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話：回不去的故鄉
“媽媽，我和清司出去一趟。”剛剛吃完飯，椎名弘也就放下了筷子，撂下一句話，將還坐在位置上的風祭清司拽起來。
風祭清司愣了愣，還是沒有掙紮，略微抿著唇角順著椎名弘也的力道起身。
在剛剛還沒有把話講開的姑姑沒反應過來，張嘴想叫住他們，卻被姑父製止，
“算了，讓小輩自己去聊吧。”
＊
椎名弘也將風祭清司帶到了附近的室內網球場。
“會打羽毛球嗎？”
說著，將手中的球拍扔給了他。
風祭清司接過羽毛球拍，稍微揮了兩下。
雖然這是很常見的休閑運動，但是，“不會。”規則什麽的，他一概都不了解。
“那你隻要接球就可以了，不論輸贏。”椎名弘也道。
如果這樣的話，那就純粹是體力消耗戰了。
事實也是如此，一個有一定的羽毛球基礎，一個反應力足夠，到最後兩人在第一球就僵持了二十分鍾。
然後以椎名弘也將網球打飛告終。
椎名弘也繞過了風祭清司的半場，去遠處撿起了羽毛球，說道，
“我不清楚你在外麵做過什麽，但是至少在家裏要知道分寸一點，畢竟我爸媽都是真心關心你的。”
與之同時將羽毛球遞給了清司，示意這局他來發球。
風祭清司接過了羽毛球，沒有溫度地勾起了唇角，仿佛不以為意一般，“哦。”
椎名弘也的眉頭跳了跳，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他以前當風紀委員的時候沒有少見過。
可第二局，他明顯感覺到風祭清司認真了許多，或許是對他有意見，揮拍的力道速度都比先前快了許多，甚至也開始盯著他的死角打。
但總歸是需要技巧的運動。椎名弘也也認真了起來。十分鍾後，風祭清司就揮拍空了。
椎名弘也勝了一局。
“你覺得你有能力應付所有問題嗎。”椎名弘也放下了球拍，看著對麵目光定格在地上的羽毛球的風祭清司，說道，
“真的遇到了什麽麻煩，如果隻想著自己解決才會牽連身邊的人。”
風祭清司彎下腰撿起了羽毛球，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嘲諷般的笑容，
“我說，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有什麽苦衷吧？”
拋球，揮拍。
椎名弘也反應迅速地接球，同時回答，
“誰知道，但我需要將風險控製在一定範圍內。”
他是有所猜測的，畢竟風祭清司的態度在他看來更像是想將他們推遠撇開關係。
可那種危險的氣息又騙不了人。
風祭清司忍俊不禁般地低笑了兩聲，說道，“也沒錯，我確實是有自己的理由，我需要做的事情很麻煩，而繼續和你們有往來的話，你們隻會成為我的累贅。”
“什麽？”椎名弘也皺了皺眉。
“和你們斷絕關係，或許算是我對你們這兩年的回報吧。”風祭清司全程帶著虛偽的笑容，明明運動了好一會兒，卻看起來氣定神閑，帶著一種弘也看不懂的理所當然，
“畢竟……真的到必要的時候，哪怕你們被我牽連，我也不會去選擇你們的。”
椎名弘也分神，羽毛球撞在了網上，他卻沒有去撿球，而是越過了網，“你說清楚一點。”
風祭清司露出了仿佛「因為奧特曼的身份產生的傲慢」的神色，
“言盡於此，表哥那麽聰明，我相信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吧。”
然後，一拳突然打在了他的臉上。
風祭清司仿佛沒有反應過來，被力道打得偏過了身體。
他左手拇指擦了擦唇角，出現了一小塊血絲。
“我覺得我已經足夠有耐心了。”椎名弘也說道，
“你究竟做了什麽，要做什麽，實在不想說出來我也沒興趣逼問。但是你現在想把我們撇的幹幹淨淨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情？”
“我媽她原本沒有義務撫養你，但是她答應了她的弟弟照顧好你，所以才把你看作了她的責任。”
“是嗎。”風祭清司輕輕笑了笑，“你們出於憐憫居高臨下的施舍，我就應該感恩戴德嗎？”
下一秒，他對準了椎名弘也的臉就是一拳，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隻不過是沒見過幾麵的陌生人而已！”
椎名弘也對他會還手也並不意外，抬手又是一拳，“既然這樣，你還回來做什麽？消費他們的善意嗎？還是嘲笑他們愚蠢？”
風祭清司回擊，“哈，你說得對，我也不會再去你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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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
椎名弘也拿鑰匙開了門，在玄關換下了運動鞋。
他的媽媽立刻迎了上去，就看見了自己兒子臉上的傷，
“弘也，你打架了？……清司呢？”
“別管他了。”椎名弘也說道，徑直邁向了樓上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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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新聞部這幾天是不是有聯係新聞媒體的活動？”
“對，到時候我們會為一些新聞社和提供稿件，說不定還會有機會在朝光新聞社上刊登，主題是關於怪獸、宇宙人與人類的關係的，椎名同學也有興趣嗎！”
“是這樣啊。”椎名弘也按著太陽穴，問道，“請問我可以參與嗎？”
“啊這……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新聞社社長目光看向了右下角，拉長了尾音，一副要坐地起價的樣子，“新聞社的經費有點緊，聽說椎名同學是內定的下一任學生會會長……”
“……等我在任的時候會在合理範圍內批下經費。”
“那太好了！不過呢……這次的報道隻能由社團內成員提供稿件。椎名同學隻加了兩個社團對吧？我們學校允許最多加入三個社團……”
“好，我加入新聞社。”
“歡迎椎名同學加入新聞社！相信以椎名同學的能力一定會在社團內發光發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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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牆上被潑的油漆、滾出去的字眼還在上麵。
甚至風祭清司回去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死老鼠。
他稍微清掃了之後回了住所，看著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將姑姑、姑父以及表哥的聯係方式拉黑了。
有點餓了。
打開冰箱發現食材不夠了，看著錢包裏的餘額，他沉默了片刻，抽出了其中一張銀行卡，將它折斷扔進了垃圾桶。
他相信以姑姑姑父的好意是會繼續給他打生活費的，但是他卻不能繼續要了。
再找份兼職吧。
他先去了超市附近，看到了大樓上的廣告。講的是附近某片鎮子的建設開發以及未來幾年的規劃方向。
地形上看起來好像……奧比克的村子。
那麽近嗎。
鬼使神差的，風祭清司去了一趟那裏。
大街上的人意外的少，直到他走到一座公園裏的時候……
看到了累成狗的勝利隊隊員。
“清司！”大古看到他後驚訝道。
新城看到清司的反應比大古都大：“原來是你在這裏！難怪奧比克今天突然白天出現！”
“……？什麽？”風祭清司疑惑道。
崛井也是一臉探究地上下打量著他，“難道世界上真的存在吸引非日常事件的體質？”
“想也知道怎麽可能啊。”麗娜說道，看向了大古，“應該是跟著大古來的吧？”
大古撓頭：“啊、啊？”
“……”清司大概猜到自己在勝利隊眼中是什麽印象了，“我看到電視台報道說這裏有奧比克事件，對傳說有點好奇，再加上就在附近就過來看看了。”
“如果是普通民眾的話安全起見還是回去吧。”宗方勸道，“奧比克確實出現了，繼續在外麵待著可能會遇到危險。”
“迄今為止的報道裏，奧比克都沒有真正的傷人吧。”清司回答說道，“既然擁有傷害人類的力量卻沒有這樣做，就能夠表明他對人類沒有惡意了。”
宗方說道，“雖然這麽說也有道理，但這些是我們勝利隊的工作。”
“我想留下來看看。”風祭清司道，“勝利隊也無權限製普通市民的自由吧。”
“那你有什麽非留下來不可的原因嗎？”宗方問道。
隻不過是想見證失去故鄉的妖怪的終路。
一心求死的人是無法拯救的，風祭清司很清楚在奧比克的事情上，就算是利底亞的力量也無法幫忙。
“我擔心大古先生的安全。”風祭清司給了一個明顯就是胡說的理由。
大古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大古是勝利隊隊員，怎麽看也不用一個還是學生的小孩子來擔心吧。”崛井吐槽道。
宗方看見清司那種不罷休的架勢，就明白再怎麽勸都沒用，“好吧，那大古隊員看著點。”
“是！”大古下意識回答。
新城搖了搖頭，“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小鬼……”
但後續的勝利隊基本上都在一起行動，風祭清司跟著他們也沒有多嘴些什麽。
看著他們從井中找到了奧比克的位置，在他們追向奧比克的方向時，清司就自覺地脫離了勝利隊的隊伍，挑了另一個方向去觀看奧比克的落幕。
奧比克回不去他的故鄉了。
他也無法回到自己的故鄉了。
哪怕那裏隻有一團糟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