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煉氣期的不算修真者

哢擦。

唐危咬緊了牙,死死地捏著拳頭,渾身顫抖。

雖然真實身份沒有因為這個意外而被白秋然發現,可她怎麽就覺得心裏這麽憤怒呢。

不過白秋然顯然沒有發現她的情緒,這個男人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後,便伸出了手指。

他的指尖出現了一個光球,照亮了周圍的一片黑暗,讓唐危看到了地上堆積成了一座座小山的屍骨。

“果然是這樣,本體在下麵。”

看著地上的屍骨,又用神識掃描了一下黑暗深處,白秋然如是說道:

“我們走吧,唐兄。”

知道目前情況不是發怒的時候,唐危壓下了怒氣,深呼吸了一口氣,接著問道:

“去哪兒?”

“去做掉這隻妖魔的本體。”

白秋然一邊說著,一邊點著光球,轉身走向了黑暗深處。

唐危趕緊小跑著追上了他的腳步,問道:

“什麽意思?那幾隻屍妖不是妖魔嗎?”

“那不是它的本體,隻是它的組成部分之一。”

白秋然一邊走一邊解釋:

“再走兩步你就能看到了,這地底的才是它的核心。”

踏著滿地的白骨,在搖曳的光芒中,白秋然帶著唐危,朝著妖魔氣息所在的方向前進,或許是之前那幾隻屍妖就是它所有的戰力,這一路上,雖然氣氛陰森恐怖,空氣中還伴有一股散之不去的惡臭,但終究是沒有屍妖再襲擊過來。

走了兩分鍾後,白秋然停下了腳步。

“看到它了。”

他抬起手,將指尖上托著的小小光球拋上了天,光球緩緩升到半空,然後放出萬丈光華,宛如一顆小小的太陽,照亮了漆黑而深不見底的洞窟。

在光芒照耀下,唐危看到了這個巨大洞窟的全貌,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個洞窟的麵積比之前塌陷的那個洞窟還要大上許多,唐危估計,占地麵積恐怕有數千平方米之多,在這個洞窟的地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白骨,白骨之上,又堆了不知有多少人的屍體。

而在唐危和白秋然的前方,一座屍體形成的小山上,一具渾身**,樣貌猙獰,同時大腹便便的女屍,正坐在其上。它的下半身已經完全與這些屍山融合在了一起,看起來是正在通過這個渠道,吸取屍山內源源不絕的怨氣與死氣,而在看到白秋然和唐危後,這具女屍的嘴部和喉部也開始蠕動,鼓脹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唐危頭皮發麻地問道。

“一種女性屍體吸收了濃重陰氣和怨氣後誕生的魔怪,我們一般稱它作屍母,算是屍妖的上位個體。”

白秋然答道:

“不過很奇怪,屍母一般不會在凡俗國度內誕生,除非是有大規模的死亡,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怪物,這片荒無人煙的山林裏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

“待會兒再想吧。”

唐危感覺自己的胃部一陣抽搐。

“它好像要攻擊我們了!”

在唐危說完後,端坐在屍山之上的屍母的軀體忽然出現了怪異的膨脹,一個明顯的人形的印子,正從它的腹部沿著食管一路向上,就仿佛遇到了危險的蟒蛇,將自己剛剛囫圇吞下的獵物一下子吐出來一般,那具屍母也從它的嘴中,吐出來了一個沾滿了不明粘液的成年人大小的屍體。

那具屍體滾下屍山,忽然掙紮著站了起來,化作一具屍妖,對白秋然與唐危二人發出了怒吼。

“啊,這種東西。”

白秋然有些反感地擰起了眉頭。

“我也不想碰啊。”

但屍妖顯然不會聽他的抱怨,那具渾身都是惡臭粘液的屍體,已經以超越凡人極限的速度,飛快地向他們撲了過來。

白秋然推出一掌,沛然真氣化作雄渾的掌力,形成金色的氣勁,一下子拍在了屍妖的身體上,將其打得粉身碎骨,但就在這個檔子裏,那邊的屍母又吐出來了一具新的屍妖。

“它沒有極限的嗎?”

唐危一邊捂著鼻子退到白秋然身後,一邊問道。

“一般來說,為了自保,屍母能將範圍內的所有屍體都變成屍妖,隻剩下骨頭的不算。”

白秋然答道。

“那怎麽辦?”

唐危道:

“這麽磨下去你的真氣還足夠嗎?”

“沒關係,隻要將屍妖和屍母一起消滅掉就好了。”

眼看第二隻屍妖再度撲來,白秋然再度抬起了手,隻不過這次他沒有推掌,而是並起了兩根手指。

“雷印。”

哢嚓!

一道銀亮的雷龍從他的指尖迸射了出來,帶著轟鳴和巨響,撲來的屍妖毫無抵抗能力地被這抹雷光貫穿了胸膛,接著雷電去勢不減,一下子轟擊在了坐在屍山之上的屍母身上。

雷電蘊含的辟邪之力與高熱,引發了巨大的爆炸,爆炸的火雲又一下子點燃了整座屍山,將整座屍山連帶著屍母一起都包裹在了火焰之中。

唐危看到那妖魔在火焰之中拚命地扭動著怪異的肢體,發出一陣陣讓人感到反胃的古怪叫聲,但片刻後,火海還是無情地將它吞噬,將它和屍山一起燃燒成了灰燼。

“這樣就可以了嗎?”

唐危惴惴不安地問道。

“這樣就可以了,屍母被消滅,短時間內是不會誕生新的屍妖了。”

白秋然點了點頭。

“不過洞外的土層裏貌似還埋著兩隻屍妖,被這畜生準備用來反向堵門的,待會兒出去的時候,我也一並處理了就行。”

“真是多謝你了,白秋然。”

唐危鬆了一口氣。

“如果你沒有到這裏來,我恐怕就要死在這裏了。”

“沒關係。”

白秋然笑了笑。

“路見不平而已。”

“不過,你究竟有高的修為?這隻屍母,我覺得恐怕已經超出武道宗師的實力範疇了吧?你居然能夠一擊殺了它和它生產出的屍妖。而且為什麽這種連連我家族中的典籍上都沒有過任何記載的妖魔,你卻對它如此清楚?”

唐危又問道:

“白秋然,你究竟是什麽人,來自何處?”

“如果我說我是青冥劍宗的修士呢?”

白秋然微笑著說道。

唐危神色凝重地看了他數秒,忽然噗嗤一笑,道:

“你騙人,你再怎麽樣也就是一個煉氣期修士,我能看出來,你沒有修真者擁有的真元,像你我這樣使用真氣的凡人,在那幫修士的眼裏根本就不算修真者的,你怎麽可能是青冥劍宗的人?”

白秋然的臉色陰沉了下去,不過正在用一個特別娘的姿勢輕笑著的唐危並沒有注意到他的臉色。

片刻後,他歎氣道:

“算了,你既然這麽認為也行……事不宜遲,我先帶你出去吧,我可不想在這個屍骨洞裏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