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拳館
“誒，小莫啊，你過來先，我有些事和你說說哈。”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女老師笑著對莫逍城道。
“嗯？錢老師啊，什麽事呢？”莫逍城走過去坐著。錢老師叫錢雲，是位語文老師，已經在複明大學教書好幾年了，是位資曆比較老的老師，而且她的人緣不錯，是屬於老好人的那種。
“小莫啊，我看你也有二十四五歲了吧，也老大不小了，處女朋友了吧。”錢雲笑道，看著莫逍城的眼神就像是自己的晚輩。
“呃，二十四了，女朋友嘛，還沒處上呢，哪有人看得上我啊。你看我，長得也不靚，也不是富二代什麽的，誰要啊。”莫逍城有些自嘲笑道。
“哪裏，誰說的，絕對沒有的事情，我看小莫你長相不差，性格也溫和，加上還是體育老師，身體好，條件好得很呢，怎麽會找不到女朋友，我看啊，你沒有處上對象，是因為她們都被豬肉蒙了眼！”錢雲還沒等莫逍城說完就打斷了。
“瞧你說的，我哪有那麽好啊，唉，不多說這些了，錢老師叫我過來什麽事？不會就和我扯扯家常吧。”莫逍城笑道。
“不急不急，我找你過來啊，就是想了解了解你的情況，這也不是關心同事嘛，難道我想了解你的情況還要跑到校長那裏查資料不成。”錢雲又笑道：“你家裏有誰呢，父母在什麽崗位工作呢，還有啊，你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嗎，你的收入，不是，你的薪水我知道……”
“停停停，錢老師，你這是查戶口來著啊，連祖上十八代祖宗都要查？”莫逍城一頭腦大，趕緊阻止錢雲說下去。
“嗯，就是查戶口。呃不是，什麽查戶口，我不久問問你家裏的情況而已，怎麽扯到查戶口那裏去了。趕緊的，我還沒有了解完呢。”錢雲一副不問出接過不罷休的樣子。
這是李眉端著茶杯走了過來，笑道：“查戶口？怎麽錢老師改變查戶口的去了，還第一個拿莫老師開到呢。”
“我說錢老師，你也別轉彎抹角了，有什麽事你就直接說吧，能幫上忙的我肯定幫啊。”
“是有些事要你幫忙，但是不急先，我再問你個問題嗬。”錢雲神秘道：“莫老師，你是本科畢業的，大學時候談過戀愛嗎？誒，別瞪眼啊，正問著呢。”
莫逍城一臉的苦笑，“誒，我說錢老師，你怎麽打聽起我的戀愛來了，可以不答呢，這是隱私呀，我很難開口的，李老師，你說是吧。”
“別問我，人家錢老師問你問題呢。”李眉雖說不問她，眼裏卻滿是八卦。
李眉表麵看似鎮定，心裏還是有些踹踹，很想聽到莫逍城說答案，還是否定的那種。
“唉，小莫啊，這算什麽隱私啊，那你問我大學有沒有談戀愛，不用你問了，我幫你直接回答吧，我錢雲在大學也談過戀愛，這有什麽的。我看你也是80後，思想怎麽還那麽不開放啊，比我這老70後還要傳統啊。”
“這——，看你們的架勢我要是不回答還吃不了飯呢，大學麽，談過！唉，這算什麽呀，好像被你們會審啊。”莫逍城鬱悶搖頭道。
“呀，還真談過啊，唉，小莫啊，我說你大學怎麽能不好好讀書學人家談戀愛呢，你這是什麽眼神？李老師，我說的有錯嗎？”錢雲道。
“是啊是啊，我沒有想到莫老師平時看起來那麽老實，嘖嘖嘖，大學就開始談戀愛了呀。”李眉皮笑肉不笑。
“李老師，你這又是什麽表情，錢老師那個時代都談戀愛了，怎麽，難道你大學沒有談過戀愛？”莫逍城反問。
“那當然，我哪有你那麽不純潔，我當時一心要讀上博士，哪裏有心思談戀愛啊。那時啊，追我的男生從浦東排到地中海去了，可我還是出淤泥而不染。”李眉挺起了胸膛，豐滿的酥胸直把一副撐得老高，真是應了一句成語，波濤洶湧。
李眉眼睛盯著莫逍城，好像要和他證明著什麽似的。
莫逍城心裏一跳，連忙移開視線，轉眼又恢複鎮定，其中變化之快，除了一直注意著他的李眉外，誰也沒有發現。
“照你這樣說，錢老師也是被淤泥染了？”莫逍城笑道。
“這個我可沒說哈。”
“小莫啊，那你現在還在和你大學的戀人處著嗎？”錢雲若有所思。
莫逍城閃過一絲黯然，剛好低著頭，誰也沒有發現，“早沒處了，兩年前就沒處了。”
“沒處好啊，呃，不是，你看我，最近不知怎的，老是說錯話。小莫啊，這大學戀愛本來就不長久的，分手也是正常的，就像我們複明大學吧，有多少對情侶能到最後的？估計一百對也少有一對吧。”
李眉卻是舒了口氣。
莫逍城過去曆曆在目，有些事情，真是想忘都忘不了，人腦畢竟不比電腦啊，想刪除哪段記憶就刪除哪段記憶。
“我們不是分手的，她後來去世了，癌症，晚期，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治不了。”
“啊？癌症？”錢雲一愣，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節哀，好人有好報，我想你戀人也在天上看著你呢，看你每天都過得快樂，就是對她最好的欣慰了。”
過了好一會兒，莫逍城才道：“是啊，她在天上看著我呢，她就喜歡我每天都過的開心呀。”
……
“同學們，下課吧，就上到這裏了。”
啪啪啪，響起幾聲稀疏的解散掌聲。
莫逍城正要走出去，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莫老師，等等。”
是秦香雪。
“哦，是香雪同學啊，有什麽事呢？對了，你身子好點了吧，不會出現體力不支的情況了吧。”莫逍城笑道，對於秦香雪，自從那天的事件後，他更有印象了。
“多謝老師的關心，我好多了，現在身體健康得很呢。”秦香雪衝莫逍城甜甜一笑。
“喲，香雪，我的班長，你下課怎麽還不走啊，莫非——，你在等和莫老師吃飯啊。”一個女生對著秦香雪擠眉弄眼，一邊看看秦香雪，又一邊瞅瞅莫逍城，一臉的曖昧。
“咳咳，胡銀花，你胡說什麽呢，我看你姓胡就勁會胡說。去去，我找莫老師有事，沒你想的齷齪。”秦香雪瞪著胡銀花道。
莫逍城眉頭一皺，有些不喜，他平時在學生麵前隨和慣了，加上他的年紀不大，特別是女生，在他麵前很放得開。
看到莫逍城眉頭皺起，秦香雪趕緊道：“胡銀花，還不跟你的男朋友吃飯約會去！”
胡銀花悻悻走了。
“秦香雪同學，同學們都走了，有事說吧，能幫上忙的老師會幫你的。”莫逍城負著手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老師，上次我不是因為節食減肥暈倒的嗎，我回去想了一陣，我認識到這樣做是愚蠢的，我從今以後不會通過節食減肥了。”秦香雪道。
“好事啊，節食雖然能減肥，也不能通過影響健康而達到這樣的效果是吧，你要想減肥能，最好是通過運動了，既能減肥，也能健身，兩全其美。”莫逍城下意識要拍拍秦香雪的肩膀，馬上覺得不妥，手有放了下來。
“我平時愛吃零食，要是不減肥的話會發胖的，所以我就想通過運動來減肥。”秦香雪走前一步道：“但我也不知道怎麽樣的運動才能有效的減肥，健身，而老師是搞體育太極的，我就想老師傳授幾手，嘻嘻。”
“哈，瞧你說的，這運動還要人教嗎，你可以平時跑跑步，跳跳繩之類的啊，隻要能消耗能量就可以了。”莫逍城一笑。
“不是的，我網上看過，有些運動是對某些器官不好的，比如說俯臥撐，做多了影響內髒的。”秦香雪忽然小聲道：“還有跳繩、跑步，蹦蹦跳跳的，會讓女孩子的胸部下垂的，我才不做呢。”
莫逍城差點沒噴出來，胸部下垂？
“呃，這個老師沒有研究過……，對了，你還可以做瑜伽呀，你們女孩子不是很喜歡這套麽？”莫逍城想了想道。
“瑜伽？我才不練呢，老師啊，你不知道最近的有關瑜伽損壞脊椎事件嗎？人家專家說了，長期做瑜伽的人，會出現脊椎軟骨（椎間盤）退化、磨損等問題，30多歲的修練者脊椎已退化如60歲！”秦香雪不屑道。
“也是，是老師疏忽了，人的骨骼本身就脆弱，沒有經過有效的訓練加強，做這樣的高難度動作是會有害於脊椎。我想想，遊泳和打球，是健康運動啊，特別是遊泳，消耗的能量特別高，也能加強身體的柔韌性，適合你啊。還有打球，有氧運動，還能很好地鍛煉身體。”
“哎呀，老師，你怎麽盡說寫不適合我的啊。就說遊泳吧，一來我不會，二來呢，外麵的遊泳池多髒啊，聽說什麽都有的，對皮膚很傷的。還有打球，我一女生去打球多不好看啊，和男生一起打，還要被占便宜了呢。”秦香雪翻了翻白眼。
莫逍城倒是無語了。
秦香雪心裏偷笑，要的就是這效果，你說什麽我都要否定了，看你還能說出多少個，哼。
“那好，秦香雪同學，你說說哪些運動適合你的？”
“老師，這就是我要找你的目的了，我網上查過了，練太極是最好的，能健身，消耗脂肪，進而減肥，練好了還能改善人體的機能，延年益壽呢。不過啊，網上又說，現在打著太極拳的幌子招人的很多，他們本身隻懂一些太極花架皮毛，不會教人隻會誤人。”秦香雪眼珠子一轉，“莫老師就不同啊，我家外公是練家子，會兩手形意拳，我從小就看外公練拳長大的，我看得出，莫老師的太極是真的太極，不是忽悠出來的，所以我想在平時課外有空的時間跟你學習真正的太極，也能減減肥是吧。”
“什麽？你外公會形意拳？是什麽流派的？他現在什麽地方？你外公他練到什麽境界了？”莫逍城一連問出了好幾個問題。
“啊？莫老師那麽激動啊，我也不知道外公是什麽流派的，他現在在一家拳館呢，現在也放學了，要不我帶你去吧，也不是很遠的。”秦香雪趕緊道：“不過我帶你去也行，你要答應我平時跟你學太極，不然的話——”
“不然怎麽樣？”莫逍城笑道，這秦香雪還挺孩子氣的，打蛇隨棍上了。
“不然的話，我可不記得路喲。”秦香雪狡黠笑道。
“你這丫頭，好的不學，還學會威脅老師了？”
“我才不是丫頭呢。”秦香雪挺起鼓鼓的胸膛，“你看看我，發育健全，哪裏像丫頭了！再說你也不見得比我大多少吧，人家都喜歡裝嫩，你可好，喜歡裝老的。”
“龍虎拳館！”
莫逍城喃喃念出眼前這家拳館的招牌。
裏麵正二十來人正在站樁，三體樁。一個身材高大，還很硬朗的老人正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們練。
“外公，我來了。”
秦香雪滿臉笑容地走過去，拉起那老人的胳膊，親熱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