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伊家伊事 310

關於長亭的離開,一直為此事關注伊憂反應的不是朝雲也不是東風,而是伊天南,雖然臨近過年,伊天南還是把大部分時候用在兒子身上,隻要伊憂出現思念、不甘的情緒,他會親自把長亭請回來,一個星期過去了,伊憂沒什麽過激反應,伊天南猜測,莫非是放開了。

任陽叼著棒棒糖站到伊天南身後:“看也沒有用,伊憂沒意識。”

伊天南關上電腦,內斂氣質渾厚深澤,五十多年的光陰,積澱著他雄壯的讚歌:“為什麽?”

任陽推推眼鏡,昔日容光煥發的臉上有一絲病體:“伊憂根本不知道長亭為什麽離開,或許小優認為長亭想上進就去交流了,何況長亭就是伊憂的人,他沒事自哀自憐什麽?”

伊天南隱隱皺眉:“不盡然,小優想放手就一定會放手,不管長亭怎麽想,在這段感情裏她都不可能是決策者,如果小優沒讓她離開,她以後還是少出去為妙!”

任陽讚同的點頭,他家就一個兒子,外麵卻有千千萬萬的女人,這樣一算當然他家小優金貴:“什麽都別猜,伊憂怎麽想他心裏清楚,大不了不滿意了重來!”

簡單突然打開門:“你們躲這裏幹嘛呢?伊諾要放煙火你們去放,如果傷到他跟你們沒完。”

一年一度,大地披紅、鑼鼓震天,電視裏是響徹耳畔的是龍騰虎躍,家人們有齊聚一堂的幸福生活,煙花在空中炸開,璀璨的各種造型逗樂了伊家三世祖。

伊寶眨巴著眼睛,咧著小嘴笑;簡單和伊人去準備晚飯;伊諾擺弄它的煙花群;張飛抱著小寶任小家夥跳上跳下;任陽為煙花點火;伊天南在一旁逗孫子;寬大的屏幕中是伊黙和趙司旋,雖然人不在,但是三米高的大銀幕跟人在沒區別:“任叔,放最大的。”

任陽不幹:“等你媽和伊人出來,你們什麽時候要孩子,你爸等著再抱個孫子趕緊辦事。”

伊黙看眼趙司旋:“我聽老婆的。”預計是今年,希望寶寶能按期望到來。

趙司旋不好意思的臉色微紅,他們最近一年沒有避孕,卻沒有動靜,希望今天能達成願望。

伊天南抱過伊寶,話題轉向伊諾:“小諾,過完年你二十五了,抓緊時間,別抱單身主義。”

伊諾嘴上恩著,卻沒往心裏去,他身體不好,談婚論嫁不適合他:“任叔,點這隻。”

趙司旋看眼鬧著這他們,離開了屏幕前給禪讓發了封祝福短信,當然還有長亭。

長亭受到的時候,香港的鍾聲同時響起,還有十秒又是新的一年,呼吸著新的空氣倍覺舒暢。

薛懷古衣服散亂的站在古鍾前,臉上青紫一片,剛剛死裏逃生的他興奮著迎接新一年的到來:“新年快樂!”又一年了,每次活著都應該珍惜:“伊人,新年快樂……”

長亭瞬間回頭。

薛懷古本能後退手快速搭在槍上,一秒後,薛懷古不好意思笑笑:“對不起,我以為……”

長亭看著眼前的男人,撕扯過的襯衫、烏青的五官,身上還有泥土:“我說抱歉才對。”可能是聽錯了吧,這樣的人怎麽肯跟認識伊人,或許是同名也說不定。

兩人彼此點頭誰也沒有多想,隻是陌生人的陌生一眼,即便很多年前見也許過也早已忘了。

薛懷古回到住處,剛推開門就聽到好友的咆哮:“你們白癡嗎!證據,我要的是證據!”哐!

薛懷古頭更痛了:“大律師!手機不要錢也不能隨便摔!誰又犯你手裏了?幫我拿藥箱。”

霍弗之一腳踢過去:“小心死了沒人收屍,告你老爸!我親自受理!”

薛懷古知道他徹底動怒了,霍弗之,留法博士,香港數一數二的大律師,他們是因為一宗侵權案認識,兩人有六年的交情,即便是六年薛懷古也沒膽告訴霍弗之自己親生父親的那個人是誰,隻是說小的時候出來意外,現在的父母不是親父母。

霍弗之是香港首屈一指的單身漢,更是律師界一等高手,睜眼說瞎話最拿手,擅長各類官司。

薛懷古一個人擦藥,有意無意也關照下朋友的心情:“怎麽了?誰大過年的讓你不順心。”

霍弗之心煩的坐在沙發上:“屁大的事也敢接,我霍弗之以後是不是打民事官司得了!接了窩火的案子也就罷了,竟然遇到個白癡文官,問她什麽都不知道,打架過程、受理經過、醫療證明,她一個都拿不出來!拿不出來也就罷了,竟然還問我當事人要不要再打一次!”

薛懷古詫異的看眼霍弗之:“誰那麽白癡,在你霍大律師麵前還不好好表現!”

霍弗之聞言更窩火了,他把名片甩對方身上,她竟然碾了一腳扔垃圾箱,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她的胸牌我記住了!倪長亭!我讓她一輩子永遠停職!”

薛懷古看著霍弗之火冒三丈的樣子,心裏為那位可憐的女人捏把汗,惹誰不好,惹霍大律師!

香港的年假很短,相比中原地區是不一樣了點,倪長亭早早開工了,畢竟犯罪分子不休假。

倪長亭現在負責民事案的整理歸檔,又因是放假期間偶然幫巡警處理小事故,前幾天發生的中學生集體打人事件由她受理,當她看到被帶回來的七八個少年時,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十四歲就跟著伊憂征戰各大學校的她還看不起這些貴族子弟扯頭發,輪球杆的打架方式,更何況跟任家的晉級賽比,他們根本是撓癢癢,破個小皮,何必鬧的像世界末日一樣。

但被打的孩子讓這個件事複雜化了,據說爸爸很有背景,是某某集團董事長,還請了律師,長亭汗顏的搖搖頭,有錢人就是有錢人,擦傷破皮也要拍個照片告人,還是她們當初單純。

十七歲,小男生叛逆的年紀,梁治平是這次事件的是被打傷著,不過這孩子不是省油的燈,他反擊的時候把令七個孩子打成了重傷,結果他家還請律師,受不了。

長亭既然接受了,也要負責到底,沒事了錄錄口供,閑了開導下孩子的心情,一人分式多角教育祖國下一代。

梁治平看著邊喝牛奶邊在本上寫寫畫畫的女警,他就算腦子被打混了也不會錯認對方眼裏的一片太平,見鬼!瞧不起他們犯得事嗎!他們才十七歲!難道讓他們殺人放火才算大案!

長亭沒這麽想,她隻是沒接手過案子,習慣性的對事情漠不關心,她本身隻是存檔員不是警察,在她眼裏孩子還小,犯點錯就犯了也沒什麽,所以她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怨言。

梁治平突然站起來指著長亭怒吼:“你算老幾!我知道我爸是誰嗎!我請的律師是誰嗎!”

旁邊的師兄立即把梁治平按下,但是動作很輕聲音很柔:“坐下!這裏是警局!”

長亭茫然的抬頭,他爸是誰?!隨後很正經的打開一旁的電腦搜索:“稍等!我查一下。”不能讓孩子傷心,孩子想讓她知道她最好知道,謹防孩子將來心裏扭曲!

梁治平見狀,嘴角抽搐了兩下!畢業了嗎!這人誰啊!“這裏沒人了嗎!換人!我要求換人!”

長亭聞言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抱歉,現在是年假期間,目前隻有我和你後麵的兩位。”

梁治平見鬼的看著她,早知道他晚幾天動手:“你會不會處理案件!大姐!我未滿十八歲!”

長亭點點頭,當然知道,她在按程序來,本來昨天就能解決的事他家偏偏要請律師,還請了一個同樣有問題的律師,要什麽醫院證明,拜托,就是要也是被人要行不行,看看眼前的梁治平,從頭到腳有傷嗎!好吧,就算腳指頭因為鞋帶太緊擦傷,需要醫院證明嗎?

梁治平使勁拍桌子:“看什麽看!用我教你怎麽辦案嗎!口供!快點口供!否則我告你怠職!”

十七歲,明明長了一長很可愛的臉,怎麽就不做可愛的事,長亭叼著筆閑閑的錄完口供,滿意的點點頭:“你的律師要求帶你去現場回憶被打的經過,現在可以出發了,師兄代他上車。”

梁治平鬆口氣!終於可以透氣了,他當心再呆下去會被這位女警氣到吐血,但當他在車上看到長亭時,頭又疼了,甚至後悔自己動了手請了律師。

霍弗之看到車上的麵孔,頭也大了,他的時間寶貴偏偏被此人浪費,霍弗之上了車平靜的道:“交流警員是嗎?請問你們省份怎樣處理此類案件。”

長亭抬頭笑了一下又垂下:“按章程。”

三個字,沒了。

梁治平聞言手指輕快的打著節拍,嘴裏哼著小夜曲,挑釁的把腳放對麵的座位上!

長亭也不製止,她扣著指甲隻是扣著,其實她挺不好意思,是她替了值班的警察卻弄的‘客人’不滿意,但是扣指甲很無聊,作為聽鍾聲睡的太晚,現在困了:“我睡一下,到了叫我。”這句是對師兄們說的,她沒膽和受害者說。

梁治聞言平撞牆的心都有了!他忍……

霍弗之冷靜的看著,以他兩次和此女交手的經驗他覺的不開口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