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四月十二日
第260章 四月十二日
但是,這一回柯摩斯的話,好像仍然不能使她振作起精神,隻是稍稍停了下後,頭都不回地說了句:“但願如此。”就徑直走出病房了。
汪小研的態度使病房中的氣氛又壓抑幾分,我清晰地看見,柯摩斯張張嘴,仿佛想再接著說些什麽,但到了最後,還是被他強忍了回去,隻是無奈地笑著望著汪小研離開病房。
等房琳她們都離開病房之後,我遵照柯摩斯的暗示,起來去鎖住房門。
“小斯,小研隻是太關心你了,因此...你不要往心裏去,她就是...”汪叔或許是怕柯摩斯責備汪小研,才尷尬地作出解釋。
但是,他話還未說完,就被柯摩斯打斷了:“汪叔,您想多了,我怎麽會生他的氣?並且,錯在我這一邊。隻是,我寧願她埋怨我,也不想她被牽連任何的危險之中。終歸,憑我手上的線索來看,‘烏鴉’那邊已經開始動作了,若她再參與其中,就真的太危險。”
聽到柯摩斯的話,汪叔本來舒緩下來的表情,一下又繃緊了,滿臉凝重地說:“你說‘烏鴉’組織已經有了動作,有什麽根據?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出的事太多。從種種的跡象來分析,甚至我都懷疑,那致使汪叔你入院的交通事故,及褚兄遭襲的事件,還有倪鉉被匿名舉報的事,應該都是‘烏鴉’組織策劃出來的。”柯摩斯說道。
“不可能吧!”汪叔與褚羽都不信:“小斯,有什麽證據沒有?”
“確鑿的證據還沒找到,隻是,從近來一係列事件所反饋出的信息來看,很容易作出這樣的結論。”柯摩斯思忖了片刻,說道:“事實上,就在不久前,我的事務所也被偷了。並且,我能確定,這個進來行竊的人,就是‘烏鴉’組織的人。”
“這麽說,你逮住他了?”汪叔問道。他還以為柯摩斯已經拿下那個賊,並從他嘴裏問出是“烏鴉”指使的了。
“沒有,但即便沒逮到他,我也清楚他的底細。”柯摩斯遲疑了片刻,慢慢說道:“實際上,這事我本來不打算說,但到了現在,不得不說出來。汪叔,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問起過你‘有關曾伯辭職前有沒有反常的行為’這話嗎?”
“我還記得。”說完,汪叔仿佛覺察到什麽,帶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道:“難不成…”
“你猜的沒錯。”柯摩斯無奈地笑了笑,接了話茬說道:“我本來不想提這個事,終歸,曾伯已經走了,就讓這事隨他一同駕鶴西去吧。”話已至此,柯摩斯停住了,好像還在躊躇,要不要往下說。
但是,到了最後,他將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了。
隻見他歎息一聲後,看著汪叔說道:“實際上,曾伯也曾是‘烏鴉’組織的成員。甚至於,他還是‘烏鴉圖案’卡戎裏麵的三位大佬之一。”
“小斯,你講這些話,是要負責的。空口無憑,你有沒有證據呢?”汪叔極其嚴肅地打斷柯摩斯的話說道:“我與你的父親,還有老曾,我們仨從在警校同窗的時期,就一直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同在警務戰線上奮鬥的戰友。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有時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我真的無法接受他是‘烏鴉’組織的人這件事。”
“我也跟你一樣無法接受。但是,事實如此,我也無能為力。而依據就是曾伯用密碼書寫的自首書。至於我為什麽能肯定今早潛入我的事務所的竊賊,會是‘烏鴉’組織的人。因為他沒有偷一分錢走,卻偷了那有著曾伯自首書的筆記本。”柯摩斯消沉地說道:“並且,按照曾伯在信裏的自述,原來他正是當年作下一係列入室殺人案,我的父親柯見勇一直在全力追查的‘烏鴉圖案’。”
這話一出,就如同一個火藥桶在房間中引爆,將我與汪叔,還有褚羽,炸得外焦裏嫩,目瞪口呆。
真是無法想象,那個待人和善的曾伯竟然會是那個連續作下多起凶案,窮凶極惡的歹徒——“烏鴉圖案”。
到了現在,我才終於明白了那筆記本後半段的內容,也知道了柯摩斯會這麽氣憤的原因了。但是,我卻沒有半點好奇心被滿足的高興,反倒感覺心頭像有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壓著一樣,堵的慌。
隻聽到柯摩斯稍微一頓,看我們都不作聲,便接著說道:“正因為這個,他到後麵承受不了良心上的譴責,才會借故辭去警職,並嚐試擺脫‘烏鴉’組織的控製,想安穩地做個有錢人。但很可惜,到最後還是得不到善終,也可算作是因果報應吧。”
“小斯,你說的難聽了吧。”聽柯摩斯把話說的這麽過分,一直緘默不言的汪叔有些無法接受。看起來,即便知道曾伯過去是一名臭名昭著的凶犯,但由於多年的情義,汪叔還是聽不得別人講他的壞話。
隨後,隻聽汪叔對柯摩斯苦口婆心地勸道:“小斯,不論如何,你曾伯生前也是你長輩,待你也不錯。做人不能沒有良心,何況逝者為大,我希望你能對他有起碼的尊重吧。”
“我已經做到了。”柯摩斯有些鄙夷地說道:“若你聽到我後麵要說的話,我想你也會認為,我剛剛說的話,真的太尊重他了。”
“他還犯了什麽罪?”這一次,等不到汪叔開口,褚羽先發話了。
“四年前,四月十二日的案子,褚兄還記得麽?”柯摩斯沒有正麵回應,而是看向褚羽說道。
“四年前的四月十二日?”褚羽皺緊眉頭回想。
然而,他一時間記不起來,但不代表其他人記不起來。隻見汪叔忽然像遭雷劈一般,麵色煞白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明明腿骨折還沒養好,但這時他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樣,驚駭莫名的看著柯摩斯,帶著點結巴地說道:“小…小斯,你說的,莫…莫非是…”
但是,他話音未落,就被柯摩斯打斷了:“是的,那起案子,也是他策劃的。因此,汪叔,你說我剛剛那些話,還難不難聽?”
“真是…”汪叔長長歎一口氣,又坐回去,低沉地說:“不難聽,一點都不難聽。”聲音很小,與其說是在回應柯摩斯,不如說是在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