賣部也關門了。

徐祁年忽然停下來,對喻修景說:“再往前就到家了。”

“嗯……”喻修景大概知道他想做什麽。

他們忽然都不說話,徐祁年捏捏他的手,一會兒又看看他,喻修景抬了下頭,他們眼神一碰,徐祁年猛地抬手勾住喻修景脖子把他拉過來,低頭咬在他頸側。

“早就想這樣了……”他聲音模糊,牙齒並不用力,隻是輕輕地磨,過會兒又用舌頭舔。

耳邊隻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喻修景隻覺得全身的血管擴張得厲害,弄得他哪裏都燙,兩隻手抱著徐祁年的腰,慢慢變成抓著他的衣服。

徐祁年輕輕拍了拍喻修景的頭發,手指插..進去,讓喻修景側過臉靠在自己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沿著他腰線摸。

不知道多長時間以後,徐祁年停下來,僅僅用嘴唇貼著他的頸側。

“有不舒服嗎?”徐祁年問,轉過眼才發覺喻修景窩在他懷裏,整張臉通紅。

一種強大的占有欲席卷他,徐祁年手臂夾著喻修景的脖子,把他抱緊一些。

“沒有……”喻修景埋了埋頭。

“嗯。”徐祁年又低頭啄了一口他脖子,還牽著他手親了下手指的痣。

就這麽站了一會兒才想起該回家了,走的時候喻修景拉著徐祁年讓他幫自己看看脖子。好在今天喻修景穿的是Polo衫,徐祁年把他兩片衣領拉上去一些。

“等會兒你就說你被蚊子咬了。”

“明天出成績,查到以後來我家,我們一起看看誌願。”徐祁年手掌托著喻修景臉頰。

“好。”喻修景點點頭,臉在他掌心柔軟地蹭了蹭。

徐祁年還是忍不住,低下頭在他額頭上很響地親了一口。

“明天見。”

晚上九點左右,高考成績出來了。

喻修景和父母一起守著手機,在網址上查到了分數。

數字出來的那一瞬間,楊晴抬手把他和喻國文都抱住了。

“還可以嘛。”楊晴笑得嘴角咧到後腦勺去了。

喻國文連連拍著喻修景的肩膀,“可以了可以了。”

不能算超常發揮,但比喻修景平時的水平要好一些,喻修景也挺開心的,說我先下去找徐祁年了,把兩位家長的手一推,拖鞋都沒換就跑走了。

喻修景敲門的時候徐祁年在接電話,他想先進房間等他,但徐祁年一把拉住他,偏過頭親了一下他脖子才讓人走。

空調發出微弱的噪音,喻修景坐在床邊,沒一會兒徐祁年就進來,在他身邊坐下。

“多少分?”

喻修景說了一個數字,徐祁年就說:“挺不錯的。”

“我也覺得,”喻修景問,“你呢?”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徐祁年表情就很好,應該也考得不差。

但等待徐祁年說話的那幾秒,喻修景還是覺得緊張,所以咬了咬嘴唇。

“我們給季一南和李不凡打個電話吧,”徐祁年一邊說一邊看手機,“我和季一南都是市前五十。”

“這麽厲害?”喻修景額頭在他手臂上抵了下,“你真棒。”

徐祁年單手握著手機,把喻修景往他懷裏塞,兩個人都坐到**,徐祁年讓喻修景坐在自己兩腿中間,他下巴抵著喻修景的肩膀,他們一起看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李不凡在那邊問:“年哥在嗎年哥年哥?”

“在。”徐祁年應了一聲。

“你多少分啊?跟一哥比一下,看看你倆誰才是一哥。”李不凡笑了半天,手機被季一南拿走了。

“喂?”季一南聲音冷靜地說了自己分數。

“好巧,”徐祁年說,“咱倆一樣。”

那邊季一南也沉默了一會兒,說:“恭喜你。”

“你也是啊。”

他倆不知道為什麽把這麽開心一個話題聊得這麽沉重,李不凡聽不下去了,把電話搶過來,問喻修景要去哪裏念,喻修景說北京,李不凡就說他們也去北京。

掛了電話之後,徐祁年從旁邊拿出一張紙給喻修景,說:“考完試之後我按照你以前的成績做了一下攻略,你可以去看看這些學校,都在北京,和你分數很接近的。”

那張紙上有徐祁年寫好的學校名稱,他的字就算在文科生裏都是好看的,有棱有角,一個名字跟著一個往下寫。

“謝謝……”喻修景拿著那張紙。

“等你想好之後我們就一起去填誌願。”徐祁年抓抓他頭發。

*

作者有話要說:

我記得我一個朋友(男生),和曖昧對象去看電影,看完以後我問他感覺怎麽樣,他開始滔滔不絕地跟我講那個電影有多精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