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穀慕千以為林雲飛在跟他玩鬧。

但他實在太困了,推了一下林雲飛的手道:“師兄,別鬧。”

那手卻不聽他的話,固執的往裏鑽,瞬間就貼上了他的皮膚。

穀慕千心中一驚,困意頓時散了大半,他隱約意識到這和平時玩鬧大相徑庭。

他剛轉過身,林雲飛寬闊的胸膛就壓了下來。

“師兄。”

穀慕千臉色瞬間漲紅,但他語氣沉靜的叫了一聲。

林雲飛一用力,將穀慕千的手按在幹草上。

穀慕千**著手腕,道:“師兄,你弄疼我了。”

他們以前玩鬧的時候,比這還瘋的多,但長大後,師門弟子間便不約而同的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就算玩鬧的有些過了,也都及時適可而止。

穀慕千企圖通過撒嬌讓林雲飛住手。

但林雲飛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對他百依百順。

他深邃的眸子中映著山洞裏的火光,熊熊大火,將他所有的理智都燒了個幹淨。

那火順著林雲飛的身體蔓延到穀慕千身上,穀慕千瞬間便覺得渾身潮熱,仿佛置身一片火海。

“師……”心中的驚悸還沒化成語言,就被林雲飛堵了回去。

林雲飛一路攻城掠地,一寸寸將戰火蔓延過去。

穀慕千的身體對林雲飛來說顯得瘦削又嬌俏,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心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不知是因為悸動還是驚恐,劇烈的起伏著。

穀慕千的嘴唇鮮嫩的像花瓣,被林雲飛肆無忌憚的探入甜美的花心,直到扯出甜甜的蜜漿。

直到此刻,穀慕千才明白那些合籍的弟子們,他們身上總是透出一股莫名卻吸引人的氣息。

那是成熟的身體透出的神秘氣場,讓他總是不自覺被吸引過去,他像渴望著什麽一樣,渴望著長大。

每次林雲飛帶著弟子們下山,又凱旋而歸,他身姿矯健,被眾人簇擁著,歡呼喝彩,穀慕千就站在人群後偷偷觀望。

直到後來,他被告知有了道侶,也漸漸懂了人事。才知道成熟是對他最為致命的吸引。

他的道侶夜玄,對穀慕千來說像是霧裏的一朵花,冰冷,神秘,無法靠近。

他總是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他對夜玄來說終究是個外人。

夜玄封閉的內心沒有給他可以停留的空隙。

然而他和林雲飛表麵的客氣何嚐不是因為一點點私心。

在外人看來他總是那麽無憂無慮,但越長大就會發現煩惱也隨之多了起來。

而且不能像小時候那樣,隨意訴訟,隻能藏在心底,默默傷心或竊喜。

穀慕千將心底的秘密一點點砌成城堡,幻想著有一天有人發現這個神秘的堡壘。

師兄對誰都寵愛有加,而他不過是他眾多師弟中最小的一個小孩子罷了,穀慕千討厭他自身的不成熟,同時又希望師兄因此寵愛他比別人多一點。

他曾無意間聽到師兄和父親的談話,他這一生都不會結道侶了,穀慕千又怎敢奢望他的城堡裏會出現這個人呢。

穀慕千很清楚隻有師兄弟的情誼才能將他們維持在一起,他表麵越是彬彬有禮,越是敬他,心底對他就越是惦念的緊。

此刻穀慕千心中隻剩下無盡的驚異,讓他幾乎要喜極而泣,他絕美的城堡仿佛在掩埋之前被人挖了出來。

在近乎瘋狂的糾纏中,衣衫一件件離開身體。

墜落滿地。

穀慕千仿佛站在懸崖的邊緣上,搖搖欲墜。

林雲飛有健康的小麥色皮膚,緊實的肌肉,壓過來的時候,有堅實有力的觸感。

“嘶……”

穀慕千的手臂蹭到一塊石頭,掉了皮。

林雲飛聞聲突然起身,一臉驚異的打量著穀慕千,像是大夢初醒般看著周圍的一切,似乎不知道身處何地。

穀慕千恍然看見林雲飛後腰上有一塊顯眼的青色痕跡。

像一朵邪魅橫生的花。

肉眼可見的不斷漲大,漸漸盛開。

穀慕千一瞬間神誌清醒了起來。

淩雲宗的藏書閣有個房間他成年之後才能進去,他記得曾經看到過一本記載著奇異事跡的書,上麵提到過一種yin邪之毒。

身上會開出五顏六色的花,在那些花凋零之前,如果不能泄出體內精氣,便會爆體而亡。

穀慕千這時才恍然意識到林雲飛這一係列異常的舉動。

驚喜煙消雲散。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寒栗。

“師兄……”

無論穀慕千怎麽喊,林雲飛仿佛沒聽到一樣,沒有任何回應。

穀慕千想起那個妖頭頭的話,以及他邪魅一笑背後的含義。

林雲飛英挺的五官上忽然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他捂著胸口倒在幹草上蜷曲著身子,呼吸不上來似的,喘著氣。

“師兄,你怎麽了?”

林雲飛恍然抬頭看了穀慕千一眼,眼中布滿血絲,身體中噬骨的痛苦讓他有了一絲清醒。

他似乎意識到身體裏的洪水猛獸,顫抖著蜷縮到一個昏暗的角落,口中不住道:“快走……”

穀慕千看著林雲飛痛苦的抽搐,一時心如刀絞。

“師兄……”穀慕千梨花帶雨,一次次湊近林雲飛,又一次次被他無法控製的蠻力粗魯的推開。

林雲飛主角胸口比萬箭攢心還要難受,他突然暴怒起來,目眥欲裂的吼道:“滾……”

聲音剛發出一半,就被撲過來的穀慕千和著鹹鹹的淚水封住了……

林雲飛用力推著穀慕千的糾纏,他的神誌卻在糾纏中一點點偃旗息鼓。

“師兄,我不會讓你死的……”

穀慕千雙手攀附上林雲飛的脖頸,緩緩,緩緩,坐進林雲飛懷裏……

“唔……”

穀慕千疼的淚水止不住的流,口中甜蜜的漿液也滲進了一絲鹹味。

林雲飛始終意識昏沉的靠在山石上,穀慕千維持著均勻又輕柔的律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在林雲飛厚實的胸膛。

忽然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著他……

穀慕千跪在地上,雲鬢顫抖的像蝴蝶的翅膀,在空中不住翻飛。

光潔的膝蓋在粗糙的地麵上磨出了血痕……

無盡的浪潮一遍遍拍打著白皙的身體,穀慕千感覺身體在一點點下沉似的,仿佛漂在海裏。

不知過了多久,林雲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身上的印記也沒有了。

穀慕千穿好衣服蜷著身體躺在火堆旁,身上像浸了海水一樣濕涼。

蒲蘇和夜玄趕到的時候,隻見山洞中一片狼藉,仿佛有人打鬥過一般。

地上有拖拽的痕跡,穀慕千兩人衣衫上都是灰塵,頭發散亂,顯得有幾分狼狽。

穀慕千任蒲蘇查看他的膝蓋和手肘上的擦傷。

“慕千,你沒事吧?”蒲蘇將衣衫包裹在他身上,理著他散亂的烏發。

穀慕千神思恍惚的轉頭看著他道:“沒事,就是遇上了一群妖族。”

“林師兄?”夜玄拍醒了林雲飛,他睡的可真沉。

林雲飛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看眾人,頭腦發脹昏昏沉沉的。

“我們回去吧。”夜玄攙他起來。

林雲飛突然雙腿一軟,險些跌倒,夜玄眉頭一皺,他這是故意的吧?

“你們怎麽來了,雨停了?”林雲飛茫然的看著眼前眾人。

“慕千,你嘴角怎麽有傷?”他的目光落在穀慕千身上,說著就走了過來。

“沒什麽。”穀慕千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身子微微向後一縮,“我很累,想回去睡個覺。”

林雲飛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試圖趕走身上的困沌,“那我們回去吧。”

說著一行人出了山洞。

林雲飛一路總覺的身子困乏的很,回去泡了個熱水澡後,隻覺前所未有的輕快。

他去看穀慕千的時候,彥靈在廊下招了招手,“公子回來就洗洗睡了,不讓任何人打擾。”

林雲飛不以為意,就讓他睡個懶覺吧,徑往蒲蘇的別苑去了。

“我就納悶,怎麽這麽多妖都來了中陸?”

蒲蘇喝著茶,聽林雲飛講他們遇見妖族的事情,看一了眼教傅白練功的夜玄,“有沒有可能是衝著幽冥劍來的?”

林雲飛聞言,劍眉微促,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得不償失啊。妖族要想取回幽冥劍和萬妖王的屍骸,號令萬妖,得罪的可是整個仙門。

他們現在各族之間誰也不服誰,這兩樣東西對他們來說似乎沒什麽用。”

林雲飛細一琢磨,又道:“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天哲族族長鹿塵?魔狼和妖皇,任意一族得到他的支持都能扳回這一局。

我倒好奇,他既然誰也不支持,不認可,為什麽不跟他們兩族鬥一鬥,自己當下一個萬妖王?”

“魔狼和妖皇兩族割據,這兩族內部又有多少不同的群體相互對斥呢?

他要是參與進來,就算有能力與兩族相抗,也是三敗俱傷,妖族整體的勢力會下降很多。

聽說他的族人都是自願加入天哲的,相對穩定的族群,他完全有能力自保。

如果我是他,統治著四分五裂的妖族,還要花費大量心思梳理各族之間的隔閡,而有些壁壘不是說打碎就能打碎的,想想都累,這樣的萬妖王,不當也罷。”

“可是自從上一個萬妖王死後,妖族一直沒有出現足夠的威望擔任萬妖王的,這意味著,下一個萬妖王隨時都可能出現。

一旦魔狼和妖皇動手,這是我們祛除魔族最好的機會。”林雲飛抿著茶道。

蒲蘇不置可否,端著茶反倒打量起林雲飛,“你今天精神頭不錯啊。”

林雲飛正說著妖族的事,被他一打斷,皺眉道:“有嗎?”

“嗯。”

夜玄走了過來,在旁邊坐下,口幹舌燥的抿著一口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