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所有人都在裝模作樣
第十二章 所有人都在裝模作樣
盡量的去釋懷，卻怎麽也甩不掉那絲負罪感。我覺得對不住茅台，他都離開了這座城市，我卻將他曾經的執著與夢想，拋棄在堆放廢品的地方。
走在秋末的成都，隨處可見的銀杏樹，正在泛黃，正在走向凋零，然而卻是整個四季，最美的那個季節。整座城市被染得金黃，真真正正的金秋。沒有形容詞，簡單自然，哪裏都是風景，這，就是成都。
有多少人喜歡這個季節來到這裏，為的就是一睹金秋，哪怕在成都呆了那麽多年，可到了這個季節，我仍深感喜歡。
走在街上，我擺弄著手中的四百塊錢，負罪感漸漸的被我拋在了腦後，人還是要往錢看不是嗎？
折騰了小半天，肚子餓了。附近有家餐館，我倒是沒去過。以近為主，於是我就走了進去。
成都的菜係偏小吃多些，特點是麻辣，主要還是麻多一點。我來自遼寧營口，家那邊也喜歡辣，但對麻椒很抗拒，結果來這座城市這麽多年，也變成了無辣不歡。
這店的特色是麻婆豆腐，我點了一份蓋飯，而後便是等待與盤算。
昨晚的經曆告訴我，想要找份工作到底有多難。對於這份未知的工作，我在想我該怎樣去做？怎麽能做好？
一陣風從門外吹進，我忽然愣了愣。我發現自己很久沒有這樣去想問題了，自從那一拳，為了童薇那重重的一拳後。到底有多久？我忘記了。
麻婆豆腐端了上來，我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對於我這個不會說四川話的半個四川人來說，這味道真的不錯。
開吃，忘記了剛剛的盤算，現在的我似乎更喜歡這種單細胞不需要消耗腦子的事情，比如吃飯，睡覺，發呆。
……
一共八塊錢，卻吃出了成都火鍋的味道。在意猶未盡中我又走上了街道，而後整個下午都在閑逛。
網吧八點交接班，在給李叔打了個電話後，我帶著皮箱背包六點就到了。
來的時候經理在打競技遊戲，我等他打了一盤，在發現我來後，他熱情的給我安排了宿舍。
三十平左右的小倉房，上下鋪共四張床，剛進去就是刺鼻的腳臭味與汗臭，此時床上正躺著人。
我也沒太看清那人的長相，皮箱放在了空床後就隨同經理去了網吧前台。
挺正規個店，簽的勞動合同。
因為八點交接班，經理讓我找台機器等等。我也沒開機，隨意的坐在一旁擺弄著手機。
到底在玩什麽？我也不知道。總之有點緊張，害怕會丟掉這份工作。很快兩個小時就過去了，我聽到有個女孩喊開會，隨後有人扒拉我下，我抬頭嚇了一跳，這人起碼一米九以上，高大威猛，不過長相到時有點萌。
我心想，這麽大個，長得這麽也太特麽可愛！
“新來的吧，過來開會。”這哥們剛洗完頭，那語氣有些愛答不理的樣。
“嗯…”我點了點頭，跟了出去。
……
網吧是地下停車場改造，從入口下來就是我來的飛揚網咖，我們隔壁是台球廳，台球廳隔壁停業整頓，繞過台球廳是個叫做‘無樂不歡’的足療店。
我們在前台，這裏與大廳分開，不屬於公共區域。網吧有著獨立超市，可自行選購。
“這是新來的小夥伴，簡單的介紹下自己。”經理叫翟旭，我也是剛知道。
“丁秋…”也不知道怎麽去介紹，笑著說了名字。
“正好夜班缺人，小莊你帶帶他，後天…給你休一天。”翟旭點了支煙，思索了下做了安排。
“嗯…”小莊，全名周莊，就是叫我來的那個大個子。他不是網管，是這網吧的領班。
“旭哥，小莊休完了，是不是就我了？”白班的吧員，是個短發女孩。她看上去性格活潑，小莊跟旭哥就是她告訴我的，名字好像叫劉曉萌。
“這樣吧，等小莊休完了，讓他頂你白班。至於其他人，先這樣吧。在招個吧員就串開了。”翟旭皺了下眉頭，明顯不想去安排休息。
而我也才明白過來，這個休一天，就是休息一天，帶薪的那種。
“旭哥，小叔還沒來。”劉曉萌又咋呼起來。
翟旭的情緒有些低沉，倒是隨意的說道：“我去叫他…”
翟旭進了大堂，我還在想這個小叔是什麽人，而後便聽到劉曉萌碎碎叨叨：“真有意思，還真把自己當小叔了。”
正嘟囔，大個子猛地咳嗦了兩聲，隨後我見他在自選超市拿了瓶紅酒，便招呼了我下。
……
“這裏是四元區，這裏是五元區，這是八元，包間十二，電競高端區十五。包夜這最低十五…”
“網吧不允許抽煙，注意衛生。另外這些花三天澆一下，早上六點半開始打掃，擦地…”
大致的數了下，七十多台機器。
我忽然覺得頭大，從未做過這些工作，可我還是硬著頭皮的點頭。正在介紹，過道有個人踉踉蹌蹌的走了過來。
“小叔…”周莊笑嗬嗬的打招呼。
“嗯，醒了啊！”我這才知道，這個得過小兒麻痹，表情僵化的人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叔。
“嗯，新來的，我帶帶他。”周莊指了指我。
“行吧，我去接班了。剛才忙著查賬單，忘了接班的事。”
“哎…”
……
兩人的對話禮貌文雅，等那小叔轉身走過那道標誌性的門後，周莊的臉變得難看。
我有些驚訝他人前人後的樣子，卻並不在意。比起那種你看不出來的虛偽，這種似乎更容易接受。
這個夜晚，我開始了我新的生活。
剛開始還好，在大廳走了走去。我覺得這並不是很難，而後便無聊了起來。沒人搭理你，還不能玩手機，似乎很孤獨。
我的來回偵查，並沒有換來別人的同情或怎麽。整整兩個多小時，領班周旭都躲在角落裏玩手機，那個前台小叔更是該泡麵泡麵，該幹嘛幹嘛。
大約十點多鍾，我才看到經理。我這才發現，原來經理在電競區打了兩個小時的遊戲。
經理來了，周莊也就不再玩手機了，而是裝模作樣的拿著拖布跟桶讓我跟他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