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異常

第102章 異常

看曾伯母愈罵愈凶,情緒愈發激動,柯摩斯趕緊打斷她的話:“行了,伯母你快別說了。”說完到了曾伯母旁邊,拍了拍她肩膀,暗示激動的她坐到椅子上。但是,很奇怪,當他看見曾伯母原先坐著的椅子時,我看到他表情一僵,似乎發現什麽,然後陷入深思中,甚至都沒理睬對他嘮嘮叨叨的曾伯母,垂著腦袋,神色嚴肅地轉身回到剛剛站好的位置。

看柯摩斯因思索而陷入沉默,曾伯母在嘮叨兩句後,也被曾誌洪勸說著閉緊嘴,隨後,整個會客室陷入到冰冷的氣氛中,隻聽見一聲聲沉重的呼吸聲及曾伯母與曾涓涓的抽泣聲。

最終,在好半晌後,柯摩斯從兜裏拿出先前在曾伯屍體旁邊找到的手機,也不開機,來來回回看了數遍,好像做了某個決定般,抬頭神色莊重那掃了一遍眾人,緩緩開口:“現在,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曾伯死亡的時間就是在今晚的七點左右,也就是我們晚飯時間。並且,是死於他殺,而凶手,就藏在我們中間。”

什麽?居然是他殺?我愣了一下,不是先前還說不能確定是他殺還是自殺嗎?怎麽又能那麽肯定說是他殺呢?究竟剛剛柯摩斯發現什麽?才促使他做出這種推斷。並且,若曾伯真是他殺,那這又變成一樁徹頭徹尾的密室凶殺案了。

想不明白這些事的我,禁不住開口問道:“你如何確定是他殺呢?不要忘了,檔案室的大門連我跟誌洪兩個人一道踢踹都不能打開,最終還是你砸碎窗戶才進到裏邊的,並且,房門鑰匙也是之後你在桌子的抽屜中找到的。那就是說,檔案室完全是一個密室般的存在。”

“小原,真相沒有你說的這麽複雜,你說的這些事,牽涉到凶徒的作案的手法。實話說,直到現在我也不能徹底剖析本案的作案手法。但要確認曾伯屬於他殺,並不困難,隻是我們想多了。”柯摩斯暗示我保持安靜後說道。

緊隨其後,他又走到曾誌洪與曾伯母身旁,指了指他們坐著的椅子,說道:“按照國家有關桌椅的標準規定,椅凳類家具的座麵高度可以有400mm、420mm、440mm三個規格,而這應當屬於第一個規格。並且,會客室裏的椅子應該跟曾伯檔案室中的是同一種款式,也就是說,高度是一樣的。那樣一來,加上曾伯的身高差不多在180mm左右,若是考慮到吊燈垂下的高度,及繩索的長度...你們不感到奇怪嗎?”柯摩斯說完這些後,反問道。

“我明白了!是因為椅子太矮了,完全夠不著曾伯的腳!”我本來就是文科生,一聽到數字腦袋就犯暈,也懶得去計算,想當然地說道。終歸,不是有許多破案類的影視中,常有這樣的劇情嗎?某人疑似上吊自盡,結果發現是他殺,因為他上吊時墊在腳下的凳子過矮,夠不著他的腳。

“你個二貨!若是那樣,剛剛我扶好椅子,將曾伯下時會沒留意到嗎?”柯摩斯氣不過地說道,“實際情況剛好相反,椅麵的高度為400mm左右,而按照測算,曾伯雙腳離地高度應當僅有200mm左右。換句話說,若曾伯是自殺,那他站立在椅子上時,那繩索的繩圈應該正對他胸膛偏上一些的位置。那就需要他彎下腰,才能將頭伸到裏麵,而這樣的姿勢,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大佬,那繩索是軟的啊,又不是鋼絲,無法彎曲。曾伯可以將繩索拿起來,再套入脖子中。”我駁斥道,柯摩斯帶給我的感覺,愈發奇怪起來,過去他推理案子時,不會用這筢多帶著不確定及猜想的詞,這回他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忍不住多看這家夥兩眼。

“說得對,但假如我告訴你,繩索上並沒有曾伯的指紋呢?”柯摩斯開始蠻不講理起來。

“這個你說了不算吧,應該等警方鑒別科的人員查驗過繩索後,才能確認,你現在就下結論,會不會太草率了?”我對柯摩斯匆忙下結論,不由得有些生氣,過去一直是以證據說話的他,這回怎麽如此莽撞?難道他隻是表麵上平靜,其實內心也因曾伯的死,而遭受巨大的打擊,因此才使得他想急於破案?看起來,我得想想辦法使他鎮定下來才行。

“根本不需要鑒別科的人來,我們自己就可以辦到。驗指紋不用這麽麻煩,誌洪,家裏有驗鈔票用的小型紫外線燈嗎?”柯摩斯果真有些異樣,竟然一時間,連我的話都不想,轉頭著急地催曾誌洪去找驗鈔燈。

看到他急不可耐的模樣,我不由得在他耳畔輕聲說:“鎮定一點,我的柯大神探,我知道曾伯的死,給你很大打擊。但你不認為,你這樣反倒中了凶手的圈套嗎?若曾伯真是他殺,你又因一時心急而致使判斷失誤,還有誰能查出案子的真相呢?”

聽完我說的話,使柯摩斯神色一怔,過了一會兒,我見到那以往時常使人看不順眼的得瑟笑容,又漸漸爬回他的臉上,不由得鬆口氣。

果不其然,之後就看他扭頭對我笑了笑後說道:“感謝你,小原。但是,對查驗指紋這種小兒科,我真心覺得用不著鑒別科的人來大動幹戈,我們自己就可以做,而那個案發現場,會告訴我們一些有趣的事情。”說完,從曾誌洪手中拿過他遞來的小驗鈔燈,說道:“誌洪,你確定檔案室的鑰匙,隻有曾伯一個人有嗎?並且,隻有這一把?”

“是的,平日裏,我爸將檔案室看管得非常嚴,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因此我最少能確認他不會主動將鑰匙交給其他人。但是,至於門的鑰匙究竟是不是隻有這一把,我也不敢打包票。”曾誌洪思忖片刻後答道,但是,很快曾伯母就插話道,“我可以作證,就隻有這一把鑰匙,因為當時定製這種門鎖時,號哥就不止一次說過,隻要有一把鑰匙即可。”

“是這樣啊,OK,我跟小原還需重新返回案發現場檢查一番。小研,你留在這兒。若是汪叔他們到了,你就將他們領到四樓。至於諸位,請在這裏再等等,警察很快就會來的。”說完,他又轉過身開了會客室的門,帶我重返樓的案發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