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 五鼠鬥禦貓 第五章 五鼠顯蹤跡
“不是罷!第一招就開始玩真的了,難道非要血濺五步不成?”保羅有些擔憂。
兩把名劍,一把衝天,一把遁地,劍光如電。
“噌”一聲金鐵交鳴,兩人身形卷在了一起。
白玉堂的劍勢如水,霜月軟劍化做繞指柔,時不時從詭異的角度刺出去。
展昭的劍勢如山,巨闕如霧輕籠,四麵八方都是劍影。
武術諺語說的好,刀走白劍走黑,說刀要氣勢如猛虎大開大合,而劍法則講究運步如飛狠辣刁鑽,白玉堂劍勢刁鑽,完全發揮了劍法的要訣,而展昭的寬刃劍卻兼有刀劍兩者的長處,更加講究氣勢,一時間還真是劍氣千幻明月無輝。
不管是近在咫尺的保羅和趙嫻還是汴河兩岸那些看熱鬧的,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天下四傑中兩人的比武,一輩子說不定也就隻能看這麽一次。
尤其的保羅,看了兩人比武,對劍法又深了一層自己的見解,北俠歐陽春擅長紫金厚背刀,而他和歐陽風用的卻是軟劍,這時候看白玉堂的劍法,的確有了許多感悟。
他生前好武,美式空手道冠軍且不去說它,還專門跟一位大師學過合氣道,他小時候在唐人街認識了一個武當劍法的海外傳人老頭子,有一次無意瞧見對方練劍,死纏爛磨之下,才學了半套號稱武當護山劍法的太乙玄門劍,這太乙玄門劍是幾乎失傳的一種劍法,完全的古劍法流傳,狠辣無比,他正是靠著這個,才選擇了軟劍做兵器,因此他對於此時武林的劍法還是很能夠領悟的,換了別人轉世,恐怕就算是智商一百八也難以幾年間成就一身介乎一二流高手之間的本事。
這時候的劍法,可沒後世那麽多花哨無用的動作,即便是號稱舞蹈的公孫大娘劍舞,技擊性也強得要命,劈頭、斬腰、削足,這些狠辣的招式因為武人用劍是沒有劍穗,而劍舞則用裝飾有劍穗的劍來表演,因此叫做劍舞。
古劍法講究劈頭、斬頸、封喉、刺胸、斬腰、削足等等,沒有各種舞劍穗的花招,公孫大娘劍舞則有獨特的舞劍穗花法,說起來,還真是後世表演劍法的源流之所在了。
展昭邊打邊退,慢慢往橋這邊退卻,白玉堂愈戰愈勇,劍光閃閃。
不對,保羅覺得蹊蹺。
可哪兒不對呢?
而趙嫻,心髒怦怦直跳,好像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一樣,眼前這一幕,太刺激了。
下意識地,保羅拉著她往旁邊退卻,可趙嫻看得正入迷,怎肯往後退,拉了幾把才退了三步。
“展昭,別老是招架,你堂堂大正劍法不是號稱王道之劍天下無雙麽?”
哼了一聲,禦貓突然雙手握劍,劍尖在地麵撩過,從下往上削去,沒有任何花俏,隻一劍,這一劍就叫“撩”。
大正劍法,講究以拙勝巧,是展昭師門秘傳。
霜月往下一壓,“當”一聲巨響。
劍和劍相交,居然也能發出這麽大的聲音。
白玉堂身子如被拋射一般飛向空中。
這一劍“撩”的力道,讓白玉堂手臂發麻,連呼吸都有些紊亂了。
這家夥,幾年沒見,我以為自己已經超越了他,沒想到他的進展更加出色,白玉堂心思電轉。
而保羅,則驚訝於展昭的戰機把握的是如此的好。
往往一個人在向對手叫囂並自以為了解對手的優缺點的時候,正是自身最容易被攻擊的時候。
這時候的武林,還是講究招式的精妙,一般門派練武是絕對禁止別派人物觀看的,就是為了精妙的招式不外傳,後世的人總是認為老祖宗太保守,可卻沒想想,就算是現代社會,那些軍工單位的技術優勢,又有誰無私地奉獻出來的?好比大國賣軍火,隻肯賣,誰願意教你自主研發的?而且一些頂尖技術的武器也絕對不肯賣的。
畢竟,這是一個冷兵器的時代,精妙的招式,就等於後世最高級的軍事機密。
顯然,展昭的武功已經到達一定的境界,善於把握戰機,巨闕揮動,秘傳大正劍法,依然還是一招,“撩”。
這一招“撩”卻還帶著“洗”的絕妙,劍尖隻要一攪,恐怕不管什麽東西都能攪得粉碎。
風雷隱動,這一劍,顯然頃盡全力。
人在空中的白玉堂無可回避,一聲清叱,軟劍霜月“唰”往下削去。
看起來似乎和剛才第一招一樣,但是,情形不一樣了。
展昭顯然拿出了所謂絕招,而白玉堂,則氣勢如強弩之末,這個情形下,會出現什麽結局,連保羅這樣的一流之末也看出來了。
這一次,兩劍相交,居然無聲無息,一輪圓月下,白玉堂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倒飛出去,顯然受了內傷。
“休得傷我五弟!”
一聲爆喝,一道黑色身形如電般從黑暗中射出來。
“鑽天鼠盧芳……”
角落裏不知道是哪個愣頭青,居然大聲呼喝出來,聲音清悅,居然還是個女的。
這種速度這種輕功,傻子都能知道,是那個號稱輕功天下第一的鑽天鼠,何必她說。
鑽天鼠長於輕功,用的卻是刀,追日刀,一刀兩斷氣勢無匹的刀。
再一次金鐵交鳴,鑽天鼠借著刀劍相交之力,身子在空中骨碌碌轉了起來,一把抱住白玉堂,往橋那邊退去。
與此同時,一聲長嘯破空,聲音如老鳳清吟。
保羅心頭一緊,其他三鼠來了,難道……
陷空島五鼠的打算是狙殺展昭?
正思索,從他和趙嫻腳下不遠突然爆出一個土黃色人影,把趙嫻嚇了一跳,噔噔噔往後退了幾步,那人雙臂上寒光閃閃,武器顯然是一對手爪。
“徹地鼠韓章……”
又是剛才那個聲音,這次有人忍不住了,大聲罵道:“呸!老子們難道不認識麽!那娘們,閉嘴。”
“再往後退一點。”保羅拉著趙嫻,往後慢慢退卻,眼前局麵顯然太危險了,陷空島五鼠,果然是無法無天。
徹地鼠人在空中,手上鐵爪“呼”一下飛出去一隻,對準展昭而去,保羅眼尖,明顯看到一條細細的鐵鏈在鐵爪後麵。
展昭巨闕劍反手背後,“當”一聲響,鐵爪生生擊在劍脊上。
這招名叫“蘇秦背劍”。
徹地鼠一手回拽一手拋射,又一隻鐵爪飛出……“呼呼”兩聲破空。
與此同時,汴河水麵“嘩啦”爆起一蓬水花,青色人影從水花中彈起,兩道寒光,如飛魚躍出水麵射向展昭,是兩根分水鋼刺。
“翻江鼠蔣平……”
還是剛才那個聲音,這一次,大夥兒都忍不住了,一通亂罵,東京味官話鋪天蓋地,“醃貨,好潑才,好球囊的,醃臢娘們,兀那娘們……”
說時遲那時快,這時候橋對麵的鑽天鼠落地,白玉堂委頓在地,盧芳身形爆起,刀光如雪,再一次撲向展昭。
五鼠中已經四鼠現身,其中三鼠雖然略有先後,但幾乎等於是同時攻擊展昭,伴隨著各式各樣的謾罵聲,殺氣衝天而起。
趙嫻的眼光亮了起來,眼前的場景實在是太刺激,她常年王府內生活,就算有護院武師,就算有神秘的大內門派昊天門的高手,怎麽可能出現此刻這種情形,這種暗藏殺機的真刀真槍比武,往往讓人熱血沸騰,這,和古羅馬競技場上角鬥士搏鬥獅子老虎讓貴族們興奮是一個道理。
而此刻的展昭,果然不愧是名聲最耀眼的江湖人,腳下一頓,身形飛起,徹地鼠飛爪徒勞無功,巨闕劍呼啦揮動,劃了一個半圓,一劍劈在翻江鼠兩根分水鋼刺上,借力往後一翻,居然還有閑暇去找別人麻煩。
一劍倒劈徹地鼠。
觀戰的保羅不由讚了一聲,好個禦貓,這招顯然是圍魏救趙。
一劍破空,嗚嗚響起,顯然這一劍真力十足。
大正劍法,“劈”。
而已經快殺到的鑽天鼠眼看這招威力十足的招式就要招呼到了老二徹地鼠韓章身上,不得已,身子一擰,單刀對著巨闕劍劍背脊橫掃。
老四翻江鼠蔣平單手在地上一拍,身體如泥鰍一般在地麵滑起,分水鋼刺刺向展昭。
徹地鼠韓章分明知曉了自家兄弟的心思,雙鐵爪橫在頭頂硬架。
徹地鼠硬抗,鑽天鼠從旁幫助抵擋,翻江鼠直刺展昭……
“當!”
一聲巨響。
從對麵射過來一道寒光,目標正是人在空中的禦貓展昭。
“穿山鼠許慶的雷公鑽……”一聲喊,而這一次,沒人責罵她了。
陷空島五鼠全部現身。
五鼠戰禦貓。
“Shit!”下意識地,保羅咒罵了一句。
展昭的確有這個魅力,與此同時,各種聲音紛紛響起,無非就是擲骰子擲出來一二三那種感覺,發泄地罵幾句“他媽的”這樣的話罷了。
同情心此刻全部站在了展昭一方。
就連保羅也以為這場貓鼠大戰要在禦貓血濺當場的結果下結束的時候,場麵起了奇異的變化。
月色下,展昭臉色從白轉紫,一口鮮血噴出,血霧一片。
展昭一劍劈在徹地鼠韓章雙鐵爪上,鑽天鼠盧芳一刀橫劈在巨闕劍上,內勁直透展昭體內,而展昭不惜傷勢增加硬逼出一大口鮮血噴出阻擋了翻江鼠蔣平的視線,身體借體內盧芳內勁倒飛,巨闕劍又擋在了胸前。
“當”一聲。
穿山鼠許慶的雷公鑽射在了巨闕劍的劍脊上,展昭又是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倒著飛起,臉色慘白。
禦貓受傷。
而四鼠此刻絕對也不舒服,尤其是接了展昭全力一招的徹地鼠韓章,臉色難看,顯然受了傷,估計也是一口鮮血硬是咽進了肚子裏麵,也就是他這樣的高手了,換普通武林人,早就被展昭一劍給劈成兩片了。
果然是一流高手之間的戰鬥,從頭到尾精彩絕倫,這場比武估計很快就會傳遍江湖,特別是展昭,麵對對方聯手毫無畏懼,臨機決斷實在是叫人佩服,其招式的精妙,對戰機的把握,生死刹那間的靈動,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不過……展昭雖然沒死,此刻五鼠已經同時現身,錦毛鼠白玉堂和徹地鼠韓章雖然受傷,但其他三鼠還有再戰之力,恐怕禦貓下場不妙。
目瞪口呆的趙嫻這時候才回過氣來,“這……這就是江湖決鬥?天呐!太爽了。”
這個……淑女能說爽這個字麽?特別還是一位公主。
一刹那間的沉默,所有人在這一瞬間,幾乎都在猜測下麵的情形。
就在這時候,展昭身後。
風—雷—鎮—東—京。
齊聲斷喝。
在展昭背後的房頂上,齊刷刷站起來一排人,足足超過三十個,身上緊身束腰衙役皂衣,頭上四棱冠。
為首的幾個人東京城人士太熟悉了,開封府張龍、趙虎、王朝、馬漢、董平、薛霸、李貴、婁青。
開封府八大巡捕,帶著開封府最優秀的一幫衙役。
而這些人手上拿著的,居然是禁衛軍連弩營的諸葛連弩,連弩已經上弦,鐵矢寒光閃閃。
勝負頓時逆轉。
這麽多把張弓上弦的諸葛連弩,弩臂溝內兩根鐵矢,弩匣內還有十根鐵矢,一共十二根,諸葛連弩可以在極短的時間內射光全部鐵矢,同時放出去,就是一排密集的箭雨。
距離,五丈。
這個距離,三十多把上弦連弩,或許對號稱輕功天下第一的鑽天鼠盧芳來說還不夠致命,但恐怕也要受傷,何況此刻並非一人,盧芳、韓章、許慶、蔣平,四個人無論怎麽逃,肯定會有死傷。
死一般的寂靜。
來觀戰的,大多數都是江湖人,其餘的也是愛好者,這,就好比圍棋決賽,不喜歡圍棋的,絕對不會看的。
每一個人都知道,若沒有展昭一直奮戰的掩護,這三十多個開封府衙役沒可能拿著諸葛連弩逼進。
張龍趙虎他們雖然功夫不錯,但是連二流身手都算不上,怎麽可能無聲無息逼進而不讓五鼠知道呢?
這是一個常識,任何一個吃武功飯的人都應該明白。
一個局,套著另外一個局,局中有局。
“怎麽突然全部靜止了?”菜鳥公主如是問。
“別吭聲,別亂動。”保羅低聲囑咐。
保羅不敢動,因為他和趙嫻都站在橋頭不遠,正是諸葛連弩籠罩的範圍,隻要展昭一聲令下,橋頭這一片會被射成篩子地。
這種情況就好像現代黑幫槍戰,突然被幾十個飛虎隊用突擊步槍瞄準著。
現在的他可是白玉堂請來觀摩的,射死了也是白死,最重要的是,旁邊還有個金枝玉葉的公主。
上了弦的諸葛連弩威力有多大,三丈內,穿金裂石,威力無匹,這麽多把諸葛連弩,再近一點兒,五鼠通殺。
武功高也沒用,即便是鑽天鼠那樣身形如電的,隻能說距離遠了有機會逃竄。
而現在,五丈,這個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展昭!”
一聲大喊,橋那端,白衣勝雪的白玉堂,慢慢走來,胸前還有點點殷紅。
“好厲害的心思,好了得的禦貓,居然動用諸葛連弩,你還是江湖人麽?”
這話,大多數人還是讚同的,同情心的天平在向五鼠傾斜。
展昭臉色慘白,但還是慢慢說:“我是官,你們是賊,這個規矩,你們不是不懂罷!”
俠以武犯禁。
展昭現在身為禦前一等帶刀侍衛,開封府總捕,的確是站在全江湖的對立麵。
這就是現實,他現在不是南俠,而是禦貓,這個禦字,可是代表著朝廷、官府、大內。
“此事因我而起,我跟你回開封府,你放了我四位哥哥。”白玉堂臉色難看。
“五弟。”四鼠同時開口,其中翻江鼠蔣平脾氣最為暴躁,手上分水鋼刺一指,“奶奶的,跟他們拚了……”
“展某還是那句話,我是官,你們是賊,多有得罪了,如果你們能夠投效開封府,此事一筆勾銷。”
“放屁,你們這些鷹爪子,想蔣爺爺投效,做夢罷!”蔣平破口大罵。
“如今皇帝親政,今上少年英明,憂心國民,勵精圖治,而這個江湖,太亂了……”
展昭這句話,透露出來的信息不言而喻,今天這出戲,就是殺雞給猴看,警告江湖人,要安穩一些,在場的江湖人士都有些背後發涼。
“展昭,你太讓我失望了。”
從汴河邊黑暗處冒出來一個人。
那人快步走了過來,鵝黃色長裙,頭上梳著雙丫髻,手上還拎著寶劍,一張瓜子臉蛋,雙眼如水晶一般透亮晶瑩,居然是個極為出色的少女。
“我原本以為年輕四傑之首禦貓展昭是如何了得的英雄好漢,快馬八百裏趕來要看你如何靠真本事打敗陷空島五鼠,可沒想到,你……居然使這種卑鄙的手段,別忘記了,你也是出身江湖。”少女怒聲指責,眼眶裏麵居然還有一絲淚水,不吭聲的保羅苦笑,這時候居然冒出個追星族來。
有人低聲嘀咕:
這漂亮丫頭誰啊?
這都不知道,峨嵋掌門普度的親傳弟子,白雲劍客夏侯仁的師妹,峨嵋四劍之一,寒江孤雁尚雲鳳。
剛才一直喊五鼠名字的就是這丫頭。
哦!武林興起的追星族啊!
長得帥就是吃香,瞧瞧,快馬八百裏,就是為了看看心目中的偶像,這下好,偶像破滅了。
……
展昭臉上有一絲尷尬,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保羅明白他的心思,其實,雙方理念不同,說了也白說,此刻的展昭心裏麵想的是整個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殺幾個江湖人算什麽。
不過,想辦法離開現場倒是真的,帶著個公主被幾十把諸葛連弩瞄準,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展兄!”保羅突然開口,把手慢慢舉了起來,手指輕勾了一下,腦袋上兜帽滑落到背後露出臉蛋來,一點兒異常舉動都沒。
這時候可不好玩,萬一哪個開封府衙役一激動,手抖一下射出鐵矢,一個射個個射,一把連弩十二支鐵矢,三十把就是三百多支,足以把人射成血葫蘆。
保羅太清楚諸葛連弩的威力了,當初大潑皮過街鼠張遙踢館,帶的就是諸葛連弩,他搶來後試驗過,在他試驗下十幾秒就射光了弩匣裏麵的全部鐵矢,讓他讚不絕口,甚至興起了身為華裔的自傲感,這種時代,這種連弩幾乎就等於威力縮小版的機槍。
如若說連弩的缺點,隻是射程不遠加上造價昂貴費時,譬如軍隊用的大黃蜂弩,力道巨大,必須用腳踏著使用腰力才能上弦,八百步外依然可以射穿奔馬上身穿皮甲的騎士,而諸葛連弩則不可能達到那種射程,因此諸葛連弩隻能在禁衛軍中保護皇城大內。
“你看,我隻是來觀摩做見證的,這個……我是不是可以先走?”
展昭冷冷說:“不行,別忘記了你也算江湖人,這趟渾水是你自己趟進來的……”這時候敵我尚未明朗,保羅是白玉堂請來的,這是毫無疑問的。
“好,好,我不走,不過,能不能讓玉卓公主先走?”保羅無奈了。
展昭一愣,玉卓公主?八王爺的愛女?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趙嫻來脾氣了,憋到現在終於可以說話,伸手把頭上兜帽摘去,露出吹彈得破的姣好臉蛋來,唇上兩撇小胡子居然有一撇歪斜到嘴角了,她鼓了鼓下唇,一口氣吹了上去。
趙嫻沒見過展昭,可展昭見過趙嫻,八千歲、寇準,包拯、天波府……這些可都是穿一條褲子的忠臣,作為忠臣陣營一方開封府的第一條好漢,他怎麽可能沒見過趙嫻呢?畢竟,他是開封府的總捕頭。
“臣展昭見過玉卓公主。”展昭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貼著兩撇小胡子號稱皇家第一小美女的玉卓公主。
就在展昭微微低頭的時候,五鼠互相使了個眼色,他們都是老江湖了,這機會,怎麽可能放過。
先動手的是一身黑衣的鑽天鼠盧芳,目的就是搶下玉卓公主趙嫻,他輕功天下無雙,若說快,誰能比他快。
而以張龍趙虎為首的那幫巡捕衙役誰也不敢胡亂射箭,那可是玉卓公主,傷著了可不是鬧著玩的。
保羅率先發現,“Shit!”忍不住再次出口,伸手一拉趙嫻,可徹地鼠韓章、穿山鼠許慶、翻江鼠蔣平三人同時對他下手。
五鼠隨便一個,功夫都比保羅強,而他、趙嫻,距離五鼠不過兩三丈。
“休得傷了公主。”展昭雖然受傷,這時候也不得不動。
“誰敢傷我師叔。”一聲叱,一道劍光從遠處屋頂而來,居然是歐陽風,原來他一直在躲在一邊觀戰。
至於那位武林追星族,寒江孤雁尚雲鳳,糊裏糊塗一拉寶劍,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場麵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