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我不想你走
白須瓷覺得很尷尬, 拽著梵越就走開了。
這都什麽玩意。
能拿來玩才算怪了呢!
梵越本來是想解釋的,但是被這麽拉走,倒是也沒什麽機會開口。
不過看到對方泛紅的耳根子。
有略微好奇。
不就是人類修士的助興之物?當真是弱小。
他又不需要。
白須瓷其實也不知道要去哪裏,隻不過是隨處走而已, 最後停在了路中間。
無奈地朝梵越看去。
“我不知道客棧在哪裏。”沒好氣地說, 像個受氣包。
最後還是被乖乖牽著走了, 兩人的前後位置再度換了換。
白須瓷在後麵東張西望了一波,然後低頭看了看剛從梵越手裏拿回來的小包袱,頓時有點心塞。
當初就應該多塞幾根蘿卜, 好歹能磨磨牙。
這裏好像也不賣吃的,攤子上擺的都是些鐵玩意和一些怪怪的藥丸……
略帶遺憾。
好像真的不是很好玩。
“走吧。”
白須瓷聽到聲音後抬了下頭,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倒是挺大一個樓。
不過, 白須瓷微微蹙了下眉, 好像是發現了點什麽。
視線緩緩往這個客棧的後麵看去……
發現是一座籠罩著霧氣的山,有幾分看不真切, 並且顯得客棧更加的渺小。
白須瓷最後還是跟梵越進去了, 不過嘴裏還是嘟囔了兩句。
梵越微微皺了下眉, 沒有太聽清。
隻是依稀聽到幾個類似於“泥石流”的字眼。
那是什麽?
*
一號房內——
白須瓷進門之後,就把自己的小包袱給扔到桌上,拿出來一個胡蘿卜啃著吃了。
略帶鬱悶。
滄烺山這傳承到底什麽時候開?這地方雖然死氣沉沉的, 但是人是真的不少,光是這房間都塊被訂滿了。
要不是梵越比較有錢, 大抵是要露宿街頭。
“我們要等多久啊?”白須瓷覺得有點累, 直接環了下自己的胳膊, 枕在了上麵。
吃了半根蘿卜。
梵越走到白須瓷麵前, 捏住了對方的一個手腕, 例行公事地探了探脈。
順道回答道:“三日後。”
白須瓷突然覺得前幾日的擔心真是多餘,青雲派估計還在路上呢,他還得要在這裏等山開。
要不明天上街看看?
不過想到街上那種安靜的氛圍,莫名又有了點怯意。
“嘎嘣——”
因為他種的蘿卜本來就不怎麽大,所以三口兩口就吃完了,白須瓷從梵越手裏抽回了自己的手腕。
用靈力搞出來個水球。
洗了洗手。
梵越微微擰了擰眉,不清楚對方為何要這樣子做。
“有清潔術。”提醒道。
白須瓷腦袋也不回的,洗幹淨之後,一拳把小水球錘飛,砸到了花盆裏。
正好澆了澆花。
“可是這樣也很好玩,我自創的!”仰頭看了過來,甚至有幾分自豪。
梵越並沒有出聲,表情有些平靜,隻是抬手捏住了白須瓷的下巴,往自己身邊帶了一下。
非常輕而易舉。
這骨頭,一捏就碎,放外麵磕著碰著了恐怕都是問題。
“啊?”白須瓷有點懵,不知道現在這是怎麽了。
直到力道漸漸加重。
白須瓷:“!!”
“痛!”控訴道,臉頰的肉鼓了鼓,看起來有些好捏。
梵越鬆了力道,語氣很淡地反問道:“嗯,疼,所以要怎樣?”
白須瓷:“……”
一把抓住梵越的手臂,想把自己的腦袋□□。
但是沒有用,他的下巴還是牢牢地在人家的手裏。
“??”
白須瓷覺得梵越怪怪的,於是隻好用了靈力,再試試。
還是不行。
隻好無語地抬眼看向梵越,發現對方的眼眸裏有幾分沉靜,倒是不想在和他玩的樣子。
“不對。”提醒道。
白須瓷仔細想了想,然後趁其不備一下子把腦袋“拔”了出來,咬住了梵越的手指。
報複性的咬了兩下,留下一排小牙印。
“幹嘛啊?”略帶抱怨的聲音。
但更多的還是不解。
梵越看了看自己的手,覺得這樣還是不夠,眉眼之間有幾分擔心。
索性單手把人給撈了起來。
“這樣也不對。”
“你要這樣做……”
白須瓷感覺自己的額頭被抵住了,略微閉了下眼,隨後一段逼真的畫麵就被傳輸了過來。
好像時間被拉回到方才,他剛剛凝好一個水球,然後就把它——
“啊!”一聲驚呼。
白須瓷臉上瞬間蒼白了一個度,往後退了兩步,非常用力地推開了梵越。
有幾分驚恐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不過再抬眼看到梵越後,又心悸地上前抱住了。
呼吸有些不穩。
“那是假的。”梵越抬手摸了摸人的腦袋,安撫道。
但是懷裏的人完全處在恐慌之中,聲音很大但磕磕巴巴地說:“那、那你幹嘛給我傳那樣的畫麵啊?”
白須瓷瞳孔都有些顫了,不自覺地抬了抬自己的手心,垂眼看過去。
然後又慌張地放下了。
為什麽會有那樣的畫麵,他隻是凝了個水球。
幹嘛要拿它殺人……還是……
白須瓷一下子推開梵越了,眼角被氣紅了,用袖子擦了擦臉。
“很好玩嗎?”
帶著點哭腔的聲音,整個人都在輕微地顫。
有病,有病,哪裏有教自己伴侶殺自己的人?
到底在幹嘛?
“隻是假的,可以換成其他人。”梵越語氣有點無奈,走上前去,想要哄哄。
但是一下子被拍開手了,嘖,有點凶。
白須瓷能夠感到腦子裏多了段施法的過程,明晃晃地就是教他怎麽殺人的,還根本就忘不掉。
幹嘛啊……
心裏很慌張,腦子裏那段畫麵一直在播放。
直到被抱走了,眼睛輕微地閉了下。
白須瓷這才發現可以暫時忘了那個畫麵了,呼吸緩和了點。
“不害怕,好不好?”
“你要學會怎麽殺——”
白須瓷有點氣急地抬頭去看,梵越隻好不再繼續說後麵的話,轉而坐在床邊,把人放在腿上。
仔細端詳著。
眼睛還是有些紅,垂著腦袋,不去看他。
嗯,應該生氣了。
“本座並非要成心嚇你。”梵越動手把那個蜷縮的手給強硬展開了,順著指縫擠了過去。
白須瓷吸了吸鼻子,大概懂什麽意思了,但是他還是不理解。
“為什麽一定要學殺人?我又不會去殺別人,那別人……”
“旁人當然會殺你。”梵越把人的腰攬得近了些,淡淡地打斷了。
白須瓷表情露出來茫然的神色,完全不理解這個邏輯,為什麽平白無故要殺他?
“你是空靈體,若是有心之人是能探出來,本座倘若不在你身邊,他們是要廢了你的修為的,放了你的血的,然後再把你做成個人彘,放到水牢裏……”
白須瓷慌裏慌張地堵住梵越的嘴巴,淚眼模糊的,一雙兔耳朵又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了。
“你、你又嚇我……”
是真的被嚇哭了,為什麽要說這個。
梵越隻好給人拿開人的手腕,給人擦了擦眼淚,捋了捋發絲。
“本座沒有要騙你,這就是事實,蓮幹之的確是如此操作的。”
白須瓷直接怔住了,整個人都宕機了,那個掌門,原來是真、真的啊……
肩膀縮了縮,更害怕了。
但是還沒傻到一個程度,眼睛通紅地抬眼看了過去。
“那你呢?你不應該在我身邊?”
梵越倒是愣怔了一下,但也隻是停頓了一兩秒,隨即邊說:“在。”
“但是萬一本座……”語氣有些遲疑,但還是堅持說了,“一段時間內,不在你身邊呢?”
白須瓷直接一腦袋紮進了梵越懷裏,眼睛濕噠噠的,最後得出來個悶悶的回應。
“是有什麽事嗎?”
意外的腦子活絡了起來,是個聰明小兔。
梵越身形一僵,但隨之就是擰了擰眉頭,思忖著該如何同人去講。
“為什麽呢?是出了什麽問題嗎?”白須瓷抬眼看餓了過來,頭發開始自動地褪色,重新變成了漂亮的銀白色。
透亮的紅眸裏有些水光。
看著有點可憐兮兮的。
白須瓷越想越不對勁,這怎麽突然好好的就要教他殺人了。
明明之前都不管他玩的……
左思右想都有些慌張,心跳有點加速,隻好往前湊了湊,認認真真地問:
“你是打不過蕭雲翊了嗎?”
反正都坦白了,這麽問應該也可以,小表情有點擔憂。
梵越:“……”
微微挑了下眉,攬著人的腰的力道加深了點,把那張小臉給強硬地移了過來。
動手捏了捏。
“你覺得他比本座厲害?”語氣涼涼的。
白須瓷恍惚了一下,然後想要開口回答,但是被梵越給抬手堵住了。
像是戴了個口罩,隻留下一雙大眼睛。
“罷了,總歸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
梵越思索了一番,捏著懷裏人的腕骨,覺得似乎換個法子倒也可行。
手指摩挲了下。
把淚眼模糊的某隻換了個姿勢,再度把小臉給挪了過來,順道鬆開了手。
“嗯……”聽著有些可憐兮兮的呢喃聲。
白須瓷覺得自己像個木偶娃娃,不知道怎麽就又被“拿”起來了,吸了吸鼻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有點酸。
“嗯,可能會有一些事,暫時‘離開\'。”語氣很是坦然,來告知一下。
白須瓷刷的一下抬起了眼,頓時有幾分警覺,兔耳朵繃直了些。
眼眶裏有一層霧氣。
“為什麽呢?”這回是真的帶著哭腔了,嘴角都往下撇了,委屈巴巴。
梵越看著對方這副樣子,莫名有些忍俊不禁,但還是給人擦了擦眼淚。
“不是現在,哭什麽?”
莫名想起來那個淚眼模糊的小兔頭,輕笑了聲。
白須瓷完全不能理解,哭的氣都喘不勻了,這有什麽好笑的。
他簡直像個留守兒童,突如其來要學習如何獨立生活。
“你……你再笑的話……嗚嗚……我到時候換個道侶看你還——”
梵越表情瞬間變了,眸子暗沉了些。
“在說什麽?”語氣聽著很溫和,瞥眼看了過去,似乎沒什麽異常。
但是白須瓷被嚇的哭都哭不下去了,因為兩個手腕被錮住了,反束在背後。
吸了吸鼻子。
慫巴巴的。
但是最後還是——
“我不想你走。”黏糊糊的聲音,重新埋在了梵越的肩頭。
乖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