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紀由懂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司知禮被他看得有點不知所措, “怎麽了?”

隨後就感覺自己的腰被摟緊,紀由把頭放在他胸口處跟個孩子似的,語氣裏卻透著濃濃的無奈, “你的小腦袋瓜裏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麽啊?”

他喉嚨中發出輕笑, 帶著氣音:“這關沈令嶼什麽事?”

真不知道知知是怎麽想到那裏去, 是他做出了什麽讓他誤會的事情嗎。

司知禮眉頭微蹙, 沒想到紀由這個受害者還在為沈令嶼這個施暴者說話,心裏愈發難受起來, 一股酸澀的從未有過的感覺蔓延開來。

【他的愛好卑微。】

“紀由,一直讓你感受到痛苦的愛就不是愛了,咱不要了好嗎?”他摸了摸紀由的頭, 用自己為數不多對愛的理解開導他。

紀由什麽話也沒說。

自從兩人關係恢複後,拍戲的效率明顯變高了,司知禮還帶著紀由去看了他兒子, 紀由看起來很喜歡北離, 倒是北離十分高傲。

唯一讓他不開心的是,紀由好像沒有把他的勸告聽進去, 每次收工之後和他說一聲就走了,有時候甚至不跟他說。

每次回來的時候眼下都有著青色的痕跡,一看就是通宵了一整晚。

司知禮不敢深想,整日煩悶的對著一處發呆歎息,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

大大的落地窗透過無數光線把整個臥室照得明亮,更把司知禮照得仿佛在發光, 他伸著白皙到快要透明的手臂把窗戶拉了一半, 留下一個巴掌大小的縫隙。

轉身, 紀由正趴在他的大**背對著他睡覺。

司知禮走過去倒在他身旁, 紀由的手臂仿佛長了眼睛,忽然搭在他的腹部,他顯然是醒著的。

紀由語氣中滿是疲累:“知知,開工的時候叫我。”

司知禮側頭看著他的睡顏,嘴唇微抿。他已經考慮了好幾天,決心要把紀由敲醒。

作為紀由最好的朋友,他真的沒有辦法再忍受這樣子的紀由了,沒有辦法忍受他的飛蛾撲火。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嗎?”

紀由依舊閉著眼睛,睫毛都沒有動一下,喉嚨中「嗯」了聲,算是默認了。

司知禮不滿意他這樣的回答,手臂撐著上半身,嚴肅的看著他,“那和我和你喜歡的人誰更重要?”

他說出的話自己都覺得不可理喻,但又隱秘的期待對方的回答。

紀由微微睜開眼睛,他笑了笑,“當然是……我喜歡的人重要。”

司知禮明知道會是這個答案,但還是不可避免的失落,他心髒抽痛一下。想推紀由一把,然後告訴他:那你滾去他的房間睡吧。

司知禮仗著他看不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不見心不煩,翻了個身幹脆不理紀由了,獨自生著悶氣。

紀由倒是在他麵前至少裝一下呀…裝都不願意裝。

他正委屈著,後背忽然附上溫熱的體溫,腰被精健的手臂禁錮住。

紀由整個身體都貼著他散發著強大的侵占感,讓司知禮有片刻的慌亂,他掙紮幾下十分不爽,“你幹嘛抱我?”

紀由把頭埋在他的後脖頸,呼吸噴在他敏感的皮膚上讓他渾身顫栗,臉一紅,更加用力的掰著紀由的手臂。

“知知,我這種人很缺愛的。”

……

他停頓一下,接著說,“誰愛我我就愛誰,你不想讓我愛別人…為什麽自己不多愛我一點?”

司知禮咽了下口水,對他這套理論很惱火,“所以沈令嶼比我愛你?”

他不敢置信的轉過身子與他麵對麵,惱羞成怒的看著他,“你覺得沈令嶼愛你嗎?上趕著去找他。”

麵前的人眉毛一挑,忽然忍俊不禁的輕笑了下。

“你還笑?”司知禮真的生氣了,他瞪大深色的瞳孔,不滿的推了紀由一把。

紀由連忙忍住笑,舔了下唇,“那這樣。”

他表情正經起來,“你不想談戀愛的時候我也不能談,我不想談戀愛的時候你也不能談,什麽時候我們都想談戀愛了才可以,好嗎?”

司知禮思忖片刻,覺得目前沒有喜歡的人的自己占了便宜,眼睛狡黠的轉了轉,“行啊,那你不能出去找那個姓沈的了。”

“好。”紀由打了個哈欠,沒把實情告訴他。

司知禮看他疲乏困倦,連忙道:“那你快睡覺吧。”

到了晚上,紀由果然沒有再出去了,安安份份的和他吃了飯,司知禮這才滿意了。

為了以絕後患,他打算過幾天休息的時候把沈令嶼約出來談談,好好讓他明白一下動不該動的人是什麽下場。

紀由抬著手臂吃著冰激淩,露出破爛的袖口,他這件衣服好像都穿了半個月了。

司知禮微微皺了皺眉。

“你是不是沒錢買衣服了啊?”他隨口問。

說出口他立馬就後悔了,他咬了咬舌尖,怎麽能這麽直白的問呢!紀由要是自卑了怎麽辦!

司知禮連忙磕磕巴巴的補救,“不是,我帶了好多衣服你要去看看嗎?有好多適合你的。”

紀由當然說好。

司知禮拖出兩個最大號的行李箱,這兩個行李箱裏滿滿的全是衣服,最舊的也隻穿過不超過十次。

身為最好的朋友,他的都是紀由的!紀由的……也是他的!

“看,你喜歡哪件都可以拿走!”司知禮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在獻寶似的打開他們。

紀由露出一副感動的表情,上前把人抱在懷裏。“謝謝知知。”

他一眼就看見了司知禮常穿的一件,伸手把它展開,黑色的T恤有些寬大,穿在司知禮身上的時候隻要從他上方往下看就一定能看到他的身體,他屢試不爽。

紀由沒忍住把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是知知身體的味道,光是這樣聞著,都讓他頭皮發麻,浮想聯翩。

司知禮看到他聞自己的衣服,頓時尷尬的腳趾抓地,臉憋得通紅。

紀由這是覺得他的衣服臭嗎?還專門聞一聞。司知禮先是惱怒過後便是擔憂,他的衣服不會真臭吧?

司知禮低頭扣著手指開始回憶,那件衣服好像真還穿了好幾次,也忘記了有沒有洗了……

紀由咳嗽了兩聲。

司知禮應聲抬起頭就看見紀由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掛著一節黑色的帶子,再往下便是一塊讓司知禮有激烈回憶的「衣服」。

他頓時整個身子一麻,瞳孔微縮。飛快幾步衝過去把東西搶了回來,欲蓋彌彰的把他放在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

司知禮緊緊的攥著那塊布,整個心髒仿佛都停止跳動了,或許是由於太激動,眼眶中居然有點濕潤。

他屏著呼吸觀察著紀由的表情,見他沒有什麽負麵的情緒也不敢鬆懈。

“這個……”他咽了下口水,“這個……是貓的。”

司知禮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聲量都大了些許,生怕紀由不相信,急忙紅著臉解釋:“是貓的衣服,對,不小心放錯地方了。”

紀由嘴角微妙的揚起一個弧度,繼續拿出一個貓耳發箍,「嘶」了聲,清澈的眼睛盯著他看。

“這個也是給貓的呀?”

仿佛被人扒光了最後一層遮羞布。

說著,他又繼續把最後一件也拿了出來。

是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頂部還有一塊金屬製品,是橢圓形的。

紀由把它握在手裏搖了搖,隨著金屬的搖動,他最後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他手一鬆,那件被他緊緊保護在身後的衣服掉落在地麵上。

他絕望的咬著唇,再也忍不住了,眼淚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他在紀由心中的形象完全毀了……

司知禮緩緩的蹲下身子,用手遮住臉,幾欲羞憤欲絕,他為什麽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

好不容易跟紀由關係緩和,現在又鬧出這種事情,紀由肯定覺得他表麵一套背後一套,故作姿態。

還玩那種東西…肯定解釋不通了。

“我沒用過這個東西……”他抽出一點理智哽咽的解釋,整個人恥辱的泛紅。

紀由肯定不會信的。

“我知道。”

紀由溫柔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讓他更加委屈了,“那個人逼我用的!不是,我沒用……我隻穿了衣服給他看。”

他可憐巴巴的仰著頭用濕漉漉的眼睛望著他,表達著自己的真誠,企圖讓紀由相信他。

紀由對於他的反應有點詫異,想安慰但最終被自己惡劣的心態占據了上風。他格外喜歡知知流眼淚的樣子,濕潤又柔軟,漂亮的像易碎的水晶。

哭得好漂亮。

紀由失神片刻,道:“沒關係,你偷偷用了沒關係啊,這有什麽?”

司知禮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淚流的更凶了,“我真沒有偷偷用!那東西根本塞不進去的,你幹嘛不相信我?”

紀由把人摟在懷裏,幾乎是包裹了司知禮。紀由輕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安撫著他,“我相信你啊,我當然相信你,我相信你塞不進去。”

紀由鼻子抽了抽,總覺得這話怪怪的,但又不知道哪裏怪。

他由於情緒激動,渾身都出了汗,黏膩膩地粘著衣服,讓他十分不舒服。

司知禮推了推紀由的胸口,小聲囁嚅,不好意思的道:“有點熱,放開我。”

紀由眸子深了深,把人放開。

司知禮緩緩的過去把那幾件收集起來,迫不及待的塞進行李箱,仿佛燙手的山芋。

他再也不想看見這個東西了。

司知禮拽了拽粘在身上的衣服,揉了揉發癢的眼睛,回頭對紀由說:“我要去洗個澡,你……想回去就回去吧。”

——

司知禮看著鏡子裏活像一個蘋果的自己,把手背貼在臉上,簡直被火燒一樣,燙得不像話。

他丟人總是在紀由的麵前,總是在這個他最想保持顏麵的人麵前,或許是因為紀由喜歡過他,他不想讓紀由感覺曾經喜歡的人不值得他喜歡。

這樣想著,司知禮又有點想哭了,但眼下身上實在太難受了。

他把褲子脫到一半,門倏然被推開了。

“知知,我去……”話語靜止在了這一刻,司知禮僵硬的轉過頭,半張著唇露著粉紅色的舌尖,喉嚨一堵。

他迷迷糊糊神誌不清的時候,聽到紀由的聲音如同一道轟雷讓他最後的羞恥心崩盤。

“啊…你穿三角**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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