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伊家伊事 309
這句聽著順耳,簡恩拿起電話直接打給景少宇:“過來接我們。”然後掛機。
景少宇抱歉的看眼女朋友:“我有點事,一會讓司機送你回去。”說完景少宇走了。
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很多,簡恩隻要想起來就給景少宇打電話,不管是提包、買飯、接人、逛街,隨時想起隨時呼叫;景少宇也很習慣,隨叫隨到,無論在做什麽,能到一定到。
簡恩使用的理直氣壯,景少宇做的盡心盡力,在景少宇心裏簡恩是恩人,需要盡心伺候。
簡法聽著姐姐的口氣故意打個寒蟬:“你當使用太監嗎?他是獨立的個體行不行,弄的像是你的私有財產,景少宇倒了八輩子黴遇到你這樣的女人,如果他娶不到老婆肯定你害的!”
簡恩莫名其妙的看眼簡法:“憑什麽!再說了他怎麽可能娶不到老婆,我又不會用壞。”
簡法想想也對,人力是可再生資源,清潔環保,但姐姐對景少宇就沒一點非分之想?如果看不順眼老姐不會讓他總是出現:“等下我接個電話。”簡法講完撇撇嘴:“送我去紙醉金迷。”
景少宇直接開向紙醉金迷:“恭喜簡少爺第一名,一點意思不成敬意,簡小姐也有。”
“還是你孝順,不如我把我老姐下嫁給你,你再給我包個大紅包!啊——姐,別掐我!”
景少宇笑笑沒任何不自在,在他看來簡法的話純粹是玩笑,簡恩和他不是一個水平線的人,簡恩應該嫁給宴令或者國際財團的人,在他眼裏簡恩的將來和伊人是一樣的。
尤待悠心情不好,有她那樣的家族在她這個年齡是考慮婚姻的開始,二十六歲,對女人來說很尷尬的時間:“你遲到了六分鍾,我是不是該扣你錢。”
簡法坐下來,在朦朧的煙霧裏看不清尤待悠臉上的表情:“如果你缺我不反對,來杯果汁。”
尤待悠透過酒杯看著麵前的人,認識四年了,以前看不起他現在也一樣,一個大男人做什麽不好,偏偏陪女人,尤待悠喝光杯裏的酒,優雅的氣質帶著女性的成熟魅力:“酒不好嗎?”
簡法晃著手中的果汁,略長的頭發遮住了他目光:“如果你需要我會喝。”他很欣賞待悠,理智的女人,雖然她給他好處最少的客人,但簡法沒有爽過越,畢竟跟一位資產過百億的女人喝酒是一種精神上的享受,簡法在待悠的笑容裏向服務員招招手:“來杯酒。”
尤待悠笑了:“好了,知道你能喝,不用叫了。”尤待悠把目光轉入人群,她隻是需要一個安靜喝酒後送她回家的人,至於是不是簡法並不重要,在待悠眼裏,她和簡法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可簡法是她認識的人中最安全的,不會窺視她的公司也不會有財務糾紛,不會心煩。
簡法靠在座椅上品著果汁,透過旖旎的燈光觀賞揮霍的人們……
外麵的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景少宇在紅燈時停了:“少爺去見誰?一會用不用我去接他。”
簡恩磨著指甲,熟練的磨成圓弧形:“不用,他有大任務,你去了隻會妨礙他賺錢。”
景少宇恍然,原來簡法一直在做老本行,不過他隨機一笑,車子文檔的穿過十字路口。
下雪的時候伊憂回來了,買了一堆玩具壓的小家夥在地上哇哇直叫:“自己爬出來。”
簡單見狀心疼的跑過去,把孫子抱起來:“剛回來就找事!小孩長身體能那麽壓嗎?去去,找你爸去!你爸在書房等你,乖孫不哭,小舅舅是大傻瓜不要搭理他,乖,寶寶乖。”
伊憂嫉妒的看老媽一眼:“我小時候你沒這麽疼我?爸,我回來了是不是萬分激動,老子……”
任陽踢過去,隻是踢了個空:“老子不說老子的時候你就閉嘴!恭喜活著回來死了費錢。”
伊天南當然怎麽看自家兒子怎麽順眼,兒子哪次出去他不是提心吊膽,最怕的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行了,一會讓任陽帶你去醫院檢查!令狐家的事處理完了?”他黑了點。
伊憂好笑的看眼父親:“任家機密蓋不透露,醫院不去了我會照顧自己,十分鍾後回去開會。”
伊天南現在後悔了,好好的兒子送給任家幹嘛,在那種冷凍廠呆久了人都不正常。
任陽覺的很正常,至少沒有走火入魔的見誰都想殺,他有段時間從黑霧出來,連伊天南都想弄死了證明他能平安活到死!任陽絕的正常,因為任陽就不正常,任陽的冷是透在骨子裏的就算他人模狗樣的活著,但如果讓他發現對自己生命有危險,他處於本能簡單也能殺,慣性!
伊憂在家裏停留了一會走了,路過長亭公寓的時候沒有上去,他也不知道怎麽了,他現在想安靜時更願意一個人呆著:“她現在怎麽樣?”其實想跟她在一起,但不是很迫切。
耽殺的聲音響起:“像以前一樣,主子上去還是屬下接他去任園。”
像以前一樣嗎?伊憂靠在座位上養神沒有回答耽殺的問題,四年的光陰在他腦海裏閃過,他覺的應該沒出什麽問題,問題卻層出不窮,大一寒假,他帶長亭去旅行,那個時候他唯一的追求是抱著她看晚上的日落,睡前可以偷偷吻她,牽著她的手就是最美的幸福,一個小小的吻可以幸福很久,一個簡單的擁抱能亂了心跳的頻率,他喜歡牽著她的手走在法國的街道,喜歡抱著她看最高的鐵塔,盡管笑的勉強,但他知道她很開心,他喜歡長亭笑的樣子。
生活的節奏總是很快,長亭也會未來雞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吵架,他從不妥協,霸道的看著她想生氣又不知道怎麽氣的樣子,會忍笑忍到內傷。
長亭喜歡撩撥他的頭發,閑了就幫他洗頭,指尖穿過頭皮的時候沁到心底的舒緩,他喜歡靠著她,喜歡她所有的動作和表情,以至於控製不住的時候屢屢過激,他一直懊惱長亭是故意的,分明就是故意的,不願意卻喜歡看他忍的表情,原來她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兩人發生什麽,是大三的上學期,伊憂看到長亭和那個劉什麽癟三說話的時候,沒風度的他開車直接裝懂後者身上,以至於嚇的長亭對劉家道歉了很久直到劉建橋傷好出院。
長亭那晚穿的很漂亮,哄著鬧脾氣的伊憂,似乎水到渠成似乎某人猴急似乎有人找不到門路,但最後一切塵埃落定,在長亭還沒嚷疼的時候,他已開始抱怨床不夠軟,長亭不夠胖,力道有問題,其實就是怕羞,先指責對方不讓長亭說他表現不好,其實第一次伊憂表現很糟糕。
大學的時光總是很蜜,大三下半學期伊憂開始忙,雖然忙但隻要有時間就和長亭一起坐坐,看看日落、聽聽音樂,盡管他一天或許看不到長亭一麵,有時候徹夜在書房忙碌,但因為某人睡在隔壁,他也不覺的有什麽不對。
開始的時候他每次忙,長亭還會孩子氣的打斷會他,伊憂皺眉後,長亭不在任性,因為伊憂真的很忙,長亭開始喜歡看風景,因為坐著的時候,伊憂能最大限度的撥弄他的電腦,長亭不喜歡出遊,伊憂隨後也很少提了,一年四季的衣服開始她幫伊憂買,伊憂要求同寢的次數少了,這也很正常畢竟他很累,有時候受傷回來怕長亭擔心絕對不會脫上衣。
那個時候長亭很幸福,盡管伊憂同樣忙到一個月不回來,但是幸福,因為她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的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回來,他出門前她能收到一條不痛不癢的短信,簡短但溫馨。長亭相信日子就會這樣下去,或許一年見不到愛人一次,可心裏不空,反而溫暖。
那次意外後一切變了,魅殺因意外離世,當時伊憂剛剛睡醒收到耽殺打來的電話時,他表情突然變了,長亭沒有問,那天伊憂急急忙忙的出去,接下來就自然了,伊憂有意無意的開始疏遠,雖然還是來,但感覺不一樣,他沒告訴長亭怎麽了,就一下子忙了起來。
耽殺知道,那天主子很自責,魅殺出意外的時候向主子打過求救,隻是主子睡著了,一個殺手沒有被通訊器的響聲驚醒意味著什麽誰都知道,如果主子當時收到了,或許魅殺不會死!魅殺生前就向空氣,二十四殺哪個不是空氣,就算跟著主子出生入死,主子也許都不會知道幕後支援的是二十四殺的誰,魅殺很美,死的時候也很美,她最美的時候綻放在二十四年前年,一腳把一歲的伊憂踹進水塘裏撲騰,她最美的時候是伊憂趴在她的身上,她的手顫抖的劃過嬰兒光滑的皮膚,她最美的時候是一個小不點,得意的躲過了她所有打過的子彈後張狂的笑聲,那個時候她心裏的驕傲比那位少年還要燦爛,他長大了,不是嗎?
魅殺是幸運的,五十年,美麗,驕傲、嗜血,她一路走來,站在所有人的頭上,癡心的愛過任陽,瀟灑的說過拜拜,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最後一刻她是微笑,死前那個小不點哭了,任陽沒流一滴眼淚,她的手放在任陽的手上安歇了,整整五十年,她愛了一個男人四十年,死前唯一恨的是她怎麽會愛上他……她寧願愛的是皇殺……
後來伊憂很忙,很忙很忙,忙著端所有人的老窩,忙著建立他的威嚴,新一代家主的誕生、鎮壓下的血腥,到最後伊憂不知道殺誰後在黑霧呆了半年,出來後開始笑、隻是不一樣了。
車在任園停下,陰森的任家大宅,堡壘一樣的堅固構造,靠山臨森防護嚴密,巡邏人員悄然走過,每五秒一次的激光掃射剛剛從他們身邊隱形,下一個五秒又來了,伊憂活動下脖子從車上出來,六院訓練的可能還沒有結束,每個小身影都堅強不屈的站著。
伊憂好笑的掃了他們一眼,笑意卻不及眼底,他突然道:“接她過來。”
“是。”朝雲去接長亭,這種事情一年有那麽一次,十年的相處,朝雲深知主子不貪女色,即便如此朝雲覺的主子和長亭也回不到從前,主子這種像叫花女一樣的傳召方式,肯定激怒了不吭聲的長亭,長亭不反抗不代表她樂意,隻是長亭知道反抗也沒用,朝雲綁也把她綁去。
朝雲猜的沒錯長亭討厭這樣,但她不會說:“我去換身衣服。”去任園的她沒有自由,活動範圍隻有那麽大,敢出去那些護衛的槍不長眼,伊憂需要時就過來睡完事了走人,長亭願意才有鬼,長亭隨便拿了一套伊憂曾經買給她的衣服穿上,絕對不穿著自己買的衣服進任家。
任家射擊室內,令狐焉修長的好身材包裹在男裝之下,此刻的他是從前的打扮,英氣、儒雅、尖銳的像隻睡不醒的狐狸,男裝的令狐焉沒有一絲女人氣,她逼真的演繹這個角色十五年,伸手、頭腦得到伊憂和宴令的認可。
令狐焉放下槍,骨節分明的手掌透明的耀眼,她滿意的向後一步,修長的身形和美到令人窒息的五官一樣的帥氣瀟灑:“手滑了一下,否則會是你請客,宴令呢?怎麽他沒到。”
伊憂放下槍:“如果他在,你就死定了!女裝會讓你死嗎?還是扮你哥上癮?”
令狐焉向後一躍,坐在後麵的吧台上,她拿起手裏的礦泉水喝了一口,眉頭皺了一下整個人就是個男人:“不習慣,女人的東西弄身上很惡心!男人當久了誰還記得還有女人這種東西!”
伊憂嗤之以鼻:“你可以滾回你的地盤得意,你們家的任命狀還沒有下來嗎讓你如此逍遙?”
令狐焉半躺在吧台上,矯捷如豹的爆發力散發著野性的吸引,即便是男裝也美的奪人心魄:“下來了所以過來躲躲,我可不想被恭賀聲淹死!上次的事謝謝你。”
伊憂走過去拿起瓶水:“怎麽謝法。”伊憂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身體驟然前傾,嘴角邪氣的一笑手指在她麵頰徘徊,這張臉他看了十多年,現在也恨不得掐死她:“令狐家主……”
令狐焉愣了片刻瞬間笑了:“難道想讓我以身相許!我是沒問題,看你確定對著我能睡著。”
伊憂放開她,好勝的伊憂相當不滿意她在自己地盤隱藏了十年之久,想剝她皮絕對是真的:“如果你洗幹淨了等我,我不會嫌棄這份謝禮,當然,你也可以帶上武器,不過會死的更慘!”
朝雲出現了一下消失,意思是人到了。
伊憂把水放下,摘下皮手套:“我有點事,你可以在這裏‘避難’先收謝禮。”伊憂猛然前傾。
令狐焉急速後退,修長的身形在空中滑出一個優美的弧度躲過伊憂的襲擊:“你該去忙了”
伊憂鬆鬆肩,無所謂:“走了。”令狐焉?!他想整的就沒有到不了手的!無論男人女人!
令狐焉看他消失在門口,微微的鬆口氣,她不習慣當女人並不意味著不是,但……伊憂絕對不是真想吻她,即便她不躲他也不會吻上,當她是瞎子嗎,他愛長亭時才是真心實意,可……伊憂也被玩火,如果她看上了一個男人也不會放手,因為他們都有得不到不罷休的能力。
伊憂沒去見長亭,而是去了視聽室,他剛回來,一次視屏會議不能避免:“開始。”
另一邊,長亭呆在房間裏翻看一些亂七八糟的書,她不會自討沒趣的出去,就這樣吧省事。
淩晨伊憂忙完了,他也沒興致了,他現在不和長亭一起睡,如果長亭在裏屋他會在沙發上過夜,兩年多了,開始的時候覺的這樣做對不起長亭,一年後習慣,兩年多了沒感覺了,在哪睡不是睡,什麽是都是一個過程,走著走著就覺的沒什麽,更沒什麽是放不下的。
第二天,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雪,冷風呼呼的吹,枝幹摩擦枝幹的聲音發出刺耳的涼意。
長亭朦朧的睜開眼,過長的頭發亂亂的披散在枕頭上,長亭揉揉眼睛,心裏嘀咕句老天的不是,為什麽天又亮了,長亭裹著被子出來,她想去廚房喝點水有些口渴,她光著腳,糾結在一起的頭發藝術性的乍起,她還沒走兩步疑惑的看像沙發,小聲道:“在呀?”以為不在。
長亭慢慢的走過去,小心的坐在他旁邊看著睡著的伊憂,長亭看了很久,然後悠悠的轉開目光,本來想把身上的被子給他,但她自己裹了裹沒有給,長亭站起來,剛想走,伊憂突然伸出書把她拉到懷裏,翻身把她壓在身下,昨晚沒辦的事,現在辦也是一樣……
朝雲站在外麵不自在的看眼耽殺,發下耽殺直挺挺的站著時,他無望的收回目光,他怎麽就忘了那可是耽殺,耽殺怎麽可能理解主子想什麽?長亭想什麽?朝雲收回思緒盡責的執勤。
簡恩從小到大隻有有限的幾套衣服,老媽買的被他快賣完了,二十好幾的人了發現抽屜裏連副像樣的收拾都沒有:“見鬼!媽,你的鑽石項鏈借我,學校有該死的交流會。”
謝雨打量女兒一眼,發白的牛仔褲,羽絨服不知道從哪個批發市場買的,圍巾估計掛脖子裏能勒死人:“你這樣要什麽項鏈,戴不戴都不是真的,你們學校什麽交流會。”
簡恩討好的抱住媽媽的手臂:“很重要的交流會。”在豆街學校時簡恩可沒心思打扮什麽,可現在在信德不一樣,那種感覺有時候讓人肅然起敬,絕對不穿著得體大方會褻瀆了某個演講神聖的同學,雖然說攀比不好,但是當你眼前站著一位美麗、大方、聰慧的女人時,沒人願意被比下去,尤其簡恩有不被比下去的實力:“不管你給我一套。”
謝雨推開她:“自己買去。”女兒有的是錢,沒道理讓自己買:“順便買套衣服,難看死了。”
簡恩聞言糾結的掰著手指,她想參加交流會,可如果交流會讓她花錢,她其實……簡恩跺跺腳不去了!名譽什麽的和金錢比簡直是可以丟棄的東西,反正她考了第一證明自己了!
謝雨見女兒表情糾結的上樓後,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還沒有開竅,她寶貝女兒什麽時候也為悅己者容一下,明明長得非常漂亮卻不梳洗打扮,還沒長大哦。
簡法天天穿的很得體,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就連手表都是名牌貨,他小子不用花錢什麽都有。
簡恩和簡法走在街上,簡恩故意裝作漫不經心的指指簡法的裝備:“你賣了給我買一套如何?反正有那麽多千金小姐願意為你付賬!你也不差這一件啦。”
簡法聞言麵色淒苦:“我就剩一套了,前兩天賣了,你可以讓那些王孫公子給你買。”
“說你傻你就真傻!如果我是男人我早那麽幹了還有你什麽事!借我三萬塊。”
“沒有,姐,做人要節約,忍忍吧,什麽都會從眼前過去的,要不然你就去偷伊諾幾盆花。”
卓可夢看到街對麵走過兩個時愣住,手腳瞬間冰涼,身體忍不住顫抖。
她身邊的朋友立即扶起她:“怎麽了?很冷嗎?我們進去,咖啡廳裏不冷,走啊,你怎麽了?”
卓可夢呆愣的看著兩個消失在掛角,才敢大口的呼吸,她竟然看到那個女人了?深藏在記憶中的畫麵被抽取,觸目的惡心讓她突然想吐,滿地的血和骨頭被敲碎的聲音,以及刀子劃開——卓可夢緊緊的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一分鍾後突然昏了過去。
等她在病房裏醒來,看到爸爸媽媽擔心的眼神時,疲憊的一笑:“我沒事。”然後勞累的閉上眼,腦海裏閃過昏倒前的一幕,簡法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而且他在笑,卓可夢突然覺的很難受,說不上的苦澀,似乎有什麽人隔開了她的眼逼著她去看不想看的東西。
卓爸爸見女兒醒了送了口氣,醫生說是驚嚇過度,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可夫妻兩人直覺認為和五年前的那件事有關,那個時候女兒看了一年的心理醫生:“可夢,可夢,如果醒了睜開眼看看爸爸。”
卓可夢收起心神,勉強的笑笑:“我沒事,可能天氣太冷了,爸爸去忙吧,有媽媽在就行了。”卓可夢現在很想給簡法打電話,但她擔心會聽到不想聽的答案,畢竟簡法為了錢不止她一個客戶,卻不曾想兩個一樣的姓有什麽暗含的意思,大概因為她與卓楠同姓,也沒關係的緣故。
卓爸爸心疼替女兒擦擦:“好好休息,醫生說你休息兩天就沒事了,別擔心。”
長亭睡到中午才起床,屋內充足的暖氣與外麵的寒冷形成對比,長亭打開燈,室內瞬間亮了,長亭腰部酸疼的坐起立,身上痕跡很少但不是沒有,長亭皺皺眉下床,她披了睡袍打開厚重的窗簾,亭台樓榭的建築蓋上厚厚的積雪妖嬈萬分,當長亭打算轉身的時候,看到伊憂和令狐耀在許多人的擁簇下走入了打獵區,長亭笑了一下進了浴室。
半個小時後,長亭收拾完畢離開,同樣是朝雲送她按原路返回:“他最近一直在國內嗎?”
朝雲恩了一聲,他送長亭其實很尷尬,兩人是同一個地方冒出來的,現在的處境都很微妙,怪不得有人背地說他這個工作是為他量身製作:“嗯……你……”
長亭抵著下巴看著他,路過黑霧邊緣時她想起了賀東風進去的那一天:“怎麽了?說吧。”
朝雲也想到了那一天,他從哪一樣認清自己,朝雲突然道:“令狐耀是女人!”
沉默……很長時間的安靜……朝雲似乎聽到了長亭沉重的呼吸聲,直到送長亭下車,長亭也沒有說話,朝雲想說點什麽但似乎沒什麽說服力:“或許他們沒什麽……”朝雲說完走了。
長亭按下電梯時一直想,這個沒什麽是什麽,如果沒什麽,朝雲有必要說嘛?
錢世靜聽說女兒追歐臨時把女兒往死裏打,她幾乎發瘋的宣泄,罵的十分難聽:“你竟然追過那種女人生的賤貨!你想氣死我是嗎!她算什麽東西!簡妹不過是賣笑的跳舞女,如果不是依仗她姐姐勾搭上歐陽躍!就憑她那副嘴臉誰會看的上她!”錢世靜拿起桌上的杯子向女兒砸去:“丟人現眼!我錢世靜就算死也不會向她搖尾乞憐!更不會讓他兒子糟蹋我女兒!”
魏言惶恐的躲著她,她已經大了媽媽打她她會反擊,所以她身上的淤青並不多。
錢世靜眼神迷離,似乎想起來了二十年前的她是如何的威風:“鴻飛集團是我的!我才是鴻飛的董事長!都是因為簡妹那個爛貨!她奪走了屬於我的一切還想搶走你爸爸!她憑什麽跟我搶你爸爸,她不過是你爸爸為了保住鴻飛才勉強接受的爛女人!”
魏言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媽,你說什麽?你認識歐臨的父母?”
哐當——果盤瞬間砸魏言頭上:“別提那個賤人生的孩子!我不單認識他們!他們全家都欠我!當年華夏並購鴻飛!哈哈!什麽屁並購他們是搶,他們活生生的搶走了你姥爺送我的公司,逼死你姥爺害你出生就不是千金小姐!都是他們家都是他們家害的!你該報仇!你該給媽媽報仇!如果不是他們你就是鴻飛的小姐,上最好的學校,坐最名貴的車,交最棒的男朋友,可現在呢?你看看你自己多惡心!因為買不起鋼琴被老師除名!你記得嗎!記得嗎!”
魏言茫然,她不想聽的縮在角落裏,耳朵旁卻傳來不不甘心的吼叫。
突然一聲巨響,魏中拉住推暖瓶的錢世靜,瓶子在魏言旁邊炸開,魏忠抱住錢世靜一點點的安慰:“世靜,冷靜點過去了,都過去了,我們現在都生活的很好,過去了!”
錢世靜使勁掙紮:“好個屁!這是好嗎!我們要把屬於我們的搶回來!搶回來你知道嗎!”
魏中連忙安慰:“是,搶回來一定搶回來,屬於你的就是你的,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魏言站起來看著沒脾氣的父親和無理取鬧的媽媽,她母親經常如此,不高興了就和發瘋一樣亂摔東西,她不工作家庭的重擔都在爸爸身上,如果這就是所謂的小姐架子,她寧願母親是平凡的母親,曾經輝煌又如何過去了不是嗎?既然過去了為什麽不讓它過去!
魏中看眼女兒,歉意的把錢世靜帶到臥室:“小言,把瓶子掃了,你去上藥,別在意你媽說了什麽。”如果他當初不聽世靜的主意,執意讚同華夏的並購,錢世靜也不會如此。
魏言點點頭,手指在她愣神的時候被笤帚上的鐵絲紮到,她含著手指,想起歐臨讓她走的決然,歐臨當然有資格趕她走,她算什麽就是給歐臨做小,歐臨走不要的女人!
過了一會,魏中從房間裏出來,他接過女兒手裏的消毒水幫女兒擦藥:“你媽她……”
魏言淡淡的一笑:“不是故意的。”二十多年爸爸隻會說這一句:“媽媽不讚成我追歐臨。”
魏中的手抖了一下,隨機回複穩定:“他喜歡你嗎?如果你們彼此喜歡不用在意你媽說什麽。”
魏言搖搖頭:“可能我不夠漂亮,他做不成你的女婿了,爸爸,你愛媽媽嗎?”
魏中捏捏女兒的臉頰:“傻丫頭,不愛怎麽會有你,不管你媽媽怎麽樣,她也最愛你。”
魏言看著父親,突然間有種蒼涼之感,看著爸爸頭上的白發,魏言想,歐臨的媽媽真喜歡過爸爸嗎,爸爸那點比的過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或許曾經,隻不過是他們的幻想而已,魏言垂下頭,就像她和歐臨,單方麵的一廂情願到頭來什麽都沒有,她想休學了,那份畢業證對她沒有用了,她想快點開始工作,幫爸爸分擔一些家務……
車水馬龍中,凍結的地麵漸漸的融化,上個月的雪早沒了蹤跡,稻草蓋住的地方竟然有綠色植物,孩子們修完雙休時間已經到了一月月底,但不過年就意外著還沒走完。
一大早起來,長亭覺的很惡心,吐的胃都痛了也止不住反胃的感覺,長亭靠在洗涑台前臉色發黃的打開水龍頭衝洗,長亭看著流水眉頭皺了一下,隨機好笑的搖搖頭:“怎麽可能?”
長亭抱著一絲希望,或是給自己的也許是給未來,下班後她去了婦科。
那位老婦女戴著眼鏡,頭都沒有抬的冷哼道:“飲食不規律造成的胃收縮,注意調理就行……”老婦女突然抬起頭:“怎麽還不走!想吃藥嗎!受不了現在的女人減肥減的命都不要了。”
長亭恍然的苦笑,說了聲抱歉走了,出了婦產科的門,長亭想了想又笑了,她在想什麽!以為懷孕能改變什麽嗎?腦子有問題!長亭悄悄自己不開竅腦袋隨機釋然了。
從三樓下來的伊諾剛好看到拿著檢查單從婦產科走出來傻笑的長亭,伊諾腦了轟的炸開,他快速衝向長亭,表情比長亭還開心:“你懷孕了嗎?伊憂要當爹了嗎!哈哈真想不出他當爹是什麽樣子,那小子平時張狂的很,連伊寶都不抱,他肯定能嚇傻掉。”
長亭看著自說自話伊諾,發現他想差了:“沒有,我隻是有些不舒服……”
伊諾立即打斷她:“不用隱瞞了,你都從婦產科出來了,是不是想對我保密第一個告訴伊憂,不要這麽小氣,不如你先告訴我,如果你親口對我說,我考慮把金宇集團送給孩子怎麽樣。”
長亭看著伊諾,看來他不單身體不好腦子也不好,長亭把單子給他:“婦產科裏麵還有個婦科,這是藥單隻是胃不舒服而已,不信你可以去查,這是你家的醫院。”
伊諾有點失望,但不好意思在長亭麵前表現,他不好意思的看看四周,找了個安全的話題說:“吃飯了嗎?我請你,我知道一家排骨管不錯。”
長亭好笑的搖搖頭,伊諾的表情早就出賣了他的失望:“三哥,想歎息就歎吧,其實我也想。”
伊諾瞬間不好意思:“有那麽明顯嗎?……對不起,在這個時候影響你心情……我請你吃法。”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
伊諾事後讓醫院調出了長亭的探病記錄,也找到了幫長亭搭脈的老中醫,確定長亭真不是懷孕後才回家,他也夠無聊的,不知道在折騰什麽,最後伊諾都自己笑自己了,發神經!
二月份,長亭提交了一份申請,參與為期一年的香港交流年,這項活動沒有好處,回來後也不升值也不加薪,所以沒人申請,上麵收到長亭的申請時,直覺的打給了刑警大隊。
刑警轉告大隊長,大隊長轉告文思妙,文思妙打給了朝雲,現任伊憂秘書,很古怪的身份,伊憂竟然需要秘書?秘書通常是不需要什麽能力能統籌接洽就行:“長亭申請去香港。”
拐了七八個彎,伊憂知道了,揮著高爾夫球杆的伊憂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這種事需要向我匯報嗎?”伊憂的杆揮出去,球因為承受的力道太大,偏離了應有的軌道。
令狐焉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眼朝雲,任家的家務事她就當沒聽見,令狐焉接過屬下遞上的球杆,站起來向打擊區走去:“如果你現在認輸,我可以讓你輸的精彩點。”
伊憂站在一旁,看著這位喜歡女扮男裝的令狐家主:“你可以考慮現在退出,我不介意。”
兩人相視一笑,新一局開始了。
朝雲討了個沒趣,一個人走了。
新年的時候,長亭走了,飛往香港,長亭很慶幸自己有讀英語的習慣,不至於遇到不會說漢語的倒黴,雖然遇到這樣的事很渺茫但是對一點防身誰也不介意。
長亭的腳踩上香港的土地時,突然覺的天可以那麽藍,笑容可以如此和善,長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嘴角蕩起一抹舒心的笑意,讓所有的一切在漸漸的平淡中遺忘吧,生活還有更廣闊的天在等著她,不是嗎?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長亭早已身體健康,當初隻是乍然聽到朝雲給她消息的驚訝,傷心過後她怎麽會虧待自己呢,現在的她又活蹦亂跳了,沒有伊憂這裏將會是什麽樣呢。
同一時間,薛懷古背著行李走出香港國際機場,他受邀請參加一場展覽,比預計時間早到了兩天,現在並沒有接他的人,薛懷古笑了,這樣他能自由一段時間,正好他有點材料要買。
長亭與薛懷古擦肩而過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彼此誰也沒注意對方,在茫茫人海中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