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見
我往下一張紙看去，讓我有些吃驚的是，這張紙上的詞，竟也是納然性德寫的，我定眼看去，那詩叫《木蘭詞.擬古決絕詞柬友》。
我心中一喜，向前踏了半步，想繼續往下看去時，一陣微風卻是不知從何處吹來，將那紙吹得有些晃動。
我見此，下意識的伸出右手抓了過去，想要抓住那張紙，卻是抓在了一團溫軟之上。
風又大了些，將那張紙吹掀了起來，露出了後麵的一個瞪著眼睛，嘴巴微張的姑娘。
這姑娘十四五歲模樣，穿著月白色的短襖，裏麵是淡青色的褂子，下邊是白綾素裙。一張鵝蛋臉，眉毛細細彎彎，就像那剛柳葉一般，櫻桃般的小嘴微微張著，一雙大眼睛瞪得圓圓的，就這樣看著我。
我看著這如同畫裏走出來的仙子，也是看得有些呆了去，這就是那書中寫的仙子，不，比仙子還要漂亮，怕是那天上的嫦娥也要比了過去了。
那姑娘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羞紅，眼睛眨巴了兩下，嘴巴動了動像是想要說話。
而我此時也是反應過來了，對於自己的失態也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臉上不禁有些微微發熱。不過手中抓著的那抹溫熱滑潤此時也是動了一下，我把眼睛往手上一看，臉上又是熱了幾分。
原來這姑娘一隻手抓在那紙的邊緣之上，而她的手就抓在了我的手心裏了。
那少女的手掙了掙，我連忙把手從她的手上放開，有些悻悻地把手收了回來。那姑娘也是一下子把手收了回去，藏到了身後，微微低著頭，臉上的那抹紅色暈開，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我看著那害羞的姑娘，訕訕地不知說什麽好，而此時，那風突然停了下來，那原本飛舞飄**著的紙也是落了下來，剛好擋住了我們兩人的視線。
白紙落在我的麵前，我看著眼前的詞句：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霖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目光隻是在這紙上一掃，我卻是將這詞牢牢地記在了心裏。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失禮之處，又是連忙將那張白紙往上掀開，從下邊鑽了過去。
那姑娘依舊低著頭，像是在看著自己的那藏在裙子底下的鞋，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
我看著那姑娘的模樣，又是微微一愣，就連害羞的模樣都是那麽的惹人憐。
不過我也不是什麽沒有定力之人，畢竟是看了那麽多的書，沒有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嘛。而且我在火府，哪天離了肉的，又或許是從小而來受著少爺的維護，根本沒把自己當個下人看待。
我整了整身上的狐裘，把身子挺直了，輕咳了一聲，對著那姑娘輕聲的說道：“姑娘，小生姓張，剛剛的事情是小生唐突了，不過小生絕非故意而為，而是看著那詞太入神了，一時沒有看見，才是握了你的手。”
那姑娘還是低著頭，不過臉上的紅色更盛了幾分，就像那傍晚的太陽一般，更顯美麗誘人。她輕聲應了一聲，卻是沒有開口說其他的話。
我還想再解釋一下之前的狀況，怕這姑娘誤會。不過還沒等我繼續開口，一道紅色的身影便是從我旁邊衝了過去，一下子來到了那姑娘的麵前，一把抓住那姑娘的手，有些擔心的說道：“小姐，你怎麽跑這裏來了呢，害的小舞找的好辛苦呢。”
我就感覺一陣香風從麵前掠過，然後就化作了這個身穿著紅色棉衣的姑娘。這少女穿著一身紅色的棉襖，剪裁得當，雖然有些厚實，卻是不顯圓潤。
這姑娘也是十四五歲的樣子，臉龐有些圓，雖然不及之前那個少女秀氣，卻也是有種不一樣的味道，讓人見著就有種親切感。
紅衣姑娘抓著那少女的手，見少女不說話，臉上又是通紅的，不禁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姐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說完扭頭看向了我，伸出手指頭朝著我一指，眼睛一蹬，眉毛一翹，大聲的說道：“是不是這個花花公子？”
這話是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這句話下來，連我自己都差點相信我就是一個欺負良家少女的花花公子了。我心裏一驚，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臉情切感的紅衣少女說起話來竟是這般直接潑辣。
那姑娘一聽，卻是連忙抓住了那紅衣姑娘的手指，拉了回來，有些著急地說道：“小舞，你別亂說話，人家張公子沒有欺負我。”
那叫做小舞的姑娘一聽，卻是一臉不相信，不過也是沒有繼續瞪著我，轉而壓低聲音跟那姑娘問道：“小姐，要是那家夥沒有欺負你，那你臉紅什麽，還低著頭不說話，害得我擔心死了。”
“這個……，那個，哎，人家跟你說不清楚了……”姑娘抬眼瞟了我一眼，又是飛快的低下頭去，原本已經是變白了一些的臉色又是變得更加紅了，輕輕跺了跺腳羞聲道。
我看著那兩個低聲說著話的姑娘，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走還是該流，就在我猶豫不決之時，一隻手卻是從身後拍上了我的肩膀。
“小蛟，原來你在這啊，我還找你呢。”熟悉的聲音傳來，我扭頭看去，正是一聲白色狐裘的少爺。
我看著少爺，還沒說話，少爺的目光卻是落在了那兩個姑娘的身上。我看到少爺的眼睛明顯一亮，心裏卻是不知為何莫名的一緊，下意識的也是看向了那個白衣姑娘。
“哎呀，好俊俏的兩位姑娘。”少爺把手從我的肩膀上拿了下來，衝著我點了點頭，向前走了半步，看著那兩個姑娘說道。
那兩個姑娘也是聽到了少爺來的動靜，那小舞看了一眼少爺，眼中閃過一抹鄙夷的目光。她把胸膛一挺，擋在了那白衣姑娘的身前。我眼睛在那上麵一掃，倒是發育的不錯，一想這念頭好像不太好，臉上又是微微一熱。
那小舞看著少爺，又是瞥了一眼我，理直氣壯的說道：“還有幫手，兩個花花公子出來玩，還裝讀書人，滿嘴甜言蜜語，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說！剛剛你怎麽欺負我家小姐了。”
我一聽這話，臉上不禁又是一熱，之前的事確實是我唐突了，要是說出來，倒也是有些難以推遲。
不過少爺一聽這話，卻也不惱，反而是有些驚奇的扭頭看看我，又是看了看那滿臉羞紅的白襖姑娘，眉毛一挑，帶著笑意問道：“小蛟，你又是怎麽欺負人家姑娘了？”
“我……”看著少爺臉上的玩味的笑容，我卻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那原本低著頭的白襖姑娘卻是抬起頭來，把那小舞向後拉了拉，看著她輕聲地說道：“張公子沒有欺負我，之前是一點誤會罷了，小舞你不要胡鬧了，一個女孩子家，羞不羞。”
說完又是轉而看向我和少爺，衝著我們盈盈行了一禮，輕聲的說道：“小舞失禮了，兩位公子莫怪，小女子在此為她賠罪了。”
我連忙回禮，少爺卻是看著那姑娘微微發愣，一隻手抬在半空中，遲遲未放下。
那姑娘的目光在少爺的身上一掃，又是落在了我的身上，衝我微微一笑，臉上落出兩個圓圓的酒窩，甚是可愛迷人。
“那小女子就先回府了，出來太久，怕家裏人擔心了。”
說完她拉起那紅衣姑娘的手，向著河堤的那邊跑去，束在腦後的頭發飄起，一甩一甩的，我的心似乎也是隨著一跳一跳的。
我突然想起了些什麽，也不知為何腦子一熱，朝著他們的背影大聲的叫道：“哎，姑娘，敢問芳名？”
那姑娘蹦跳的身影停了下來，過了一會才是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周冰潔，南城福聚樓。”說完那一紅一白兩道身影便是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周冰潔，南城福聚樓……”我輕念了一遍，看著那姑娘已經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似乎是想要尋找那一抹白色。
少爺也是伸著脖子看著遠處，嘴裏也是喃喃的念著：“小舞，周冰潔……小舞，周冰潔……”
少爺突然轉身，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笑著說道：“小蛟，你怎麽碰上這兩個姑娘的，都是很漂亮啊。”
我將目光收了回來，有些無奈地看著他搖了搖頭道：“也是湊巧遇到罷了，之前有點誤會。”
少爺摟著我的肩膀，一邊談著之前看到的東西，又是不斷問著我和那姑娘之前的事情。
我就把握了那姑娘手的事情告訴了他，又是引來了他的一陣驚歎，還說我如何深藏不露之類的。
之後我們都是沒什麽興致看那些詩詞了，隨意逛逛，便是往回走去，剛好碰上領著三個下人一臉擔憂的老管家。
老管家瞪了我一眼，臉色有些那看，因為匆忙走路而略微氣喘，伸出一個手指指著我，微微顫抖著說道：“小蛟，你怎麽敢就這樣帶著少爺亂跑，要是出了事情，你擔待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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