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誰欺淩誰

第30章 誰欺淩誰

李猗平息了情緒,才冷冷道來:“我既然去莊子上養病自然不是空口白話的,我讓替身去莊子上住著了。養病自然是不能天天悶在屋裏,自然在天氣好的時候要在周圍轉一轉,散散心的,於是就被那早在暗中覬覦的人算計了!”

“原來這樣,我說呢這股邪風從哪裏吹來的!”張昭蘭點點頭,又問:“你什麽時候養了個替身?”

“那年安葬了父王從王陵回來時候,過江之際我被人暗算落水,又被人拖入水深處,與此同時,他們又弄了個替身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出現在我落水之處,那個替身與我長的極為相似,又是在水中,連救人上來的暗衛都被欺瞞過,而後我身邊的丫鬟等近身伺候之人全部被杖斃,以至於暗衛和其他人都不知道那個一直病奄奄的郡主是假的,才會讓我亡命在外,九死一生才回來!我回來後,覺得那個替身實在像我,就留下來用著了!”

“這一段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張昭蘭頗有些責備的意思。

“有什麽好說的?是你聽著愉快?還是我說著愉快!”

“真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把好好的話用最難聽的方式說出來!”張昭蘭又歎口氣,便轉移的了話題,“我說你還真是什麽人都敢養啊,養了好大一堆奇奇怪怪的人,都快成女孟嚐君了!”

“你別拿那個淨養些雞鳴狗盜之徒和施恩市義之輩的家夥來跟我相比!”李猗眉頭擰緊。

張昭蘭笑了笑,其實他很想知道那三個月李猗是怎樣九死一生克盡艱險回來的,但現在顯然不適合說這麽沉重的話題,他還是轉移一下李猗的負麵情緒比較重要。

“既然那個替身與你長的極像,那你還是管緊一點的好!謠言如何撲滅,你有法子沒?”

“自然有了!”李猗磨牙。

光看這表情,張昭蘭已經可以想象近期城內會席卷一場風暴!心裏忍不住有些期待,嘴裏卻勸道:“翩翩,也別下手太狠,影響到名聲就不好了!”

“賢良淑德的名聲,我需要嗎?”李猗冷哼。

“不需要!”張昭蘭實話實說。

他想了想,又道:“你還真不需要顧忌太多,廣陵郡主至純至孝之名天下皆知,你又蟄伏了四年,你做什麽,別人隻會認為這是忍無可忍,無奈之舉!”

聽了這句話,李猗心情好多了!

張昭蘭亦再不提阮家及韋家的任何事情,倒是叫李猗帶他去上官大家那裏問安。

李猗便也不再糾結這些爛事,收拾了心情,淺笑晏晏地陪他一起往九姨祖母上官大家住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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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豔陽高照。

趙駿麟站在陽光下,又回頭望望廣陵縣衙,一直了無心事的他,居然有了那麽一點兩世為人的感覺!

方才在大堂上,麵對怒劍門和金盛鏢局咬牙切齒、聲淚俱下的種種指控,他的反駁蒼白無力之極,他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他隻是做一件好事而已,幫了一個弱女子一把,竟然惹來這樣的無妄之災,他心灰意冷的想,自己會不會被砍頭?雖然縣令大人也說,指控僅僅隻是因金露瑤的一麵之辭,證據不足,但是若說他沒殺人也同樣沒證據。

卻沒想到,奇峰突轉,正當知縣大人準備敲驚堂木退堂,將此案延後再審時,安南侯府的張侍衛來了。

張吉,安南侯的隨身近衛,地位自然是不一樣的,知縣大人也站起身來,拱手見禮,表示了下尊重與禮貌。

張吉很低調很客氣地表示,他是來作證的,他那天陪侯爺在江邊散步,也聽見有人呼救,也聞聲去過現場,因見趙駿麟已去相助,便沒有現身,因為這些地方事務自有地方父母官來管理,而且既然有凶徒出沒,他更重要的職責是護衛侯爺的安全。

但是沒想到這件案子竟然發展到令助人者受誣,以至於身陷囹圄!

他與他們侯爺直至今日,直至此案鬧的沸沸揚揚滿城皆知,才知道這回事,所以為了昭彰天理,不使好人蒙冤,所以立即來作證!

張吉的口才不錯,一麵詳細地描述他那天看到的趙駿麟救助金露瑤的情況,一麵還發表了一點點精彩點評和內心的感慨。當場楚瑩和趙駿麟就被感動得喜極而泣!感動得周圍的許許多多的的看客們唏噓不已!

當然,為了昭示公正,知縣大人又問了張吉很多細節問題,以證明他當時確實是在場的。

當知縣大人宣布趙駿麟是熱血助人的好青年,並無罪釋放時,周圍的看官們都歡呼起來,大呼蒼天有眼,好人有好報!

他們全然忘了在半個時辰前,他們還對“殺死人家丈夫,害死人家妻子一屍兩命”的惡徒恨得咬牙切齒,認為不砍他的頭簡直是對不起天地君師!對知縣大人的模棱兩可,甚是不滿,懷疑知縣有徇私的兆頭!

不過,怒劍門和金盛鏢局還是堅持認為趙駿麟是凶手,他們走出來的時候,那樣子就像隨時恨不能撲上來咬趙駿麟兩口!

他們顯然不能當眾咬人,於是在經過趙駿麟旁邊的時候,狠狠的吐唾沫,並表示走著瞧,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的!

於是連一向好脾氣的南宮二公子都怒了,大聲斥道:“你們怒劍門就是這樣恩將仇報,混淆黑白的嗎?”

他說的那麽大聲,於是所有的人都看向這一群人!

怒劍門立刻氣急敗壞的反駁:他不是凶手,誰是凶手?明明是他見色起意、行凶殺人!難道金娘子會汙蔑他嗎?難道金娘子會殺夫嗎?

“明明就是金露瑤和人私/通,懷孕了,被上官華發現了,才殺夫的!金露瑤也不是自殺的,是他的奸/夫不肯與她成親,殺人滅口來著!”

額,花神醫的嘴真是快!

不光嘴快,聲音也很響亮並且悅耳!

頓時四下裏猛然一下靜悄悄!

片刻之後,又像油鍋裏撒了一把鹽!端叫一個熱鬧非凡,所有人都迸發出了極大的八卦之情!

人群中的杜思樂恨不能去撞牆!

花公子,你能不能靠譜點?你的嘴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快?不要這麽義憤填膺?你爆了這麽大的猛料,相信很快就有人來殺你滅口了!

他現在隻能匆匆離開,趕緊告訴郡主,不然花夜真會有被滅口的危險!

同時他一路吩咐屬下,趕緊把怒劍門恩將仇報、金露瑤出/軌殺夫這些事情傳遍全城,先製造輿論壓力,占領製高點!

隻有花夜還懵然無知,不過他也馬上就後悔自己嘴快了,因為所有人,包括趙駿麟、楚瑩、南宮煜、聶青青都驚奇萬分的圍住了他,期望有更詳細的爆料,比如奸/夫是誰?

所有人都在問奸/夫是誰?

花夜立刻意識到,他不能再說了,因為他說的話也沒有證據,因為他總不能說他連著三夜都潛伏在金盛鏢局吧?就算他說出自己的不雅行為,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不足為信!

於是他立刻一貓腰鑽進了人群中,對於一個易容高手來說,鑽進人群中,就如一隻鯽魚遊進了千萬條的鯽魚群中一樣,沒人能找的出來了!

焦點消失,怒劍門和金盛鏢局的一群人就成了新的焦點!

怒劍門的大師兄錢桐作為帶隊人,和幾個師弟們淹沒在漫天的譏笑與唾棄中,被無數隻手指指點點,他恨不能動手殺人了!

但是這裏是縣衙門口,方才他推搡了別人幾下,都被人威脅,說要告他在縣衙門口打人!

太憋屈了有沒有!

他作為一個名門正派的大弟子,活這麽大從未像今天這樣憋屈,這樣受盡侮辱,卻絲毫不能反抗!

他帶著師弟們迎著一路嘲諷與指點向回走去,他心裏發狠,一定要把這一切講給師傅聽,怒劍門再也不能像這樣任人欺淩了,師傅這次一定要抱緊貴人的大腿,掙個身份和地位,那時一個小小的縣令還敢這樣徇私枉法,任凶手逍遙法外,並且任意欺淩他們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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