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條非主流的美人魚
第4章 那條非主流的美人魚
時光飛逝，轉眼又過了半個月，我心心念念的非主流人魚始終沒有出現。倒是那些每天開化妝舞會的妖魔鬼怪天天來看我。他們看我覺得稀奇，我看他們也覺得有趣。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我成功地把那條醜腰帶去掉了。說來也奇怪，那麽大一塊肉被剜了，連個疤都沒有留下。真是一條神奇的變異種。
經過這段時間的休養，我的胖臉也成功地消了腫，仔細看看還覺得有幾分可愛。果然，每一個胖子都是潛力股。
日子就這樣波瀾不驚地過去了。眼看著我即將在海洋館度過第一個月。巴黎的遊客甚至興致勃勃地計劃著要給我辦一個足月酒會。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容易聯想到中國的滿月酒，一種怪異感油然而生。
如果你問我高不高興，那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我不喜歡一成不變的人生，意想不到的冒險才是我想要的生活。跟那群無聊到發慌的巴黎貴族們一樣，我很願意在這平靜的日子裏找點樂子。
一切準備就緒，因為我的膚色的緣故，所以整個海洋館都被裝飾成了粉色的夢幻風。
亮粉的絲帶，嫩粉的鮮花，淺粉的泡球，……桃粉的字母。除了海水是藍的以外，周圍的一切都是粉的。
正當我懷著對明天的期待慢慢減緩遊動速度，準備進入粉色的夢鄉時，一條黑影闖了進來。這條黑影像閃電似地劃破了我粉色的夢，卻又帶著一股鮮活的氣息喚醒了我更深層的夢。
“瞧瞧這副自得其樂的小模樣。我在奧爾良度假時就聽說有人在海濱捕到了一條粉色的小蠢魚。我一聽就知道是你。”珂絲·帕拉雅伸手撫了撫自己栗色的大波浪，那一手美甲上的鑽石差點亮瞎了我的眼。美甲邊上是一雙藍色的大眼睛。這是一雙將海的柔情彰顯得淋漓盡致的眼睛——不管看什麽都顯得深情款款。
眼睛的下方是像阿爾卑斯山一樣高挺聳立的鼻子。連鼻子的膚色都像極了阿爾卑斯山尖的雪。我猜這鼻子的觸感也不比阿爾卑斯山尖上的雲差。
在當微生物的那些年裏，我一直是在阿爾卑斯山脈的雲和雪中流轉生長的。看著她美麗迷人的鼻子，我仿佛又回到了阿爾卑斯的雲中。
等等，鼻子？她怎麽在應該長鰓的地方竄出了一個這麽好看的鼻子？我突然想到了什麽，眼光迅速掠過她前凸後翹的身段以及白皙細嫩的大長腿。
“我的天呐，我就說女巫怎麽會身受重傷。她那種海綿身體就是被你當球踢，一路從大西洋踢到地中海也不至於受重傷。你到底剜了她多少肉才能捏出這麽好的身材？”一想到這裏，我一隻海豚差點發出了土撥鼠的尖叫。
“噓~我必須糾正一下。第一，本公主的身材一直很好，隻是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符合人類的審美而已。第二，我這樣做完全是出於一番好意，為了她好，才撕了她陳舊的身體，以便她長出更新嫩的肌體。”珂絲·帕拉雅好像很不滿意我的話。
我看著她鮮紅的唇舌間閃爍著白光的，像礁石一樣堅固的牙齒，突然想到了什麽，趕忙伸手想捂住自己的嘴，渾然忘了現在是海豚這件事。我那兩條短小的鰭顯然捂不住閉著也是微笑唇的大嘴，甚至有點夠不著自己的嘴。因為身體太過往前傾的緣故，我直接在水中給珂絲·帕拉雅表演了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
“哈哈哈，真是蠢得可愛。要不是看你還算可愛，像你這種又蠢又沒用還老是頂撞我的仆人，根本不可能在我身邊多待一秒。”不愧是珂絲·帕拉雅。這個毒舌的老女人，連誇我的時候都不忘損我一頓。
“親愛的公主殿下，因為您的一些行為，被您拋棄在海邊的仆人我，不得不進行海底大逃亡。我連月以來的辛苦是沉溺在愛情鄉中，盡情地在奧爾良縱享歡樂的您無法體會到的。”
“我怎麽覺得你過得很安逸呢？”
“我是經曆了種種辛酸苦痛以後，才勉強在這個海洋館安養下來的。如果您能在一個月前就趕過來，那您看到的將是一個麵目全非的我。”
“我非常樂意見到那樣的你。很遺憾，你的恢複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珂絲·帕拉雅說這話時居然還裝模作樣的歎了一口氣。她是怎麽做到用這麽一副悲傷至極的表情吐出這麽幸災樂禍的話來的？
“雖然我身體上的傷痛得到了治愈，但是我心靈上的傷痛卻一直沒有愈合。為了補償您對女巫造成的傷害，海理司將我的家產全部移交給了女巫。可憐我為您工作了這麽多年，到頭來卻成了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魚。”
“一個破房子而已。我會補償你一個更好的。”
一聽這話，我精神頭更足了，愈發聲情並茂地訴說起自己的艱苦曆程來：“就在被漁網捕獲的前一刻，我還被威脅說要割去我可愛的鼻子。可憐我夜夜做著噩夢，深怕夢一醒，鼻子就沒了。”
“你有鼻子？”
“當然有，我可是哺乳動物。”我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自己的鼻孔，奮力地噴出了一股的氣流來，實力上演了一把水中噴泉。
“女巫居然隻要求你賠這麽小一塊肉嗎？”
這個該死的毒舌老女人，居然敢嘲笑我的鼻子。我，咳咳咳，我不行了。為了不成為第一隻缺氧而死的海豚，我拚死遊到了玻璃牆頂端的圓形缺口處。
等我終於緩過氣來，重新遊了下去，準備跟珂絲·帕拉雅理論一番時，她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
我剛想說點什麽，珂絲·帕拉雅就做了一個靜止的手勢。
“我這次從女巫那裏搜刮到了不少藥劑。裏麵居然有好幾支是化形劑。為了補償我忠誠的仆人，我決定……”
“給我也來一支。噢，我親愛的主人。我早就知道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包容博愛，……寬厚仁慈的您是不會拋棄您忠心耿耿的仆人，獨自上岸享受生活的。”雖然算上這次，這條蠢魚已經被拋棄了一百零八次了，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重回人形，並且好好享受一把歐洲貴族的奢華生活。