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道侶專用、效果強烈、雙修秘法”
白須瓷整個人都沉浸在震驚之中, 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他到底什麽時候說過這種事。
手指蜷縮了下,眉毛皺的有些緊。
不對,他就是沒有說過。
“本座——”
白須瓷刷的一下抬起眼來了,反客為主道:“到底怎麽知道的?”
這也太奇怪了, 那……那是他上輩子的事, 白須瓷從來沒有同外人講過。
一是覺得荒謬, 二是覺得沒必要。
梵越不一定信不信呢。
但是現在。
白須瓷往前湊了湊腦袋,微微眯了下眼睛,有些懷疑。
“本座探過你的記憶。”梵越開口解釋道, 依舊很是誠實。
白須瓷:“……”
所以到底是什麽時候?
不過略微思考了一下,白須瓷突然想起來了,大抵是當初被“聽”心聲的時候。
隻有那個時候,梵越才會有些多疑。
白須瓷垂眼仔細思考了下, 還是發現了一個另外的問題, 他當初很喜歡在心裏吐槽劇情。
按道理來說,這天道不應該……
輕微地歪了歪腦袋, 有些想不通。
梵越居然真的能探到那裏的記憶, 並且沒有被那天道發現。
就在這時, 腰上的手臂略微收緊一些,似乎是在喚回某隻的注意力。
白須瓷抬頭看過去,開口說:“嗯嗯, 怎麽了?”
梵越眸色未變,隻是定定地說:
“你還未曾回答本座的問題。”
似乎很在意的樣子。
白須瓷微微抬了下眉, 先是往大殿外麵看了看, 確保“天道”大抵是不管這種暗戳戳的溝通的, 然後才放心地轉回頭來。
“嗯……”聲音拉長了些。
梵越眼睛都沒有眨, 隻是看著懷裏的人。
白須瓷先是往後仰了仰身子, 表情意味不明,然後突然襲擊,湊到梵越跟前,眼睛亮亮的,隨後質問道:
“我讓你看我的記憶了嘛?”
“好像沒有噢。”
自言自語道,輕微地搖了搖頭,表情有些“失望”。
沒辦法,梵越先前做的事,仔細想想的話。
不太符合人類禮儀。
還是要暗示一下子的。
“本座是做錯了。”語調正常,但眼眸依舊牢牢地盯著眼前的人,呼吸在不自覺中粗了些。
好可愛。
可愛。
白須瓷倒是一愣,停止了開玩笑的姿態,看向了梵越。
有幾分意外。
這、這麽好教的嘛?
“啊,這樣子的話。”聲音慢吞吞的,倒是有點不知所措了,“那我原諒你了。”
抿了抿唇,準備再問下梵越想知道什麽。
“你——”
梵越其實沒怎麽聽到,他隻是垂眸看著那個張張合合的嘴唇,有點想要咬下去。
粉色的,有些潤,動來動去。
也確實這麽做了。
“唔……”白須瓷眼睛裏一片疑惑,完全沒反應過來,但身子已經被壓得靠後了,隻好抬手環住梵越的肩膀。
寬鬆的白衫有些淩亂,耳朵還沒來得及收回去,完完全全貼在頭上。
慫巴巴的。
直到——
“啪!”
白須瓷麵色通紅地扇了下梵越,慌裏慌張地往後挪了挪,幾乎快要坐到桌子對麵去了。
呼吸有些不穩。
“又又、又碰尾巴。”白須瓷磕磕巴巴地控訴著,然後自己動用靈力把兔耳朵、尾巴都收起來了,整個人都氣呼呼的。
然後準備用手臂撐著桌麵下來,但是動作被打斷了,又被拉了回來。
“你打本座。”語調平平,絲毫沒有被打的覺悟。
甚至還有些委屈。
白須瓷瘦削的肩膀一重,不由得傾斜了些。
因為梵越又在嗅他。
“……”
白須瓷本來是嚐試地去推一下的,可是剛抬起手,就被捏住了手腕。
時機拿捏的非常好,好像是預見了他的動作。
略帶無奈。
“那你還要不要問我了?”語氣有些幽怨。
白須瓷其實有點不太喜歡梵越這個姿勢,有點重,太沉了。
想起來點不好的回憶。
“要,就這麽回答。”梵越接著說道,然後在白須瓷看不到的地方微微擰了下眉,臉色幾乎有一瞬間的蒼白。
有些痛苦。
但是很快又消失了。
白須瓷索性妥協了,順帶把腦袋也靠在了梵越的肩膀上,頗有種相互依偎的姿勢。
“讓我想想你問了什麽。”
“噢,想起來了,那裏可以算是我的家鄉……”慢悠悠地說著。
……
第二天。
白須瓷裹著被子睡得很舒服,然後滾了幾圈,十分光榮地……滾到了邊沿處。
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間。
白須瓷瞬間變成了本體,然後靈活的一翻,矯健地站在了地上。
被子正好穩穩地蓋住了那一小團。
一下子黑漆漆的,白須瓷伸了伸兔腿,正好踩住被子邊緣,拱了好幾下。
結果沒拱出來。
“梵越,梵越?”悶呼呼的聲音。
兔頭找不到方向,差點要摔過去。
不過被及時的撈了起來,把被子給掀開了。
白須瓷也順帶化回了人形,“掛”在梵越手臂上,然後搖了搖腦袋。
從梵越身上跳下來了。
“呼……”
“準備好東西了麽?”
白須瓷手腕被拉住了,情不自禁地往右邊走了兩步,然後仰頭看過去了。
“哦哦,好了好,在那邊。”
伸手往不遠處指了指,然後拉著梵越往那裏走了過去。
邊走還邊嘟囔道“還好反應及時……”
撇了撇嘴。
梵越視線沒有變,隻是鎖定一處。
“喏!”白須瓷鬆開了梵越的手,環著手臂站在桌前,然後抬了抬下巴。
頗有幾分驕傲的樣子。
他早早就準備好了的。
梵越移眼看了過去,發現桌麵上是一個小包袱,眉毛微微一挑。
有種熟悉的感覺。
裏麵隻是簡單放著幾根脆蘿卜,用靈力包裹著,擺得規規矩矩的。
除了這個之外,還有那個藍色的石頭。
“拿這個作甚?”梵越微微蹙了下眉,抬手拿起了那個“灰撲撲”的石頭。
略帶不滿意。
白須瓷傾身又撈回來了,認認真真地說:
“這個還挺好看的,放著吧。”
轉而重新丟進了自己的包袱裏。
一個不錯的曲線,十分完美。
梵越卻並不是很理解,隻是垂眸問著:“鱗片更好看。”
白須瓷身形一僵,狠狠地後悔了,他就不應該說這種話。
“啊,對對對,可這不就是在我身上的嘛?”
簡單用靈力收拾了一下小包袱,浮在了半空中,隨即便跟著白須瓷的行走軌跡而運動。
“哎呀,我們走吧……”
動手拉著梵越的手臂,興致衝衝地往大殿外麵走。
白衫走動之間,掛著一個玄黑色的鱗片,反射出細微的碎光。
似乎,已經不那麽抵抗了。
*
白須瓷站在梵越身後,自顧自地搗鼓自己的小包袱,隻抽空聽兩句梵越和符霖說的話。
全然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孩。
對於滄烺山之行,白須瓷有著良好的自我認知,他就是陪梵越去的。
簡言之,隨行旅遊。
“尊上,他——”欲言又止。
白須瓷感覺到自己被點名了,停下擺弄包袱的動作,思考片刻,然後隨手把手中的包袱掛脖子上了。
這個大小,還是這樣比較方便。
然後抓住梵越的袖子,探出腦袋來。
“我需要做什麽嘛?”語氣很認真,眨巴了下眼。
符霖看到對方這副樣子,頓時搞得沒脾氣了。
但同時也有無奈之意,畢竟他也不清楚……
“你沒事。”
“沒事。”
兩道聲音響起,白須瓷表情更迷惑了,然後慢吞吞地又站直了身子。
所以他既然沒有什麽任務,為什麽視線一直往自己那邊移動啊?
不過也沒有多少時間去思考了,因為梵越待會就讓符霖退下了,隨即垂眸看向身後那隻。
一個白色的小包袱,白衫被風吹起,顯露幾分纖瘦但柔韌的身形。
到時候那時候一模一樣。
白須瓷抬眼看過來,微微歪了下腦袋,眼神似乎在說“現在就走嘛?”,往前走了一小步。
有幾分雀躍。
梵越伸出了手,幾乎沒有等待,就得到了回應,手往下微微一沉。
“走呀走呀。”
銀白的發絲被靈力環繞著,然後幻化成了烏黑色,原本妖冶的紅瞳也變成了乖巧的黑瞳。
莫名有幾分好欺負的樣子。
梵越看著前方的蹦蹦跳跳的人,眸色有幾分深。
思索著之後的安排。
*
白須瓷其實也是後來才知道沒必要太著急的,因為滄烺山的傳承根本就沒開。
時間還沒到,青雲派之所以步行上路,純粹是帶著曆練初級弟子的目的。
至於如何到達滄烺山。
大概,一秒鍾。
白須瓷站在人潮洶湧中,莫名生出幾分社恐之意,不由自主地就往梵越身邊湊了湊。
他脖子上的小包袱已經被梵越給拿了過來,勾在手指上。
“怎麽了?”輕聲詢問道。
白須瓷仰頭看過去,想要說些什麽話,但又略微一愣怔,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梵越略微改變了下瞳色。
“其實也沒什麽……人好多。”悄咪咪地回答。
白須瓷其實倒也不是單純地覺得人多,更多的是完全陌生,因為這裏並不像雲德鎮那邊……
這裏的所有行走的人都表情麻木,且穿著各式各樣的道袍,全部都是修士。
附近也沒有叫賣聲。
路上的攤子擺著他看不懂的東西,並且老板也姿態很冷漠,有的甚至蒙著麵罩,看不清楚臉。
隻是都放著一個類似於瓦罐的玩意,裏麵盛滿了些水晶一樣的東西。
白須瓷看了一眼,很快就又移開了。
怪怪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客棧?”白須瓷開口問道,麵色有幾分憂愁。
他還以為這裏跟雲德鎮一樣到處賣小吃呢,結果好像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滄烺山……好像是許多修士的必爭之地。
“好。”
梵越細微思量了一下,倒也覺得不急,隻是帶著人走了。
白須瓷在跟著走的時候,倒也沒有閑著,悄咪咪地用心聲跟梵越溝通。
[那種彩色的石頭是什麽啊?]
梵越腳步一頓,略微不解,但還是回道:
[靈石,為何不直接開口說?]
[可這裏人好多,我們悄悄說……]白須瓷往外探了探腦袋,發現這些石頭還不一樣,有的就隻是帶著一點顏色,看著就像灰撲撲的石頭。
但是有的就明顯顏色多了些,甚至還透徹些。
[靈石……欸,那你給我的藍色石頭算靈石嘛?]
梵越淡漠地掃了幾個路人一眼,把身邊絲毫沒有察覺到視線的某隻,攬腰提了過來。
距離一下子縮近。
白須瓷有點懵圈,不過倒也沒在意。
[算,這裏需要用靈石結算貨物。]梵越給人解釋著,順帶暗自捏了個法。
後麵的那些不死心的人頓時傳出來些□□聲。
白須瓷被吸引住了,微微皺著眉頭,想要回頭看看。
但是被拉走了。
“不如看看東西,想買什麽?興許能拿來玩。”梵越不動聲色地拉人走到了一個攤鋪邊。
眉眼有幾分冷漠。
可惜不能生剜他們的眼睛,會嚇到人。
白須瓷表情變得古怪了幾分,然後扯了扯梵越的袖子,略帶生氣地質問:
“來這裏……做什麽?”
梵越把視線移了過去,隨即就發現了一個極大的招牌——道侶專用、效果強烈、雙修秘法。
“……”
這裏的攤主本來在打瞌睡,但是察覺到有人來了,頓時打起精神來了。
一下子站起來了,大聲吆喝道:
“我這裏可都是頂頂好的丹藥,來看看,選選看,滿一百靈石減十五靈石哦!”攤主伸出了手指,十分財迷心竅的樣子。
白須瓷:“……”
他真想挖個坑把自己就地埋了。
連帶著梵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