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再做個嘛!

梵越坐在高座上, 沒什麽興致地聽著台下妖怪的話。

不過是垂眸看著腿上那一小團毛球。

骨節分明的手指神了過去,碰了碰小尾巴。

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縮回去了。

果然不讓碰,梵越想。

但是他已經摸了好幾次了,隻有他能摸到。

嗯。

白須瓷本來是想跟著來聽幾句話的, 但是奈何一直躺在梵越身上, 很是舒服。

不自覺地就眯上了兔眼。

陷入了夢鄉。

直到現在, 才動了動兔腳,努力地翻了個麵。

仰躺在梵越的腿上。

眨巴下眼睛,看了過去, 有點懵懵的。

因為白須瓷發現自己兔頭上麵有個手指,似乎是要……摸?

慢慢地靠近。

白須瓷突然警覺了起來,往後仰了仰兔頭,保持一定距離。

梵越眼眸微微抬了抬, 似乎預料到了什麽, 但還是把手指往前送了送。

果不其然,下一秒。

“嗷嗚——”

咬住了。

但與此同時, 下麵傳來“咳咳”的聲音, 似乎是在提醒。

白須瓷可能是還沒反應過來, 聽到聲音本能地就彈起來了,直立了起來。

前腿還扶著梵越的手。

有點疑惑地往下看,甚至嘴裏還銜著一個手指。

根本沒有用力咬。

煊俐:“……”

他就不應該咳嗽。

白須瓷停頓了一下, 然後視野突然清晰了,下麵一群妖怪在看他。

大腦充血了。

“怎麽了?”梵越垂眸去問, 很溫和的聲音。

但是下一秒, 一個小兔頭就刷的一下紮了過來, 力道還不小。

發出點“邦”的聲音。

“梵、梵越……走走走”很是著急的聲音, 但因為臉埋在衣服裏, 聽著倒是甕聲甕氣的。

白須瓷覺得自己真是不長記性,睡一覺就忘了在哪了?!

太丟兔了。

梵越從始至終都沒有分給下方一個眼神,隻是抬手摸了摸兔身後麵的一小簇,果不其然懷裏這隻抖了下。

和昨晚一樣。

“此事不必再議,本座自有安排。”

然後眾妖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尊上十分瀟灑地起身,抱著隻平平無奇的兔……走了?

五顏六色的眼睛像是彼此約定好了一樣,從左邊移到右邊,目光全鎖定在梵越的懷裏。

想要看清楚有什麽特殊的。

“這就是尊上的道侶?”

“是個兔子?”

略帶疑惑的竊竊私語,還夾雜著很濃烈的好奇,還有部分妖怪不死心地往那邊看。

“別看了,尊上都要走了,應該看不到了……”其中有個略微遺憾的聲音。

麋鹿妖覺得自己錯過機會了,剛才那小兔子站起來的時候,他在低頭吃帶過來的嫩樹葉溜號。

等到抬頭看,尊上已經轉身離開了。

沒看到,沒湊到熱鬧。

但是正當他垂下頭,準備把帶回來的嫩樹葉吃完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其他妖的驚歎。

“哦哦,白發欸……”

“好像人,變得比尊上還——”

說這話的妖突然被敲了下腦袋,這才警覺自己說了什麽話。

麋鹿妖一下子就抬起頭來,往那邊仔細去看,然後終於看到。

露出來的銀發,飄**了起來,十分順滑的樣子。

除此之外,還露出了一截白皙的手臂。

不過麋鹿妖看到後頓時覺得有些可惜,他還以為尊上的道侶會很會化形的,結果也不怎麽樣嘛!

上麵好些紅痕,零零星星的。

瞧瞧,膚色都給搞不勻了。

*

白須瓷等了一會,才慢吞吞地抬起腦袋來,用手抓著梵越的衣服。

確認四周沒有妖,鬆了口氣。

“你剛剛把我變回來那麽快幹嘛?”略帶抱怨的聲音,然後懶懶散散地把胳膊垂在梵越的背後。

動手錘了錘。

他已經丟了兔臉了,不能再丟人臉了。

“這樣抱你比較實在感。”梵越開口說道。

白須瓷聞言微微皺了下眉頭,心說這又是什麽他沒聽過的理論。

然後就感到脖子被輕輕地吻了下,白須瓷本能地顫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後就表情羞憤。

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肩膀。

用了點力。

補上了方才沒能咬手的遺憾。

梵越倒也不在意,隻是往前繼續走,然後一路上白須瓷都不是很老實。

因為發現對方反應平平,莫名覺得自己丟麵子了。

然後就動手去扒拉梵越的衣領了,看到一圈紅紅的牙印,突然又不確定了。

這不挺用力的嘛?

梵越腳步停了下來。

“欸?”白須瓷的手還沒放下,略帶疑惑,然後湊腦袋看過去了。

“怎麽不走了?”

梵越抬眼看了下懷裏的人,表情好似很正常,靠近些輕聲問:

“你扯了本座的衣服。”

陳述句,似乎是找到了正當理由。

白須瓷歪了歪腦袋,然後看向自己的手,眨巴下眼。

暫時沒有意識到危險。

鬆開了手指,撫平了下,仰頭看了過來。

“現在我弄好啦。”

但幾乎是一瞬間,梵越站立的位置就空空如也,隻剩下幾縷飄著的黑霧。

不過也慢慢消散了。

大殿——

“唔……”直接被壓住了,白須瓷覺得這條龍有點記仇。

梵越親夠了,然後才扯開了身下人的衣服,看到了圓潤光滑的肩膀。

吻了過去。

白須瓷腳趾蜷縮了下,把頭側到了一邊,發絲蓋住了他的臉。

不滿地哼了幾聲。

少頃。

白須瓷趴在梵越肩膀上小憩著,胳膊就這麽垂在一側,掌心一邊塞著個漂亮的鱗片,另一邊被把玩著手指。

“嗯……”

似乎是要醒了,白須瓷的眉毛輕微地蹙了下。

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手心裏的東西,還是在一秒鍾放開了,順帶又一頭埋在了梵越的肩膀上。

暫時還不能接受。

“要不要試試能不能站起來?”輕聲詢問。

白須瓷這才抬起了自己的腦袋,抽回了自己的手,看向梵越。

“應該可以吧?”

躍躍欲試,但也不清楚結果如何。

他倒是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畢竟修為往上升了點,精神狀態還好了些。

就是不能走路這點,讓白須瓷覺得怪怪的。

怎麽就不會呢?

梵越站起身來,把懷裏這隻給“拎”了起來,白須瓷的腳尖堪堪離地一寸。

“對,你把我放下去就好啦。”語氣有點雀躍。

梵越看了眼地麵,還是把人抱得近了些,最終放到了自己的靴子上,垂眸看過去。

“欸,對對對,鬆手試試看!”白須瓷仰頭看了過來,臉頰還是有些粉,似乎是熱的。

梵越不想掃人的興,於是就順從地鬆開了手。

沒了借力點,白須瓷表情突然變得茫然了起來,因為他又滑了下去。

不過半路被梵越撈了上來。

為什麽啊?他明明是想要邁腿的……

“我還是不會走。”有點悶悶的語氣。

白須瓷突然覺得鬱悶至極,不過也能自我開解,大抵就是拔苗助長的副作用。

下巴尖靠在梵越的肩膀上,撇了下嘴唇,眼睛有些濕潤。

怎麽跟半身不遂了一樣?

“無事,你隻要煉一□□,學會運轉靈力了,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了。”梵越出聲安撫道,摸了摸懷裏這隻順滑的頭發。

“那要多久啊?”白須瓷還是沒有抬腦袋,就這麽把全身重量壓在梵越身上,慢吞吞地出聲問。

這個問題對他還是很重要的,要是費好長時間的話……他覺得有些不劃算。

微微蹙了下眉,開始思考原文裏有沒有講怎麽煉體的。

與此同時。

梵越開口解釋了:“不會需要多久的,但依據個人體質有所不同,短則半月,長則……”

倒是略微停頓了下,覺得要說個隨意的時間,不然怕是會嚇退他。

白須瓷果然反應有點大,刷的一下抬起了腦袋。

“長則多少啊?”語氣有點憂心忡忡,眼神裏滿是認真。

他還是很有自治之明的,他的這個破體質,肯定不會——

“一月。”梵越開口說道,垂眸看著人。

白須瓷先是一愣,然後往前湊了湊,仔仔細細地看了下梵越的表情。

沒有看出什麽破綻。

“真的這麽短?”有些疑惑。

梵越:“嗯,煉體方式多種多樣,有些效率會很高。”

白須瓷沒聽出這話有什麽問題,然後輕聲“哦”了下,才仰頭又認真地問。

“那要怎麽煉體啊?”

他搜索了下原文的劇情,發現果然一如既往的沒什麽用。

根本就不會詳細地寫如何修煉,如何煉體。

白須瓷目前心裏還沒有一點底,其實在等待答案的時候還是有些忐忑在的。

希望不是典型的圍山跑。

他會直接掛掉的。

真的。

*

“呼……”

再來一個。

“哈……”

又堅持了一個。

白須瓷覺得自己簡直幸苦極了,這俯臥撐果然不好做,尤其是用本體。

兔耳朵被小黑霧給束起來了,像是紮了個頭繩。

前腿和後腿都在使勁,不過還是抖上一抖。

沒辦法,他隻有本體可以到處走動,於是煉體也隻能用本體做。

梵越一開始說的確實是圍山跑,不過被白須瓷據理力爭否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這種“先進的煉體方式”

——俯臥撐。

梵越站在一側,看著**的某隻,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明明兔頭都沒力氣抬起來了。

一個手伸了過來,白須瓷感到自己的下巴被墊了墊,然後仰頭看了下。

“很累?”

話音落下,兔肚塌了下去,成為了一張標準的兔餅。

梵越感覺自己的掌心沉甸甸的。

嘴角勾了勾。

“真的很累的!”

梵越微微蹙了下眉,不太理解,於是開口問道:“不過是雙手撐地起伏而已,這又何難?”

語氣很正常,沒有任何別的意思,隻是表達疑惑。

白須瓷雖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覺得感到了深深的嘲諷。

後腿一用力,端端正正地坐在了**。

耳朵邊邊翹了翹。

“那你可以試一下,有的人甚至可以單手哦!”白須瓷伸了下爪,十分有禮貌的樣子。

“請。”

然後——

白須瓷就趴在床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梵越,爪子在床單上縮了縮。

壞了,他真的會。

“是這樣麽?”

白須瓷有點鬱悶地回答道:“是這樣,你做的很標準。”

果然是自己太虛了的結果。

梵越覺得示範差不多了,打算收手起來……

白須瓷看到那個挺直的腰背之後,莫名動了點壞心思。

身後的一簇毛球動了動。

然後矯健地一伸腿,安穩地跳到了梵越的背上。

“快點,快點,再做個嘛!”

不自覺地帶著點撒嬌的語氣,還有些小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