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剛過國慶，江城一中高一年級就預計在十月中旬舉行期中考試。
江離所在的高一九班作為重點班，壓力可想而知，那段時間再加上班主任老張嚴加督促，每個人的神經都是緊繃的，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被班主任施壓的江離也是，考試前始終專注於刷題，過著學校食堂兩點一線的生活，所以和錢佳多之間的聯係也少了很多。
她和姚煥一個班，錢佳多在隔壁八班，隻偶爾會在走廊碰麵。
所以等考試結束後，她才知道錢佳多已經和白瑾在一起的消息。
“這麽快，不愧是你錢佳多啊。”
一樓走廊，兩人趴在窗戶看著大課間操場上的人來人往。
一中有晚自習，平常都是晚上九點半才放學，高一相對要早一點，高三更晚。
雖然是重點高中，但晚上出來逛操場的還是情侶居多，成群結隊讓人好不豔羨。
“也沒有啦，主要我倆屬於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她就喜歡我這樣活潑陽光的，我也喜歡她的大大咧咧。”
提及女友，錢佳多宛如花癡地嘿嘿一笑，眼裏的滿足不言而喻，嘴角就沒下來過。
還有什麽比得上一開學就找到心儀女朋友的那種自豪和開心。
“嘖，戀愛的酸臭味。”
江離搖搖頭，語氣無奈。
“那個阿離，我和你商量個事你看怎麽樣?”
聊了幾句，錢佳多想起了此行找江離的目的，不由得神色一正，看向江離的眼神多了幾分戲謔和玩味。
“什麽事?好啊錢佳多，你是有事才找我的吧，虧我都沒有刷題過來陪你閑聊，你可以啊！”
江離一看錢佳多的那個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瞬間怒了，就差對錢佳多口吐芬芳了。
“嘖嘖，好事，大大的好事吧，你能不能聽我說完。”
錢佳多滿眼無語，心裏吐槽道江離這個急性子什麽時候能改改。
“趕緊說！”
“嘖，我都說了好事，大大的好事，一會兒放學你能不能送吳思陽回去。”
“???”
江離不明白她是幾個意思，自KTV事件後，她和吳思陽就沒見過麵了。
超強度的學習壓力漸漸衝淡了心裏的那點旖旎，她也知道她和吳思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次考試表彰她的名字赫然在列，位列前三。
吳思陽考年級第三，她考了三百多名……
再加上沒有交際，江離也就歇了心思，她和吳思陽感覺太遙遠了。
隻是偶爾想起女孩那張未著粉黛卻清麗脫俗的俏臉，心裏還是會觸動一下。
僅僅也就觸動一下而已。
“是這樣的，我不是和小瑾交往了，我想送她回家，但是她和吳思陽平時都是一起，吃飯那些什麽還好，但晚上她一個女孩子落單不好，小瑾也不放心，所以晚上也不和我一起回去。”
“所以我就想要不找個可靠的人陪吳思陽回家，這不就想到你了嗎，再說你倆KTV嘖嘖……”
“我聽小瑾說，吳思陽還是單身哦……”
錢佳多挑眉，眼裏的暗示不要太明顯。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江離是她死黨，吳思陽是白瑾閨蜜，若是這兩人在一起豈不妙哉……
“為什麽會找我?她會願意嗎?”
“嘖，我找你，你心裏難道沒點數嗎，那我找煥煥咯。”
“姚煥……”
錢佳多作勢就要去教室喊姚煥，然後被江離一把扯過來捂住了嘴。
“我去！我願意！我求之不得還不行嗎！別找煥煥。”
眼看江離急眼，錢佳多翻了個白眼，嘟囔道。
“早說不就行了，非要死鴨子嘴硬。”
……
學校晚上九點半準時敲鈴，空**的校園瞬間就如炸了鍋一樣沸騰起來。
一放學，江離早早地隨錢佳多站在一樓樓梯口等她們下來。
白瑾和吳思陽都在高一十二班，也是重點班，除了九班和十班這兩個重點班在一樓外，後麵其他的重點班都在二樓。
一樓樓梯作為重要的交通樞紐，一大波擁擠的人流魚貫而出，她和錢佳多隻能站在花壇旁邊等。
江離明知道自己是個工具人，莫名地，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大概是因為那個快要見麵的女孩……
十六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心裏有點**很正常。
興許是人太多，她和白瑾走在後麵，兩人放在人群中都是極為惹眼的存在，一個清純幹淨，一個柔媚俏皮。
吳思陽還是穿著白色的校服，外麵套了件黑白的棒球服，柔美亮麗的黑發披散了下來，顯得那張本就巴掌大的臉龐越發小巧精致。
走在一樓樓道時，兩人的目光就對視在了一起，興許一直被人盯著不好意思，女孩垂下目光，伸手將那幾縷黑發撩到了白皙的耳後。
橙黃幽暗的燈光下，女孩的耳朵粉粉的，看起來很可愛。
她們剛下來，錢佳多就走了過去。
“小瑾，你下來啦，你看我帶誰來啦，江離她家離常夏路近，剛好可以送思陽回去。”
“小瑾……”
錢佳多自然地幫女友拿過手上裝書的包，開始撒嬌，兩人現在正在熱戀期，自然想黏在一起。
“思陽……”
白瑾看了眼閨蜜，顯然是矛盾又糾結。
“沒事，我們順路，我送思陽回去吧，你們放心走吧。”
江離看向吳思陽，語氣自然地接過話，也拿過了女孩手上伶著的白色書袋，大有一副我也接我女朋友回去的架勢。
明明她們才見第二次，壓根不熟。
江離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一見到她就會做很衝動的事情。
“嗯，你和她回去吧，我和江離一起回去。”
吳思陽抬眸看了江離一眼，隨後對白瑾說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樣。
“沒事的，讓思陽和江離一起回去吧，莫非江離這家夥能把思陽給吃了不成……”
看女友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錢佳多半開玩笑道。
白瑾這麽在乎吳思陽，她都有些吃醋了。
“放心吧，我會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江離也一臉認真地保證道，最後白瑾還是同意錢佳多的提議。
她和錢佳多回去，吳思陽和江離回去。
寂靜的街道，時不有幾個接送學生的家長路過，江離和吳思陽安靜地走在過馬路的天橋。
兩人並肩走在一起，彼此都沒有說話，一點都沒有在錢白二人麵前的熟稔，氣氛很沉默。
江離在外麵的性格屬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種，偏偏在吳思陽麵前宛如喪失了語言交流功能，不知道如何開口。
吳思陽的性格也屬於比較安靜那種，所以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過話。
隻短暫地在錢白二人麵前秀了一波我們很熟。
江離其實不想這樣，但是她很緊張，特別是時不時聞到女孩身上淡淡的茉莉香，她的臉就不由自主地發熱。
她走路很快，心思飄離時，也沒有顧忌到身旁的女孩。
“啊……”
“沒事吧，沒崴著吧。”
下樓梯時，吳思陽就因為沒跟上她節奏差點摔了，好在江離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
隻是這一下，也拉近了二人之間的距離，江離的手臂牢牢護著女孩纖細的腰身，兩人的一隻手還交握在一起。
柔軟細膩，觸手溫涼。
她看著吳思陽，吳思陽也看著她，視線交匯在一起，亂了彼此的呼吸也亂了心跳，江離聞到了她身上更為濃鬱的香味，氣息沒由得比平常更要沉重灼熱一些。
看著那張咫尺距離的精致俏臉，本就跳動頻率過快的心髒好像要跳出嗓子眼。
“現在的學生小小年紀不學好，天天隻知道談情說愛，大庭廣眾之下也膩膩歪歪……”
“你可千萬不能像他們一樣早戀，不然你媽我得氣死。”
氛圍陷在莫名的尷尬中，一個接送的家長帶著自家孩子從兩人身邊經過，掃了一眼後對自己孩子說教道。
那是一個穿著一中校服的女生，興許是看江離短發，身高也很優越，以為是男生，沒由得就往她懷裏的吳思陽多看了幾眼。
下意識地，江離臉色稍冷地回看向那個女生，轉身把吳思陽往懷裏又帶了帶，伸手把女孩的臉遮得嚴實，不讓別人看去半分。
女生自討沒趣，便也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等家長和女生走遠後，她才唰地一下鬆開懷裏的人，仿佛燙手一樣。
吳思陽也怔了一下，隻是剛剛的話她也聽到了，聰慧如她自是明白了江離是在保護她。
抿了抿唇，想說些什麽，但始終感覺差點什麽。
“你家是在景頤嘉園嗎?”
江離主動開口。
她聽錢佳多說過，吳思陽家境很好，住在江城市有名的富人區。
“嗯，就在前麵。”
吳思陽點頭，美眸快速看了眼她的側臉，烏發泛著些許的微亂，纖細的手指不知所措地摳著袖子。
下天橋後，離景頤嘉園就很近了，她們在南門停下。
像這樣的高檔小區，安保工作很嚴密，江離也隻能送她到南門。
“隻能送你到這了。”
江離把書袋遞給她，聲音如常，語氣透著一絲的無奈，似乎剛才在天橋發生的那尷尬一幕並不存在。
“謝謝……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吳思陽垂眸接過袋子，輕抿了下唇才抬頭看她，眉眼間隱約泛著擔憂。
她記得二中教師院在那邊，還要繞路回去，她們其實並不是很順路。
“好，明天見。”
圓滿完成自己的任務，江離唇角揚了一抹笑。
“明天見。”
“注意安全。”
“好。”
執著地看著女孩進去後，江離才轉身離開，心房像被什麽塞得滿滿的，回去的步伐也輕快極了。
殊不知她轉身離開的瞬間，女孩回頭看她走遠後才收回複雜的視線，斂了斂眸才慢慢往小區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