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聽牆角的習慣

妖孽的嬌寵

隨手撥了撥窗前的古琴,發現音色如同清梧鳴鳳,果然是不同凡響,隻可惜似乎太久沒人彈了聲音有些悶。楚蘭若這個大少爺死性不改,什麽東西都是要用最好的,他又不彈琴,白白糟蹋了好東西。薔薇一時來了興致,便去洗淨手,彈了一曲《風雨夕》。一曲彈罷,一抬頭,便見到窗外不遠處一個女子正在望著自己,眼中盈盈似有淚光。

“你是誰?”

“我是這宅子裏的丫環,剛剛聽到你的琴聲,過來看看。”

薔薇走近她,看著那張平凡無奇的臉:“你哭了。”

“是啊。”那位女子抬手抹去眼角的淚,“你的琴聲讓我想到了親人,讓你見笑了。”

那個女子的身形,薔薇莫名地熟悉,拉住一個經過的小丫環:“你知道她是誰嗎?”

“哦,她叫秋夕,是三少爺的娘的丫頭。”

“那她來了幾年了?”薔薇隨意問起。

“有十幾年了罷,也算是這裏的老人了,隻可惜跟的主子不爭氣。”那個小丫環倒是十分的健談。

“哦……三少爺的娘親住在哪裏?”

順著小丫頭指的路,她來到之前來過的那個小小庭院,庭院裏仍然是那樣的破敗,破敗到讓人幾乎以為不會有人住在這裏。四處的花木生機勃勃看來是有主人在悉心打理,那翠竹叢中,隱隱有蟲鳴傳出,並沒有給這個院子添上多少生氣,反而勾出毫無人氣的詭異。

又是這個院子,她第一次到楚家時,在暗處窺探她的人難道也是那個秋夕?她有什麽目的?娘親的死是跟楚家有關係的,那個秘密就在這個院子裏麽?

一轉身,看到一個黑色的身影正在背後冷冷地看著自己,薔薇被嚇得倒吸了一口氣,還好沒有失禮地驚叫出聲。

那個絕美的女子,正站在她的身後,一身黑色的衣服,臉色依舊是那樣的蒼白,在這樣的陽光下,仍然覺不出她身上有一絲的暖意。幾年不見她倒是絲毫未變,就像是一個不會老去的幽靈。

“請問夫人是三少爺的母親嗎?”早該想到了,他們的眉宇之中是有幾分的相似的,隻是先前這個女子看起來太過於年輕,讓她不敢猜測。

“不是。”冷冰冰的回答,不帶絲毫感情,可聲音卻不像是薔薇記憶中的那麽沙啞,反倒帶了幾份少女特有的甜美,叫人毛骨悚然。

“那請問您有沒有一個叫秋夕的丫環?”既然人家不願意承認,薔薇也不勉強,楚蘭若也從來都沒有主動提起過他的母親,或許這其中有什麽隱情。

“你找她有事?”

“我……隻是覺得她有些像我的一個故人,想找她聊聊天。”

“她出去了。”那個女子轉身,留下一個鬼氣森森的背影,“我早就告訴過你,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薔薇隻覺得在這樣的陽光下還是汗毛直豎,她不死心地問:“那她什麽時候回來?”

那個女子好像沒有聽到,薔薇看了看幽暗的屋裏,黑洞洞的,仿佛噬人的墳墓。

主人逐客,她便在那個門口的過道上等,一等便是一個下午,一直到天色擦黑還是沒有見到人。

薔薇歎了口氣,正要往回走,卻剛好見楚正義一個人提著燈籠進了小院子。

一個老爺到自己的侍妾那裏也沒什麽奇怪的,可是那麽美的一個女人,怎麽隻是一個侍妾的身份呢?她身上那種冰冷疏離的氣質都昭示著她並不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又怎麽會是區區一個侍妾?這深宅大院的秘密果然不是一般的多。

薔薇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見楚正義關上門,她悄悄地潛伏到窗外。

過了一會便傳來了那個女子的尖叫和悶哼,窗內傳來了那個楚正義的聲音:“說,聖女令在哪裏?”薔薇在窗外聽得一頭霧水,夫妻之間也用得著這樣嗎?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麽?

“你不說是不是?”

裏麵隻傳出了那個女子的一聲悶哼。

聽到裏麵隱隱傳來鞭打的聲音,薔薇更是奇了,捅破了窗紙往裏麵瞧去,一看之下,嚇了一大跳。隻見那個女子被吊在房梁上,雙腳踮著才勉強夠到地,搖搖晃晃地站著。而楚正義手裏正拿著根鞭子,往那個女子的身上使勁地抽打著。

“你到底說不說?”楚正義顯得有些煩躁,又是狠狠地朝那個女子的身上抽了下去。薔薇疑惑,原來真的是在逼供嗎?

“嗯啊……”那女子的痛呼更像是快意的呻吟,開口的語氣卻是冷冰冰,“你讓我說什麽?”那冰火兩重天的奇異矛盾,更能輕易地勾起人心底的潛藏的欲望。她現在不是鬼氣森森的豔鬼,而是渾身都散發著欲望氣息的魅妖,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能勾人下地獄。

園子裏的女子都要學習魅術取悅客人,可跟眼前這個女子比起來,不知道差了凡幾。

楚正義眼睛猩紅,手裏的鞭子落得更急:“哼,讓蕊娘那個小賤人懷上楚蘭軒的孩子,你以為你扳得倒我?你以為楚蘭軒會乖乖地當你的傀儡?你的野心倒是不小。”

原來蕊娘是這個女子的臥底。難道她想謀奪楚家的家產?薔薇她隱約明白了楚蘭若所說的“棋子”的意思,想必他一早就知道蕊娘是她的棋子,卻隻當是免費看戲。而楚蘭若的娘親會選擇楚蘭軒作為傀儡而不是楚蘭若,自然是因為楚蘭若那個大少爺看起來紈絝,其實是最不好控製的。

現在蕊娘懷孕了,還被明目張膽地送了回來,楚正義和洛心的矛盾也就迅速激化了。楚蘭若一早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不過是借她的手看場好戲罷了,薔薇恨得咬牙切齒,那幹嘛之前他還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害她吃那麽多悶虧。

“嗯……”又是一聲低吟,銷魂噬骨。

楚正義惡狠狠地道:“你以為你得到了聖女令就能飛出我的手掌心?你這輩子都隻能做我的禁臠。”

那女子咬著唇挑釁:“若不是有人幫著你,你早就死無全屍了,還有命在我這耀武揚威?”

楚正義又是狠狠地抽了她一鞭子:“成王敗寇,你如今落在我手裏,你還以為能插翅飛出去?”

那女子舔了舔嘴唇,長腿一勾,環上了楚正義的腰,聲音媚得能滴出水來:“飛不出去又如何,你還不是舍不得殺我?”

楚正義丟掉鞭子,狠狠地握住她的下巴,嗜血地笑著:“我不舍得殺你,卻舍得把那些刑罰在你身上都試一遍。小娼婦,聖女令在哪裏?莊綠衣藏到哪裏去了?”

那女子貼得更近,整個人都膩在了楚正義懷裏,吐氣如蘭:“你的耐心不是向來都很好麽?怎麽,等不及了?”

“你可知道我有的是法子逼你說出來。”

回答他的,隻是那女子一聲聲媚骨的呻吟。

薔薇心中震驚,綠衣沒死嗎?娘親沒死!還來不及興奮,突然後頸上一痛,陷入了黑暗之中。

醒來時,她正躺在床上,楚蘭若正在看著她,見她還是一臉茫然的表情,似笑非笑:“這麽些年了,偷聽人家牆角的習慣還是沒有變哪!”

薔薇沒有反應過來:“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若不是子言發現劫下你,你早就被扭斷脖子拉去喂野狗了。”子言是楚蘭若的護衛。

“我……”她摸著疼痛的後頸,仍是不知道敲昏她的人是誰。

一戳她的眉心,楚蘭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無奈:“平日裏也不笨啊,怎麽就不知道這世上有暗衛這種東西?”

暗衛嗎?隻要是有權勢的人都會有,她怎麽忘了呢?她去偷聽楚正義的牆角,被他的暗衛給打昏了,還好還好,他還沒來得及殺人滅口。不過她以後的小日子就難過了……

“那個……暗衛什麽時候都在的嗎?”

“即使是主人在床上打滾的時候他也會在。”楚蘭若顯然是猜到她在想什麽,不吝為她解惑。

……

真是變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