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成長值11%
奚奚拉來拉去，第二天依舊是活蹦亂跳，在時肖眼底溜來溜去。
時肖沒管網上發酵的言論，抱著熱水袋癱在沙發上，心中算著戶口本還有多久才能辦下來。
時肖：雖然我肚子疼到不能站著，但我的大腦還在堅強運轉，裏麵隻有一個想法——
他向附近的小團子露出賤嗖嗖的微笑：馬上送你去幼兒園。
見不得你這麽無憂無慮的樣子。
三天前，他把江秉臨留在國內的戶口本送去了收容所，連帶著奚奚的新名字，是江溪鹿。
時肖一副痛經的虛脫樣子，就這麽有氣無力地看著奚奚抱著平板學古詩看動畫片，又抓來繪本努力鑽研。
因為熱搜的事情，時肖暫時給奚奚停課了兩日。
他臉色蒼白，雙手捂肚，滿臉便秘的表情，安詳躺平。
奚奚觀察兩秒，邁著小短腿跑過來，手中沒忘抓著個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書，拱動屁股，生生在他和沙發靠手上擠進去，試圖凸顯家庭地位。
然後舉起繪本，開始新一輪的嘚啵嘚。
時肖：……你能不能安靜點！！
他抱著肚子麵無表情躺著，半個小時後，換了個姿勢，把腿搭在沙發邊，奚奚卻還沒換頁。
她感覺哥哥很無聊，來陪他解悶。
一個小時後，時肖略微偏頭，湊過去觀察，看了眼繪本，發現還是同一頁。
時肖：“？”
想象力這麽豐富的嗎？
他偶爾升起興趣，晚上會檢查她的每日功課，對學習進度了解還算深。
她聰慧，卻也沒有特別變態的境界，認字就零星幾個，但這並不能阻礙她的口語表達能力向竄天猴一樣在空中飛翔，尤其是記憶力，總是能記住所有人不經意間說的東西，然後在關鍵時刻語出驚人，噎死他。
時肖一本正經地想著怎麽能讓她休息會兒，手機突然蹦出條消息，是江慈：[我機票和簽證全部處理好了，後天早上七點半就能落地，首都國際機場T3出口]
時肖磨磨蹭蹭準備回複，聊天框再度更新。
[忘告訴你了，路星檀和我一起回來]
路星檀，本體鸞鳥，比時肖稍微大一點點，就讀於美術學院設計係，前段時間去國外參加設計展，找江慈瘋玩了一段時間。
算是他認識的共同好友。
畢竟都是帶翅膀的。
時肖思考了下，懷疑他們這是在陰自己，去接場接機做苦力。
[那天有事就不去接機了哈，筆芯]
江慈語氣真誠地給他發來語音：[……你願意我獨自扛著三個行李箱走回來的話，也可以不來]
時肖不情不願地低頭去設置日程提醒，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回來那日，是情人節。
時肖：？
還挺會挑時間。
忽然懷疑你們有情況，要教壞小朋友。
他提問，又被江慈的話打斷。
江慈在挑見麵禮，問時肖，奚奚會喜歡什麽東西。
時肖想了會兒：“……不知道。”
他真的沒感覺到奚奚有什麽特別喜歡的東西，不過最近倒是對他的首飾盒挺感興趣的，有時會去啃一啃，專挑那種帶鑽的。
江慈深情款款地充當起好哥哥，[那我送她一年的英語私教課吧，學費我給付]
時肖替奚奚回複：[栓o栓o]
他放下手機，準備拍個視頻給江慈發過去，對著奚奚說道：“昨晚唱得英文歌曲還記得嗎，再唱一遍。”
奚奚從繪本裏抬頭，對著手機鏡頭，沒有絲毫怯場：“漏漏漏油抱他，拽裏動他絲居，毛利毛利，嘴裏動的是豬……”
時肖：完美，就是這種錢打了水漂的感覺。
*
#時肖隱婚生女#的黑詞條熱度迅速拔高，他現存還堅信著的真愛粉根本打不過黑粉頭子，被攻占得徹底。
時肖在奚奚自己玩繪本的間隙，拿出手機，偷偷摸進超話和大號評論區，瞬間捂胸倒下。
他超話快被黑粉攻占了！
其中不乏業內人士爆猛料：[告訴你們，時肖不能解約哦，他違約金是上一年總收入的三倍，還是分成前的收入]
時肖表情幽幽，給這條消息點了個讚。
他以前總認為自己離開江秉臨也可以生活得很好，心比天高，曜星過來哄兩句，他就傻白甜地跟人跑了。
合約三七分，但僅限他拍自家公司及公司投資平台的自製劇，接其它劇本則是總公司先抽七，他拿剩下三裏的70%。
合約一直沒改，公司無懼他，不乖就毀掉，總有聽話的。
他也是那時才知道，這種公司並不少，創造起的那日，賺的也隻是因為熬不到頭，而全家勒緊褲腰帶擠出的解約費。
時肖知道後：“……”
他偷偷摸摸聯係過別的公司，得到的回複都是：燙手山芋，不要了哦。
時肖：“…………”
沒什麽困難是戰勝不了我的。
他看著銀行卡內的餘額，心中一陣肉痛。
不工作一年，也要按照補充條款付五千萬違約金。
奚奚感知到他的情緒變化，湊過來小心觀察，不知道哥哥是怎麽了。
時肖：“……好窮好難受，再牛逼的肖邦，都演奏不出我的悲傷。”
奚奚滿是真誠地疑惑詢問：“那李斯特行嗎？”
他最近總是聽哥哥和林悅姐念叨這兩個名字，說是哥哥必會的考試曲目。
時肖：“……”
他反擊：“彈舌學會了嗎？就在這李斯特。”
奚奚見到突然暴躁起來的哥哥，撅起嘴巴，主動告訴他：“你不要急嘛，我還小，沒學會。”
她覺得哥哥的情緒就像彈藥桶，總是變來變去。
而且還總是憋在心裏，不和她說，也不和爸爸說。
時肖：“？”
你哪來這麽多歪理？
奚奚從沙發上跑下來，自己跑去找放在遠處的平板，隨便溜進個房間，警惕地關上門，不給時肖暗中窺視的機會。
時肖一頭霧水地注視著她所有動作：“？？？”
直到聽到門合上的那聲“噠”後，才沒在意地又癱在沙發上，盤算著這棟房子賣了能換多少錢。
他要帶奚奚上街乞討流浪了。
奚奚坐在房間的地板上，去和爸爸說話。
這幾日的觀察，她已經學會如何給遠在非洲談項目的江秉臨撥打視頻。
她動腦思索時肖的情緒變化，模仿著複述給對麵聽：“哥哥說再牛逼的肖邦，都演奏不出他的悲傷。”
江秉臨遲疑片刻：“……你哥又發癲了？”成天為了音樂要死要活的。
奚奚：O.O，爸爸你在說什麽？
她幼圓的包子臉硬生生出現種小大人的架勢，她鄭重替時肖告訴爸爸：“哥哥的工作沒有了。”
經過最近幾日的學習，還有來之前胡白鄧魚對她的教學，她已經知道家庭一詞的概念。
所以哥哥遇到問題，為什麽不和爸爸說呢？
明明她平日學到的東西，也會分享給他們。
江秉臨一怔。
時肖沒有和他說這件事。
*
小孩子的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吃過午飯，奚奚就單方麵的與時肖重歸於好，雖然時肖心中並沒認為奚奚有和他生過氣。
他怎麽知道煤氣罐罐整日都在想些什麽。
下午林悅與丈夫共同上門時，兩人還癱在一起刷小視頻。
林悅看著時肖半死不活的樣子，很是震驚：“你這是被熱搜鬧的？”
時肖想否認，忽然又覺得吃自己做的粥，然後猛猛竄稀這件事，似乎更丟人，便沒否認沒承認地含糊過去。
林悅對奚奚到底是不是時肖妹妹的事，其實有點懷疑，但沒多問，今天不是她的課，她隻是來找奚奚玩，真正上課的是她身邊的男人。
她丈夫叫張錚，是時肖目標院校作曲係的編曲教師，這次來是給時肖開小灶，看看他最近編的幾首旋律。
四個人一起挪到琴房，奚奚八爪魚地搭爪在林悅懷裏，在鋼琴聲裏睡得東倒西歪。
時肖抬手演奏旋律。
張錚閉目聆聽，聽著音律是否和諧及創新點，前麵兩首還算平和，他沒露出太多的表情變化，直到第三首的出現，他猝然睜眼，略微皺眉。
時肖被他的態度驚到，遲疑著把手從鋼琴鍵上挪開。
發生了什麽？
這段旋律他聽著還挺順耳的，很有種洗.腦的旋律美，不應該出現很嚴重的問題啊。
他一時心裏狐疑，等著張錚的發言。
張錚讓他又彈了一遍，品味幾分鍾後，才不太確定地問：“你最近是不是看什麽選秀綜藝了？”
時肖滿頭問號：“沒有啊。”
張錚催促：“你仔細回想。”
這段旋律，有點問題，說不好是借鑒還是抄襲。
他低聲道：“這裏又沒外人，我不會透露出去的。”
時肖在腦中過了遍最近一周的生活，確定自己沒打開過視頻網站刷選秀綜藝，目光逐漸不對起來，他懷疑張錚瘋了。
張錚隱晦提醒：“蛋黃。”
時肖看著對麵人在襯衫下隱約膨大了幾分的胸肌，到底沒忍住，“你最近健身饞瘋了？”
還蛋黃。
奚奚聽到這兩個字，從半睡半醒間精神起來，從林悅手臂裏爬下來，一溜煙拱到時肖與張錚中間：“淡黃的長裙，蓬鬆的@……@￥@！的油畫！”
時肖震驚看向自己無意中寫出的第三條旋律，比對和奚奚嘴裏哼出來的，不能說是毫無關係，隻能說是一模一樣！
奚奚唱完一段，站在原地，和爪期待起來：“哥哥，你唱第二段。”
時肖深吸一口氣，怒道：“……come逆子逆子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