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七米大槍
明朝萬曆年間山右王宗嶽有雲,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
太極,中正安舒、輕靈圓活、鬆柔慢勻、開合有序、剛柔相濟,動如“行雲流水,連綿不斷”。
莫逍城早上六點來鍾就起床了,夏天天亮得快,到了六點鍾,就基本能看清了。他住在小區環境不錯,綠化的麵積也算大,當中就有一個小樹林,空氣清新,是個晨運呼吸的好地方。
古人說法,早上起來後不要開頭,不說話也不吃東西,精神最飽滿,神清氣爽,思想簡單的時候站樁打拳,是一個很好的捷徑。
莫逍城站的樁是無極樁,這種樁也稱作是自然樁,是太極拳的根基,拳理:“太極者,無極而生也。”練習此樁時身體處於高度放鬆狀態,意形合一,陰陽相調,無形無象,是一種平衡和諧的內在養生運動。
身體自然站立,兩腳橫開與肩同寬,成11字形。莫逍城頭正身直,二目垂簾向前下方斜視,周身放鬆。兩手自然下垂,貼於大腿兩側。他呼吸緩慢,一閉一合,頻率相當地穩定,幾乎平等勻稱。
他的眼睛微合,好像睡著了一般。大約過了十五二十分鍾,莫逍城動作一變。他接上勢而兩腿微微彎曲,將身體的重心放在湧泉穴上,雙手由身體兩側向前旋傳,手心向後外方向,指尖向下。兩臂略有彎曲,始終保持著自然鬆弛的狀態。
這個姿勢才是無極樁。
莫逍城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很久,自然而然,並不覺得勞累,反而身體越老越放鬆。
好一段時間,莫逍城收功,起身,兩手向丹田處合,左手內掌心貼住丹田,同時右手內掌心貼住左手外掌心,長長吐了口氣。
這無極樁莫逍城站了好多年了,幾乎每天都要重複同樣的動作,可他從來沒有膩倦過,每次站完他都覺得這站樁的神奇。他每次站完樁都覺得自己的感官更加靈敏了,大腦也仿佛變得開闊清晰,反應更加地靈敏。而且,隨著時間的增加,身體也變得穩固,下盤穩,腿步力量也加大許多。
站樁的好處,不言而喻。
莫逍城估摸著,現在也應該有八點鍾了,也就說他已經站了一個多小時的樁了。此時太陽已經升起,早晨溫和的陽光穿過樹葉照耀在莫逍城的身上,很舒服。
地上細細鬆鬆落滿了枯黃的樹葉,微風吹過,很卷起幾片樹葉飄舞。
電影太極張三豐裏頭有一個畫麵,少年的張三豐在樹林裏打太極拳,散發的拳風內勁,把四周的樹葉都席卷起來,裹成一團,最後卷到了張三豐的手上。
莫逍城離這樣的境界差遠了,此時的他也在打太極拳,動作時快時慢,舒張有致,動作是一樣的,卻比公園裏常見的老人打的太極多一了一種韻味。這是這種韻味,才讓莫逍城的太極是太極拳,而不是太極操。
他忽然快了起來,力道也猛了許多,在他的身旁,好似刮起了一陣風。這股風不大,隻是吹走了幾片樹葉,完全沒有電影裏張三豐那麽神奇厲害,更不要說把樹葉都有規律地卷成一團了。
莫逍城的步伐極穩,他踩得大力,每走一步,踩出一個明顯的腳印,足有半寸之深。他舉重若輕,看起來並沒有高高抬起腳然後再狠狠地踩下去,不知道他的腳印是怎麽出來的,仿佛違反了物理力學。
“砰!”的一聲,一棵大腿粗的芒果樹被莫逍城的左單鞭抽在樹幹上,直把那芒果樹捶得一陣搖晃,刷刷震下好多樹葉,而那樹幹的表皮被捶落了一大片,如被一條粗鞭抽中!
莫逍城早已明勁巔峰,手臂極為地強壯結實,而且他暗勁巔峰,左單鞭抽在樹幹上,暗勁勃發,內勁把樹幹都震成“內傷”了。
這種內勁是平常人難以理解的,就如民國時期,那時高手都在民間,說不定隨便一個屠豬的就可能是一個練家子,把手往豬的身上一拍,表麵沒事,裏麵的內髒卻是爛掉了。
再如功夫到了化勁,手往石桌上的豆腐一拍,豆腐沒爛,石桌爛了。
不過莫逍城遠遠不到化勁的功力,做不到拍豆腐不爛石桌爛的地步。
莫逍城可不是空手來小樹林裏晨練的,他還帶上了一根長足七米,粗如碗底的實木棒。這種實木棒好啊,是練習太極裏的勁道的好玩意,莫逍城叫它做太極槍。
這樣的太極槍,也不知道是莫逍城拿的什麽木料做成的,整個根大槍光潔如膚,滑得順手,最重要的是夠沉,單論太極槍的重量都有二三十斤,若是像莫逍城這樣把它當作槍用,隻抓住其中一頭,那需要的力氣卻是大得很。
根據物理的杠杆原理,這樣是很不吃力的,需要的力氣也是本身太極槍的幾倍上十倍。
莫逍城“嘿”的一聲,就操起了太極槍,看起來好像還挺輕鬆的,氣都沒有喘一下,就好像抓的是一根筷子。
他把太極槍端到胸前位置,再上一分,槍身與視線重合,莫逍城卻是在看槍身的筆直。
莫逍城手輕輕一抖,在他眼裏,槍身就如加了震動器,微微顫動起來,這時要是蚊子蒼蠅落在上麵,肯定要被震落下來。
手上陡然用力,平直而又快速地向前刺出,宛如獨龍出洞,勢不可擋。
七米的長槍,即便你抓拿得起,也不是那麽好揮動的,單是重心就難以穩住。抓拿起來不動還好,你一動,重心就會偏移,反被長槍帶著走。
莫逍城習武的早,練的一身好力氣,平時他也沒有少耍這太極槍,倒不顯得笨拙和吃力。他雙手自然地垂下,緊緊地抓住太極槍,雙手不停地發抖,槍身隨著手抖也渾身顫動起來,幅度越來越大,劇烈震動,到了最後好像發出了輕輕地震空的聲音,啪啪啪的。聲音很小,仔細聽還是能夠聽出。
挑,撩,刺,衝,鞭……
幸好莫逍城選的地方還算寬大,那不然還真不夠空間讓莫逍城發揮呢,長槍本身都七米了,耍起來周圍的空間要有十多米。
啪!
莫逍城向上一刺,打中了一個青澀的芒果,把芒果撞出了好遠,真是好眼力好手勁,手持七米長的大槍,還能準確地刺中樹上的芒果,就是一個能以一挑十的精英特種戰士都不能做到!
簌簌簌簌。
莫逍城再連續刺出四槍,槍槍都擊中樹上的芒果,無一落空,要是人給戳上一下,肯定疼的沒命。
“今天是周末,難得有假放,該去哪裏逛逛呢?”莫逍城沒有什麽其他愛好,平時除了習武之外,也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不同平常的80後,生活豐富得很。
不再多想,莫逍城嗜武成癡,人家是無女不歡,他是無武不歡,要不然那日看到周斌勇這樣的高手,他也不會那麽地興奮,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要說比武打死人了,就是街頭把人家磕出一道小傷口都要賠錢,甚至鬧到打官司。莫逍城想要有機會施展身手,那是“懷才不遇”。
他是農村出身的,畢業後出來城市,很多工作都做過,就在一年前才被推薦到複明大學教太極的,在學校裏麵不叫太極拳,而是叫太極科目。
把太極拳當作一項科目訓練了。
莫逍城現在主要練習內勁,把身體練得好像是一把蓄滿力量的強弓,勁力一下一點打出。
蓄力是上沉下鬆,虛領頂頸,將全身的勁沉知腳跟,如拉滿的弓,發勁是蹬腳立腰,瞬間把勁集中至某一點送出,快如閃電,力如山崩。
太極中練習內勁的方法有很多,而莫逍城主要就是靠耍太極槍。
太極槍長達七米,一般人即便夠力氣把持的穩,也不一定能耍起來,它的重心不是那麽好掌握的,很有可能一動起來就是東倒西歪了。
莫逍城能耍得那麽好,下的功夫不少,指那打那。
他的手驀然一抖,七米的太極槍化作一條長蛇,搖晃起來,像要出洞撲食。槍頭晃的最厲害,可以看出其中力道之大,莫逍城迅速往上一挑,長槍槍頭輕靈如鬆樹,竟一步步地沿著樹幹“爬”上。接著莫逍城手再一抖,槍頭似吐出信子,哢嚓撞出一顆芒果。
舞了好一會兒,饒是莫逍城體力悠長,在這樣高負荷的運動下也出了一身的汗。他知道快要九點鍾了,拎著太極槍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