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你敢放我走麽

妖孽的嬌寵

“蕊娘自己是怎麽想的,便怎麽做吧!”薔薇扁了扁嘴,“我才不要做那個惡人。”

那個刁蠻的郡主,連自己帶來的陪嫁丫頭與楚蘭軒有染都被活活打死。有那麽一個醋娘子在,任蕊娘再怎麽八麵玲瓏,日子也會不好過。真不知道她為什麽非要往楚蘭軒身邊湊,一個名分真的那麽重要麽?既然她想如此,她成全她就是了。

不過,她這麽決定卻不是大發善心,純粹是為了能到那裏探一探當年那場大火的真相罷了。

眼前的這個人兒,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可愛的小不點,她學會了防備與算計,唯獨眼睛卻清澈如昔,真不知道他教出了個什麽樣的小怪物。楚蘭若勾起了嘴角:“隨你。”

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脾氣有多好呢。

“蕊娘這顆棋子你原本是準備做什麽用的?”她終究沒有忍住好奇。

楚蘭若笑:“你說呢?”

“蕊娘跟我娘有幾分相似,所以楚蘭軒才會看上她,當年楚正義卻偏偏把她送給了你。蕊娘本來跟的是嫡長子,卻被發配到你這裏,還是一個沒有出頭之日的侍妾,就重新勾搭上了楚蘭軒。楚蘭軒作為楚家未來的家主,自然是不把你這個草包大少爺放在眼裏的,照理他想要蕊娘也隻是一句話的事。可惜礙於家中的母老虎,他就隻好偷偷摸摸的了。明知道蕊娘跟楚蘭軒一直有往來,你卻從不揭穿。”薔薇伸手摸了摸豎起來的寒毛,“蕊娘不會是誰派的奸細吧?”這個奸細也夠可憐的,任勞任怨地替楚蘭若管理了寫意樓這麽多年,什麽都沒探聽到不說,還不落好。

他似笑非笑:“勾搭?母老虎?才幾個月不見,說話就這般粗俗,嗯?”最後的那個“嗯”字無端端地叫人心驚。

薔薇小手捂住嘴巴,頭搖得像撥浪鼓:“下次不敢了。”

“見風使舵倒是很快。”

薔薇暗自腹誹,他真正介意的是那個“草包”吧?

“楚蘭若,這次從楚家回來之後,我就要離開了。”薔薇輕輕道,想到離開,除了興奮還有一點淡淡的失落。畢竟這個園子她整整住了八年,再怎麽不好,也會有不舍的。何況,花娘和小月待她是真心的好。

“你確定我會讓你離開?”楚蘭若並不詫異,近三年來她開始學習經商,並在外置辦了些產業,對他而言算不成氣候,對普通人來說,卻是十輩子都花不完的金山了。她小心翼翼地籌謀,不就是為了這天?

“你當年答應我的。”

“我隻是說也許。”楚蘭若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這麽急著要離開,是為了什麽?”

薔薇小臉一撇:“為了不用寄人籬下,成天看你臉色。”

楚蘭若饒有興致:“哦?我怎麽給你臉色看了?”虧她能忍這麽久!方才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想看看她臉上會是什麽表情。果然,她炸毛卻極力忍耐的樣子實在有趣,他壞心眼的想著,要不要再繼續逗弄一下。

這話落到薔薇耳朵裏,便成了赤裸裸的威脅。這次卻偏偏不肯示弱:“我想要海闊天空地走出去,不用小心翼翼,不用察言觀色,終有一日,我會超過你。楚蘭若,你會放我走麽?”你敢放我出去麽?她分明是在挑釁。

“哦?你想贏我,就憑你那做生意的幾分小聰明麽?”楚蘭若低頭自失垂眸一笑,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他沒有正麵回答,薔薇卻是知道他答應了。

“銀子能買到很多很多東西。”她隻當沒看見他的情緒,一本正經地道。權勢和人心,都是可以花錢買到的,就看你花多少錢了。

楚蘭若笑道:“那有什麽是銀子買不到的呢?”

“自然是有的。”薔薇小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得意洋洋:“比如說我呀!”

楚蘭若大笑,真是個狡猾的小東西,方才還用激將法激他,轉過臉來就插科打諢地跟他耍賴,叫他拿她無可奈何。

真的是……有點舍不得啊。

蕊娘被送到了楚家。

上次到楚家已是七年前,再次踏入那個深深的大宅,薔薇的心裏並沒有多少的感觸,上次她在這裏死裏逃生,而今日,她不會再任人宰割。

許是為了給楚蘭軒留幾分薄麵,處置蕊娘時,在場的隻有楚正義夫婦和楚蘭軒夫婦四人。據說,大少奶奶大發雷霆,楚正義本來就不喜歡蕊娘,她是楚蘭若的侍妾卻懷了楚蘭軒的孩子,傳出去敗壞楚家門風,當下就要把蕊娘仗斃。楚蘭軒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楚大夫人看著不忍,畢竟蕊娘的肚子裏是她的親孫子啊。最終還是她求情,讓蕊娘先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大夫人看著跪在地上的蕊娘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是造了什麽孽啊,你以後便跟著我吧!一塊兒地吃齋念佛,隻當是為你贖罪罷了。”

薔薇倒是一點遺憾都沒有,反正她本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整治蕊娘,雖說以前蕊娘沒少陷害她,不過她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到哪裏去,她又何必多費事?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蕊娘是個十分能幹的,除了負責園子裏的姑娘,寫意樓大半的事情都是她在定奪。既然她住進了楚家大宅,寫意樓的事情是沾不上邊了,楚蘭若這個大少爺失去了這個得力助手,自然是有人要倒黴了。

“我要喝水。”楚蘭若懶洋洋的聲音傳來,明明手邊就是茶壺,他還是更樂意支使人。

薔薇認命地拿過茶杯,為他倒上一杯熱水。

“太燙。”

負責地換上一杯。

“太涼。”

很耐心地兌點熱水。

“水煮老了。”

薔薇終於忍無可忍地狠狠加了料。

楚蘭若端著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該感謝你在裏麵加的不是毒藥嗎?”

“少爺你太客氣了。”薔薇咬牙切齒,毒藥又怎麽樣,又毒不死他。

半夜,被以各種名義支使得團團轉的薔薇剛剛躺下,那慵懶的聲音又十分欠扁地響起:“太熱了,睡不著……”

薔薇好不容易翻出一把扇子,坐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不知什麽時候靠在床柱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腦袋一滑,一下子驚醒,天已經蒙蒙亮了。楚蘭若正睡得熟,他倒是好,可憐她在床沿坐了一夜,現在腿麻得都不是自己的了。看著那張在睡夢中顯得分外妖嬈的臉,她暗歎,多好的皮相啊,可惜長錯了地方,骨子裏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

正自咬牙切齒,恨不得磨刀霍霍向豬羊,睡夢中的楚蘭若翻了個身,來了句:“噫,有殺氣。”把薔薇震在原地,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等到他起身,薔薇伺候著他洗漱:“我們今天回去嗎?”照這樣下去,她沒探聽出什麽秘密就被楚蘭若折騰死了。

楚蘭若伸過手,讓薔薇替他整理衣袖:“想回去了?”

“我……不是怕你不習慣這裏,睡得不好嘛!”

“沒有啊,我睡得很好。”某人很健忘,把昨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可是我睡得不好……薔薇在心裏叫囂。

楚蘭若出門前,薔薇終於逮到機會問:“可不可以讓花娘過來?”

楚蘭若莞爾,薔薇連忙道:“我是為你著想,你在這裏久待的話,身邊總不能一個人都沒有吧?”有花娘在,肯定不會讓楚蘭若這麽欺負她。

楚蘭若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徑自走了。哎,他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