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挾持 救援 再見麵

烈羈抱著缺了一根手指的手縮在角落裏麵,蘇清眠給他來真的!

居然傷害他,砍他手指!

烈羈開始絕食,送什麽來他都不吃。怎麽說烈羈都是重要的人質,管事的人不敢讓他有紕漏,問他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吃飯。

烈羈直點名要蘇清眠過來,管事的人沒有辦法隻好去申請,蘇清眠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是三天後了,他在為聆夜聲還是沒有傳來書信感到疑惑。

難道聆夜聲就這麽不關心他的兒子嗎?

都把他的手指給砍了,聆夜聲就不急?心腸和鐵一樣。

蘇清眠收起桌麵上的書籍,換了一身簡單的衣服,去見了烈羈,烈羈縮在角落裏麵,看見蘇清眠隻是抬了抬頭,不說話。

蘇清眠打開監獄的門,有人在他身後放了一張椅子,他坐下好笑地看著烈羈:“聆夜聲的兒子就會耍小孩脾氣嗎?他沒有教給你怎麽在逆境中堅強嗎?”

聆夜烈羈幽怨地看了蘇清眠一眼:“他不會,他看了我就煩,我從小就住在雲蜃家裏。”

蘇清眠挑了挑眉:“是嗎。”

烈羈轉過身去:“你也不是什麽好人,居然讓人砍我手指。”

語氣裏麵帶了微不可查的委屈,真的,他爸雖然對他不好,把他當做空氣不管不理,但是從來不大打他,蘇清眠居然直接做出了這麽殘忍的事情來。

“不過是一根手指。”蘇清眠語氣微冷,“我當初······”

收住話語,蘇清眠拍了拍烈羈的腦袋,注入了一點生命力,烈羈的斷指重新長了出來。

他當初為了見一眼聆夜聲,被唐家德暗算進了罪惡煉獄中,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的。

他很想把對聆夜聲的怨氣撒在烈羈身上,但是轉念一想,他們之間的恩怨為什麽要讓一個孩子來承擔呢。

烈羈看著長出來的手指沒有多少驚訝,他從小身邊的人就會告訴他蘇清眠的所有的事,告訴他這是涅光領域最大的敵人,他長大後一定要帶領大軍擊敗蘇清眠,為他偉大的父親統一世界。

烈羈轉過身來拱了拱鼻子軟軟的說了一聲謝謝。

蘇清眠驚訝他的乖巧,不過是個孩子,放鬆了警惕:“沒事。”

烈羈眼中閃過一絲狡詐,他從小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猛得抵在了蘇清眠的脖子上,嘴角彎起一個嗜血的弧度:“天樞主大人,都說你實力強悍,其實不過如此,”

烈羈慢慢的站起來,蘇清眠微笑:“是我小瞧你了。”

“謝謝你的小瞧,要不然我也不會得手。”

外麵站的人都慌了手腳,厲聲喊著讓他放開天樞主,烈羈當成耳邊風,匕首往裏刺了一點,蹭破了點皮。

看著血流出來,外麵的人不敢說話了,生怕烈羈再做出瘋狂的舉動來。

一點無關痛癢的小傷,蘇清眠都不用動靈力,傷口就痊愈了。

烈羈抓緊了蘇清眠:“讓他們都走。”

蘇清眠揮了揮手,外麵的人都退下了:“你以為這樣就能安全地走出光海嗎?”

“你別用這種教訓人的語氣和我說話,真煩。”烈羈挾持著重要的人質走出監獄,街道上的人都被清空了。

剛剛下過一場小雨,街道石板青濛濛的,煙雨朦朧的美。

“烈羈。”蘇清眠撩了一下沾在嘴角的白發,金色的瞳眸中帶著平和安定的力量:“你覺得光海怎麽樣?”

烈羈愣了一下,不明白被挾持的蘇清眠為什麽一點慌張之色都沒有,還跟他說著毫不相關的話。

“你別耍花招。”

“曾經的光海頹敗過,昏暗壓迫,死亡數萬,你知道這是誰帶來的嗎?”蘇清眠似乎也沒有讓烈羈回答,自己說了下去,“是聆夜聲,他對光海犯下的罪責寫在史書上永生永世都無法消失,而他還要攻打光海,妄想將光海收為囊中。”

烈羈嗤笑了一聲:“我曆史缺德不錯,你別給我說一麵之詞,當時我老爸天賦轉化,在當時的光海中天賦轉化就意味著死,我老爸不過是想活下來罷了。”

“所以就用無辜的生命換嗎?”

烈羈煩躁地走著:“你別說話了,一個人質這麽多話幹什麽。”

蘇清眠莞爾:“我越來越好奇你媽媽是誰了。”

“要你管。”

烈羈持著蘇清眠走到了一個胡同裏麵,黑袍人看見烈羈過來連忙上去看,發現烈羈沒身上沒有多餘的傷之後鬆了一口氣,看向蘇清眠,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蘇清眠?”

蘇清眠攤了攤手:“不像嗎?”

黑袍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你變了很多。”

蘇清眠:“你倒是沒有變,雲蜃。”

黑袍人拉下了的兜帽,露出了一張邪肆張狂的臉,但是他眼中有曆經了滄海桑田的成熟。

“還是以前的樣子,”蘇清眠看見老熟人心裏百感交織,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多了些感慨,“絕食,逼我來看烈羈,綁架,救人,都是你們計劃好的吧?”

烈羈得意的挑眉:“對啊,可惜你現在才明白太晚了。”

蘇清眠也沒有書上寫得那麽聰明,他隻是略施小計,蘇清眠的小命就在他手上了。他抓了蘇清眠,等回到涅光領域他老爸應該也不會說什麽了吧。

“知道我為什麽沒有收走你的傳音石嗎?”

烈羈沒有想那麽多:“為什麽?”

雲蜃聽到這個問題心底生出了一種不詳的感覺。

鐵騎踩在地板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地響起,微幾荷帶著士兵堵在了胡同口,銀甲的士兵騎在雪白的天馬上,神聖又威嚴。

“因為你會給我帶來新的人質啊。”

蘇清眠捏住抵在致命地方的匕首,輕輕一捏堅硬的匕首碎成了輕屑:“對了,你還犯了一個錯誤,就是沒有封住我的靈力,下次注意。”

雲蜃剛要出手,蘇清眠袖子一揮,濃鬱的死亡的氣息逼近雲蜃,實力上的差距讓雲蜃心生恐懼。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白發金瞳的男人,既熟悉又陌生。

蘇清眠不費一兵一卒地得到了涅光領域的兩個重要人質,聆夜聲再也淡定不下去,蘇清眠很快收到了回信:

——割地非同小可,如果大人不嫌棄的話,我會拜訪浮光端,和大人細細商量。

蘇清眠同意了,用最高規格的禮儀歡迎聆夜聲的到來。

微幾荷給蘇清眠遞上最新的上奏,輕聲說:“大人,有些臣子對你同意來浮光端有微異,說你是引狼入室。”

蘇清眠打開上奏看了一眼,扔在了地上,這是一封小集體的上奏,凡是不同意聆夜聲來的人都在上麵簽了字。

“讓上麵的人都來見我,現在。”

微幾荷眼觀鼻鼻觀心的,低著頭去幹事。幾個臣子進來,蘇清眠軟硬兼施,說得他們都無話可說,出去的時候額頭上帶著一層薄汗。

那一天,蘇清眠坐在高位上,看戲一樣看著聆夜聲進來。

說了用最高的禮儀就用最高的禮儀,聆夜聲從進入光海的領域的那一刻起就有人接待他,從光海最邊境的城市,一直到浮光端。

聆夜聲把光海的繁榮看了一遍,他知道蘇清眠把光海管理得很高,卻沒有想到管理得這麽好。

他的穿著還是以前的風格,華麗奢靡,白色的錦緞從後腰纏繞到身前,軟軟地結成纏繞的白花垂在左肩,搭著金邊黑色外套,層層銀色鏈子垂下去,與下麵略顯寬鬆的褲子上的寶石扣在一起。

聆夜聲身後跟著一對外史,說是外史,但是他們麵上的氣度沒有一點文臣的樣子,一看就是久經沙場的軍人。

再後麵是跟隨的侍從,他們挺直著腰身,似乎不把周圍的光海的人放在眼中。

蘇清眠漫不經心地揚了揚手,似乎在欣賞自己的手有多纖細:“陛下來我光海,路上的百姓沒有對你不恭敬吧。”

何止是不恭敬,聆夜聲走到哪裏,哪裏就有罵聲。

聆夜聲從來不在乎這些:“在天樞主的管理下,光海的整體素質都很高。”

他說的是反話,陰陽怪氣的,一開口就是聆夜聲特有的調調。

蘇清眠手支撐著下巴:“陛下說得不錯,我光海的人不管對人還是對畜牲素質都很高。”

聆夜聲抬了抬眼,麵上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驚訝。

“別讓他站著了。”

蘇清眠笑了一聲。

仆人們井然有序地搬上椅子,椅子的位置很微妙,正好在光海臣子的中間,要是坐在那邊會被光海的人包圍。

聆夜聲帶著人坐好,還不忘嘲諷蘇清眠一句:“天樞主真是太心善了。”

蘇清眠不置可否。

穿著舞衣的舞者從大殿周圍跳躍著進來,這是光海著名的舞蹈,沉默的背叛,講的是聆夜聲奪走中庭之樹的靈力背叛光海,在涅光領域當王的故事。

歌舞史詩一樣好打,樂曲激昂澎湃,光海對聆夜聲的仇恨在這隻舞蹈中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婦孺哭喊,男人悲歎,高樓大廈頃刻間倒塌,變成了灰暗的廢墟。

一舞結束,聆夜聲拍了拍手:“跳的不錯。”

舞者潮水一樣退了下去,蘇清眠:“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