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長值12%
從這天起，時肖不定時檢查了好幾遍奚奚平日抱著玩的平板，確定沒找到可鑽的漏洞後才狐疑放回去。
先是懷疑奚奚的記憶力，再是對她的思維方式產生不解疑問。
總是覺得她的腦袋裏裝了個和大人不一樣的世界。
小孩子的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奚奚在被時肖抓住教育幾次後，注意力就從成長為rapper的目標上移開，換到了還沒看完的繪本故事書上。
明天早上，江慈的飛機就要落地，時肖要帶著她一起去接機。
他們從這裏開車去機場，路程大概要兩個小時，算上留給堵車等意外因素的應對時間，他們四點便要從家出發。
所以時肖名正言順地，把睡覺時間向前提了一個小時。
奚奚顯然不懂時肖調整生物鍾的安排，正在專心致誌地翻看繪本，雖然看不懂幾個字，卻能編出個超長篇故事，語言表達能力是同年齡段小朋友的200%。
大人們交流時偶爾說出的某些對話，憑借自己的想象力，完全能把真實含義大體猜個七七八八，晚上再分別和時肖與江秉臨嘚啵嘚。
時肖與江秉臨深刻見識到了語言的多樣性：這輩子能聽見過一次栓o栓o，也算不枉此生。
奚奚還不知道江慈即將成為自己新哥哥的事，還是那種長久居住在同一屋簷下的親密兄妹關係。
她隻在視頻中匆匆見過江慈一麵，沒什麽親近的感覺，也沒覺得叫哥哥就是一定要居住在一起的好朋友狀態。
奚奚：老師教我過，哥哥隻是禮貌用語中的稱謂。
時肖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她身後，涼涼開口：“跟我回去睡覺。”
奚奚抬起包子臉，看了他一眼，眼睛又向空中看了下。
時肖：“？”頭上有東西？他狐疑向上看去。
奚奚已經趁他抬頭的間隙，又津津有味地自己看繪本。
還沒看完手中的這頁，還想多看會兒，就向前挪了挪屁股，妄圖用一聲不吭的方式讓時肖不能夠發現自己。
時肖：“……睡覺。”
奚奚在和哥哥睡覺與接著看繪本中糾結了兩秒，還沒想清楚到底要站在哪一邊，就被時肖撈起來。
奚奚表情囧起來：哥哥，我還沒看完。
時肖：你吃癟的樣子真可愛。
他洋洋得意地跑去關燈，兩人共同趴在被窩裏準備入睡。
視野驟然跌入黑暗，奚奚還毫無睡意，滾來滾去後翹著腳腳，和時肖進行單方麵對話。
時肖安詳閉眼，巋然不動。
人總會成長的，我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天真的哥哥了，你現在的魔音再也打擾不到我的睡眠！
時肖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他最近看了教資書，這種時候，不要理她，她自己會安靜下來。
奚奚滾來滾去，真如他所想，逐漸安靜。
又幾分鍾後，奚奚拱過來，進行入睡前的最後一步，跑到他胳膊上搭爪。
但時肖顯然低估了活力無限的小朋友精力會有多旺盛。
奚奚忽然喊道：“哥哥。”
時肖未動地方，“說。”
奚奚狗狗祟祟地湊到他耳朵邊，呼吸都可清楚感知，充滿著賤嗖嗖的挑釁版可愛：“come逆子逆子來也～”
時肖：“……！”
他終於緩緩睜眼，語氣幽幽：“奚奚你最好趕緊給我睡覺。”
他最近還要寫旋律，他不想被這種東西洗.腦。
奚奚：“我睡著了zzZZ”
時肖：“……”
行。
你不再出聲就行。
時肖重新闔眼，奚奚寂靜了幾秒，忽然開口：“騙你滴！”
時肖：“……我們比賽，看誰睡得快，給你十秒鍾，不然我會見識到什麽叫逆子來了後，王牌哥哥要狂野。”
奚奚：“zzZZ”
她再度表演一秒入睡。
時肖：為什麽她現在睡著了，我的火氣依然沒有下去。
他盯著黑暗裏的某處，視線逐漸虛焦。
再度找到睡意的那刻，有隻手忽然放在他嘴裏掏了掏。
時肖麵無表情地把它拔/出來，戴上眼罩，重新入睡。
時肖：嗬。
明天江慈回來，我會把你送到隔壁睡覺的。
*
第二天，天還處於蒙蒙亮的狀態，時肖喊醒奚奚，要帶她一同去機場接江慈。
來去要五六個小時，回到家中最早要十點，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家裏。
奚奚明顯是沒睡醒，但在時肖身邊，出去玩的機會向來稀少，從**一溜煙爬起，自己穿衣服刷牙洗臉。
但困意很快席卷重來，她被扣在後麵的安全座椅上，困得東倒西歪。
沿途的古建築不少，奚奚勉強睜開眼睛，注視幾秒飛快後退的漂亮景色最開始還能專心致誌地看，後來又被時肖的炫酷車技弄得沒了心情。
時肖不知道怎麽開的車，就像一頭驢，撅噠在無邊的亂石崗，起伏不停。
奚奚：哥哥開始狂野了O.O
時肖從後視鏡偶爾瞥眼在後麵跟著的幾輛狗仔團隊，停車起步倒退，咻地轉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彎，甩丟百分之九十的跟隨鏡頭。
時肖：我，最牛賽車手！
奚奚：有點暈！睡覺！
她倒頭就睡。
為甩狗仔，兩人繞著城市跑了一大圈，直到飛機落地前的二十分鍾，才來到機場。
時肖把車停穩在地下停車場中，動作嫻熟地戴上口罩，扣上帽子，他解開安全帶，同時嘴中喊著：“我們要下車了，等下你記得安靜，聽見沒？”
奚奚：“zzZZ”
她正在兒童座椅上呼呼大睡，從偶爾準備流出的口水來看，睡得還挺舒坦。
時肖：“……？”
嗯？怎麽沒聲了？
他坐在原地反應了幾秒，迅速扭頭。
時肖：？
你認真的嗎？現在睡覺？
他對著肥美包子臉原地想了幾分鍾，最後毫無廉恥心地決定讓江慈自己扛著三個行李箱走出來。
他則借著奚奚的名義，光明正大地縮在車廂裏不想出來。
他感覺這附近，還是有車跟著。
機場中，江慈的手機彈出消息。
他看了一眼，“？”
時肖，你能不能做個人？
*
時肖車子後麵，一個狗仔團隊表情凝重，同樣焦慮蹲守，心中的想法與剛回國的江慈不謀而合。
時肖，你他媽的能不能做個人？
時肖的住址他們知道，自從爆出他疑似有私生女後，就開始了二十四小時蹲守，白天晚上輪班守護，隻等著甕中做鱉。
清早天都沒亮，他們就被時肖的異動驚醒，屁顛顛跑了大半個城市，最後鬼鬼祟祟來到機場。
還以為有什麽大瓜可以吃。
“你確定這輛車是時肖的？”
這不是時肖常開的那輛保時捷，而是低調中略顯奢華的黑色奔馳，他們並不知道時肖有這輛車，之前從沒見他開過，除了奚奚第一次在商場被拍到那天。
車窗上貼滿防窺膜，他們嚐試用過高清鏡頭，依舊沒辦法捕捉駕駛位的信息。
“大概率是，這車是從和光潮鳴開出來的，就算不是時肖，應該也是和他關係很近的人。”
“就是時肖，別人來機場不會繞圈子，大不了就白跑一趟。”
有人暗中祈禱，“希望這次是個大瓜。”
今天是七夕節，稍微有點名氣的明星身邊，都圍繞著不少媒體，想在這種特殊日子裏瓜分流量，消息和標題必須足夠勁爆！
寂靜無聲的等待中，他們思忳著。
這種節日躲躲藏藏的來機場接人，會是傳言中那位私生女兒的媽媽嗎？
能讓時肖連前途都不要了，得多天仙標致的人？
不知多久，忽然有人壓抑著激動的情緒，手指向某個方向，“看那裏！！”
眾人向所指方向轉移視線，看清楚後，目光不由一凝。
霧草！是驚天大瓜——
*
三個行李箱，江慈完全不想動，他讓路星檀先去停車場讓時肖把車開出來，自己則帶著三個箱子在出站口等。
路星檀按照時肖發送的定位逐漸摸尋，比對車牌號後，很是謹慎地沒有打招呼，而是準備直接溜進後座，怕被狗仔拍到。
她東張西望地靠近，迅速開門——
撞見一個異常肥美的圓潤包子臉。
在她的注視下，還留了點亮晶晶的口水出來。
路星檀：“？”
上錯車了？怎麽有個小孩？
她一直沒出聲，時肖也不知道車周圍來了個人，直到打開車門，才驟然驚覺。
時肖反應了幾秒，覺察到路星檀發現了什麽，當即下車，以最快的速度將車門嚴肅合上，不讓裏麵的奚奚暴露出來。
這裏有狗仔。
路星檀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沒敢挪動地方。
時肖把奚奚藏好，這才抬起眼睛看路星檀。
兩人勉強可以稱得上是表姐弟，因為本體都有翅膀，但上次見麵是什麽時候，彼此似乎都沒什麽印象。
兩人齊齊露出茫然的社死表情，交流陌生且收斂。
時肖憋了半晌，憋出來一句：“……回來了？”
路星檀見他狀態，以為自己剛剛車門開錯了，顫顫巍巍回答：“……嗯。”
空氣中若有似無地莫名漂浮出一種社死級的尷尬。
時肖看著路星檀化好布靈布靈閃亮妝容的臉，覺得自己忘了點什麽，他下意識在兜裏掏了掏。
熟悉的微涼感從指腹鑽到大腦，時肖就這麽掏啊掏，掏出個黑色口罩，扣在了路星檀毫無防備的臉上，遲疑了一秒，還認真地幫她掛在耳朵上。
時肖：“……我怕有狗仔偷拍。”
到時候再連累她被瘋狂狙擊。
路星檀被罩懵了，低頭看了眼自己因為長途飛行而有些許褶皺，進而顯得不太完美的漂亮時裝，滿心以為時肖怕自己拉低他的高端人設。
她麵容真誠：“……謝謝。”
她看了看時肖後腦無意中露出的幾縷不完美發絲，好脾氣地幫他建造人設：“你後麵的頭發需要我整理一下嗎？”
時肖猶豫了一下，說好，身子微向前傾，讓她能更方便動手。
有一點頭發壓在口罩裏，路星檀幹脆把他口罩拿下來，扒拉兩下，還沒忘讓時肖抬頭，想看看效果。
對視的刹那。
時肖：“……”
路星檀：“……”
兩人互相用腳趾摳出一座城堡送給對方。
時肖麵無表情地重新帶上口罩，退後一步，再度恢複涇渭分明的狀態。
兩人在莫名沉默中，默契地沒再吭聲，坐上車去接江慈。
路星檀是從車子的後麵穿過去開車門，也沒轉身，身體全部背對狗仔隊伍，隻能看出是個身材曼妙的妙齡少女，還很漂亮。
停車場中光線並不好，時肖掏出的黑色口罩，並沒有引起注意。
從後麵狗仔隊伍的拍攝角度來認真觀察，就隻能看見這麽一個場麵——
一個容顏極盛，眉眼明豔的圈外女生在七夕節當日趕過來，時肖冒天下之大不韙，在風口浪尖前去接人。
隨後，這個圈外女生準備從後麵上車，卻被時肖一把攔住，黑著臉關掉車門。
然後，然後！
時肖猛然捧住這個人的臉，神情專注地對視，還在耳朵上仔細摩挲。
而這個圈外女生，絲毫沒有反抗，甚至還拉下時肖的口罩，欺身而上，停留了好幾秒。
時肖配合得要命！
兩人難舍難分地對視數秒，時肖這才拉上口罩，帶著人返回車中，揚長而去。
狗仔唏噓吹了個口哨。
七夕第一大瓜！
非他們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