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個貼貼

溫言不用回頭都知道是付清辭。

果然,下一秒,紅發少年的聲音響起:“你穿我的。”

溫言頂著校服轉身,然後發現視野受限才把頭上的衣服取了下來,他沒忍住又聞了下付清辭的外套。

很香。

也不知道這人用的是什麽洗衣液,還是是沐浴露的味道?

付清辭本來就盯著溫言,而小同桌聞衣服的小細節又一次被他捕捉到了。

艸,他這次沒眼花!

溫言絕對又吸了一口!

上次在網吧,他還能說是錯覺,這次可就不是了。

盡管沒有湊在他身上聞,但付清辭卻感覺更不知所措了,而且溫言剛剛從衣服裏「鑽」出來的樣子怎麽那麽像小貓咪……

劉嘉澤啃著個雞腿也跟了過來,好奇道:“誒,辭哥你耳朵……”

溫言順著看了過去,卻見付清辭動作很快地把衛衣帽子戴上,遮住有些發熱的耳朵。

付清辭耳朵怎麽了?

溫言話沒說出口,付清辭便快速道:“你穿著,別感冒了傳染給我。”

溫言低頭「哦」了聲:“那你呢?”

付清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我穿的衛衣,比你抗凍。走了。”

付清辭說走就走,溫言隻好把付清辭的外套穿在了身上,確實很暖和。

付清辭明明就比他高幾厘米,衣服倒是大了些,溫言的手掌都能被袖子蓋住,原本就長的校服也直接蓋過了屁股。

溫言把袖子擼起了些跟胡元安道別,拿著傘和弄髒了的外套離開。

而不遠處,陳光將二人的互動都看在了眼裏,眼底多了幾分不解和警惕:“他怎麽會……”

……

轉眼到了下午,青城的雨仍舊未停,操場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假草坪上都激起了水坑。

一班眾人聽著物理老師的講解昏昏欲睡,頭頂的白熾燈投下些許光亮。

劉嘉澤悄悄靠後,跟付清辭說道:“我看下節體育課懸了,體測在室內體育館弄不了……辭哥打賭嗎?”

付清辭撐著倆眼皮,興致缺缺道:“打什麽賭?”

“是沈姐來上課還是老朱上數學?”

付清辭想了下毫無頭緒,覺得一天上三節語文還是數學都是酷刑。

他扭過頭,戳了戳溫言:“軍師,你怎麽看?”

溫言邊寫邊道:“上美術。”

付清辭沒有猶豫,便跟劉嘉澤道:“美術課。”

劉嘉澤一愣:“辭哥你確定?”

“當然,我聽小同桌的。”

劉嘉澤這下喜笑顏開:“行,群裏兄弟們說了輸的人請吃飯,看來辭哥你的答案是最離譜得了!”

辭哥請客,一定是好吃的!

劉嘉澤掏出手機剛發送了付清辭的答案就下了課,班主任沈清從門口探出半個身子。

劉嘉澤美滋滋道:“果然是上語文!”

下一秒,沈清的話便打破了他的快樂:“這節體育課上不了了,各位同學移步美術教室,把之前收心考試缺的那節補回來。”

劉嘉澤也不顧物理老師和班主任都在,猛地轉身,站起來問溫言道:“我去,言神你也太準了吧?”

溫言合上書,淡淡道:“早上在辦公室聽到的。”

隻是老師們商量好了,不管雨大不大都要這樣安排。

劉嘉澤一臉憤恨看向打賭局的唯一贏家:“辭哥你不仗義!”

付清辭樂了,沒搭理劉嘉澤,跟溫言低聲道:“到時候飯局一起去啊。”

……

市一中除了有高考分數都能過線這一傳統優勢以外,學校的藝術生和體育生也是被給予了大力支持的,以至於各類副科的教師交起課來絲毫不馬虎。

美術課音樂課信息課都有專門的教室,平時不上課的時候會當做興趣小組的場地使用。

眾人列隊下了樓,打著傘去到隔壁教學樓,開始了今天的放鬆。

進到美術教室後,美術老師便直切正題:“今天這節課大家可以繼續完成上次畫作,大家找到自己的畫板就可以調顏料畫畫了。”

“我再強調一遍,這節課結束時要把這個作業交上來,並且每個人要把自己用過的筆和調色板清洗幹淨,座位上不要有水漬!”

美術老師說著便看向了劉嘉澤幾人:“還有你們幾個,再在畫畫時甩筆影響其他同學就出去罰站!聽明白了嗎?”

眾人憋著笑,回答聽明白了,然後開始了今天的美術課。

美術課的座位並不需要按照班級裏的去坐,溫言喜歡靠窗坐,而旁邊是胡元安。

但這次,他剛帶著顏料回來後,就看見付清辭坐到了他旁邊。

溫言:“?”

付清辭對上溫言疑惑的眼神解釋道:“小胡說跟我換個座位。”

溫言朝前排看了眼,原來付清辭旁邊坐的是王靜,心道怪不得。

溫言收回視線,坐到了座位上,又開始了苦思冥想。

他的文化課成績確實名列前茅,但是畫功確實不行,這麽多年還是隻會畫火柴人,而這次美術課題偏偏是寫實風,他印象派的功底都發揮不了。

不過上次美術課,似乎美術老師表揚了付清辭?隻不過之前這人在前排坐著,他也就沒去看。

溫言想著,看了眼一旁的付清辭。

少年端坐在凳子上,抬筆勾勒著輪廓,畫筆在他手中好似有了靈魂,大麵積的鋪色已經完成,付清辭正在細化,進度比他快了不少。

而且看得出付清辭不是亂來的,已經可以看出他畫的是年級主任王克了。

溫言稍稍有些詫異,沒想到付清辭畫得還真的很好。

再扭頭看了下他自己的,連個人形都沒有,而且半點不像他參考的模特。

溫言抿了下唇,默默把畫架往裏轉了下。

不知道為什麽,他不是很想讓付清辭看到自己的大作。

而付清辭注意到溫言那邊的動靜,看小同桌看得認真便搭話道:“怎麽樣?我打算畫好等馬老師評完分,就送給老王當禮物。”

溫言:“很好看,很像。”

“你畫的誰?”付清辭探過身想看一眼,卻發現溫言這畫板角度放得還挺刁鑽。

溫言頓了頓,自暴自棄地又把畫架子轉回去了點:“你看我還有救嗎?”

付清辭看到溫言的底稿後頓了幾秒才道:“有。”

溫言都能接手他這個吊車尾,他也可以接手溫言!

“你這就是有點印象派了,要不再細化下底稿上色,我看你色感還是可以的!”付清辭絞盡腦汁憋出來來了一句。

溫言呆呆的看著自己的畫,又求助似的看了眼付清辭:“具體怎麽弄?”

他覺得自己畫得已經很細了。

付清辭看著溫言遞過來的原圖嚐試描述,然後陷入了沉思。

他竟然畫的是這個人?這要是拿出去都可以被起訴了吧喂!

付清辭從震驚裏緩了過來,自己的進度其實很快。

他索性來到溫言身後,跟小同桌講解道:“你這個屬於打型沒打好,你仔細觀察下這個五官位置,唔……你可以想象這是個九宮格,那麽左眼應該在這個地方對嗎?”

溫言似懂非懂,拿筆在上麵修改了下。

背後一片安靜,他正要再改下,後麵那人卻俯身上前,以一種極親昵的姿勢環住了他,溫言整個人都被付清辭的氣息環繞著。

付清辭伸出胳膊,順勢抓住溫言的手。

“歪了,要這樣子……”他在溫言耳邊低聲道,溫言卻沒仔細聽。

明明都是從雨裏走過來的,付清辭的手卻一點都不冷,溫熱的大手蓋住了溫言,捏住畫筆重新修改了下。

畫筆和溫言的手在這人的對比下,都小了幾分。

“這下懂了嗎?”付清辭的氣息噴灑在溫言耳側,讓他冷不丁一顫。

“嗯?”溫言後知後覺道,“大概懂了。”

可惡,剛光看這人的手了。

付清辭思索了下,幹脆幫溫言將點定好了才道:“你把這幾個地方修改過來就可以下一步了。”

溫言點頭:“好。”

看付清辭回到了座位後,溫言盯著自己的手發呆了會兒才開始畫作業。

不過這次進展不錯,在付清辭的指導下是可以看出來個人形了。

溫言身上穿著付清辭的外套,就好像還被那人環抱著一般。

他突然有了個念頭——早知道就讓付清辭再多教會兒了。

他搖搖頭,甩開那些不該有的思緒,開始沉浸在畫畫之中。

時間過得飛快,美術老師指導完一個同學後喊道:“還有五分鍾下課,大家抓緊時間,畫完的可以先交,記得背後署名和班級,把畫具清洗好!”

溫言聽到這話,忙不迭進行了最後的上色和背景填充,顏料在他手上沾了不少,搞得他手忙腳亂。

溫言用畫筆沾取顏色,身上付清辭的外套衣袖又不聽話的朝下滑落。

溫言怕弄髒了校服,便用下巴去夠,試圖把它擼上去,結果畫筆上沾的顏料「啪嗒」又蹭到了溫言的小臉上。

溫言無暇去管,先緊著完成作業再說。

付清辭早就完成了他的畫,便打算看看自己學生畫得如何,卻看見這幅景象,一時沒忍住了笑了出來。

溫言偏頭,有些緊張道:“是哪裏畫的不對嗎?”

“沒有。”付清辭湊了過來,抬手把溫言的衣袖拉上去,“你進步很大。”

溫言鬆了口氣,扭頭繼續收尾。

下一秒,臉上多了絲冰涼的觸感,再然後透過了幾分體溫。

溫言一愣,正要躲開,就聽付清辭道:“乖,別動。”

付清辭不知道什麽時候用手指沾了水,那人指腹在溫言光滑細嫩的皮膚上蹭過,然後又隨意用另一隻手把殘餘的水漬抹掉,在溫言臉上留下一抹淡淡的紅印。

溫言忙垂眸,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想法再次翻湧上來。

他用手背擦了下臉,悶聲道:“我自己來。”

這人怎麽總搞突然襲擊?

“已經幹淨了。”付清辭眨眨眼,輕笑道,“畫個畫還能畫臉上去?你是小花貓嗎?”

溫言輕輕蹙眉:“我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付清辭看溫言這副認真的模樣更覺得好玩。

紅發少年揚了下眉:“你比那隻小花貓可聽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