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拘禁懲罰

科勒克莊園的主建築共有三層,分為左翼、右翼和後翼,整體呈現出“品”字形,在品字形的中間是巨大的可以當作舞會場地的挑空大廳,左翼則是伊恩伯爵在這裏小住時候的居室,據說在第一層和第二層加起來共有十七個房間是專屬於他的,剩下的則是預備有客人來的時候居住。

伯爵下令把我安置在主建築左翼第一層一個能看到花園的客房,旁邊就是他的某一個休息室。

這麽做並非出於良心發現重新將我作為客人對待,而是他想要欣賞被鞭打後的我每次換藥時候的痛苦,而奴仆居住的窄小房間既塞不下那麽多人,走進下等人的房間也是一種有失他的身份的事情。

那五鞭子下手真的很重,在此之前,我此生所受過的最嚴重的傷害也不過是在風暴天裏被過快放出的粗糙纜繩劃破了手,那時候覺得是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是跟今天的境遇一對比簡直就是天堂。更惡劣的是,由於打的時候沒有除去衣物,有細小的衣服碎屑隨著力道進入了肉裏,為我敷治治療皮肉傷的草藥的男仆在上藥之前,必須先將我的傷口翻開,將碎屑挑出來,否則傷口會演變成能夠致死的化膿,而這又是個能疼得人在地上打滾的折磨過程。

在我表示屈服之後,伯爵下令把我欠下的鞭子記著,然後讓人給我上藥。在這個過程中,由於傷口被翻開的恐懼和過於劇烈的疼痛,我整個人都哭得不成樣子,完全把曾經奉為人生準則的種種禮儀教養拋到了腦後。

用那位美女祭祀的話來說,就是“我還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男子漢哭得這麽厲害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正像一條美人蛇一樣坐在伯爵的大腿上,嬌憨地將血液一般的葡萄酒送到伯爵的嘴邊,後者則是攬著豐腴性感的美人,饒有興趣地欣賞著我滿臉涕淚橫流的醜陋模樣。

然後這個變態就喜歡上了看我換藥時狼狽不堪的樣子。

因為背部的傷,我隻能趴著睡,而且不能穿上衣,不管是進食還是解決生理需求,一切都毫無尊嚴地隻能靠奴隸們幫忙。這也就算了,每次換藥的時候,不大的客房就會湧入一大群人,與前呼後擁的伯爵一比,我的處境可謂淒慘至極,而他的侍從們往往以獵奇和諷刺的目光看著在劇痛下甚至無法自如控製表情的我。每每這時候,我就覺得自己是一條被剝了皮放在展板上任人觀賞的魚。

伯爵似乎很喜歡看我在疼痛之下掙紮和哭泣的樣子,參觀我這個倒黴蛋的悲慘表演成了他每天雷打不動的行程。第五天換藥的時候,這個變態甚至想自己動手,他用指甲劃過我背部的傷口,然後抱著即使我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出來的惡意想要把指甲伸進那剛剛愈合了一點的地方去攪弄。

那種身體內部被抓撓和翻開的奇異感覺讓人頭皮直發麻,加上他之前在我身上施加過的暴虐行為留下的陰影,極大的恐懼之下,我甚至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大叫一聲從床的另一邊翻了下去。

我的反應令伯爵非常生氣,他差點又想拿鞭子抽我一頓,而曾經照顧過我的管家老戴維表示若是再來一次鞭打,我可能會直接死在加重的傷勢下。這阻礙令他更加生氣,最後還是貝阿特莉克絲——那天我見到的美女祭司,伯爵最寵愛的女侍,撒嬌弄癡將他的注意力引開了,即便如此,伯爵還是下令將我拘禁在**一天以示懲罰。

這種拘禁比醫生們對付精神失常的病人們所采用的手段更為可怕,我的手腳被牢牢地捆在了**,一動也不能動,並且被戴上了羊皮的眼罩和特製的口塞,就這麽動彈不得地被扔在房間裏整整一個白天。

那是一種語言無法描述的恐怖經曆,在此之前,雖然劇烈的疼痛讓我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但是我至少可以試著用蹩腳的英語和奴隸們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以移動自己的手和腳,甚至可以試著更換姿勢以避免長時間的趴伏帶來的麻痹感。

而在被實施了拘禁後,奴隸消失了,我不能說話,手腳被捆住,身體很快就開始發麻,最後連自己的手腳和疼痛都已經無法再感知到;視覺被剝奪,眼前一片漆黑,我隻能憑借著僅剩的聽覺,貪婪地捕捉任何一點點能給我帶來一點感覺的聲音,但是很快,我的世界就好像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我就像被放進了一具隔絕了外界所有信息的密封棺材裏,被一種無邊無際的活埋似的無形恐怖捕獲,連呼吸都感覺不到了。

這種折磨每一秒都漫長得令人發瘋,我不知道在其中煎熬了多久,已經分不出白天還是黑夜,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著還是醒著,在所有感覺消失不知道多久之後,仿佛一個世紀那麽漫長之後,我眼前的黑暗終於被揭開了一角,搖曳的微弱燭光就像利劍一樣,刺得我淚流滿麵。

來解開我的拘禁的是莊園的管家,這個細心的老人似乎對伯爵這種懲罰人的手段很有經驗,他將蠟燭放在了離床邊最遠的燭台上,以免它的亮光在長久的黑暗後突然灼傷我的眼睛;口枷被取出,束縛著我的繩索被一一解開後,他甚至親手給我按摩起已經僵硬的手腳來。

我的手腳起初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就像已經不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但是突然間,一種從骨髓中穿出般的刺痛席卷了我所有的神經,在這種刺痛的刺激下,我先是喊叫了一聲,隨後胸膛劇烈地起伏喘息起來,動作幅度之大,竟然讓我直接翻過身去變成了仰臥的姿態。

翻身扯裂了傷口,背部的劇烈疼痛卷土重來,此前難以忍受的疼痛,此刻竟然變成了讓我感到自己還活在人間的證據之一,一種病態的喜悅席卷了我的內心,我甚至直接痛哭起來。

老管家默默地站在床邊,對我狼狽的失態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有了痛覺和視覺後,我的聽覺在慢慢地恢複,我能聽到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隱隱的音樂聲,那過於飄渺的聲音暗示了正在尋歡作樂的伯爵和他的侍從們現在離我有相當遠的距離,盡管我知道在這個莊園裏沒有人能阻止伊恩·威廉·海格斯的任何瘋狂想法,但“那個瘋子離我很遠”這個念頭還是給了我飽受創傷的心靈一點可笑的安慰。

有女仆給我帶來了水和食物,但我完全沒有絲毫食欲,過於長久的失去視覺讓我極度恐懼再次陷入黑暗,我緊緊盯著那放在台座上的燭火,連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唯恐任何人將它拿走,或者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將它吹滅;我也懼怕再次處於孤身一人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境地,竟至於拉著老戴維不讓他走,不停地用英語絮絮叨叨著,語法顛三倒四,實際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老戴維很耐心地安撫我,再三保證會安排一個男仆在我的房間外守夜,隻需要我一說話就會回應,並且絕不會熄滅房間裏的蠟燭,即便如此,我還是被即將回到那個恐怖世界的恐慌攫獲,死也不肯鬆手。

最後老戴維實在沒辦法,他用法語跟我說:“我不能一直在這裏,主人那邊隨時會需要我,如果知道了我在這裏,他可能就又想起你了。”

這句話對我的恐嚇不亞於手持鐮刀的死神,我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試圖把自己藏進床尾的帳幔裏,這導致了我的傷口劇烈疼痛起來,應該是再次裂開了。

顯然作為一個管家這麽說自己的主人讓老戴維很不自在,但這正直的老人還是試圖悄悄安慰我:“主人的性格就是這樣的,他現在一時還想不起來給你烙上奴隸的烙印,我盡量幫你想想辦法,這段時間你不要再招惹他,不要違抗他的命令……如果能得到埃爾維斯大人的幫助就還有希望,那位大人很快就會回弗裏古山莊了,到時候主人也會回去……埃爾維斯大人,和主人不一樣的。”

就像溺水的人突然抓到浮木一樣,我的眼前,忽然有了一線希望。

海格斯家族這一代——是一對雙胞胎兄弟在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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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蛋,我怎麽感覺越寫越變態了……不過哥哥總算出來打了個醬油了ORZ求掉落個收藏或者評論鼓勵下,畢竟單機真的很無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