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三人走在路上,不得不說鹿塵就是個妖孽,天殺的身材和顏值,一路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行到無人時,蒲蘇問道:“到底是不是你殺了狄飆?”

鹿塵一臉茫然,他什麽也記不起來,也不關心狄飆是誰,抑或是他還是別人殺了狄飆。

他現在眼裏除了李清童,對別的都不敢興趣。

蒲蘇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打消了探索狄飆死因的念頭。

反正現在妖族就剩敖滄和鹿塵兩個首領,而鹿塵又是跟他一邊的,想著蒲蘇不禁看了看一路上把他落的遠遠的鹿塵。

應該是一邊的吧?

不遠處一條小河在草地上穿過,風裏終於有了一絲涼意,蒲蘇急急奔到小溪邊喝了水,摘個荷葉順便給倆人帶些水過去,隻見鹿塵把李清童“樹咚”在一片陰影裏。

蒲蘇走到一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見兩個優美的側臉貼在了一起……

嘩啦一聲水響,一片荷葉在水裏遊遊****被衝走了。

地上隻留下一個匯合的地址,蒲蘇就憑空消失了。

鹿塵本來就肆無忌憚,這下蒲·電燈泡·蘇走了,更無所顧忌。

李清童再次看著頭上植物的葉子伸向蒼穹,鼻尖縈繞著醉人的芳香,還有揮汗如雨的鹿塵……

透不過氣。

“就不能克製一點嗎?”

“克製不了。”

鹿塵身上的香味已經變淡了很多。

“我現在跟普通妖族是不是沒什麽兩樣?餓了就喝血,多了就要發散出去。你說之前見到我的樣子仿佛無欲無求,那現在的我……”

鹿塵抬起李清童的下巴,他眼裏還殘留著一絲暈眩的朦朧感,“你會厭惡我嗎?”

李清童整理好儀容站起身,隻是淡淡道:“我們要趕趕路程了。”

如果非要說厭惡,那李清童厭惡的應該是明知不該跟鹿塵扯上關係,卻還是忍不住沉溺其中的他自己吧。

當仙門弟子看到一魔一妖突然出現時為之一驚,紛紛包圍了過來。

蒲蘇重新換上了魔君的衣服,站在鹿塵旁邊。

“望安一役,我可是幫了不少忙的,你們倒是一轉眼的功夫就忘的一幹二淨了。”鹿塵語氣冷淡道。

蒲蘇一揮衣擺,“雖然仙魔兩道的隔閡由來已久,但中陸一旦淪陷,妖族第一個就會攻占西域,他們覬覦西域蠱毒之術已久,想必仙門也是不願看到這件事情發生。

雖有魔修不得進入中陸的契約在前,但相信本君每次施以的援手已經表達出足夠的誠意了。

大敵在前,我們來的目的就是希望聯合你們的力量共同對抗妖族。”

“宗師!”

“少宗主,林師兄。”

隻見弟子們紛紛讓出一條路,夜玄領著林雲飛和穀慕千走了過來。

他見到蒲蘇,眼裏仍有掩藏不住的激動,逢場作戲道:“眾位仙門意下如何?”

一個小宗派的長老道:“宗師三思,料的不錯的話眼前這位應是天哲族族長,他與敖滄和狄飆從未有任何淵源,怎肯相信他是否叛出妖族,助我仙門除妖?”

“我的目的很簡單,隻要你們降服敖滄和魔狼一族,我便可以成為下一個萬妖王,並保證以後絕不侵犯中陸。”鹿塵淡眸微張道。

“這……”

那老者看著夜玄的臉色一陣踟躕,妖族向來暴戾無信,他的話怎能當真。

雖然望安城一役幫了仙門,也難保不是苦肉計,早就串通好敖滄,引仙門入甕?

夜玄卻是相信蒲蘇的,順帶著一並相信了鹿塵,力排眾議要和他們合作。

有林雲飛和穀慕千力挺宗師夜玄,最後雖然鬧的很不愉快,仙門也隻能勉強接納了他們。

畢竟誰也不想讓人以為自己門派沒有容人的風度,如果真有什麽意外,最起碼他們表態了,世人的唾沫淹不到他們身上。

一個山洞裏,仙門有實力的人物都來了,商議進攻望安城一事。

“以你對妖族的了解,敖滄和魔狼族還餘幾成實力?”

鹿塵見一個仙首突然看著他,隻道:“我對妖皇和魔狼的實力並不了解。”

“那麽你能調動的天哲族又有多少人?”

“天哲族是妖眾自發跟隨我的,他們的行跡完全不受我約束。”

“……”

那你來幫助仙門的意義何在?眾人心裏難免犯嘀咕。

鹿塵完全是出於對蒲蘇信任才答應幫他的忙,至於為什麽信任,他現在失憶,也都忘了。

他也一點都不在乎仙門此刻用一種難以形容的目光看著他,對麵的李清童被火烤的通紅的麵容他倒是看在心裏。

“你們若是不放心,我可以和鹿塵一組,單獨從城門突圍。”蒲蘇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時轉到從進來就默默坐在一邊的魔君身上,那漆然的麵具看起來陰沉。

蒲蘇在地上畫出望安城池的模樣,“妖族為了休整,城樓上的哨崗應該替換的比較頻繁,這是個機會。從上一次敖滄和宗師的交鋒中可以看出他的實力正在突飛猛進,現在如何,我們也不得而知。

攻城最好的方法就是分散他們的注意力,從各個方向包抄過去,但前提是得有一個突破口,先把妖族大部分戰力引過去。

這個就由我和天哲族長來完成,其餘的排布想必你們早有周全的計劃。”

望安城的僵局其實很好打破,城防屬於易守難攻的類型,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硬衝。當然,前提是,這樣一來仙門必然受創,如果剩餘的實力無法為繼,簡直可以說一敗塗地。

蒲蘇心底早有打算,他雖然拉鹿塵下水,但絕不會讓他置身險境。

這次僵局,仙門自然比誰都清楚,但誰都不願甘冒奇險,還是對敖滄和剩餘妖族的實力沒有根底的情況下。

上次在幽冥劍下躲過一劫,夜玄被反噬的不輕,這一次,他也沒有必勝敖滄的把握。

當年能從穀禦書手下逃走,敖滄實力定然不俗。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如此一來簡直是解除了仙門的後顧之憂。

就算魔君和妖族族長遭遇了不測,他們依然有能力包抄。

“不行。”

夜玄沉著臉道。

眾人滿是疑惑的看著宗師,卻見夜玄眸色陰沉:“這件事風險太大,容後再議。”

雖然沒有人說什麽,但誰都看的出來眾仙門十分不滿的離開了。

在他們眼裏比起讓眾多仙門弟子去送死,還有比這更劃算的事嗎?

“蘇蘇。”

人群散去後,夜玄拉著蒲蘇:“我不允許你這麽做。”

“小師叔。”穀慕千圍了過來,“這太冒險了。”

“是啊。”林雲飛道,“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李清童深鎖著眉目,“有沒有辦法,先把敖滄引出來?”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鹿塵抱著臂依在牆上:“蒲蘇說的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你們要真有其他方法何至於困在這裏。”

鹿塵語氣平淡的陳述著事實,看到李清童的眼神後,乖乖的閉了嘴。

“放心,我有自保的方法。”蒲蘇道。

雖然蒲蘇盡力說服他們相信自己,但所有人對於沒有把握保證兩人性命的計策感到擔心。

拋開這些,數月後的重逢讓他們臉上生出一絲喜悅,酣暢的聊了幾個時辰過後才戀戀不舍的散了。

“師兄,我們一定要保證小師叔的安全。”穀慕千聲音很小的碎碎念叨,像是自然自語。

“我會盡力的。”林雲飛揉了揉穀慕千的頭,他已經失去太多,他不想讓他再失去什麽了。

林雲飛緊緊扣著穀慕千的手,帶他邁過一塊石頭,柔聲道:“今天還下山嗎?”

穀慕千不料林雲飛突然問起,有些臉紅的“嗯”了一聲。

自從穀禦書去世之後,有逢妖患四起,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他們便投身於和妖族的拉扯對抗。

連續數月穀慕千隨著林雲飛奔波各地,兩人連單獨相處的機會都沒有。

近來天氣悶熱,林雲飛在山下發現一汪清泉,便時常無人時帶著穀慕千去解解暑熱。

穀慕千浸在水裏,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

林雲飛坐在岸上盤腿看著他,仿佛昨日他們還在淩香殿的泉水池裏,幾個月間,早已風雲變幻。

林雲飛沒想到穀慕千看起來柔弱可欺的樣子,卻是一聲委屈和抱怨都沒有,一路吃了不少苦。

誰能想到這麽個嬌滴滴的神仙般人物,僅僅因為每天能舒舒服服洗個澡,放鬆片刻,就已歡愉無比。

“師兄你也下來吧,跟冷泉差不多的。”

林雲飛除了鞋襪進入水中,兩人嬉鬧了一陣。

穀慕千渾身清爽,坐在石上,林雲飛抬起他白皙的玉足給他套鞋襪。

腳腕上一截銀線穿著一個精致的鈴鐺,發出一線清脆的聲響。

“師兄。”穀慕千麵紅耳赤,看著林雲飛在他腳背上啄了一口。

林雲飛卻順著優美的腳背一路上來,穀慕千忸怩道:“師兄有沒有覺得夜師兄對小師叔很特別?”

林雲飛的呼吸轉瞬到了鼻尖:“像我對你這麽特別嗎?”

穀慕千臉一下子紅了。

月光下他的身體白的像奶油。

林雲飛小麥色的皮膚比以往深了些許。

巧克力棒和奶油的組合充滿甜蜜誘人的氣息。

林雲飛名正言順的將自己置身柔軟的奶油中,攪拌著……

被高舉在空中的鈴鐺搖出一串串旖旎的清音。

穀慕千甘之如飴的享受著空洞的妄想被肆意填滿的瘋狂。

隻要林雲飛察覺出哪怕一點點不滿足,就變本加厲的送出去。

靜謐的田野,響起野獸般的喘息……

“還能走嗎?”林雲飛扶著倒在懷裏的穀慕千。

一陣顫栗,麻醉感像電流通過穀慕千的身體。

林雲飛仿佛知道了答案,一把將人抱起,縱躍幾步便消失在無人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