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岑初月一邊把秦江樓發過來的那些東西前前後後看了好幾遍全部記下來,另一邊還要應付著岑寧時不時好奇的詢問。
一轉眼,就到了校慶。
秦江樓這幾天忙活著,兩人之間發的消息並不多,最近一條也就是前一天晚上發給她的。
按著國內的時間,他今天就要回來,然後和岑初月一塊去見家長。
岑初月當時應了一聲好之後也沒太放在心上,早上醒來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上了前一晚就已經準備好的衣服,再看了眼時間,就出了門。
她到的時候離開幕還有段時間,隻是人也已經不少,外麵有些嘈雜。
突然間就接到了秦江樓打來的電話。
“喂?”岑初月有些意外。
秦江樓剛下飛機,聽到她那邊聲音嘈雜,微微皺眉:“你在哪裏。”
岑初月聽他問,也沒多想,看了看周圍後實話實說:“學校,之前和你說過的。”
“好,我剛回來,等下去接你,我們一塊回去。”秦江樓低頭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應了一聲。
岑初月本能驚訝了一下,但一想到之前約好的事情,也就回了一句知道了。
掛斷電話,她很快就找到了簽到的地方,簽到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正巧旁邊是許妍。
許妍是許家大小姐,岑初月高三的時候跟她當了半年的同桌,大學四年也跟她在一個大學一個學院中,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兩人也算得上是好朋友。
岑初月這還沒有坐穩,許妍就迫不及待的跟她分享最近吃到的大瓜。
“你這幾天看學院群了沒,可熱鬧了,誰能想到霍澤那樣的人還是個公子哥,還能跟顧家攀上關係。”
這件事情岑初月自然清楚,不過再次聽到還是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假裝不經意間開口:“顧家?顧家那位小姐不是前些年就出事故去世了嗎?”
“去世的那個是顧家正兒八經的大小姐,那顧雙雙就是個害死了大小姐的私生女罷了。”提到這件事,許妍的語氣裏都多了分鄙夷,“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當年那些事情,聽得我都覺得他們惡心……”
“不過霍澤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明明是霍家獨子,卡裏麵的錢也絕不會少,在外麵還要裝窮光蛋吃軟飯,除了和顧雙雙搞在一起之外據說還騙了好幾個女生當冤大頭為他花錢,還真的是什麽鍋配什麽蓋,建議他們鎖死得了。”
雖然知道許妍說這話是無心的,但憑空多出了一個冤大頭的帽子還是讓岑初月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又開口。
“這兩天公開月底就辦婚禮,會不會有些太著急了?”
“這算什麽著急。”許妍切了一聲,“霍家和顧家兩家公司最近有個合作,兩家人打算搞聯姻弄個親上加親罷了,沒直接讓他們兩個今天辦婚禮都算耐得住性子。”
“說來也奇怪,他們兩家合作是最近的事情,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卻是兩年多前,我怎麽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些貓膩。”
還沒等她們兩人琢磨出這到底是湊巧還是別有用意,開幕式就正式開始了。
按著流程,在台上的主持人叫到岑初月的名字後,岑初月優雅地走到了台上。
長發被她盤起,簡單卻又不失精致度的白裙穿在她身上瞧著更加溫柔,麵對著下麵的一大群人,岑初月也毫不怯場,手上拿著話筒就開始說話。
溫和的聲音透過音響傳出,並不單調也不枯燥,反而讓人覺得放鬆了不少。
除了霍澤。
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地方見到岑初月,一時間倒是有些五味雜陳。
本來他對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麽興趣,隻是這段時間一直忙著和顧雙雙的婚事,繁瑣的讓他覺得有些壓不過氣,所以就找了一個借口逃出來讓自己鬆一口氣。
卻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麽巧。
心中一個慌亂,一下就想到了之前給自己找的借口。
雖然說……雖然說他騙了她,可那也是不得已的,他是家中獨子,霍家那些家業將來全都是要落到他身上的,要是他現在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難保不會有人覺得他年紀小好糊弄,串通別人給他下套故意接近他,他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他喜歡岑初月也不假,不然他當時也不會在知道岑初月家庭一般後還去追求她和她交往。
隻是他也不能完全隻看自己的心意,岑初月的家庭很顯然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幫助,反而會成為他的拖累。對他來說,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喜歡,隻要娘家足夠強大,能給自己帶來足夠大的幫助和利益的對象才是最好的。
而他自己早就在心裏麵盤算好了,就算結婚,夫妻雙方各玩各的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反正岑初月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也沒有別人知道,那麽就算他結婚了他們也還是能夠像以前那樣。
霍澤心中小算盤劈裏啪啦打的飛快,怎麽想都覺得自己能掌控全局。
卻沒想到偏偏會出現意外。
那天的見麵之後,他私底下還想找岑初月解釋,可岑初月早已經將他所有聯係方式全部拉黑,他又不知道岑初月現在住在什麽地方,又怕自己去找岑初月見麵的事情會被顧雙雙知道而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當時談的合同,因為顧雙雙說的那些話,他們霍家想要再去聯係解釋都被攔在了公司外麵,隻能眼睜睜看著一大塊肥肉就這麽從自己麵前飛走。
他心裏麵惱怒顧雙雙的愚蠢,卻還是放不下兩家合作能夠帶來的好處,也隻能忍氣吞聲,心裏麵還是有些後悔。
他知道岑初月在學校的時候表現就十分優異,卻沒想到能優秀到這個程度,要早知道那天會見到她,霍澤說什麽都不會答應帶著顧雙雙。
現在隔了好幾天又見到岑初月,霍澤的心思卻又活絡了起來。
他相信岑初月那幾天隻是一時生氣而已,他們兩人交往了那麽長時間,岑初月對他也不可能沒有一點感情,自己隻要找到她,說上那麽兩句好話服服軟哄一下她,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
隻要兩個人和好,他之後做事情肯定會加倍小心,不然這種事情再次發生,而又了岑初月這麽一層關係,就算她在那家公司裏麵看上去並不能說什麽就是什麽,可也能有不小的優勢,這一次的合作沒機會,也總會從她這裏知道下一次機會。
這麽一想,霍澤心裏麵多了分信心。
岑初月發言後下台,又等了一會兒,開幕式才算結束。
剛散場,許妍接了個電話,說是有什麽急事,跟她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離開,岑初月看了眼秦江樓不久前發的消息,估摸了一下時間,也就打算找個清淨點的地方坐著等秦江樓來。
走到樹下,她剛發消息,跟秦江樓說了聲自己的位置,冷不丁就聽到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初月。”
過去三年的記憶讓岑初月不用多加思考就能想到聲音的主人是誰,有些詫異地轉過頭,就看見這時候神情中透著幾分詭異的霍澤。
事情過去幾天再一次見到霍澤,岑初月的心情比起那天來說甚至還要更為冷靜幾分,看向霍澤的時候也是真真切切像是看見一個陌生人一樣。
“我想我和霍大少爺之間也就隻是認識的關係,霍大少爺這樣的稱呼越矩了。”
或許是因為對自己過分自信,又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了岑初月的溫柔照顧,乍一看見她這樣看陌生人一樣的眼神,客氣疏遠的語氣,一下讓霍澤好像意識到有些不妙。
總覺得事情的發展跟自己預想的情況似乎有了什麽差錯,心裏麵又是一陣慌亂。
“你這是還在生我的氣嗎?”霍澤看著她,擺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就連語氣也軟了幾分。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出去的時候,除了他想在牽手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時候總是被岑初月嚴詞拒絕,其他時候他隻要想讓她掏錢,為他買東西,隻要語氣像現在這樣放軟,基本上百試百靈。
可是這時候看見他這樣的姿態,岑初月卻隻想笑。
明明是他背著她劈腿,明明是他欺騙她心安理得地占便宜,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倒好像是她做錯了什麽一樣。
後麵的發展她想都不想就能知道。
要是她說生氣,霍澤就可以馬上擺出一副他想好好解釋隻是她不聽非要無理取鬧的姿態,來指責她意氣用事一時衝動。
可她要說沒有生氣,下一秒霍澤就可以順杆子往上爬,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粘著她妄圖享受齊人之福。
除了臉大如盆外,岑初月一時間還想不到什麽別的詞去形容這時候的霍澤。
“你覺得呢?”岑初月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聲。
偏偏這樣的回答讓霍澤有些應答不上來。
“我……”
“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問這樣的問題,但你已經是要結婚的人了,就沒必要和別人說這種話,容易引人誤會惹麻煩。”岑初月看見他這樣也不覺得意外,有些無趣,不想跟他繼續糾纏下去,隻想轉身走人。
她對這種事情沒有任何容忍度,也不是喜歡跟前任藕斷絲連的人,在她看來斷了就是斷了,沒有當前任已經入土隻是當做陌生人就已經算得上是最後的客氣了。
隻是霍澤卻不這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