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近乎於道的驚悚

第二十九章 近乎於道的驚悚

霸道,忒霸道,老霸道了。

看著咱幹媽出場這架勢,我是既感動得想痛哭,又激動得要狂笑。

心說幹媽啊幹媽,您可真是咱的親媽,話說您老人這樣這麽這麽霸道,咱外婆知道嗎?

幹媽右手提著老王的腦袋,環顧了一下全場,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隨後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正準備說什麽時,身邊傳來了一陣瘋狂的蜂鳴聲。

“嗯?”也許是情緒被這作怪的聲音給弄得不連貫了,幹媽有些不樂意,左手隨意地朝著旁邊一劃,接下來的一幕讓我目瞪口呆。

就見她的手掌好似融入空間消失不見,然後消失不見的手掌出現在張組長的身側,也不見有何動作就隻是一閃,當她再度把手臂收回身前時,手掌就連著手臂,之前的一幕好像隻是我眼花看錯了一般。

不過,當幹媽重新攤開手掌時,掌心上躺著一隻精巧的類似打火機造型的小儀器,而儀器本身正發出尖銳而又讓人煩躁的聲音。

“噗”的一聲,隨著幹媽再度握緊手掌,車廂內安靜了。

“誰,傷得你?”幹媽問我。

盡管我覺得王組長更可惡一些,但咱是好孩子,絕不說瞎話,所以我看向那個二號。

幹媽看了那二貨一眼就再也不管他了,而是把手掌一翻,掌心向下。

之前的碎屑全部掉在了地板上,幹媽就這麽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左手手背。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咯,咯咯,咯”不遠處傳來了二號牙齒打架的聲音,打破了車廂的安靜。

幹媽眉頭微微一蹙,右手的人頭隨意地丟開,左後保持著掌心向下不變,僅僅隻是五指收攏,然後就見幾步路開外的二號像是被這方空間給排斥了,身體與空間之間的界限變得尖銳而突兀。

二號臉上的驚恐這色越來越濃,不過是眨眼間,二號的身體由實化虛,由三維化成二維,由立體化為平麵,接著一點一點地消失,仿佛天地之間有一塊巨大的橡皮,把二號慢慢地擦掉了。

驚悚,莫名地驚悚!

也許聽起來和普通,甚至在文字上表述起來也很平淡,但如果你真正地看到這一幕,就會感覺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陰冷的,淡漠而又疏離的,非人的驚悚。

我就這麽說吧,如果幹媽對二號的手段是向對老王那樣把他搞得漫天血霧;或者更直接一些,把二號給一巴掌拍得骨斷筋折、血肉模糊就直接拍成皮影戲偶人那樣的扁平;再或者把他化成一灘屍液而屍骨無存......等等,這些我都不會感到太可怕,因為這樣的手段屬於我能夠理解的範疇。

抽經、扒皮、淩遲、炮烙、油炸甚至把所有你能想到,或者想不到的酷刑,再加上十八層地獄的各種手段都在二號身上輪一遍,我也都能理解,而理解了就不會太害怕。

但幹媽的手段,非人而又典雅,冷寂而又疏遠,不酷烈,卻近乎於道,我不懂!

不懂,才覺得驚悚!

直到現在我才理解原來胖哥對厲鬼的那種描述,“亦真亦幻,穿梭於陰陽”,“真正的絕望”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厲鬼,可怕若斯!

做完這些,幹媽把掌心再次翻轉,除了小指以外其他四指彎曲收回,然後用小指在前方的空間一挑。

我什麽都沒看清,不知道幹媽做了啥。

不過隨後,她把手伸到了我眼前,掌心中多了一樣無法形容的東西。

一個沙子大小的,像是光,又像是暗,介於虛實之間的“點”。

對,就是“點”!

而不是類似沙子,芝麻,針尖這種可以形容得出來的東西,僅僅是個“點”,簡單的“點”!

“他太弱,道之真,好東西,少了!好孩子,你吃!”幹媽看著我,帶著關切。

這不是幹媽!這絕逼就是親媽!

得嘞,親媽的意思咱也懂了,這二號盡管是二貨,但架不住人是得了道家真傳的啊。

我親媽親自出手,動動手指就把這貨給弄沒了,這個“沒”不是指“死”,這個“沒”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然後,這人是沒了,但一點“道真”卻被留了下來,親媽把這玩意兒隨手就扔給我了,讓我當營養品補身體呢!

“啊嗚”,我誇張地張大嘴一口把這個和針尖差不多大的“點”給吞了,心裏美滋滋的。

咦?沒感覺啊?

不對!感覺來了!

刹那間,哥們兒之前獻祭的生命力和血液給補全了,連傷口都複原了,還多有富餘。

我心說,這“道真”可真是好玩意兒,這要是咱親媽到什麽武當山,龍虎山上來一波搞幾票,那是怎樣一種體驗?

別的不說,至少是有“媽媽以後都不用擔心我再遇到鬼啦!”的那種趕腳!

算啦,這種好事隻能在夢中想想。

親媽見我恢複,就抬手在我的臉頰上輕輕摩挲,然後,笑!

我不動,就讓親媽摸,把我的臉摸禿嚕皮我才開心呢!

如今,我總算體會到了當二代的滋味,這種趕腳,爽!

少異具?親媽給了!

闖禍了?親媽兜著!

受傷了?親媽給治!

被人欺負了?我就嗬嗬了!也不看看咱親媽是是誰?

哎!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哥們兒都不願下車啦!

看著親媽笑,咱就傻樂!

親媽看著咱傻樂,她就笑!

樂嗬了半天,我總算把邊上那幾個貨給想了起來,回頭一看,嘿!這幾位不是在發呆就是在發抖呢!

想了一想,我從地下把親媽捏碎的小儀器殘骸給撿了起來,然後走到張組長身邊,把東西給遞了過去。

“張組長,這玩意兒我不認識但可以猜到,應該是類似探測器之類的東西,也許就隻能探測到厲鬼級以上的存在然後警告使用者的對不對?我對這玩意兒不敢興趣,不過就是有些話要講清楚。”

說的這裏,我指了一下咱親媽馬上放下手,不敢一直指著怕不禮貌,咱可是好孩子來著,然後對張組長繼續說:

“那位你看到了?您瞅準了,藍天六必治......不對......那是咱親媽,懂?她是咱親媽的意思就是,咱是她親兒子!她是怎麽樣的存在我不說,你心裏應該也清楚,所以我們的事情一筆勾銷,你給句話就說行不行吧?”

握草,剛才一嘚瑟差點把牙膏廣告給帶出來,偷偷看了眼咱媽,她老人家沒怪我,到底是親的。

和老張說完這番話,我等著他的回答。

“一筆勾銷,兩不相幹!”老張也是爽快人,這是同意了。

不同意也不行啊,咱親媽擱哪兒看著呢!

其實我心裏也不願意和有關部門撕破臉,而且老張這人吧,說起來也還行,之前盡管辦事兒有點不地道,但好歹還答應給我一個優待俘虜的待遇不是?

至於王組長這貨嘛......這侄子不是兒,但看他們那親熱勁兒誰知道這老貨會不會和他大嫂有一腿,別到時候弄出些狗血的事情,老王就是王組長的親兒子,這特麽就很尷尬了。

到時候萬一有這事兒,這老貨的殺子之仇是報呢?還是報呢?還是報?

算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就一起解決得了。

我看了王組長一眼,然後阿諛的對著咱媽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媽......”

咱親媽是什麽人?秒懂啊!

過程沒啥好說的,親媽手一揮,檣櫓灰飛煙滅!

這下齊活了,二組全滅,一組幸存!

老張看著有些不忍,不過我想我的意思他應該知道,換誰來這麽做都很正常,不過我還是決定賣個好,疙瘩是肯定存在了,但好歹別讓疙瘩太大不是?

“老張,我不知道你們這次來到底是啥任務,又是誰安排的,不過我給你提個醒,就待在這節車廂裏得了,到站了一起下車你好我好大家好。”

才說到這兒,見老張有不同意見,我看了他一眼,然後揍到他耳邊壓低聲音。

“我親媽你張組長可是看見了,她老人家是怎麽樣的存在就更不用我多說了吧,這趟車最後三節有啥誰都不知道,我親媽住倒數第三節車廂,也是我唯一去過的那三節中的一節,這麽跟你說吧,我親媽上麵還有個媽,就是我姥姥,懂?”

我這樣說真不算是糊弄老張,那九奶奶的氣勢可比咱親媽都瘮人。

老張一聽也驚悚了,話也說不利落了,用手指了指天。

“你是說比這厲......厲那啥還......還高一輩兒?”

我點了點頭,說,“不是高一輩兒,而是至少高一輩兒!”

老張傻了,沉默了很久,才長歎一聲。

然後,坐回了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