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討厭,討厭。
白須瓷被梵越抱在懷裏, 蔫巴巴的,腦子裏像是灌了水。
整個人不太對勁。
不過手指裏還掛著一個圓圓的銀環,邊走邊響。
“等、等下。”
梵越停下了腳步,垂眸看向了懷裏的發頂, 等著反應。
“往前走……幾步。”
白須瓷抬起腦袋來, 探頭環顧了一下四周, 確認好位置了才拍了拍梵越的肩膀。
示意再走幾步。
梵越順從地往前走了。
然後下一秒。
“撲通。”
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懷裏那人把鐲子給甩進池子裏,十分行雲流水。
完成這事之後, 白須瓷才把腦袋原封不動地紮進對方肩膀上了。
嘴裏還喃喃著“那藥丸肯定……有、有問題。”
“什麽問題?”
梵越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倒也沒在意那個被丟棄的鐲子,而是轉而詢問藥的問題。
略微斂了下眉鋒,有些輕微的擔心。
不隻是些滋補的東西……
白須瓷聞言蹭地一下抬起了自己的腦袋, 直勾勾地看向了梵越, 臉色有些泛紅。
但莫名有點傻氣。
“不行。”一個完整的詞。
梵越微微抬了下眉,看了過去, 並等著下半句話。
“我得……去去找符霖, 萬一……萬一他把我毒死了怎麽辦?”白須瓷控製不住地結巴, 像個剛學會說話的小孩,但是表情中帶著幾分認真。
胳膊推了推,是真的很憂心忡忡。
梵越微微停頓了一下, 然後捏了個靈訣問了下。
[你亂喂他東西了?]
那邊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回複道:
[靈煙草有點多……但是不會有問題, 頂多興奮點, 過段時間就好了。]
梵越看了眼懷裏表情呆滯的人, 然後接著問:
[可本座看著不太對勁, 他有些——]
懷裏這隻直接仰頭過來了, 啃上了梵越的喉結,咬了一下。
順帶舔了舔。
這什麽東西,凸起來的?
符霖正一臉土色地拿著調配好的解藥,打算還是送過去算了。
好說歹說,是讓他給搞“傻”了。
但是想到這,符霖微微蹙了下眉,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思考。
傻一點應該也不妨礙吧?
但頂多持續一天,真的有必要送這玩意嗎?
符霖有些自我懷疑,但出於周全,還是打算問下尊上。
手指翻動,捏成基本的靈訣。
[尊上?]
但是沒有回應,似乎根本就沒連上。
符霖快速地眨巴了下眼,突然又陷入糾結之中了。
這,是需要還是不需要啊?
*
白須瓷還沒咬完,就感到後頸有個大手,直接被這麽提起來了。
堪堪分離。
紅色的眼珠子還在看著那凸起來的地方,興趣好像更重了點。
快、快咬掉了欸!
不由得往前又傾了傾身,還想再試一下。
但是被梵越揪住衣領了,倒是沒能前進一寸。
“為何要咬?”
梵越倒也不打算去問符霖了,重新邁步往前走了,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
手頓了一下。
力氣看來是大了些?
白須瓷腦子一會清醒一會又不清醒的,聽到這話後條件反射的就回答:
“他凸起來一塊,好怪。”
梵越微微蹙了下眉,不懂這其中的必然聯係,邁步進了大殿裏麵。
接著才問:“你也有。”
說完便順道把人放到了紅木桌子上,環著人的手腕探查靈力。
平穩、但是很弱的靈力。
單就結一個契的話,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多益處。
梵越眼眸略微沉了下,覺得還是要……
移眼看了過去,然後唇角無奈地抿了抿。
白須瓷再十分認真地低著頭,想要看看自己凸起來的那一塊,然後咬掉。
梵越覺得這麽也不是一回事,還是打算把符霖給召過來了。
但是下一秒。
白須瓷抬起來腦袋了,一臉懵逼地說:
“那是喉結啊,我在幹嘛?”
臉頰還是有點泛紅,目光中透露著自我懷疑。
白須瓷低頭看了下,發現梵越再拉著自己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慢吞吞地說:
“待會是要雙修嗎?”
梵越被這話給擊的猝不及防,但還是勉強穩住心神,開口說道:
“嗯,本座想分你一半修為。”
“白給我的?”語氣有點懵,往前湊了湊。
白須瓷一個沒有控製好,耳朵放出來了,垂在腦袋後麵,看著倒是有點乖。
“嗯,要不要?”聲音帶著點討好,有幾分溫柔。
但是白須瓷隻是短暫地思考了一秒。
“不要。”語氣有點低落,垂下了腦袋。
梵越微微皺了下眉,開口詢問道:
“為何?你有了修為就沒有人能傷害你了,會更安全。”
“不要。”還是原封不動的一句話。
白須瓷似乎是想明白了,抬著腦袋看了過來,慢吞吞地開口接著說:
“那你就打不過主角了。”
梵越聞言不著痕跡地變了神色,想起了先前古怪的識海,但還是往前傾了傾身。
“主角是誰?”
把人圍在了自己懷裏。
白須瓷垂著腦袋,撇了下嘴,全然不知道自己在被套話。
朦朦朧朧地拽住了梵越的衣擺。
老實交代了。
“蕭雲翊啊!”
梵越眼眸頓時冷了起來,心道果然如此,天道就如此鍾情於那小子?
麵前的這隻,還在磨磨蹭蹭地說話,零零散散地拚湊出了幾句。
“不、不能被他……打敗……”
“不要你……你的修為。”
梵越環住了白須瓷的腰,表情倒是淡然。
“你得要。”
白須瓷晃晃悠悠地抬起腦袋,眸子全是不理解。
“給……給我有什麽用?要是主角……把你給殺了,那我、我怎麽辦?”語氣雖然磕巴,但是勉強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原先的副作用已經在慢慢消退了,可以表達自己的想法。
甚至語氣都有幾分著急。
“嗯,怎麽辦?”語調慢悠悠的,絲毫看不出來著急。
白須瓷覺得這樣很不對,他很擔心很擔心,看到對方這樣更擔心。
“可……可他要殺你!”
往前湊了湊,幾乎要滑下桌子了,但還是被梵越攔腰一提,又抱上去了。
“無事,不要擔心。”
白須瓷眼睛還是很惶恐,但是剛抬頭就被親了下眼角。
“真的沒——”
“沒事。”語調正常,甚至又開始捏著白須瓷的手腕送靈力。
眉眼平淡,甚至覺得很不要緊。
白須瓷低頭看了下,更不理解了,不滿地蹬了下腿。
拽了拽自己的手腕。
“我不要靈力……你怎麽又給我?”
“體力會好些。”
白須瓷聽不懂,隻是有點不開心,他不明白自己都說了那麽大一件事,對方怎麽反應平平。
不合理,肯定不合理。
哪裏不對。
但就在這麽歪著腦袋思考的時候,一下子騰空而起,被抱走了。
“欸?”
梵越垂眸看了過來,發現懷裏這隻臉還是紅撲撲的,眸子有點水潤。
“要雙修嗎?”輕聲詢問。
白須瓷仰頭看了過來,略帶不解:
“不本來就是要雙修嗎?”
“你怎麽還不——”本來是有點催促的意思在的,但是話沒說完。
“唔嗯……”眼睛睜大了點。
下一秒就被放到了**,離開了點縫隙,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
同時腦袋歪了歪,有點懵。
“這就開始啦?”語氣有點疑惑,莫名有點天真。
梵越覺得有些可愛,想起來當初在山上看到他的時候,自己坐在石頭上看風景。
兔嘴裏還銜著個小梅果,沾了點紅色。
“嗯。”
白須瓷聽到了肯定的話,慢吞吞地思考了下,然後覺得自己明白了。
腦袋往後仰了仰,閉上了眼睛。
等待著。
但是隻聽到了一聲輕笑。
白須瓷隻好不解地睜開眼了,一板一眼地說:“我這次不會被嚇跑了,我很行的。”
十分認真的模樣。
但是梵越隻是看著他,沒有作聲。
就是盯著他。
白須瓷覺得毛毛的,出於本能的感覺,悶聲悶氣地說:“既……既然你不信,那、那就算了吧,我們明天再雙修。”
用手臂撐起一點身子,想要跑出去。
肩膀被按住了,輕飄飄地把人推回去了。
白須瓷的頭發全散開了,一雙紅眼睛盛滿了緊張,似乎沒剛才那個氣勢了。
“我、我——”
語無倫次了起來。
但是下一秒就感覺陰影覆了上來,瞳孔微微放大,有點無助地蹬了下腿。
喉結……嗚嗚……疼。
白須瓷不想自己被咬,淚花都被弄出來了,哼哼唧唧地想要推開對方。
但是手剛碰上去,就被抓住了,直接扣著束到頭頂了。
一點都沒辦法動彈了。
“哭什麽?隻許你咬本座?”略微冷淡的聲音,眼眸晦暗不明,看不真切。
白許瓷覺得自己被騙了,眼角微紅,瞳孔顫了下。
“你……凶我。”慢吞吞地控訴。
梵越壓著人的腿,往上提了下,控著人的後頸仔細看了下,倒是露出了幾分真麵目。
手指繞過對方的衣領,探了進去,惹得身下人微微縮了下。
“沒有。”雖然否認了,但沒什麽說服力。
白須瓷抿著嘴角,不敢作聲,滿腦子就是覺得自己被凶了。
“當時為什麽要走?”略微呢喃的聲音,脖子被吻了吻。
白須瓷一開始沒聽懂這話什麽意思,隻是微微側了側頭,覺得耳根燙得厲害。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莫名有種被審問的感覺。
“為什麽要跑?”
話音落下,輕薄的白衫基本就散開了,衣帶孤零零地掉在了地上。
如玉的肌膚露出來大半,但是因為玄色的衣服擋著,倒也看不太分明。
“唔嗯……”眼角噙著淚,有點難受。
他、他又咬。
“稍微一凶,就要跑。”語氣有點重。
“本座不去找你,就當真跟他們走了?”梵越的聲音有些低沉,力道也不由得放大了些,在人的腰上留下了些紅印。
白須瓷眼眶濕噠噠的,情緒一激動,尾巴都不小心露出來了。
不過他也沒發現,隻是磕磕巴巴地說:
“沒、沒要跟他們……他們走。”
梵越看了看人的小臉,臉頰泛紅,還淌著淚。
“說實話。”
白須瓷頓時害怕了起來,蹬了蹬腿,想要離遠點,覺得被騙過來了。
沒人跟他說還要算賬的。
吸了吸鼻子。
決定不回答。
但是下一秒,身子被壓住了,眼睛突然顫了起來。
“唔!”白須瓷掙紮得有點厲害,覺得受不了。
“不……不要親……”
梵越眸色看著依舊冷淡,但動作一點都不含糊,輕柔地捏了下小紅珠。
安撫了一下。
“說實話。”
白須瓷想要擦擦眼淚,但是手一直被錮著,也沒有辦法。
梵越給人拭去了淚水,溫和地說:“不哭,好不好?”
“告訴我,是真的想走嗎?”
表情正常,眸色泛著暗金,像是要活吞了眼前的人。
白須瓷慢吞吞地說:“你不凶我?”
“本座沒有凶你。”再度重複了下。
梵越說完就吻了吻身下的人,態度很是溫和,甚至可以說是哄了。
他就是放不下,他就是問一下,沒什麽,沒什麽。
他的小兔子怎麽會……
“一、一開始是想走的。”白須瓷胸腔一起一伏的,很是老實地說著。
他當時確實感覺自己被扔掉了,覺得沒有什麽用處了。
本來就是梵越騙他結的道侶,沒有什麽堅實的基礎在,他自然而然地就自我懷疑了起來。
白須瓷不喜歡騙人,所以就真誠地說了。
但是他還是覺得要補充一句的。
“不過主要原因還是我——”
話還沒說完,下巴就往上一仰,被十分暴力地吻了起來。
梵越心裏徹底沉了下去,他的道侶是真的想走……
為什麽?
是不是他不去找,對方就跟著走了,讓人摸,讓人抱。
抱回來,還要躲。
“嗚嗚嗚……唔……嗯……”
白須瓷覺得又被騙了,還是很凶,咬了下對方的舌頭。
發狠地去咬了。
嚐到了血腥味,才堪堪停了動作。
白須瓷本來想生氣的,但是看到對方的時候,害怕之餘又有幾分擔心。
對方臉色有點蒼白。
“你不許凶我,再凶我就不開心了。”悶悶的聲音。
梵越把人半抱了起來,也沒管舌尖上的疼,收緊了手臂,緩聲問:
“為什麽要走,是本座嚇到你了?”
白須瓷意識漸漸回籠,原先的藥效已經沒什麽大的影響了,所以就本能地回答道:
“是啊,你推我,又忘了我,我不走去哪裏啊?”
語氣很認真,夾雜著幾分迷茫。
梵越手裏拿著東西,埋頭靠著白須瓷的肩窩。
“本座不是故意的,為何不等等……”
“就非要走嗎?還帶了一身傷,你知道本座多心疼嗎?”
語調前麵還很溫和,但是後麵莫名有點陰沉的情緒,不過白須瓷也看不到。
隻是以為梵越誤會了,還在認認真真地回答。
“可是當時我——”
尾巴被攥住了。
白須瓷身子猛地一顫,渾身都覺得不對勁了,但是他還沒說完。
就感覺到了下一個動作。
頓時身子都緊繃了起來。
“梵、梵越!”有幾分哭喊的聲音在了。
“嗯,你接著說。”再度地吻了吻白須瓷的肩側,但手上的動作還沒停。
眼眸微垂,但掩蓋不了濃烈的嫉妒。
不過即便如此,白須瓷還是感覺到了自己手腕處傳來的靈力。
眼圈都紅了,身子還在不斷地縮著。
“我、我沒……嗯……”話都連不起來了,很是崩潰,“當、當時是想……回洞窟的……”
白須瓷的手還被弄在背後,整個人陷入欲|海,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做。
隻是明白了一個點。
梵越之前都是裝的,他還是有些生氣。
“然後呢?”似乎是挺滿意他的答案,繼續詢問道。
白須瓷簡直想要哐哐撞牆了,他這是還要問嗎?怎麽這麽小氣?
咬了咬略微紅腫的嘴唇,自暴自棄地說:
“我……我……不跟你說了,太討厭了……”
靈力還在源源不斷地輸送,被吻掉了所有的淚,還在輕聲安撫著。
身上被弄出來許多痕跡,梵越一一將其恢複。
再垂眸弄上新的……
白須瓷沒有一刻不在哭,但是每次都被溫柔地吻掉了。
明明都說不出話來了,還硬要問他。
討厭,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