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哎哎哎
第二天——
**略微鼓起來一塊, 然後傳來點細細簌簌的聲音。
白須瓷紅腫著眼睛坐了起來,然後眼神略微空洞地看著一個地方。
一動不動。
記憶開始慢慢的回溯,白須瓷的臉色開始慢慢地裂開……
“啊!”
無意義的慘叫一聲,然後痛苦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都幹了什麽啊?!
白須瓷腦子像是一團亂麻, 根本理不清楚, 隻是抱著腦袋撞了撞石壁。
一臉無助。
最後往四處看了看, 突然心裏浮上點奇怪的感覺。
手指攥了攥袖子,然後慢騰騰地從床邊站了起來,將視線掃了過去。
這個洞窟, 為什麽……
白須瓷抿了抿唇,還是邁步走了出去。
不過剛出洞口,就整個人僵住了。
這裏,不是大殿嗎?
回頭看了過去, 發現隻是個普通的木門, 古色古香的,跟宮殿渾然一體。
根本看不出來。
白須瓷眼睛睜得很大, 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又小跑回去了。
“洞窟”裏麵的每一個細節都拿捏得很好, 簡直像是複製粘貼得一樣,但是就是因為太過於相似。
導致於呈現出一種違和感。
因為沒有鳥叫,沒有陽光, 這根本不在山下。
白須瓷微微張開了唇,整個人處於震驚之中。
這、這是為什麽?
就在這時——
手腕突然被拉住了, 白須瓷驚恐地回了頭, 然後不自覺地往後退了。
梵越的手落了個空, 沒能抓住。
泛著金色的眼眸微微一抬, 然後看了過去, 開口說:“像麽?”
白須瓷愣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可能說的是這個“洞窟”,磕磕巴巴地說:
“還、還好。”
然後對話就結束了。
白須瓷莫名生出點不適感,尷尬地垂了垂自己的腦袋,沒敢接著抬頭看。
眼睫毛快速地眨了眨,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果然是恢複了。”一個冷淡的聲音。
白須瓷聽到這話,不自覺地抖了一抖,撇了撇嘴巴。
想走開……
正在獨自沉默的時候,白須瓷突然身子往後一仰,發現梵越又來抱他了。
一下子回了神。
連忙閉著眼推了推對方的肩膀,快速地說道:
“不行不行。”
一陣死寂——
白須瓷自然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勁,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委屈,隻好老實地說:
“那你總得給我接受的時間吧。”
“莫名其妙就成道——”
停頓了一下,沒打算接著說那個字,覺得有些別扭。
這得虧是修真世界,要是法治社會的話,他這跟突然被人拿著戶口本登記了有什麽區別……
眉毛蹙了蹙,愈發覺得不對勁。
白須瓷也想不通,一下子抬眼看向了梵越。
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
“你看上我什麽了?”
倒也忘了喊什麽尊上不尊上的了,直愣愣地去問了。
表情真摯。
梵越覺得這個問題很簡單,直接回答了:
“因為本座從來沒見過你這麽好看的小……”
“停!”白須瓷臉噌的一下紅了,然後惱羞成怒地製止了對方的話。
自己成功把自己氣到了。
果然是什麽見色起意,垂起了眼皮,有點不開心。
不過——
“為何不能說?”
“相貌優越,也是獲得對方歡心的一個工具,有何說不得?”
白須瓷抿了抿唇,頓時被杠到了。
梵越並不理解對方為何不讓他說,這分明隻是一個簡單不過的道理。
“可是……”
“本座的相貌不能討你歡心嗎?”很直白的一句話。
白須瓷剛好仰起來頭,想說的話一下子給忘了,愣怔地看了看對方的下巴。
“我、我……”
略帶尷尬地又垂下了腦袋。
好吧,也是,說的相當有道理。
腰上的那條手臂突然收緊了些,白須瓷一下子回過神來了,連忙說:
“不、不抱……”
眉毛輕微地蹙著,還是拒絕了。
“你得讓我靜一靜。”白須瓷垂著腦袋,並沒有去看梵越,自顧自地說著典型主角話。
其實他也沒什麽好靜的,本來就昏睡了好久。
精力簡直不能再充沛。
但是白須瓷就是有點不爽,不爽自己怎麽突然就被綁定道侶了。
哪怕他其實挺喜歡……
“可以。”
白須瓷鬆了口氣,覺得梵越還算懂事。
“就一天。”
白須瓷蹭的一下抬起了腦袋,滿臉的震驚,感到自己被欺騙了。
但是剛看過去,卻突然遲疑了。
因為梵越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甚至還輕微蹙著眉。
似乎有什麽顧慮。
白須瓷一下子懵圈了,甚至懷疑自己這個要求是不是……過分?
“哦哦,好吧。”
然後磨磨蹭蹭地把對方的手拿走了,猶豫了一下,放到了對方身邊。
不過正當他打算把手收回來的時候,突然被拉住了。
白須瓷:“欸?”
清脆的響聲……
白須瓷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手腕上被套了個銀環。
上麵有些古樸的花紋,周身還鑲嵌著彩色的碎珠,冰冰涼涼的,有些沁骨。
“鐲子?”
白須瓷抬起了自己的手腕,有點不明所以。
不過就在這時,這個“鐲子”就已經自動調整過大小了,正正好。
很有靈性的樣子。
“戴著。”梵越隻是說著,沒有什麽解釋,甚至麵色有些平靜。
白須瓷抬頭看了過去,眨巴下眼睛,覺得有點奇怪。
“是有什麽事——”
“沒事。”
白須瓷直接被打斷了,然後就感覺自己被拉著往前走了走。
一下子距離再度縮短。
梵越垂眸看了過去,淡淡地說:“為何還不走?不想靜靜了,那本座就當你放棄——”
抓人的力道加大了些。
話音未落,麵前這隻就一下子跑掉了。
甚至還能聽到手鐲的清脆響聲。
叮鈴叮鈴……
梵越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並沒有說什麽,而是閉眼扶了扶額頭。
神色有些痛苦的樣子。
*
白須瓷出去也不知道去哪裏,隻是胡亂走著。
腦袋裏有些混亂。
但是又不斷閃現過梵越的表情,最後還是一下子刹住了車,停下了。
“不會有什麽事吧……”喃喃自語道。
白須瓷暫時還沒忘記對方赤紅著眼睛的樣子,雖然不清楚現在怎麽就恢複了。
但還是有幾分顧慮在的。
血月,似乎還沒到。
白須瓷垂著腦袋想了想,還是掉頭走了過去,想要回去看看梵越。
雖然知道對方可能百分之九十九的幾率已經走了。
但是還是有些擔心……
神色懨懨的,白須瓷垂著眼皮,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麵掛著那個好看的手鐲。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算了,不生他氣——
就在這時,白須瓷腳步一停,慢慢地往回走了過去。
臉色有些奇怪。
扭頭往右邊看……
一片空地,光禿禿的。
白須瓷抿了抿唇,突然覺得有點無奈。
塵緣殿呢?
那麽大一個殿,說沒就沒了?
白須瓷一想到很可能是因為自己,突然又說不出話來了。
還是小跑著回去了。
“洞窟”裏頭早就沒人了,白須瓷靠在一旁的石壁上,突然有些憂愁。
“剛才是故意讓我走的嗎……”
自言自語道。
夕陽西下的時候——
白須瓷蹲在“石窟”的洞口,此刻正拿著一個小木棍在地上畫畫。
有些無聊。
他剛剛嚐試著去找了一下梵越,但是對方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
白須瓷頓時有些不開心。
所以為什麽梵越每次都能找到他,果然還是修為不夠。
白須瓷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後憋著一股勁朝不遠處的一個小石頭發力。
“啪嗒!”
小石頭直接被丟進了不遠處的池子裏,傳來點聲響。
白須瓷拍了拍自己的手站起身來,打算去看看自己的“戰果”。
但是剛走到那個池子邊——
突然探出來一個龜腦袋。
“啊!”
白須瓷慘叫了一聲,連忙往後退了退,差點沒自己把自己絆倒。
“你這小妖,叫什麽叫?”一個烏龜慢慢地從水底爬了上來,姿態之間竟然能看出幾分優雅的樣子。
白須瓷緩了緩神,然後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有些疑惑地問:
“石爺爺?”
“您為什麽會回來?”
白須瓷滿臉茫然,麟山不是已經沒有其他妖怪了嗎?
爬到了水池邊緣出的烏龜抬了抬自己的腦袋,有些不解:
“煊大人把大家召回了啊,為何這樣問,你不也回來嗎?”
白須瓷先是一愣,然後陷入了沉默。
他根本就沒走……
“欸,怎麽傳送到這裏了,待會還得爬回去。”石垚有些不滿地嘟嘟囔囔。
動了動烏龜腿,然後靈活地沿著池壁滑下去了。
朝著外麵走。
並且擺了擺手對白須瓷說:“回見啊!”
白須瓷覺得自己“靜靜”的這段時間像是在真空之中一樣,他好像完全被隔開了。
麟山傳來些熙熙攘攘的聲音。
白須瓷仰頭看了過去,有飛行的鳥叫,還有走獸,雖然都是掛著包袱的那種。
幾乎全回來了……
一時間,似乎整座山都活了起來了。
白須瓷環顧了下四周,突然覺得有種隔絕感。
微微蹙了下眉。
抬手施了個法,麵前多了個小水膜,白須瓷神色平平的走了進去。
然後下一秒,就到了另外一處地方。
白須瓷提著略長的衣擺,從一個大石頭上跳了下去,然後才鬆開了手。
找好了熟悉的地方。
然後,托著腮坐下了。
淡淡地看著山下的景色……
白須瓷這次倒是頭一次來山頂,上次的記憶約莫著還是三年前麽?
迎著夕陽,莫名有些愜意。
興許是故地重遊的原因,白須瓷看著山下的小道,回想起了當初化形的經曆。
一開始還表情平平,但是突然眉毛蹙了起來。
想起來點古怪的事……
當初他是自己學會化形的嗎?
白須瓷鬆開了托腮的手,突然有些懷疑自我了,神色嚴肅了起來。
當初雖然是急切地想去救人,收到了點刺激。
但是——
白須瓷重新用手托著下巴,肘關節放到了膝蓋上。
有些想不通。
那為什麽當時自己的感覺……和現在梵越給自己送靈力的感覺……
白須瓷正思考著呢,突然感覺夕陽被擋住了。
稍稍有些不滿。
於是仰頭看了過去,然後就被一把撈走了。
“哎哎哎?”
有些無奈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